五 铁骑会葬身火原中 柳莺莺再救小色鬼
杨恪的手在颤抖着。
来自和平世界的他,哪见过这等凶残的场面。
低头,看见下面熙熙攘攘的全是人,他们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但那燃起的火,却都看到的,气味,也是能闻到的。
好些人都在骂着,杨恪听他们骂的是一个叫“张巡”的人。
影影绰绰的,杨恪透过火光,还看到一些人马在外巡游着,不时闪起的寒光,可以看出那些人还携带着管制刀具。
抬起头,杨恪看到一个用了至少几十张桌子垒起来的高台,比他所在这三层的木楼还要高些。
上面站着不少人,每一层都站着不少人,看着他们弯弓搭箭,射出的火箭,杨恪知晓了这火是谁放的了。
高台上,最高处的两个人,一个是刚才前厅那里给他磕头的县令,一个是要给他做狗腿子的钱正伦。
这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持刀,站在高台最上,像是在防范着什么?
可他们站的那么高,四周的大火已然阻隔了可能会来的敌人,难道还有人能从天上过来吗?
这时,耳边忽然响起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铁骑会纵横天下,竟没想到在这小小山镇,折损了一半好汉子,你们做下此等恶阵?不怕日后睡不着觉吗?”
这声音,是从镇子外面传过来的,竟然传到了杨恪的耳中,隔着至少三百丈的距离,就像是用了高音喇叭一般,让他听的清清楚楚。
杨恪没有看到,高台上的张巡和钱正伦,听到声音的刹那,齐齐变色。
“任少名,你竟敢背叛大唐,投靠他国?”
“哈哈哈哈!我任少名纵横江湖,本非国人,又何谈背叛?”
说话声中,一声巨响,只见两个旋着的锤子,砸在了那高台上,本来就是简单搭成的台子,此时轰然倒塌。
高台倒塌那一瞬间,那些张弓搭箭的弓手,都纷纷跳下,也没有几个被砸到。
那两个旋转着的锤子,回旋着,此时被一个人握在了手中。
那是一个站在任何地方,都不会被人忽略的男人。
不是英俊,也不是因为他额上纹的那条张牙舞爪约半个巴掌大的青龙。
更多的原因在于他特异的形相和凌厉的眼神。
火光映照中,可以看到他的皮肤上闪亮着一层铜色的光芒,整个人就像铜铸似的,他的身形也比一般人要高一头,配着那黑色劲装和白色外袍,对比强烈,显得他格外威武。
他有一个宽宽的密布麻点的脸庞,眼窝深陷,眉骨突出,眉毛像两撇浓墨,窄长的眼睛射出可令任何人心寒的残酷和仇恨电芒,冷冷地瞅着站在墙上的张巡。
他比常人粗壮的大手分垂两边,各提着一个头颅般大以沉重精钢打成的流星锤。
他不知是从何处来的,就像是从那火光中走过来的一样,突然出现在院墙上的。
“听见我的名字,你们还未逃走,倒也是少见了!”
任少名冷哼一声,悠然说着。
“在我大唐国,你做下此等恶事,还未奔逃,也足以称得上胆大包天了。”
张巡也是悠然说着,楼上的杨恪,隔着几十丈的距离,却将他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此时,杨恪脑海中在翻腾。
首先,他觉得,这两个人的名字都很耳熟,他肯定听说过。
其次,眼前目睹的情况,清楚的告诉他,这是一个有着“武功”的世界,这点杨恪倒是早就知道了。
柳莺莺救他出黄河,那用的好像就是“轻功”。
而现在,杨恪见识到了,真正厉害的武功,必然不是那种吹嘘出来的。
因为,没有人会将两个流星锤舞得那么惊心动魄,出神入化!
张巡和任少名说着话,就动上手了,也不知是谁先动手的。
两个流星锤化成无数反映火焰光芒的火炬,四处跃动着,灼烧着它们碰到的一切。
杨恪只是远远看着,就觉得心中一寒,感觉那两个流星锤,随时会砸在他的脑袋上。
钱正伦大喝一声,挥刀砍下,当的一声巨响,他脚步踉跄着跌倒在院墙下。
另一个流星锤,正朝着张巡掷去,要知道那狂猛的气势下,高高壮壮的钱正伦都没有挡下。
杨恪心里一紧,看着这惨剧就要发生,他却没有丝毫办法。
一道剑光,忽然出现在任少名的身前,他都没瞧到这一剑是如何出现的。
杨恪却看的清楚,张巡在那流星锤,离他仅仅三尺之时,方才仰身,任由那流星锤从他面前飞过之后,他才支起了身子。
拔剑,直刺任少名的气海要穴。
这一下变化,任少名根本没预料到,谁又能想到,瘦瘦弱弱的那人才是高手,高高壮壮的却只是一个靶子。
当!
一声脆响,金铁交鸣声中,张巡的剑,刺中了任少名的气海穴。
只是,任少名愕然的脸色,转变成了阴笑,那柄刺在他气海穴的剑,刺到了他皮肤上,就未有寸动。
他竟然还练就了一身硬功!
呼呼声中,流星锤已经在飞回的途中,张巡的背心就挡在流星锤的前面。
从正面到背对,也不只是背对。
另一只,将钱正伦从墙头上砸下去的流星锤,也被任少名砸了过来。
雷霆万钧之势,像是要一把将张巡砸倒!
咚!
一声巨响!
两个流星锤碰撞在一起,巨响声,就连杨恪都觉得脑袋嗡嗡响。
张巡在两个流星锤几乎同时要碰到他身体的那刹那,跃下了院墙。
早一分任少名还能控制住流星锤,晚一分他就要被砸个稀巴烂!
巨响声中,那柄没握在任少名手中的流星锤,旋转着,飞向了火场中!
“好心机!好胆色!”
任少名眼中神光一闪,口中称赞着,又跃上了墙头的张巡。
至于他背后,默默爬上来的钱正伦,他看都没看一眼。
钱正伦被他如此忽视,却是大喝一声,手中单刀,变化出无数光影,朝着任少名兜头罩下。
啪!
流星锤一抡,钱正伦再次被砸下院墙。
张巡无声无息的一剑,此时也刺到了,还是气海穴!
蓬!
任少名身上的劲装忽然爆裂,露出他闪着铜光的肌肤。
流星锤转回,张巡再次被他迫退,不过这一次,他只是后退了半步,就又一剑刺下。
又准又狠,还是刺在了任少名的气海穴上。
叮!
脆响声中,任少名的流星锤又砸了下来。
这一次,他没有停歇,一下一下,不停断的抡着,抛弃了所有的变化,只是简单的砸下。
三十丈宽的院墙,已经被他从这头砸倒了那头。
张巡并不是一直再退,他还能反击一两剑,总是刺在任少名的气海穴。
任少名一直没能砸到他一下,他的眼目,好像都变红了。
任少名看了一眼,院中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狞笑一声,忽然跳下,流星锤下,几声惨嚎!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个高手,竟然去屠杀不会武功的人。
“好贼子!”
张巡跃下院墙,一剑飞刺而来。
“那吴王呢?快来让他领死,不然,我杀了这满院人!”
他是在找我?
他是来杀我的?
听见了他的叫嚷声,也看到了他流星锤下,声声惨呼。
杨恪目眦欲裂,这天下竟有如此恶人!
“我在这里,你要杀冲我来!”
杨恪在窗前,忽然一声喊。
任少名的流星锤,正要落在一对母子的头上,抱着孩子的母亲,已经将眼睛闭上了,他的男人,只有半边身子在她的身边倒着,手中握着一把菜刀。
任少名抬起了头,看到了杨恪,狞笑一声,他的流星锤仍旧落下了。
然后他脚步一踏,拔地而起,隔着数十丈的距离,朝着杨恪扑来,犹如恶狼一般!
“任少名你若敢做下这等大逆不道的恶事,从今以后,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必然会有侠义之士,取了你的性命!”
张巡随后紧追着任少名,只是他离了起码有三丈远,而他的言语威胁,任少名更是理都未理。
呜呜声响!
忽然响起来的,竟是谁也不知道从何处响起来的。
镇外,忽然响起来阵阵惨嚎,就好像这院中,任少名流星锤下的那些人一样。
任少名的头终于扭转了方向,他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杨恪,他露出了凶狠的一笑,十分狰狞。
杨恪只是瞪着他,手中的紫竹杖正等着狠狠捅他一下。
任少名在屋檐上一跺,朝着镇外飞去。
“王爷快走!趁这个时候快走!”
张巡扑入楼中,立刻跪地说着,脸上满是急切。
“没时间解释了,小荷姑娘,你快带王爷先走,最好去京城,不要去沧州。”
刚刚吐完的林可人,还在茫然中,就看着杨恪站在窗前,视死如归的那一幕,就看见那凶人的狞笑,就听见县令老爷跪在地上的请求。
“小荷,你快走,拿着钱,带着王爷快走!”
却是林正南从楼梯上爬了上来,拿着几锭金银,塞在林可人的手中,焦急的催促着。
茫然间,杨恪就被推到了后院的墙上,三丈高的墙壁上。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他们怎么办?”
要被推下墙之时,杨恪回身,指着院子问着。
“你不走,隋唐两国交战,天下九国皆乱,死的人更多!”
“最少他们现在不用死!”
张巡直起身,看着杨恪,摇头说着:“那不是你该管的。”
事到临头,杨恪才发现,有些选择太难了!
张巡是对是错,他没时间去想。
此时张巡给他的,就是一个很艰难的选择,走,这镇里的人可能都会死,不走,张巡描述的那战争好像马上就会到来。
“把他扔下来,我带他走,我是天山派柳莺莺。”
院墙下,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好!”
张巡探头看了一眼,毅然说了一声,然后一掌拍下,杨恪顿时从院墙上跌了下去,手中的紫竹落在了地上。
“小荷,你也走!”
张巡看了一眼林可人,指了指墙下。
“带王爷去京城,所有人就不是白死了。”
林可人有些懵懂的跳下去,马蹄声中,一道白影消失。
张巡叹了口气,咬了咬牙,准备朝前院走去,这时,他看到地上留着的一根紫竹,伸手捡起,眼中顿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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