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
校庆当天。
“下午就要去舞台上走位了，石雨，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候场教室里，乔绾绾担忧地看着旁边脸色惨白的石雨。
石雨深呼吸着，她想说自己可以，但是胃里翻绞的恶心实在让她说不出话来。
所有节目人员的等候区都集中在这个大教室里，刘梦妍化完妆，准备回教室，不想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人突然冲出来，要不是她闪得快一定撞在一起了。
她捂着砰砰跳的胸口，回头望向那个人的背影，很熟悉，好像是石雨？
乔绾绾这时也从教室里匆匆跑了出来，刘梦妍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石雨跑走的方向，疑惑道：“那个是石雨吧，她怎么了？”
乔绾绾摇头说：“不知道，但是看着很不舒服的样子，刚才在教室里一直趴着，我先跟过去看看。”
乔绾绾刚刚离开，姜瑟书换完衣服也到了，她看着在门口犹疑的刘梦妍，走上去问：“刘梦妍，你在这干什么，怎么不进去？”
“啊，石雨好像不大舒服，刚才跑去厕所了。”刘梦妍指指身后的方向。
“不舒服？”
姜瑟书回想起早上，石雨从早上起好像就有点不大对劲，但当时问只说是有点恶心，她还以为休息一下就好了。
于嘉言在后边听着，眼睛却默默瞪大了起来。
晏池注意到他的表情，“你想到什么了？”
这一问把其他两个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于嘉言看了看对面的三个人，摸了把后脖子，纠结说：“我昨晚拉着石雨去吃了个麻辣烫，现在听你们这么说，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吃坏了……”
刘梦妍：“啊？？？”
石雨在厕所里吐了十来分钟，等到最后出来的时候，整个人蔫儿地几乎没力气了，靠姜瑟书和刘梦妍在两边撑着才勉强走出来。
于嘉言一看，忙迎上去顶替了刘梦妍的位置，他语带歉意地问：“石雨，你还难受吗？”
石雨：“……”
于嘉言这话明显是句废话，亏得石雨居然还攒出点劲儿瞪了他一眼。
乔绾绾跟在后边出来，“石雨，我看你情况挺严重的，要不给你父母打个电话，先去医院看下吧。”
石雨皱了皱眉，“可是还有节目。”
“节目的事我去跟学生会那边说下，我们这边想办法，而且你这样也撑不到晚上啊。”刘梦妍说。
“可是……”
“别可是了，身体最重要。这样，我先带去你找班主任请假，然后去医院！”
于嘉言少见的强势语气让石雨愣了下，她看了于嘉言一眼，最终还是点了头，“乔绾绾，抱歉。”
乔绾绾笑了笑，“没关系，你身体能尽快恢复就好。”
候场的大教室跟班级不在一栋楼，于嘉言背着石雨快步离开，其他人则去找了学生会负责他们节目的文娱部长李璐。
刘梦妍把情况一说，对面果然有些为难起来，“这个……确实有点麻烦啊，石雨既然生病了，那我们肯定不能再叫她上了。只是乔绾绾这个节目如果光放背景音乐跳的话，那么大的场子，恐怕会太单调了。”
几人一时陷入深思，不一会儿，突然有人说：“那能不能再把节目再结合一下，比如——姜瑟书的那个？”
那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明显她也知道这里面问题很多，除了怎么结合的问题之外，更大的是就这两个人的关系，她们能不能同意。
但李璐可顾不了那么多，甚至觉得这个人提出的建议很不错，今年的节目非常多，就算他们已经合并了一些节目，最后的节目单还是过长了。
要是姜瑟书和乔绾绾的节目可以合并起来，那绝对是既增加了看点，又减少了时长，一举两得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禁看向姜瑟书，“姜瑟书，你觉得这件事情可以吗？”
这件事只要姜瑟书同意，乔绾绾那里绝对好说，毕竟她向来都很善良，很好说话。
姜瑟书没想到他们想到的解决方式居然是自己。
只是，这跟乔绾绾同台吧……她不大可。
时间所剩不多，李璐见姜瑟书犹豫，忽然想起当初不知道听谁说姜瑟书参加节目是为了操行分，于是她干脆道：“那这样你看行不行，只要你上，我多给你加五分操行！”
操行分这东西多了没用，少了却不行，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姜瑟书外大概也没有人需要，所以她这么说也无所谓公不公平的问题。
果然，话音落下，其他人脸色都没有变化，唯独姜瑟书眼睛一亮，立即举手应道：“我可以！”
她报名节目就是为了分数，现在能多拿一点，那勉强跟乔绾绾凑个对也没什么。
半天的时间，可以忍耐！
“嗯嗯，那绾绾你没问题吧？”
李璐放下心来，转头再去问乔绾绾，出乎意料的是，乔绾绾这边却犹豫了，“绾绾？”
乔绾绾回过神，柔声说：“我不是不同意，只是我用来伴舞的那首曲子有些复杂，石雨也是练了两三天才会了的，这样突然交给姜瑟书恐怕有些强人所难吧。所以我想要不还是用音响播放就好，这样至少舞台不会出错。”
姜瑟书忿忿的眼神儿往旁边一瞥，休想拿走她的操行分！！！
她脑子一动，飞快说：“现在离晚会正式开始还有四个小时，李璐，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先把我和乔绾绾的节目走位放在最后一个，给我三个小时的时间，我练一下曲子，然后走位时把节目完整表演一遍。到时候如果效果可以的话，就按你说的来，如果不行，再放音乐。做两手准备，怎么样？”
这样当然没问题，李璐一拍大腿，“行，就这么办！绾绾，你把你们节目的乐谱找一下给姜瑟书吧。”
乔绾绾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微笑着轻点了下头，“好。”
……
返回练习教室的路上，一身白色古装的乔绾绾十分引人注意，偶尔遇到几个认识的同学朝她招手，她却反常地根本没注意到。
外面天气稍阴，乔绾绾低头看着手里的乐谱微微皱起眉。
她不想跟姜瑟书同台表演……
同台就意味着对比。
原本她不怕对比的，谁优谁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偏偏慕珩现在对姜瑟书有了兴趣，她便丢了最大的底气。
姜瑟书这半学期以来因为安定下来不再闹事，在同学之间的评价已经有所回转，再加上她这次要表演的琵琶曲……她当时听了都觉得震惊，更何况是正式表演的时候。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到时下面的观众会是怎样一种惊艳的表情。
之前分开表演也就算了，可现在把她俩合到一起，不就是要她当场去面对同学们对姜瑟书另眼相待的目光，甚至还有慕珩眼神越过她去看向别人的可能性吗。
她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场面，明明姜瑟书成绩那么差，性格那么糟糕，除了那张脸和优秀的父母外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过她？
如果她俩是一样的条件，她绝对比现在做的还要好，如果是一样的条件，她也不用再担心会配不上慕珩了。
出神间，旁边突然有人匆忙跑过撞了乔绾绾一下，男生回过头，抱歉道：“不好意思啊！我赶着送东西。”
“等等！”
乔绾绾习惯性地想说没关系，但是眼睛却忽地瞥到他手里袋子的装的衣服，“你这个是要给姜瑟书送的吗？”
男生愣了下，“我不知道，是我们班石雨让我送过来的，说是看你们能不能用上。”
乔绾绾笑，“能用上的，我跟石雨是一个节目的，现在换了人正好可以用，我这会儿要过去送乐谱，要不我顺带帮你一起拿过去吧？”
男生在班里也是听过乔绾绾和石雨晚会组合节目的事的，听到乔绾绾这么说，放心地便把袋子给了她，“好，那麻烦你啦，期待你晚上的表演哦！”
……
姜瑟书用了一个半小时就把曲子扒了下来，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只需要反复练习通顺就好，集中精力僵坐了这么久，她现在浑身酸痛的要命。
“学会了？”晏池一直坐在旁边陪她，见她伸起懒腰，便温声问道。
姜瑟书骄傲点头，“会了！我一会儿再练练就好。”
说完，她起身走到门口的桌子旁边，刘梦妍不久前送来了石雨的衣服，现在正好可以去换上，也权当是换换脑子休息了。
大概因为是一个节目的原因，石雨的裙子跟乔绾绾的颜色一样，都是纯白色，姜瑟书上一世很少穿纯白的裙子，她有些新奇地扒拉出裙裳的部分，往身上一比，转身给晏池看，“晏池，好看嘛？”
晏池笑望着她正想说话，眉头却在下一秒皱了起来，“姜姜，裙子脏了。”
“啊？”姜瑟书低头一看，脑子里顿时就轰的一下。
这哪里是一个脏字能形容的啊，白色的裙摆上有巴掌大的一块黑色，黑白对比极其明显，并且裙子其他的地方零零碎碎地也多少沾了点黑，她回头赶紧去翻装衣服的那个袋子，在袋子底部果然有一片还没干掉的像是墨水一类的东西。
她愕然地看着手上也被染到的颜色，“这怎么弄上去的啊？？”
碰巧刘梦妍没事干又过来看姜瑟书练习，一推开门，却看到教室里两个人站在那不说话，“嘿！你们干什么呢？”
姜瑟书拎着裙子转头，一脸的大事不妙，“裙子脏了。”
刘梦妍望着那块黑色一怔，急忙跑上来，她翻看着裙子震惊地说：“这个不是我弄的啊，我只是帮忙拿过来的。”
姜瑟书相信石雨也不会犯这种错误，她于是问道：“那你中间有放下过，或者遇到过谁吗？”
“我就是……”刘梦妍正说着就一卡顿，眼底还有点不敢相信，“我没有放下过，只不过，这个是乔绾绾给我的，她当时说急着去厕所，所以就把乐谱和衣服都给我了。”
姜瑟书眉毛一挑，这人现在的手段怎么变得这么拙劣了。
“好吧，先不说这个了，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衣服，你有没有那个李璐的电话啊，问问她有什么办法。”
“好！我问下。”
然而电话打完，李璐那边也没有办法，服装都是自己准备的，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备用的。
眼瞧着姜瑟书的眉头越皱越紧，晏池伸手把裙子拿了过来，放在了桌上，“姜姜，你别着急，既然这件衣服穿不了，那重新找一条就好，你去练曲子吧，衣服我来找。”
晏池的话无端让姜瑟书一下子安定了下来，她抬眸看向晏池，“好，那你尽快回来啊。”
晏池微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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