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悄悄
这个时间，去学校食堂吃饭的学生几乎都回到教室，余越放下笔，合上课本，起身准备去食堂。
毕然就跟后脑勺长眼睛似的，立马也站起来，朝石如星挥挥手：“走，如星妹妹，我们去吃饭。一起啊。”
后面三个字是跟余越说的。余越就跟没听见一样，径自出了教室。
除了招呼余越，毕然还招呼杨帆一起。
杨帆背起书包：“你们去吃吧，我要回去了。”
陈怡静一直在注意杨帆的动静，看到他收拾书包，也跟着收好书包，此时紧跟其后说道：“我也要要回家了。”
毕然不动声色地看着石如星：“你呢？要吃吗？”
石如星在毕然点到她的名字的时候就忙不迭站了起来，那样子就差没追着余越去了。陈怡静偷偷朝她挤眉弄眼，然后就跟在杨帆身后走了。
石如星朝陈怡静摆摆手：“那你先回去吧。”
毕然：“……”
得，暴露了吧。
毕然很懂她的心思，带着她抄近路追上余越。石如星亦步亦趋跟在毕然身后，视线却越过毕然偷瞄余越。
走出一段距离，石如星忍不住扯了扯毕然的衣角，小声问道：“你同桌他会不会不高兴？”
他看起来像是不乐意被打扰，他们跟得这么紧真的好吗？
“不知道，他一直这个样子，看不出来高不高兴。”毕然摸了摸下巴，“我们这也不算跟着，毕竟去食堂，我们也是要走这条路，只能说是顺路。至于他乐不乐意我们跟他一桌吃饭，一会儿我问问。”
“好。”石如星抿了抿唇，看了眼毕然兴致勃勃的样子，忍不住问了句，“哥哥你怎么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
毕然那个自豪：“别看哥哥学习成绩不太行，但执行能力那是一等一的。而且——”毕然看一眼石如星，顿了顿才道，“哥哥我想让你早点看清你这位越哥哥的真面目，让你趁早死心。真的，哥哥觉得，余越，非良配也。”
石如星撅了噘嘴，扭过头去，打算一分钟内不跟他说话。
余越只听见后面两人在嘀嘀咕咕，却听不清在说什么，他心里一阵烦躁，脚下步伐加快。
到了食堂，余越随便打了两个菜，找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刚吃几口，面前伸过来一只手，敲了敲桌面：“越哥，我们可以跟你坐一桌不？”
余越余光扫过毕然旁边，看到垂在身侧的那只小小的白皙的手，眸色微顿，只一秒又收回视线：“随便。”
毕然便毫不客气的：“来来来，如星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打饭。”
见余越只是不在意，并没有反感，石如星这才放心，在毕然的挤眉弄眼下，坐到余越对面。
咋咋呼呼的毕然走后，空气倏然安静下来。
对面的人吃饭的动作很轻，动作斯文，咀嚼声几乎听不到，不过有些菜咬着会有声音，听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
石如星喉咙忍不住跟着滑动一下，结果，那声“咕嘟”貌似有点大……石如星本来还不太肯定，结果看到对面原本在垂眸吃饭的人缓缓抬头看过来。
这突如其来的尴尬让石如星俏脸一红。
余越只看他一眼，低下头继续吃饭，一块肉入口，嘴角跟着忍不住轻抿了一下。
石如星也就尴尬那么一会儿，很快她就适应了这种氛围。
坐在对面看他吃饭，真的是一件十分享受的事情，她觉得，就算是看上一万年也不会嫌烦。
几分钟不到，毕然就端着两个餐盘回来了，石如星颇有些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毕然无知无觉，唠唠叨叨，整顿饭就听见他在那里巴巴巴说个不停，即便这样，他吃饭的速度也不见慢。
余越吃饭只是斯文，但不慢，眼见着他们就快吃完了，石如星加快速度，结果被呛到，忍不住捂着嘴咳了起来。
“慢点吃，不着急。”毕然操着一颗老父亲的心，想伸手拍拍石如星的背，帮她顺顺，可他又不真的是石如星的爹，只能作罢。
正咳着，旁边伸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放下一瓶矿泉水，矿泉水瓶盖已经拧开。
石如星眼睫眨了眨，刚要说话，旁边的毕然就先她一步拿起矿泉水递到她嘴边：“快喝快喝，把卡在喉咙里的东西冲下去。”
石如星：“……”
虽然这样想有点过河拆桥，但她还是希望毕然能消失一下下。
接过毕然手里的矿泉水，石如星喝了两口，这气才终于顺下来。
“谢谢学长。”她跟余越道谢。
余越轻轻“嗯”了声，拿上已经吃干净的餐盘起身离开。
石如星自己盘里还剩不少饭菜，她没有跟着起身离开。浪费可耻，自己又不是吃不下，怎么可以浪费！
“毕然哥哥，你下次可不可以少打一点？”埋头苦吃，发现怎么吃都吃不动，石如星忍不住跟旁边的毕然商量。她可以吃少一点，吃不饱没关系，晚上回去再加餐。
旁边的毕然已经吃饱喝足在抹嘴了，纸巾一团扔到了餐盘里，惊讶地看向石如星：“妹妹，你已经很苗条了，不能再减肥了。”
“我不是减肥。”石如星嘟哝，“我不是很喜欢吃食堂的饭菜。”
“那……下次带你到外面吃？”毕然问，一抬头看到余越走了过来，手里拿着杯学校冷饮店卖的青柠，未封口，也没有吸管。
他目不斜视地走过来，坐在他原先的位置上，开始慢条斯理地享用他的冰饮。
哟呵，一杯冰柠居然让他喝出了高端下午茶的味道来……这逼装的，搞得他也想喝了！
“妹妹，哥要去买饮料，你要喝什么？”毕然起身。
“我不喝。”石如星小幅度的摆了摆头。饭都吃不完，还要喝冰饮，饶了她吧！
毕然走后，又只剩下她和余越。
石如星没有想到余越还会回来，饮料什么的完全可以带走。不过那杯饮料没封口，拿回去的话一路上不知道要进多少灰尘。如果他喜欢这么喝饮料的话，那确实在食堂喝完最卫生。
因为他的折返，石如星有点开心，一开心一双长腿就忍不住在桌子底下蹦跶。
她觉得自己蹦跶的幅度很小很小了，可不知道是她腿太长了还是对面的人腿太长，她晃着晃着，竟碰到男生结实劲瘦的长腿。
两人都同时秒收腿，又动作同步地看向对方，又迅速移开。
余越尴尬之下，仰头喝下一大口柠檬水，才驱散掉这莫名其妙涌起的躁动。
自己这边镇定下来，他这才去看对方，发现石如星整张脸红得不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更显得她这个人越发的……可爱。
“笨蛋。”余越别扭的别开目光，低低吐了句。
这两个字很轻很轻，轻轻柔柔的落在石如星的耳膜上，声音是好听的，语调是没有半点恶意的，可石如星还是扁了扁嘴。
好尴尬啊！
她只能化尴尬为食欲，继续干饭。
毕然也不知道去做什么了，等到石如星干完饭，他才姗姗来迟。
余越慢悠悠地喝着冰柠，毕然回来的时候，他正好也喝完，起身离开。
将餐盘拿去放好，和毕然一起从食堂里出来，石如星才想起来要给她爸打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不会去吃饭了。
接到电话的石豪，顿时觉得陈阿姨刚准备好的蒜香排骨都不香了，无声地招招手，让陈阿姨将剩下的食材冰起来，不用再做。
一边对石如星道：“星星啊，不要太用功啦，早点回来。”
石如星：“我一个小时后回去。”
石豪：“那也太晚了。”
石如星：“爸爸，一个小时后还不到九点呢。”
石豪：“……”
他一定要女儿回来，女儿会不会产生逆反心理呢？
石豪最后还是妥协了：“那我让你郭叔一个小时后去你们学校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陈阿姨端菜过来，石豪将自己心中的问题问出来。
陈阿姨想了想，避开这个问题说道：“星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你相信她就对了，她不会胡来的。”
谈恋爱算不算胡来？
石豪十分怀疑，自家宝贝女儿是被那个叫毕然的小子给骗了，什么激起好学之心，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他问：“你听过毕然这个名字吗？”
说不定宝贝女儿在陈阿姨面前说漏嘴过。
陈阿姨笑道：“毕然不是小俊的朋友嘛，之前我给小俊送篮球到学校，就是这个叫毕然的孩子到学校门口取的篮球。”
“对，我怎么忘记了这件事。”石豪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拿过手机给儿子石俊拨过去电话。
那头的石俊刚接起，还没开口呢，石豪就嘚啵嘚啵的说了一堆话。
石俊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爸你放心，我刚才给毕然打过电话，他用他的高考成绩向我保证，妹妹留在学校，真的是为了学习。”
石豪：“……那我就放心了。”
说是放心了，石豪的心还是完全没有放下。
学习什么的太辛苦了，他的女儿真的没必要吃这种苦啊！
同样不放心的还有几个哥哥，学习对他们的幺妹来说真的太辛苦，若是她很努力的学习了，成绩还是没有进步，真怕她会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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