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星夜兼程
血，入目算是猩红的鲜血。
这是王小豆第一次亲眼看到一场单方面的虐杀，人命在这战场成了最不起眼的东西。
一排倒满了硫酸的深沟便可顷刻吞噬数百条人命，甚至连皮肉都瞬间消融，只剩下刺鼻的臭味。
南楚人终于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他们的战场，而是一座修罗地狱。
他们疯狂的大喊着向后撤，后面的人不明原因仍旧往前冲。
南楚大军顿时乱做一团，萧长岐再也忍不住飞身跳上战车擂起战鼓。
撤！快撤！
“撤啊！！！”
他声嘶力竭地大喊着，终于这鼓声唤醒了南楚士兵仅存的理智，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起来。
“跑！快跑啊！”
后方的大军亲眼目睹先锋军的遭遇，有些甚至吓的失了理智疯狂大喊起来。
萧杨却一剑砍下那人头颅：
“萧长岐你给我下来！不许撤！不许撤！”
他奋力的挥剑一通乱砍，离得近的将领全部遭了殃，萧长岐大惊，看到他那双猩红的眸子便知道他也是被迷了心智了。
“父亲！”
他将手中的鼓槌扔向一旁的士兵飞身欺近萧杨，一掌将他打晕。
“撤！”
这下，所有人毫不犹豫通通撤退。
“将军！南楚人在撤退！”
城墙之上远比下面要看的清楚，这些守城的兵将从没见过这样惨烈的景象，直到有人高声大喊敌人退了他们这才回过头来。
王小豆怔怔的看着满地残骸，没有丝毫反应。
石长生神色复杂，轻轻唤了一声：
“小豆，这是战场。”
是啊，这是战场，如果她不这么做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为此丧生。
“射！”
王小豆一声令下，城墙上的士兵扣动机扩，突然从城墙上射出无数支羽箭，那些丢盔弃甲抱头鼠窜的南楚士兵瞬间被钉成了刺猬。
“冲啊！！！”
城们打开，无数士兵从南平城中冲了出来，对着早已乱了阵脚的南楚士兵疯狂碾压上去。
萧长岐驮着萧杨，带着残余的兵将仓惶逃脱。
他最后回头看向城墙上那个纤瘦的身影，虽看不清她的面容，却仿佛清楚的看到了她唇角那抹冷笑。
顺明帝二年三月初五，涂凤国六皇子部下以三万人于南平击退南楚十万大军。
自此，南楚举国震惊，晓勇大将军吐血而亡，整个涂凤国的气势瞬间倒向六皇子这边，无数仁人志士纷纷来投。
后，女将军王小豆率大军往被合围，同六皇子秦明于永州汇合。
明顺帝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黑的能滴下水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个乡野村妇怎么可能击破南楚十万大军？”
他苦心孤诣使的这出计竟然毫不费力就被王小豆给破坏了！
“陆和光！”
“微臣在……”
陆和光腿一软便跪了下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滴顺着苍白的面颊流了下来。
完了完了，这下全都完了！
“你纵容子嗣同乱臣贼子搅在一起究竟意欲何为？！”
顺明帝将所有的怒气通通撒在了陆和光身上，要知道陆枫可是在南平。
他绝不相信王小豆那个连名字都上不了台面的村妇能做出这翻事来，这一定都是陆枫那小子干的！
“臣教子无方，求皇上恕罪！”
“皇上！臣看这厮就是故意为之，他是那反贼的亲舅舅，说不定就是跟那反贼里应外合！”
国舅爷张成仁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个扳倒死对头的机会？
他这一开口，立即就有许多张国舅一派上前参奏。
顺明帝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吓的陆和光差点当场晕厥。
“皇上！臣愿亲自领兵前去将那逆子捉拿！求皇上让臣以功抵罪！”
“皇上，这厮定然是要趁机投奔反贼！您可不能上了他的当了！”
张成仁步步紧逼，眼中满是得意。
陆和光却知道，皇上不会杀了他。
只要他还活着，前太子才会安心。
果然，皇上虽然怒不可遏，却还是只斥责了陆和光几句，并命他一个月内献上陆枫的人头。
陆和光终是松了口气瘫倒在地上，这个陆枫，真是害他害的不浅！
“七少爷呢？怎么到现在都还没消息？”
一回到府中，陆和光便询问陆七的消息。
下人见陆和光面色不对，伺候起来也更加小心起来。
“回老爷，七少爷已经前往永州，不日就要到了。”
“老爷！您回来了？”
正说着，等在门口的冯氏便迎了上来。
陆和光一见到她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语气十分冰冷：
“你来做什么？”
冯氏见他这般心头便是一紧，自打儿子出走后他们夫妻的感情也是越来越差。
“老爷，您有没有枫儿的消息？”
她小心的询问着，期待能从丈夫这里得到一点儿子的消息。
“死了！”
陆和光正头大着，见她又来询问抛下一句话一甩袖子就走了。
冯氏一愣，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
陆和光听到身后的声音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让老七给那逆子传话，他若再不回来，就永远见不到他娘了！”
永州，来运客栈。
陆七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个瓷瓶正看的出神，方寒敲门进来。
“主子，王姑娘再有两日就到永州了。”
陆七从容的用一方帕子将那瓷瓶仔细包裹了放进怀里，这才抬眸看向方寒。
“大军不是三日才到？”
方寒偷偷抬眼打量了陆七一眼，略有些犹豫。
“她……单枪匹马星夜兼程而来。”
陆七神色果然暗了下去。
旁人可能不知道王小豆和秦明的关系，他却是一清二楚。
她就这么想见他吗？
“再这里等着！我过几日回来！”
“主子！您去哪？”
方寒一愣，再抬头房里已经没了陆七身影。
“小骡！再快一点！”
王小豆双腿微夹马腹，小骡会意撒腿狂奔，弯曲的官道上只留下一路烟尘。
定州，小六子看着伙计将王记卤肉铺的大门打开，门口排满的长队瞬间涌了进来。
六皇子攻下定州后精于图治百姓们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很大影响。
是以，只要是六皇子占领的地盘，王记卤肉都已经正常营业了。
“老板！来份毛血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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