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那女孩名叫小玲（2）
生死超然之间，她笑着走过...
不悲不喜，不厄不幸。
揉碎善恶，磨灭黑白。
撕裂灵魂，谈笑之间。
从何而起，何去何从？
从何而终，何以包容？
脑干里的世界天翻地覆？
这个世界依旧在转动...
那个地方叫天堂。
牌子上是这么写的，一笔一划，都是稚嫩的小手才能写出来的。
红色的字迹断断续续...显然“红墨水”不够了。
毕竟一个孩子有多少“水”？
天堂是红色的。
世界上不只是红笔和红油漆是红的...
天堂。
“7号！~我们的小公主！~轮到你了！别让客人失望哟！~”
“7号？是说小玲吗？叫小玲干嘛...有饭吃吗？能见爸爸妈妈吗？...”
“对啊，你的牌子是7啊，所以你叫7号啊，你看，我的牌子是2，所以在这里你要叫我2号哥哥！”
“你没有名字吗？...”
“嘘...这里只有号码，没有名字，不然会被‘妈妈’打的！来！5号妹妹！给7号妹妹打扮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真正的“公主”诞生了，手里抱着一只黑色的熊仔。熊仔的嘴巴被撕开过又被缝了起来...
是啊...撕开的东西...可以重新缝起来...
可以修补...
一个月后...
“2号，为什么其他号姐姐妹妹哥哥弟弟工作了几次都不会痛了，我却一直很痛...”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因为7号妹妹太珍贵吧，客人们都喜欢...我教你一个秘诀！虽然我是男孩，但是只要每次工作的时候请求客人沾点油就不痛了！我试过！客人还觉得很开心呢！7号妹妹也可以试试！”
“谢谢2号哥哥！”
两个月后...
“2号哥哥？！2号哥哥？！你在哪？！5号姐姐？！”
“7号姐姐...你又忘记了吗？他们前两周已经去‘天堂’游玩了啊，‘妈妈’说他们工作到位，已经被‘天堂使者’接走了呀！”
“...13号妹妹，今天你的工作我来接吧...”
“不！7号姐姐又想抢功劳了！我才不要！”
“...”
一周之后...
“2号哥哥，5号姐姐，你们今天打扮真好看，8号弟弟也是！我今天没工作，你们要不要学唱歌？我会唱歌！还会背诗句！诶？刚刚还在这里？...13号妹妹？不好意思啊...我又忘记了...他们去真正的‘天堂’了呀...”
“13号姐姐已经前两天不是埋在后院了吗？7号姐姐，你怎么还没跟进去啊？”
两个月后...
“41号弟弟？29号妹妹？今天我来给你们讲故事吧？36号妹妹？又把24号哥哥给弄生气了吧...来，到7号姐姐这里...”
“这个7号姐姐自言自语什么，你听得懂吗？204号姐姐？”
某一天...
7号安静多了。
招待客人也不再那么热情了...
啊...那就对了...“妈妈”发现更多人更加“疼爱”7号了...
“7号！你听着！今天这个客人很重要！你一定要保持微笑！他不管说什么，你都要说，我喜欢，我非常乐意！他碰你，你都要说很乐意！”
“是，7号很舒服！7号很乐意！”
“不不不！你现在开始不是7号！你就是小玲！懂吗！”
“是，小玲很舒服，小玲很愿意！”
贵宾房...
“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玲。”
“喜欢这个小兔子吗，来，爷爷给你哦！”
“小玲喜欢！”
“来，小玲，换上这身装扮，快！~”
“是，小玲愿意。”
“太绝了！这身萝莉装果然最！适！合！你！这！样！的！小！美！女！”
“是，小玲喜欢！”
“来，小玲，这杯是‘水’，你喝了它！快！”
“是，小玲愿意。”
有人在说什么，她倾着脑袋在听，声音只在房间回荡。
有人在做什么，她眼睛盯着注视，瞳孔再也没有大过。
因为瞳孔没了。
就和平常一样。
就和平常一样，在工作。
啊...那就是...
2号哥哥说喝了他之后，感觉很不一样。而且全身都是美好的，这让7号多了一丝丝好奇。
“来，慢慢喝，要全部喝完！”
“嗯，小玲愿意！”
“嘿嘿嘿！是不是很喜欢！很美味对不！没错，喝了以后你就会...！”
“嗯，小玲喜...欢？”
小玲...喜欢？？？
喜欢？！
喜欢？！
喜欢？！！
不对...
不对啊...
不对啊！
不是这样啊！！
“我不喜欢！！我不要！！！滚开！！！”
7号发疯了，被拖了下去。
“丽姨！这怎么回事？！这不是‘水’吗？为什么她喝完变这样了！”
“啊？！我闻闻...啊...是那个啊...啊...是这个感觉...”
“那算了，你来吧...”
“啊..好！孙爷！孙爷...”
床下一人在风雨，床上两人在交加...
“不对...不对...这不是小玲...小玲不喜欢...小玲不愿意...小玲不愿意...”
啊啊..那个的效果...好像到达巅峰了...
小玲.....
不知道从何时起，7号憎恨白色。
憎恨水杯的白，衣服的白，眼睛的白...
阳光的白...
几天后...
“小玲！今天一定要好好干！不许再出乱子了！来，先把这杯特制东西喝下去！”
“小玲喜欢，小玲愿意...”
“嗯！真乖！小玲！有感觉了吗！”
“嗯，小玲喜欢！”
“去吧...”
贵宾房...
7号流泪了，那感觉不对...
“啊！宝贝！我可以不动你！但是你继续保持这个动作！这个动作真棒真好看！”
“这不是我。”
7号咬碎了自己的嘴唇。
“小玲可以工作，但是小玲不想喝那个...小玲没有别的需求了...只要不喝那个...”
丽姨答应了。
运营了10年之久“天堂”的丽姨，答应了7号。
她答应的时候双手都在颤抖。
她在害怕。
不知道怕什么，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今晚在汤里放浓度最高的吧？
第二天，7号不见了...
多出了一个浑身伤疤，一头白发，已经说不出话的怪物。
“‘妈妈’！7号昨晚一直在房间大吼‘不是’和‘不要’，知道早上才没声音了！我和524号弟弟都睡不着！”
清晨的阳光洒满了‘天堂’。7号重新被染上了一头黑发，（这也是7号的要求，她恨白色。）也开始画上眼影和口红...
今天，继续工作。
“小玲，今天的客人不得了！是丘阳中心商业街的大老板！你可千万别搞砸了！”
“是，小玲喜欢。小玲愿意！”
车座上...
目光呆滞的小玲望着窗外...
啊...她憎恨白色的阳光...但并不恨树叶的绿，并不憎恨雪糕的黄，并不憎恨汽车的黑，并不憎恨陌生人的彩...
一对夫妇...
“亲爱的，你慢点走，小心动了胎气...”
“老公...这个孩子一定要保护好！不能再丢了！真的！”
“好好...亲爱的...不要再去想那个孩子了...不要再想了...我们只有这个孩子，懂吗！”
“嗯...好...这样我们也好过些...对不起...玲玲...爸爸妈妈...都尽力了...”
那是崭新的生命...是最纯白美好的存在...
是人类文明的最初...
那孩子也许是个男孩，也许能活泼健康地成长.....
吧？
“虽然小玲永远也不可能了...”
“嗯？7号你刚刚在说什么？”
“不知名的弟弟或妹妹啊...求求你，一定要幸福。姐姐一生都会为你祈福...”
生死超然之间，她笑着走过...
不悲不喜，不厄不幸。
揉碎善恶，磨灭黑白。
撕裂灵魂，谈笑之间。
从何而起，何去何从？
从何而终，何以包容？
无所谓了。
那女孩名叫小玲。
只是个“故事”罢了...
世界依旧在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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