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5章
斗篷男先清街后围店，要么就是无差别攻击，要么就是目标早在店里了，而且确认跑不出去。
所以他们很可能在试图抓一个因为某种原因失去行动能力的人。
重伤？还是店里放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或者说，她是误闯了什么组织的据点，刚好要被焰火的人对付？
“你快看看，这里还有你认识的人没有？或者什么能管上用的符纸？”林昱曈快速地问许子晴。
许子晴摇摇头。她都快吓哭了，两只手揪着林昱曈的袖子，缩在柜子后面。
店里此时人不多，加上她们两个刚进来的，一共有七个年轻女孩。
“这个店有后门没有？”林昱曈问那个本来负责收银的女孩子。
没有回答。
“全部抱头蹲下！”两个红衣人走了进来，对着门内的人们大喊。店里瞬间响起了被啜泣压住的尖叫声，所有人都缓缓蹲下，抱住头。
不对啊，焰火不负责扫黄啊……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周围的女孩们看上去真是吓得不行。如果是焰火的暗杀目标，都凭本事上榜了，不至于如此坐以待毙吧？
“大哥，”一个女人看着红衣人一步步逼近，一边哭一边坐在地上往后挪，“我真的是清清白白的啊，我什么都没干，不要杀我啊大哥……”
不是，这和清清白白的有什么关系？难道对方这架势看上去是要替天行道吗？
“可能得往外冲。”林昱曈一边放出晶粉，一边借着柜子的遮挡小声告诉许子晴。许子晴虽然看上去一副害怕极了的样子，连手都在抖，但听了林昱曈的话后却含着泪点点头，不知是也正有此意还是单纯习惯了听别人安排。林昱曈没再管她，蹲在靠近门的位置等红衣人在门口围拢些——要是包围圈太大，她速度慢，反而难跑赢。
“你‘清清白白’啊？”那个斗篷男一开口，林昱曈就觉得他的腔调很恶心，“你清不清白不白跟我们回去就知道了。”他又转头对着剩下几个红衣人说：“把这些人都拉走。”
林昱曈举着防护盾拉起许子晴就往外跑。
有三四个红衣人正要去拉那个说话的女人，正巧在门边留出一道缝。林昱曈把边缘处的红衣人往他同伙身上一推就往门外跑。红衣人二号把同事接了个满怀，一点也不友爱地直接又把他朝着林昱曈身上推了回来。林昱曈对着他重要部位就是一脚。
穿斗篷的男人可能因为拿着条火绳，所以不容易觉得冷，可他手下那帮小喽啰已经开始微微发抖了。然而夜市里气温本来就低，加上林昱曈只撒了一层细细的晶粉，他们一时半会还察觉不出来。
八个红衣人放下那个女人，朝林昱曈围过来。
他们的能力是什么？
如果都是近战型，那她今天怕不是得在这死七八回了。
林昱曈抽刀就往最近那人的身上砍。
即使她不动手，焰火把人放走也丢了面子，并不会手下留情。与其指望对方良心发现，不如趁对方以为自己不敢动手时先下手为强。
许子晴刷拉地撑开伞，透明的小雨伞上瞬间转起了橙红色的魔法阵，越变越大，还溅着火星。红衣人也纷纷拔出武器。
林昱曈砍人的时候下了狠手，横着刀就往那人的脖子上切。刃上还抹了一层晶粉，全蹭在了对方的伤口里。
他怕是只能去死了，林昱曈这么想着，手腕一翻用刀身拨开另一人砍来的斧子。斧尖蹭着她的肩膀削过去，敌人失去重心没追上来。领头那人看事情不对，立刻甩起火绳要抽林昱曈，却被许子晴用伞挡住，撞得她踉跄了几步。
“屏息！”林昱曈朝许子晴大喊了一句，甩了一个小球到地上后拉着许子晴就跑。那几个红衣人被她一嗓子吼得愣了一下，但看那小球没反应，就抬腿往林昱曈身后追。谁料刚往前跑两步，一大片晶体就喷了出来，炸出十几米高，挡住了那几个红衣人的视线，还糊了他们一脸。
林昱曈根本没停，让许子晴跑在前面，自己往身后撒了一把钢珠。
浓雾一般的晶粉挡住了红衣人的视线，他们也不敢再贸然上前，只好往雾得另一边扔了几支飞镖。林昱曈成功躲了过去。“找地方绕一下，然后尽快混进人群。”她一边招呼许子晴一边用晶体封住刀上的血，免得一路上滴滴答答暴露她们的路线。
十五分钟后，两人绕路回了摘星楼。
“你俩跟焰火的人打起来了？”两人一进门就听见祝凌问。许子晴大概是憋了一路，一进门就呜呜哭了起来。林昱曈也不知道具体应该干什么，只好拿出了两张纸巾递给许子晴，又用手在她肩膀上揉了两下，才有些忐忑地把这件事给祝凌说了。
“我们在市中心七拐八绕了十几分钟，全是在人群里面走，中途还换了一次外套，进门前也往四周看了，只能确定街上没有人跟着。”林昱曈有些尴尬。虽然遇上焰火的人纯属运气不好，她也不觉得杀焰火的人是她做错了，但是事后回到摘星楼，她就很有可能会给九枝添麻烦。
更何况她还把晶体搞得到处都是。
“附近本来是有人盯着的。”祝凌拍了拍靠枕，让林昱曈和许子晴坐下，“本来还想留着钓鱼，现在只能提前清掉了。”
“抱歉。”林昱曈说。
“其实没所谓。”祝凌翘着二郎腿，“敢留他们在外面，就说明只是小鱼小虾，本来可能也钓不上大鱼的。不过当众杀了焰火的人是大事，这两天怕是要闹得人尽皆知。要是附近围观的人中有去给焰火透消息的，你就更危险了。”
“还有一个问题。”林昱曈突然皱起眉，“我用晶粉放的那个烟雾弹，因为要用来掩护我离开，就没办法提前把能力解除。那些晶体本来应该还留在街道上……有的跟着焰火那批人走了。但现在街道上的晶粉正在消失！”
是什么人动了晶粉？
在夜市里，能力可能比名字更需要保密。
祝凌拍拍她，让她别担心：“线人来汇报情况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所以已经让杨师父去解决了。他的能力相当于是一个强力吸尘器，可以把任何粉末吸进另外一个我们也不知道是哪的空间。所以你觉得晶粉消失了，大概是他干的。”
林昱曈震惊极了，心想还有这么与众不同的能力。
“不是都说能力和玩家本人会有很多关联吗？我怀疑杨师父就是个大强迫症。”祝凌道，“这么说吧，你要是正在往你的牛肉面里撒胡椒粉，他发动能力，能让你一颗调料都吃不到。”
为什么听上去那么像是被迫害过啊？
林昱曈捂着脸笑起来。
许子晴大概是止住哭了，红着眼睛，看见林昱曈在笑，就也跟着笑。
我刚杀了个人，是不是应该有点反应啊？林昱曈后知后觉地想，而且许子晴看着胆子小，实际上看我把别人割喉，也没有要怕我的意思……
没过多久，魏显和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年轻男人进了门。那个男人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衬衣和西裤，打着领带，可能是在银行上班的。
不太像是卖房的——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杨师父，回来啦。”祝凌招了招手，“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新人。”
“你好，我叫林昱曈。”她很惊讶，但还是控制住表情上前打了招呼，“谢谢。”
“不用谢，我叫杨文彬。”上班族的声音听着也很斯文。
“我们刚到的时候那群穿红衣服的有两个被晶体冻得脸都紫了，剩下的人正找了块板子要把尸体抬走，周围的人都没敢靠近。”魏显又说了些当时的情况。
“好在他们都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就把晶体清干净了。那帮人可能还以为是你扔的道具时限到了自动失效。”杨文彬说道，“有两个人浑身都是晶体，嚎得厉害。而且那个尸体是被割到动脉了吧？我刚把晶体吸走，他就流了一地的血，我看他们还挺忙的，应该没时间注意到什么。”
林昱曈又道了谢。
“其实还好。”杨文彬回答说，“不过要是你在祝凌他们那儿没什么事，可以来帮我看看各类道具，能分辨真伪总归有帮助。”
林昱曈点点头：“我过两天进关卡，出来就去看。”
杨文彬立刻换上一副突然重拾了希望的表情，连走去加班的步伐都比进来时轻快。
“你们杨师傅……还挺年轻？你们叫得他都像是四十了……”等杨文彬走后，林昱曈有些迟疑地问祝凌，“等下，是老师傅的‘师傅’，还是《西游记》的那种‘师父’？我记得你们不是说他不喜欢说话来着吗？”
祝凌笑了笑：“是《西游记》的师父。他加班了就不说话，不加班的时候一句话特别长。平时他见到我们，都是没在加班的时候。”
懂了。
“说起来，淇哥还没回来是吗？之前他叫我回来等他。”林昱曈看着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在脑海里筛着于淇回来后有可能说什么。
十有八九和焰火有关系。
“他回来了就叫你。”祝凌告诉她，“你先休息一会儿，要是衣服上沾上血了就去洗洗。”
沾血倒没有，晶粉在接触到伤口的时候似乎吸热更快。林昱曈确信自己划穿了那人的动脉，可血却没溅出来几滴，大概是被快速降温了的缘故。
她回到房间，把刀上的晶体消除了，又擦了一遍，上了些油。刚做好这些，房间里的铃铛就响了起来——于淇回来了。
“淇哥。”林昱曈走到于淇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框，发现魏显也在。
“进来吧，坐着说。”于淇道，“听说你杀了个焰火的人？”
“是那个斗篷男的手下，不知道是不是焰火的成员。”林昱曈回答。
“大概率不是，不过都差不多。”于淇不太在意的样子，“我之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一个复仇组织吗？就是想干掉焰火的那个，我们和他们最近有了业务往来。”
“那我杀了那个人会不会让情况更麻烦？”林昱曈问道。
于淇摇摇头：“还好。焰火的人本来就是快消品，三天两头就得死一个，只是这次是当着很多人的面罢了。做人命生意嘛，能让人花大价钱杀的通常不是等闲之辈，到最后谁要了谁的命还不一定呢……扯远了，我这次叫你们过来，是想说，之后的一段时间九枝会不太平，你们在夜市和在关卡的危险系数都会提升，做好心理准备。”
林昱曈和魏显都点头。魏显想了想说：“需要我们加速刷关吗？”
能力强，才能更安全。
“一周一次差不多了。”于淇说，“不过九枝核心成员少，本来打算再带你们两个月。但是现在看来，你们可能得提前毕业了——我和祝凌被认出的风险比较大，尤其是祝凌，所以我们进关卡得减少人数，免得引起注意。”
林昱曈说了声好。于淇再交代了几句，就放两人回去了。
回房间的路上，林昱曈一边走一边和魏显说：“我今天被焰火的人堵在店里，当时另外几个人完全不敢反抗，就因为那个男人身上披着件火焰纹的斗篷。我在想，一般人进夜市来，战战兢兢地过，平时倒也没人惦记他们的性命，他们也就丝毫不敢想别人的。哪怕对方已经动手了，这些人还是没什么反应，连发动能力的迹象都没有。你说我们要是没在第一关遇上祝凌姐和淇哥，出来以后难道和这帮人混在一起吗？”
“会困难很多。”魏显承认道，想了想又说，“他们可能是心存侥幸吧，或者想法比较天真吧。也有可能是太害怕了，控制不住的。”
林昱曈点点头，觉得也是，大家都是在有法律的地方长大的，杀人下不去手是正常反应。
而且有的人可能认为自己毫无胜算，就希望不要进一步激怒对方，谁知敌人即使没被激怒也足够暴力了。
两人在门口分开，林昱曈就回房间里继续看她的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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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周一一早，林昱曈还坐在前往学校的出租车里，就收到了魏显一连串的图片。她点开看，发现全是朋友圈截图——一连有十几个同学发了“邓嘉勇rip”配蜡烛表情。
邓嘉勇是林昱曈去年生物课的同学，是个有些稀里糊涂的男生。
林昱曈关上截图，点开朋友圈一看——确实是满屏的rip。
这是突然出了什么事？和关卡有关系吗？林昱曈算了算，自己大约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他了。
她本来想给魏显直接打电话，但想起两人这时候应该都在出租车上，才改发了消息：“怎么回事？是什么时候的事知道吗？”
“没说。”魏显回复道，“我也不好问，去了学校就知道了。”
林昱曈又找出邓嘉勇的微信，查看他近期有没有发什么朋友圈——上一条是一个月前，发了一张羽毛球和球拍的照片。
到底怎么回事？而且一大早的，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
林昱曈点开年级群，发现里面什么消息都没有。
一到学校，她就冲进了早点名的教室，坐在边上听周围有没有同学聊起。
“怎么都发rip？邓嘉勇怎么了？”终于，一个男生问旁边的人。
“哦，没事。”那人说，“我们学校经济组不是趁圣诞假组织去欧洲吗？那帮人昨晚飞过去了，结果过海关的时候邓哥发现护照不见了，现在正被扣在机场呢。”
那他们rip个鬼啊一帮傻子！
林昱曈一口气缓过来，敲着手机给魏显发了信息。
对方回了一串省略号。
既然人没事，林昱曈也懒得管了，像往常一样度过了平静的一天——除了她午休时间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看恐怖游戏视频时，在她身后接水的女生被跳脸杀吓得撒了她一袖子。
林昱曈坐在教室后排角落就是为了避免吓到别人，也好好戴着耳机。只是她背后刚好有个饮水机，她也没想到会有人刚接完水，一抬头就看见高能。
好在林昱曈今天穿的是件短风衣，用的是防水面料，所以整件事就在两人互相问“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事吧没事吧”中结束了。
还好接的不是开水。
当晚，林昱曈正和许子晴一起在顶层看着外面的街道，魏显突然上来敲了敲门。
“请进。”许子晴看到是魏显，“是来找小曈姐的吗？”
“淇哥让我跟你们俩说一声，”魏显站在门口，“那个斗篷男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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