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所有的不愉快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
八月二十六,大吉,宜嫁娶。
很快钦天监将大婚的日子拟定,婚期定于八月二十六。
距婚期只剩下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虽然是圣上赐婚,六礼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傅明彰安排立斌带人,按照流程,将盖着红绸的礼金、礼品全部送入国公府,算是正式地完成了求娶的流程。
徐姝予的嫁妆舒沐涵早就备下,傅明彰送完聘礼之后,舒沐涵也吩咐国公府管事,不管铭王送来多少聘礼,嫁妆都要只多不少的送回去。
一时间京中人津津乐道地看着两家来回送往的场面。
浩浩荡荡的彩礼和嫁妆,成了这夏日京中百姓口中最热议的话题。
徐姝予从来都对这种迎来送往的事情不上心,她相信爹爹娘亲都会安排好。
现在最让她烦心的是女红。
她从小性格不定,不像寻常闺中小姐一样擅长女红,别的小姐在为自己秀嫁衣的时候,她在外边寻欢作乐。
女红方面,她至今会的连皮毛都算不上。
舒沐涵也知徐姝予不擅长女红,也不勉强她亲绣嫁衣,嫁衣请京中最好的成衣坊定制,样式十分精美华贵。
但是舒沐涵说:“予儿,嫁人总有一些东西,是要自己亲手准备的,这样才显得对这份婚姻的敬重,不可假借他人之手,亦不可任性。”
徐姝予只好无奈地拿起针线,做着自己不擅长的女红。
用行动表达着对这份婚姻的敬重。
大恒女子大婚当日都要送荷包给新婚夫君,来表达对夫君的爱意,她也想送傅明彰一个自己做的荷包。
可是想到自己的绣工,又显得十分为难。
即使她绣了,傅明彰也不一定肯佩戴吧。
她的绣工,哪里能配得上傅明彰绝色倾城的身姿。
但看到舒沐涵那没得商量的眼神,她只能默默地拿起桌上的丝线帕子。
心想:“绣就绣吧”
就这样,她为了一个荷包,每天都艰难的和丝线打的难舍难分。
徐煦辰收到妹妹大婚的消息,也从陇西赶了回来。
回来就看到妹妹和针线斗争的场面,忍不住发笑。
他的妹妹他在了解不过了,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能静下心来捯饬女红,一猜就是被母亲逼的。
想到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整天吵吵闹闹的小丫头就要嫁人了,徐煦辰的心里充满了不舍。
只能在她没出嫁的日子里,在玉予院多陪陪她。
“予儿,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了,想不想出去玩?”
徐煦辰待在玉予院的摇椅上,看着徐姝予对着针线急红眼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去,没看到我正忙着呢嘛。”徐姝予不耐烦地回应着,继续扯着手中的丝线。
“去嘛,就当是陪哥哥。”徐煦辰继续哄道。
“哥哥也老大不小了,我都要嫁人了,你就不要整天和我厮混到一起了,赶紧约上哪家小姐一起去,给我找个嫂嫂才是正事。”
徐煦辰被戳到痛处,神色有些黯然。
想着那不可能的人,忍着难掩的心酸继续说: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哥哥难得在京中,还不是想多陪陪你,还没嫁人呢,就嫌弃哥哥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很不招人喜欢。”
徐姝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话让徐煦辰不开心了,见他情绪突然变得低沉,她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
对着徐煦辰撒娇道:“反正不管我招不招人喜欢,哥哥都是很喜欢我的。”
“我陪哥哥去嘛,哥哥别生气。”
“是哥哥陪你去。”徐煦辰爱怜地看着徐姝予。
两人打打闹闹都已经习惯了,但还是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这样的相关,不由得让徐煦辰更加小心翼翼地对徐姝予收起情绪。
看着继续跟针线较劲的徐姝予说道:“好了,不喜欢做就不做了,别勉强自己。”
他们徐家从小宠到大的小丫头,何必要为一些俗事烦恼。
他的妹妹就应该开开心心的。
“好,都听哥哥的。”徐姝予乖巧地应道。
“这才乖。”
笑笑闹闹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乞巧节已至。
夏历七月七日为七夕,即乞巧节。
传说中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
七夕之夜,人们摆设花果酒脯之类的祭品,轻奏琴弦,对天乞祈。
妇女们则以穿针引线的方式向织女乞巧,希望有一双像织女那样的巧手。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尽红丝几万条。”
每到乞巧节当天,京中都十分热闹,大街小巷全都挂满灯笼,手巧的妇女编织着各种各样的香囊在街头售卖,路边的小商小贩也在人多的夜晚,争相贩卖着自己手头的货品。
河岸的有情人在放着花灯,祈求感情长久。
徐姝予和徐煦辰自小在京中长大,已经见惯了每年乞巧节的花样。
基本年年都是如此,久而久之也会觉得腻,出门就是想凑凑热闹。
“予儿跟哥哥去那边,哪里有人在放花灯,我们过去看看。”
徐煦辰拉着徐姝予穿梭在人群中,紧紧地牵着她的袖口,生怕被人群冲散。
“哥哥,你慢点,刚才那个大姐的香囊,制作得很巧妙,我还没看清呢。”徐姝予被徐煦辰拉着在人群中奔走,不满地说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快点过去了。”
“什么时候不早了,哥哥可是约了哪家姐姐一起放灯吗?”
徐姝予看着徐煦辰一脸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地打趣道。
不待徐煦辰回答,被拉着走出人群的徐姝予便看到了河边柳树下的傅明承。
难免神色一愣。
他怎么在这里。
再看徐煦辰急匆匆的样子,她顿时好像明白了。
“傻妹妹,知道你一直躲着太子不肯见他,是哥哥擅自决定带你来见他的,要怪就怪哥哥吧,什么惩罚哥哥都愿意接受。”
“可是予儿,你也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他,哥哥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们的表哥,以后不可能不见面的,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清楚。”
徐煦辰苦口婆心地说完,便放开她的手,推着她向傅明承走去。
然后和傅明承说了一句:“好好说话。”
便留下他们向人群走去。
夜晚的风带着一丝沉闷,吹到两个相对无言的人面前,让气氛变得更加窒息。
傅明承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好,掩饰不住的疲惫从充满血丝的眼中透出,神色看上去有点骇人。
一身玄色的锦袍融入黑夜中,显得孤寂又阴沉。
经过上次的不欢而散,再次面对傅明承,徐姝予心里难免还是有一些害怕。
他一直没有开口,她便也一直沉默着。
只是静静地看着河岸嬉闹的路人。
“予儿,可是怪我了?”
最终还是傅明承先开口打破这沉默。
“没有。”徐姝予心想,怪不怪又有什么意义。
傅明承听着徐姝予那漫不经心地回答,继续认真地问:“那予儿为什么都不肯见我,不肯听我说呢。”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再见也是徒增烦恼。”
“予儿可真是薄情,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最后就只能变成徒增烦恼吗?”
傅明承苦笑着摇头。
“可是予儿,我一想到你要嫁给别人,我的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的难受,整日整夜地想着你,你告诉我怎么能轻松地说放下就放下。”
傅明承说着便朝她靠了过来。
“……”徐姝予紧张的赶紧向后退,心有余悸地看着他。
傅明承看着对他满是警惕的徐姝予,心痛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更不敢靠近,只是迷恋地看着她。
晚风轻轻地吹起她额角的一缕发丝,像缕缕清风拨动着他的心弦。
他还是忍不住伸手,给她别到耳后。
像是认命般,恋恋不舍地对她说:“太子哥哥想说的是,愿我的予儿幸福。”
看着傅明承脸上重新挂起的骄傲神情,徐姝予只觉酸涩之意涌上心头。
这才是她的太子哥哥该有的样子,傅明承一直该是这样的骄傲才对。
也许徐煦辰说得没错,不管发生什么,傅明承永远都是他们的哥哥,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太子哥哥也要幸福。”徐姝予放下警惕,也真心地回应道。
傅明承并没有回复她的祝福,只是淡淡地说着:“走吧,送你回去。”
徐姝予只好跟上。
在她转身之时,看到一个白色的浅浅身影,快速地隐没到人群之中,那样身姿卓绝的身影徐姝予不可能看错,是傅明彰。
待她反应过来想要向前追上之时,人群里早就没了那一抹白色。
傅明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看到她了吗?为什么转身就走呢?
徐姝予顿时满脑疑惑,不待想通,国公府便到了。
傅明承将她送下马车说:“回府吧,我就不进去了,和舅舅说改天再来拜会。”
然后便吩咐车夫驱车离开。
看着傅明承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徐姝予带着满心的疑惑,转身向国公府走去。
没有看到身后一抹白色的身影,迅速隐没在夜色中。
乞巧节过后,徐姝予就没有再出门,安心地待在玉予院绣荷包。
舒沐涵经常会送一些衣服首饰过来,让她试。
全家都在忙着她大婚的事情。
只有她在想送给傅明彰的荷包要题什么样的字。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适合他的。
看着大婚的日子一天天的近了,徐姝予不免觉得有些心烦。
是夜。
徐姝予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和傅明彰的相遇相逢,想着不怎么温馨却很美好的过程。
可能是后来的相处日子,太过温柔轻松,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夜好眠。
再醒来时,她突然就想到要为他题什么样的字了。
她拿起绣了一个多月的荷包,针脚不是很平整,但是也像模像样了。
荷包上的翠竹花样,栩栩如生。
徐姝予翻过荷包,在里面又仔仔细细地绣下一行小字。
用的是和翠竹一样的颜色,不仔细看,瞧不出上边的字迹。
就像是她对他那没有宣之出口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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