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每个人都有故事
这条船身很大，可容易下很多人。 船大概游了半柱香的时间，就看见了一个小岛。 这小岛屿上 生存着很多白鹭。 眼前岛上的山顶白烟缭绕。又有青鸟飞绝，岛屿的海滩上众多的白鹭待潮水退去后，蜂拥而上，在沙滩上寻食，它们感知潮水又要涌来，提前飞走。
船靠了岸。众人全都下了船。萧芒吩咐傻牛：“傻牛，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哪都不许去！知道吗？”
“知道了萧公子！” 傻牛很听话。
“这人是谁？傻兮兮的。 ”赵廷随口说了句。
萧芒笑着回道：“ 我们的船夫啊。他人是傻了点，但力气很大哦。”
四个人由赵廷引路，上了一个很长很高的石板阶，绕过了一处墓葬堆 又转了几个小弯，踏过石子路。看见了前方高处有一个凉亭。庭上好似有个白发老者背靠在庭柱上。 南烟只看见了那个白发老者的背影。
塌过了石板路，来到了这个凉亭前。
这个老者头发灰白，他的前额很大，有好像是脱了点头发，貌似有些秃顶，使得明光照在额头上有些反光。灰白色的长眉下双眼深陷，他闭着眼睛，眼珠子又在眼皮子里移动。 就连他的一脸虬髯也是灰白的，年纪好像快要过百，看上去又觉得生龙活虎，他就这样背靠凉亭，嘴里含着烟斗，吸食烟草。
赵廷说道：“人来了！”
老者嗯了一声。
“坐吧～ ”
凉亭中央有一石桌，但只有一个石倚。石桌上随便摆放了几个果子，和一套茶具。
萧芒笑了笑，随便整理下衣裳 就直接坐了过去， 很自觉的倒上了一杯茶。 赵廷直接甩出鹰勾，捆住萧芒的手臂， 轻手一拉， 只见萧芒整个人直接飞出了凉亭，趴在一旁的草坪上。
“赵廷，你大爷的！” 萧芒吃了嘴杂草，破口大骂！
“南烟主帅 请入坐。” 赵廷请道。
那老者闭着眼睛，说道：“对对对，皇族来的主帅是客人，坐吧坐吧。” 烟杆指了指自己对面的石椅。
南烟坐下了，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老头。
老者睁开了双眼，双目有神，完全不像这般年纪该有的眼睛。
他看见了南烟。说道：“你就是皇族的主帅南烟啊～”
“见过老前辈！”南烟恭敬的行了礼。
老者抽了一口香草。 说道：“老头子死多少年啦？ ”
南烟心中咯噔一声，双目瞪圆，惊诧莫名，问道：“老前辈是？ ”
老者说道：“看来是死了很久了。 那东仙呢？ 现在怎么样啦？”
南烟再次惊讶，问道：“前辈怎么会知道我大哥。 前辈难道认识？”
“当然认识，老夫认识东仙的时候他还是个倔强的小子。 跟着你们那个老头子吃了很多苦头。”
南烟惊呼眼前这位老者。 居然知道很久以前的事。 回话道： “爷爷五年前就去世了。”
“哦，死了五年啦。 老夫算下啊。 哎呀， 十七年了啊～ 我记得 好像十七年前我还见过他，他带着东仙来找过我。想问我要一本秘籍拓本。 后来，几年后手里又多了几个小娃娃， 带着这些个小娃娃去了皇宫，然后这些小娃娃又不知道怎么的成了皇族的将军，主帅。 ”
南烟通情达理，看出这老头与自己的爷爷生前有过至交，当下，直接起身跪拜行礼。
“晚辈南烟，拜见前辈！ ”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起来吧，孩子。 ”
南烟乖乖的起身。
“要不是萧芒这小子，我还不知道你这个皇家主帅要来， 我很早很早就知道这个老头子精心培养出了你们几个。他深谋远虑。却也是个先知神人。 那个时候四国攻锦 这老头子卜出先知，他跟我说只要找到天赋异禀，天纵奇才的人就能够拯救锦国的这场危机， 我那时候只觉得是个笑话。 没有多大兴趣相信他的先知。 后来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找到了东仙，他找到了东仙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我，希望我能给他一本秘籍传于东仙， 你猜他要的是什么？ ”
南烟摇摇头。
“ 烛龙真经。。” 这老者说道。
南烟心念：大哥学的功法也不是烛龙真经啊。
“那老头子东奔西跑。 找过了很多人。江湖上很多门派全都拒绝了他的请求。 烛龙真经乃我族至高武学，我定然不会给他拓本，但他的决心和诚意打动了老夫，老夫就将本族的另一本至高武学秘籍送给了他。 你猜老夫送给了他哪本？”
南烟再次摇了摇头。
老者呵呵一笑 ：“是 寒冰真气。 ”
南烟惊见骇闻，心念：这不是北揚的主学功法吗？
老者看出南烟神色，笑道：“想必这本秘籍你们皇族的某位主帅有习得，据我了解到，我族冰火神技其一 的寒冰真气被某位主帅开发的相当之精妙绝伦，已经超脱了我族所有，甚至超越了老夫，老夫甚感欣慰。 呵呵～接着，老夫又推荐了一个人给他。后面的事，老夫就一概不知了。就只知道这老头子勘破天机太多，没能善终。”
南烟被提及以前往事，神情哀伤。
老者说道：“我老头子还能再活个几年。 南烟主帅如果看见了东仙，还请他来我鼓浪坐客。我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还能有幸再见东仙一面。”
南烟点了点头。
老者又接着说道：“老夫已经老了，已经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所以找到了这个岛屿安享晚年。 ”
南烟点点头，问道：“那这岛上的杀手？。。。。是。。怎么回事。。。 ”
老者呵呵一笑，道：“每个人身上都有故事，每个人都在逃避已经发生的故事。 就像我一样，一直在逃避。 ”
南烟脑海中突然想起与自己交手的林炽，他武功超强，难道心里也有故事？
南烟说道：“皇族派我南下泉州查探泉州城米商任家庄灭门的一个案子，以及 江南区域一带的杀手组织。不知道～你们～是否知道。”
老者皱眉，说道：“这个什么杀手组织老夫就不知道咯。 你们知道吗？”老者问向赵廷和慕刑。 赵廷说道：“我都好几个月没出过岛了。” 慕刑说道：“我也一样， 不过萧芒都会请林炽出手。 我们也没份啊。 ”
萧芒开口说道：“对呀，我与林炽交情比较好，所以都会让他赚钱。”
南烟问萧芒：“你让他杀的都是什么人？ ”
萧芒笑道：“这个江湖很乱，乱的没有条理。这个出钱要杀那个人，那个出钱又要杀另一个人。那些个什么帮主啊，游侠，剑客，浪人，啊，遇到了麻烦就想到了我， 我自然也就想到了这里。 那请问， 南烟主帅，我犯法了吗？ ”
南烟说道：“犯了！ 他们杀了人，你也是帮凶。 ”
萧芒说道：“那你要抓了这些人吗？ 鹭岛上可是有五个顶级杀手哦～ 你是想放呢，还是抓呢？ ”
南烟犹豫片刻，道：“与我无关。。”
老者突然失声笑道：“好一个与我无关，哈哈！哈哈哈～”
老者连笑几声。
他又说道：“你们原本都属于江湖，但奈何都入了宫廷。 可惜呀 可惜啊。”
。。。。。。。。
南烟和萧芒 两人走下了石阶。 南烟一直沉默不语。 萧芒撅着嘴，看不懂这个男人。
“萧芒公子，南烟公子你们事情都办完啦。” 傻牛乖乖的坐在船上等待，看见了两人走来。高兴的站起身来。
萧芒点点头
“ 走吧，回去了。”
南烟转身看向眼前这座山。 心念： 也许我还会回来。
回去的路上 海面平静，偶尔起风，有点浪潮，不过船身很大，不受影响。 南烟还是一个人坐在船头，呆望着海面。 萧芒走了过去。说道：“你有心事？ ”
南烟过了很久， 开口说道：“你还知道多少。 ”
萧芒说道：“可能会很多吧。 ”
“你也有故事吗？ ”南烟突然问了一句。
萧芒感到有些奇怪。趴在船栏上，说道：“每个人都有故事。 我希望自己的故事就烂在心里面就好。 就像林炽一样， 当自己的心里装满了故事，装不下的时候，就会写在脸上。脸上写满了，就会找一种东西代替。 他原本只是一名剑客，只是因为喜欢上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很爱他。但有一天那个女人病了，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那种病无药可救，林炽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一天天的憔悴，虚弱，痛苦，哀伤。 直到有一天他最爱的女人没有了呼吸。 林炽从那个时候开始，变了，他找了一种代替品去代替他心里的脸上的故事， 他成了一名暴厉的杀手以及整日烂醉的 醉人。 所以，每当有人有麻烦时候来找我解决，我第一时间都会想到他。 呵～ ”
萧芒笑了笑。 继续说道：“林炽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喜爱杀人的人。 只不过他杀人是一种寄托。 他跟我说过，只要自己有杀意的时候，就不会去乱想。 一但自己停了下来，就会想要喝酒。就会想到一个曾经很爱很爱他的人。”
南烟听后，心中不禁感叹林炽这个人，说道：“很可惜，我没能跟他喝酒。 ”
萧芒笑道：“有机会的。 他又没有死，你也还活着。”
船快靠岸了。萧芒命令傻牛往东渡口靠岸，不许停在码头。
船停靠岸了。
萧芒认真说道：“傻牛，你听着，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去码头做事， 我给你三百两银子，你和你娘搬到别的地方去。 山上也好哪里都行， 总之不要再来泉州城！ ”
傻牛一头雾水，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呀，萧公子。”
萧芒说道：“听我的，你今天救了我命，我也会救你的命。 记住了，从现在起，你马上回家，带着你的母亲离开泉州城。！ 永远都不许再来泉州城！知道吗？！ ”
傻牛握着 萧芒塞给他的三百两。
“你直接买一辆马车离开， 天黑之前必须出城！”
傻牛直接跪在萧芒面前，说道：“萧公子， 傻牛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傻牛好像又知道了些什么，萧公子，南烟公子，傻牛在此拜谢你们。 你们是俺傻牛的贵人。今后如果两位公子有任何的危难，俺傻牛必定奋不顾身帮你们。。 ”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给我们下跪干嘛！”
傻牛双眼含泪， “公子，俺走了！”
“没事的。 快点离开。 ”
看着傻牛离开，萧芒说道：“ 南烟，把这条船毁了吧。 这是鹭岛的船。 万一被官府的人发现了。 就完了。”
南烟点头会意。 拔出长刀，一刀劈下， 一个破空风劲直接将这条船炸得粉碎。
萧芒说道： “傻牛跟过我出过两次海。 码头的人基本全都知道了。 这块码头是盐帮的势力。陈海乔也是盐帮的人。 林炽曾经有杀过盐帮的几个长老。 我今日故意有叫傻牛做我们的船夫，见他还活着。所以我还是叫了他。 因为我再不要他，傻牛就会被盐帮的人发现。 ”
“发现什么？” 南烟问道。
“ 盐帮的帮主一心想要找林炽报仇，奈何他们不知道去鼓浪屿的海路。 我几次出海都有试探的叫码头的人给我做船夫，陈海乔会安排他们盐帮里的人做我船夫，其目的是为了跟随我，探出去鼓浪屿的港路，上次我出海，他们居然叫了傻牛这个搬运工做我的船夫带我去鼓浪屿，他们可能还没发觉。”
南烟听得莫名，问道：“等等。 我好像没听明白。 ”
萧芒说道：“他们可能觉得傻牛太傻，问不出海路，所以就没有去问， 我今日以为傻牛被杀了，所以试探的问了问。 没想到，他还活着，所以，我决然再次要了他。
“为什么？”南烟又问道。
“因为当我一开始喊 傻牛的 那一刻，陈海乔才意思到了傻牛可能有跟我去过鼓浪屿。因为所有的人都知道我有个身份，想要我死的人都奈何不了我，也不敢杀我，才会对我必恭必敬，暗地里却在想方设法的去接近我身边的所有， 我每次出海，他们都以为我只是去鹭岛。 其实只要我每次去问陈海乔要人的时候，我都只是在鹭岛下了船。 ”
南烟问道：“你其实可以找别的船夫帮你划船啊。”
萧芒笑说道：“我这叫给他们希望，又让他们没有任何希望。 与他们做成交易，他们也都才会跟我亲近点，以后办事也都会老老实实的听从我的。 我所以才会每次问陈海乔要人。然后让陈海乔派来给我划船的人随便在鹭岛的一个海岸停了船，让他等！ 然后我一个人又去别的地方上了船，去了鼓浪屿。 ”
南烟又问道：“难道这么大的鹭岛上就没有一个人住？ ”
“有啊， 不过岛上的人非常的少，而且 这鹭岛上的居民有都禁忌，所有族民绝对不允许出岛，他们与外界的语言不通。风俗信仰也与我们汉人完全不同。盐帮的人来到了鹭岛，看见这些本地居民又无法用语言沟通。 也只能愤愤离开。 他们都有试着自己去寻找小岛屿，但因为海面的雾太大，他们几欲都迷了方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回去的路。不然也会直接死在海上。”
“ 我第一眼见傻牛这个人仅仅只是个搬运工， 跟他聊天的时候，我断敢肯定，他绝对不是盐帮的人，所以我便试探性地叫他转弯南下，直接去了鼓浪屿。 ”
“第一次傻牛回码头。陈海乔估计是忘了盘问傻牛，或者是觉得，我还是老样子的会在鹭岛停船。今日我只是试探的问了问傻牛还在不在。
如果他还在，说明陈海乔没有去盘问傻牛，当然，如果他还活着，那我肯定会再把他叫走。 不然他肯定会被陈海乔逼问，等问出个结果来了，然后就会把傻牛处理掉。 这都是盐帮的一派作风。”
南烟说道：“ 也许，就算这盐帮的人知道了鼓浪屿，就算上了岛屿，估计也会被里面的杀手们全部消灭掉吧。”
萧芒摇摇头。“岛上的杀手们仇家很多，就拿林炽来说，他杀过很多人，仇家也超级的多。要找他寻仇的人也会很多，如果自己杀不了他，就会请比他更强的杀手去解决，我作为他们的中间人，我觉得，还是得帮他们处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南烟又问道：“你们你又是怎么认识他们这些人的？ ”
萧芒笑道：“这个嘛～ 天机不可泄露。 说出来了，我就没那么神秘了。 凡事每个人总要留点秘密。不然总会被别人看透。”
萧芒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南烟，我告诉你吧。 这十几日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之后自然会有人找到你。 ”
南烟问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还是说，你又想算计我？ ”
萧芒说道：“非也非也。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而且大家都知道你一个人在泉州城探查任家庄的案子，以我的猜测。 那些杀了任家庄的人，为了安逸点。估计也会暗中杀了你。当然他们不可能会找我。 ”
南烟笑道：“难道他们还亲自动手要杀了我不成。”
萧芒笑道：“那可不一定哦，那你是信我呢，还是不信？”
南烟笑道：“信，当然信。你之前害过我。 我也信。”
两人对眼一笑，也都离开了这里。
可能恩仇就之在一笑之间，或许信任和赏识才是最可靠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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