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砸了
冰山餐厅在哥谭市小有名气，价格不高不低，一般的工薪阶层都负担得起，有不少人会选择在周末拖家带口地来这吃上一顿，如果觉得还不尽兴，去负一楼的酒吧舞池转一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然，记得把孩子放到“儿童乐园”里，这儿的服务员会好好地照顾这些小可爱。
伊芙是第一次来这，她好奇地打量这间装饰温馨的餐厅，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她还以为会有吵闹的音乐和昏暗的灯光。
因为临近中午，大厅里坐满了一大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似乎在这里享用一顿中餐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凯尔，3号包厢。经典菜式都要。”
既然是招待客人，当然不能在大堂。珍妮对着一个男服务员挥挥手，示意他去把包间的门打开。
但没想到那位年轻人却有些急迫地朝她奔过来，附耳在她旁边说了几句话，珍妮原本笑嘻嘻的脸一下子耷拉下来，拳头紧了松。
“真烦，什么蝙蝠，我还猫狗呢，什么玩意都能来惹我们，真烦。”珍妮挠了挠自己利落的短发，小声嘟囔着。
伊芙敏锐地捕捉到熟悉的两个字，先是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睛，但一想到自己也没做错什么，就非常坦然地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上去。
吃饭的事，很正常啦。
少女有些庆幸那什么企鹅人不是在废弃的仓库或者偏远的郊区，不然自己的电话一定会被阿尔弗雷德打爆。
她觉得哥谭没有能够威胁到她的人或者东西，管家和布鲁斯却老是不放心。
但实际上，伊芙也很不放心布鲁斯。
毕竟比起她来，布鲁斯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他拥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装备，但是他也只是人类而已。
“出什么事了吗？”伊芙抬起头，看着欲言又止的棕发女人。
“这个，是出了一点小事，宝贝这个哥哥会带你去二楼吃饭的，我一会就回来，好吗？”将客人丢下实在不是科波特家族的待客之道，除非事态紧急。
比如老大需要他们。
又是宝贝。
伊芙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毒藤女也是，这个女人也是，为什么都要这么叫自己？
真想快点长大！快点长高！
幸好伊芙不知道珍妮原本是准备称呼她“小蜜糖”的，不然她还能更郁闷、
“我也要去。”
少女一个起身，像只灵活的白兔一般跳起来，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到一米五的个头愣是撑出了一米八的气场，让珍妮都震了一下，想起来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你多少岁了？”
“十四吧。”自己开学是读八年级，这个岁数应该差不了多少。
珍妮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惊呼：“居然真的这么小，宝贝，你胆子可真大。”
才十四岁就敢跟着他们老大干，啧啧啧，真是厉害了。
满了十二岁就好，珍妮抹了一把脸，心里还有些突突。
她要是敢把一个孩子带给老大看，他能给自己丢到鲨鱼池子里去。
不伤害孩子是企鹅人不可逾越的底线，也是科波特家族一贯的行事风格。
“还有其他要问的吗？”
伊芙双手抱着臂膀，不耐烦地躲过珍妮的拥抱。
“好啦好啦，走走走。”
没有抱到像林间精灵一般精致美丽的少女，珍妮撇了撇嘴，有些低落。
不过日子还长着，等到她加入科波特家族之后，自己就可以抓着她一起玩了。
到时候可以给她换上蝴蝶结的发卡、层层叠叠的蕾丝裙、还有碎星耳坠……
珍妮越想越满意，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开开心心地为少女带路，沿着幽深的阶梯往下走着。
“宝贝，等下场面可能会有点血腥，你自己注意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叫喊声，珍妮及时提醒了一句。
伊芙“嗯”了一声，踏进了与地上截然不同的世界。
焦灼的气氛、肮脏的谩骂、赤裸的皮肤，血与肉的气息在不怎么透气的地下空间里混合成了刺激所有人肾上腺激素的奇妙味道。
这里就像一座巨大的蒸笼，所有的暴力与愤怒都在这里喷薄着，尽情发泄着。
冰山餐厅的负二层，地下角斗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营业，这里是哥谭所有赌徒的圣地。
而这次场上的主角却是一个一身黑色从头包裹到脚的男人。
伊芙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那就是布鲁斯啊！
他站在那里干嘛？
伊芙下意识地就要往前面钻，却被珍妮眼疾手快地拉住。
“宝贝，别乱跑，我带你上台子。”
迷迷糊糊的，沉浸在莫名震惊情绪中的少女被力气超大的女人轻轻松松地拖走了。
在最高的看台上，企鹅人拄着不离身的黑色雨伞，隔着单片眼镜，冷漠地审视着那个经历了一个小时的车轮战还没有倒下的男人。
啧，哥谭的怪人从此又多了一个。
伊芙看着穿着紫色燕尾服的矮个子，好像浮现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老大，我把宝贝给你带过来了。”
听到动静，企鹅人回头，看到了穿着白裙子，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纤瘦女孩。
他立刻皱起眉头，手中的雨伞就要动了。
珍妮哪能不知道老大的心思，好像屁股后面有猛兽追击一样，连忙大声喊着：“十四了十四了老大，我可没犯错误。”
企鹅人浅碧色的眼睛变得温和，他走近，看着似乎被吓到的女孩，淡淡地问道：“你想加入科波特家族？”
伊芙看着男人步子有些歪斜，才明白他为什么叫“企鹅人”。
真的很贴切。
不仅走路像，他整个人都好像一只有点胖乎乎的华丽企鹅。
伊芙将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念头甩掉，她是来干正事的。
“我不想加入科波特家族，我想邀请你加入光耀星辰社团。”
企鹅人有些好笑地勾起唇角，按理来说他此时应该会有一种被愚弄的愤怒之感，但是他对于年龄小的孩子总会有额外的宽容。
“在你欠了我一千元的情况下，你想要邀请我加入什么社团……”真是好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大胆了吗？
“是珍妮先骗我的，那些东西根本没有一千元。”一提到钱，伊芙可就来劲了，据理力争起来。
企鹅人冷笑一声，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这个女孩耗，原本还以为能迎来新成员，既然不行的话他就没那么多耐性了。
“你走吧。那一千元就算我送你的见面礼。”
明明是他的错，为什么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真烦。
伊芙往前走了两步，旁白的保镖一动，拦住了她。
“下面，打赢了别人就可以赚钱吗？”
“当然。只要你能一直赢，就可以一直赚下去。”
企鹅人的左手抚摸过镜片，这是他警惕时的表现。
“那你让那个人下来，我上去。我现在很想打人。”
伊芙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半个身子探到栏杆外，看着源源不断地人排着队等着上场，再加上有个人的拳头擦过了布鲁斯的脸，她心里头更烦了。
企鹅人在电话里听说了这个女孩的特异之处，被刀子扎到了都没流血，也许她的格斗技术也一样好？
“可以。再过五分钟。”他和那个蝙蝠约好的时间是坚持70分钟，就快到了。
“烦死了，不想等了。记得给我钱。”
伊芙从十米高的看台一跃而下，正正好落在场地中央，让缠斗之后暂时分开的两人都愣住了。
少女提起裙摆，膝盖歪曲，点缀着小花的黑皮鞋对着另一个人的小腿轻轻一踢，那人就跟卷饼一样，咕噜咕噜转了几十圈，掉下了台子，还压住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喧嚣声沉默了一瞬，随即像炸开的油锅一样，噼里啪啦地更加激烈了。
“你怎么在这？”
布鲁斯无声地默念着，看口型伊芙也能猜出来他想说什么。
少女站着没说话，腰板挺直，看似硬气，实则心里很虚。
刚刚脑子一冲，她就跳下来了。现在见她的好朋友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她，伊芙冷静下来后就知道糟了。
她应该等布鲁斯走了之后再跳的。
“伊芙……”
“我就是来玩玩。而且，你也在这，我又怎么不能来了？”
少女卷翘的睫毛眨个不停，左顾右盼。
她刚刚查探了一下，跟人打架的时候布鲁斯的心情都没这么起伏，现在倒像是过山车一样。
伊芙暗暗叫苦，但是她人都在这了，豪言壮语也放出去了。她的骄傲不允许她此时灰溜溜地下台。
“快打啊，小妞，我压你了……”
“怎么不打啊……”
“喂，别傻站着，上啊……”
布鲁斯沉默着屹立，像一尊黑色的雕塑。
在对方愈发不赞成的目光中，伊芙想起自己上次被游戏机骗的五十六元，还有上上次差点被骗的一千元，委委屈屈地蹲下，抱着头，就像一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蘑菇。
布鲁斯看着像是在耍赖皮的少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没等他想清楚，就见伊芙肩膀耸动，似乎是……哭了？
底下的人见刚才还无比神勇的天降少女此时团成了毛球，瞪大了眼睛，一句骂堵在嗓子眼没出来。
静默五秒后，地下角斗场空前团结地响起了能够掀翻负一层的呐喊声。
“企鹅人，xxx，退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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