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洞内如地狱般漆黑,阴森恐怖
“二位少侠不要惊慌,”魏宝铨压低声音说道,“刚才那位是我的师母,明德学堂戚先生的夫人,叫伍玉兰。”
“那么阁下便是明德学堂的学生了?”龚剑雷问道。
魏宝铨点了点头:“是的,在下就读于明德学堂,是戚先生的学生。”
龚剑雷对华兴会还不太熟悉,马翠萍曾听潇湘女杰和陆昌耿、刘道一等人谈人过华兴会的情况,对戚先生早就耳闻过,而且华兴会成立时,还是在戚先生家中开会的。
“这是真吗?”马翠萍问。
“真的,绝对真的!”
“少侠,肚子饿了吧,来来来,先吃碗红辣蕨粉吧!”伍玉兰一手端着一碗红辣蕨粉走了进来。
“多谢戚姨!”龚、马二人忙施了一礼。
“少侠,别边么称呼,你们应叫……”
“叫什么呀?”马翠萍问。
“叫阿姨吧。”伍玉兰沉思一会说道,“不,龚少侠叫我阿姨,马少侠叫我为姑姑吧!”
“好!”
“这样就要委屈少侠了!”
“阿姨、姑姑,怎这么说呀,我们身处江湖,到处都有危险,谢姑姑阿姨如此关照!”
“我们是自己人,应该关照,陆先生等人离开长沙的时候曾特别关照过我们要接待南方天地会的武林高手并提供一切方便!”
“陆先生他们去哪儿?”马翠萍问道。
“你们先聊聊,我得出去应酬啦,你们快吃吧,等会凉了!”
龚、马二人早就饿了,端起蕨粉大口吃起来。
“二位少侠,你们来长沙有多久啦?”
“有四五天啦!”
“我每天都在找你们,也有好几天了,今天碰巧了!”
“魏公子,我看你像是官绅的儿子。”
“对,少侠好眼力,我是江西萍乡一位富商的儿子。”
“那你为啥投身革命哩,你爹妈知道就不得了啦!”
“没关系,儿子长大了,就由不得老子了!”
“说实在的,家庭的束缚比什么都烦!”魏宝铨顿了顿说道。
“当然,人一旦受到约束就没有自由可言,中国这些封建传统要彻底砸碎才行!”龚剑雷气宇轩昂地说。
“有理,少侠说得对,在下就是受到华兴会革命思潮的影响,我总觉得中国非革命不可了!”
“公子志向远大,在下实在钦佩!”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实在是见中华民族落入水火之中,有亡国之危险啦!”
“公子,陆先生他们去哪儿啦,你知道吗?”马翠萍问道。
魏宝铨低头沉思着。
“公子,你告诉我们吧,陆先生他们去哪儿啦?”
“他们去日本啦,只有谢伯奎可能回故乡新宁了!”
“公子,你一人留在长沙很危险的呀!”
“没关系,我是戚先生的学生,没人知道我加入华兴会的!”
“你这样行动,难免不引起官府怀疑的!”
“怕什么,革命还怕危险吗,谢伯奎加入华兴会时写的诗,那才真有勇气哩!”
“诗,拿来给我们看看得吗?”
“宝铨,好啦,你看什么时候了!”伍玉兰走进来说道。
“是师母!”
“少侠,我们先喝杯酒!”魏宝铨说着将酒杯放在桌上。
“喝酒,把我们喊到这儿来到底有什么事呀?”
魏宝铨摆好酒杯,再斟上酒说道:“今晚请二位少侠来此,有一件大事要做,也许二位早就想去做,只是尚未得手而已!”
“什么意思?”
“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到时我们一道去!”
“来来来多喝两杯,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座人造冰窖,气温很低!”
“那一定是一个既危险又很秘密的地方了?”马翠萍问道。
“当然,外面有官府爪牙把守,里面有低温侵袭,我等务必谨慎!”
“什么地方如此神秘?”
“我已经经过多方探查才发现了这个地方,在那里关押着一个你我都不能缺少的人物!”
“什么人?”龚、马二人同时站起身来问,二人已猜到八九分,犹其是马翠萍全身不住地颤抖着,她很害怕关押的是她父亲,在那种监狱里,饥寒相逼,精神与肉体的摧残是不难想象的。她父亲的身体已十分的弱了,她望着魏宝铨,期待他把话说下去。
魏宝铨缓缓地说道:“那里关押着你的父亲、你的师伯、我的师哥,这次行动的天地会组织的总堂主!”
马翠萍一听,顿时眼冒金光,长剑一拉:“公子,我们早点去呀!”
“不能急,现在天还未黑哩!”
“是呀,师姐太急了反而很难成功的!”
三杯酒下肚,魏宝铨红光满面,龚剑雷也喝得差不多了,只觉心中一团火在燃烧,蒸腾的热气向全身散发。
天色已晚,三人准备动身,龚、马二人各背了长剑,魏宝铨拿一条粗麻绳。马翠萍奇怪地看着魏宝铨问道:“公子,你不化装了吗?”
“我这样不是很好嘛,我魏宝铨的面孔早就被官府所认识,我若化了装一旦被官府认出是湘江酒馆的伙计,今后就不能在长沙呆了!”
“喔,那我们是否要化装哩?”
“不用了,就这样吧!”
三人从湘江酒馆走出,沿着一条麻石大街向右拐进一条小巷直奔巡抚衙门而去。
静悄悄的古城,荡漾着模糊的夜色,巡抚衙门内闪烁着几只华灯,三人避过正门,从一边沿围墙绕至后面翻墙而入。
魏宝铨抬头四处张望了一会,便向着一个最黑暗的角落走去。
三人来到近处,其实这不是角落,而是巡抚衙门的中心位置,在这个地方十分宁静,又没有灯光,只有从远处射来的光线暗淡朦胧,在这块极为宁静的地方的周围房舍林立,壁灯高悬,夜很深了还有持刀的军警在站岗放哨。
三人在地四匍匐前进,没发出一点响声,越是黑暗处也就越安全。官府为了麻痹义军,这里没有看守,他们很容易地找到了一幢矮屋的入口。
矮屋里面更黑,三人用手摸索前进,忽然觉得有一股冷风袭来,原来是一个地洞,洞口有一丝暗淡的光。
魏宝铨使了个眼色:“就在这儿!”
龚剑雷探头一望,只觉冷风嗖嗖,深不测底。
“哪有这么大的风呀?”马翠萍被冷风一袭忙转过头来问。
“看来,这不是一个普通的深洞,里面有很多机关,”魏宝铨边说边解下系在腰间的麻绳继续说道,“”
“公子,你肯定俺爹就在下面吗?”
魏宝铨点了点头。
“恐怕是官府设的圈套引我们上当的!”马翠萍也耽心地问。
“以前我也想过,怕官府故意设圈套,后来我总觉得不对,如果真设圈套,官府就该虚张声势,设下岗哨,绝对不会如此地冷冷清清,你们说对吗?”
“公子,俺师伯乃江南天地会总堂主,这次起义的首领,官府会如此麻痹麻痹大意地关在这样冷清的地方,在下总觉不踏实!”
“别说啦,先下去看看再说吧!公子,放我下去!”马翠萍将绳子系在自己腰间。
“我想也应该你下去看看你爹!”
“不,”龚剑雷把绳子抢过来说道,“我下去!”
“龚少侠,我们这次来救堂主不可能有绝对的把握,一旦不能成功,马少侠就很难见到她父亲啦!”
“这是什么意思?”龚剑雷不解地问。
马翠萍呆望着魏宝铨茫然地注视着他的表情。
魏宝铨严肃地说道:“一旦官府知道有人营救堂主,会提前杀害堂主的!”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把他救出去呀!”
魏宝铨摇了摇头道:“很难说呀!这周围都有军警守卫着的,有几道防线,很严密的!”
“快放我下去吧,公子!”
“师哥,还是我下去吧!”
魏宝铨摆了摆手道:“不要争了,别惊动了军警!”
“那谁下去呢?”龚剑雷问道。
魏宝铨沉思一会儿说道:“好吧,剑雷你下去!”
龚剑雷把绳子捆在腰上,双手抓住绳子,魏宝铨与马翠萍慢慢地将绳子下放。
越到下面,冷气更加彻骨,好在多喝了几杯烈洒。不到一会到底了,龚剑雷睁大眼睛四处张望,里面虽然有一盏灯,但冷气朦朦,灯光并不明亮,四壁有风朝洞内灌风,洞内气温在零度左右。
龚剑雷借着暗淡的灯光看清里面约一丈见方,但洞是圆的。
洞内空空荡荡,并无一人。
“师伯!”龚剑雷轻轻地喊了声。
里面风声叽叽无人应声。
“师伯,师伯!”
龚剑雷顿生疑惑,难道真的上当了么,他在洞里四处走动,用手在沿洞壁摸索,摸了一阵,在与人肩高处摸到一个小洞。
龚剑雷顿时警觉起来,忙闪到一边,伸手在小洞中乱摸。“嚓嚓”两声响,从里面射出两支飞镖钉在对面壁上。
龚偿雷拔出长剑对准小洞口砍了几剑,原来是一块干泥,洞口大开,里面仍旧黑洞洞的。
他闪身进去,沿洞壁摸索,墙面仍旧空空荡荡。
他刚出来,就听见喀嚓声响,从油灯下飞出两支飞镖,寒光凛凛向他射来,他就地一滚,滑到油灯下,只听得轰的一声,油灯熄灭,油灯下一块泥壁倒下来,龚剑雷躲避不及,被泥块压在下面。
洞内如地狱般漆黑,阴森恐怖。
油灯熄灭时,洞壁上的小孔变成一条条的门,风声嘎然而止,洞内气温顿时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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