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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壮士聚集议事,弟子遭人追杀


  
次日,天刚蒙蒙亮,马福益同马翠萍送陆昌耿与刘道一至湘江岸边,又沿沙滩走了一段路,路上马福益一再向陆昌耿表示:愿以“驱除鞑虏,恢复中华”为革命宗旨,配合你们展开行动。
陆昌耿紧握着他的手说:“堂主真乃贤明之士,不愧为炎黄子孙,只要我等一心,复兴之日不远矣。”说完陆昌耿与刘道一跨马前行,马福益与马翠萍目送着二人远去,才转身回到矿区。
湘江北去,一路马蹄声响,惊起林中宿鸟。
马福益送走陆昌耿与刘道一后,天已大亮,矿工们大都起床了。他觉得很疲倦,这一段时间来雷石镇矿区经常有各处江湖义士前来暗探,自己这个哥老会的支派在湘江两岸乃是最大的一支,如今将原来的“反清复明”宗旨改为“驱除鞑虏,复兴中华”而立志革命。这一改变来得如此之快,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原本想召集各堂堂主开会决定,这毕竟是这支哥老会的集体大事,但他也知道,陆先生与刘师弟非常急迫。他们在这里不能待太久,否则洋人爪牙与买办已经盯上了他们,时间一长,难免出现差池。于是他决定先答应,然后再说服大家。毕竟现在的事实已经摆在面前,不驱除洋人,中华民族难有复兴之日。他决定立即召集矿区各组头目开会。
原来雷石镇矿区矿工千余人众,为了便于管理和操练,自从成立回龙山忠义堂分堂后,马福益将这些矿工分成十组,每组百人左右,并从渌口镇总堂抽调十个在会中有名望,武功较好的头目来分堂担任各小组头目,每天工作外还得进行操练三个时辰左右。
太阳徐徐从山头升起,马福益在客房里等着各组头目:王玉堂、黄人哲、申桂兰、胡友堂、肖克昌、郭义庭、邓彰楚、谢寿祺、谭菊生、游得胜。他们陆续走进客房,马福益站起身来与他们一一招呼过后,将目光环视一下众人,用宏亮的嗓音说:“今天请各位来,有件大事商议!”
“请堂主尽管吩咐就是!”三级头目谭菊生说,“我们从来就只遵循堂主的一言一行。”
“这件事不同寻常!”马福益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昨晚来了个客人,是长沙进步团体——华兴会会长黄兴先生派来的陆昌耿,大家对黄先生应该是很熟悉的。”
房中一时寂静,人们的目光全都注视着马福益。
接着马福益来回走动了几步,慢慢地说道:“人类在前进,时代也应该觉醒,我们哥老会素来遵行天地会‘反清复明’的宗旨,意在反清,但就目前形式来看,“反清复明”谈何容易,况且,明朝封建地主,不也同样搜括和剥削广大普通百姓吗!”
“是的,封建王朝大都一个样,不管大清皇帝还是大明皇帝,总管不住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酷吏,让人民群众负担日益加重。”肖克昌愤愤地说。
“现在全国反清浪潮汹涌,强国之愿望甚烈,华兴会就是这种强国救民的团体之一。朝廷腐败,列强入侵,身为炎黄子孙者责任重大,众人有没有革命的勇气?”
“有!”众人齐声回答。
马福益严肃的目光在众人身上跳动,微微地点了点头。“那么我们就接受华兴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革命宗旨,在后面加上‘立志驱洋,誓死不辞’!”
“我等愿遵循堂主,立志驱洋!”
马福益满意地踱着方步。
当下马福益说道:“兄弟们,我们都是中华儿女,炎黄子孙,我们就该站起来!就该站起来!站起来!”他一连重复了好几遍。
马翠萍焦急地站在门外,望着不断升起的太阳,她担心父亲忘记了刚才说的话,但又不好去催,只好干等着。
当马福益出来的时候,冉冉升起的朝阳正将万道金光抛洒向大地。
“爹早该走嘛!”马翠萍嘟着嘴以埋怨的口气道,“现在是啥时候了!”
“没事,没事!”马福益将手一挥,“马呢?”
“吁!”一声尖长的马吼在山脚下冲天而起,它在呼唤着自己的主人。
马福益向下俯视,两匹马相距不远,其中一马高昂前蹄作跳跃之状,马福益走近纵身上马。马翠萍也长啸一声,双脚拔地而起,顺着坡道几个空翻,稳稳当当地落坐在马背上。
两匹马,一黑一白,两种分明的颜色。
黑马上坐着马福益,白马上坐着马翠萍,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矿区。
湘江,以清明透亮的水质,横卧湘中,以狂波涌浪击打着柔弱的沙滩,再慢慢地向北流去。
原来雷石镇离渌口镇并不很近,各在湘江东西,还得走很远的羊肠小径。这里没有桥,过江得搭汽船。马福益父女来到江边,那汽船正好从西岸启航。一声汽笛呜响,这是开船的信号。这汽船很大,每次能载百多个人,汽船上除了开船的,还有两名河道警察,维持汽船上的秩序,以免在船上发生偷扒打抢等现象。
每当汽船发出“呜”的鸣响后,身着制服头戴徽帽的两名警察,从船头走到船尾,又从船尾走到船头,或者在人群之中徘徊,等到汽船快拢岸时,确信不会发生意外事件了,才神气十足地回到他们的船舱里,算是安全地完成了本趟行船使命。若是行船途中发生任何意外,两名警察就要亲自去处理!
这一日,风和日丽,天空飘着几朵白云,阳光下的江水,闪着金色的光环在徐徐地跳动,水波掀起一个一个的浪头汹涌而去。
船至江心,两名警察站在船尾欣赏河岸景色。忽然从西岸边飞跑着走来一人,在岸上将身一纵,直追渡船而来。
“爹,快看!”站在东岸的马翠萍心里动荡了一下,长剑已握在手中。马福益正低头沉思,忽听女儿惊叫,忙抬起头向对岸望去,也不由暗暗吃惊,只见那人在空中腾起,眼看那人距离还差汽船一大截,只见那人轻身落下,双脚在水面上轻轻一点,身子又腾空而起,双臂平舒,像大鹏展翅,落在汽船顶上,一双闪着凶光的眼睛在人群中搜索。
“闪开!闪开!”两个警察一人手提竹节钢鞭,一人紧握浑铁棒,在人群中一面吆喝,一面快步地奔向船舱。他俩以为是飞贼来船上偷他俩东西的。
“好俊的轻功呀!”马福益望空惊叹着。马翠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人。
“嘿嘿!”那人在船舱顶上发出几声冷笑。“想逃!”接着从舱顶飞窜而下。双手变爪,向着人群中一位二十来岁模样的年青人脸面上抓去。
那青年紧握双拳在胸前“嚯”地向上挥出,力重千均地向着那双鹰爪打去。
“不许打人!不许打人!”两个警察挥着手中的兵器,迈着高八字步狂叫着。那两人好像没长耳朵,无视警察的警告,继续打下去。
使鹰爪的功夫不弱,身不着地,反向上一翘,躲开那青年双拳,急忙变招,双手前后一摆,成龙虎架势,一个冲拳猛贯青年的太阳穴要害。顿时船上大乱,人们都往两边闪,扶住船栏,警察也站在离两人很远处叫道:“莫打了!莫打了!有话慢慢说!”两人手中的兵器朝天舞动,却没有一人敢近前阻拦。两人打得火热之时,旁边站着一人,头戴一顶灰白色儒士帽,身穿一件灰色儒士长袍,目光不停地在两人身上跳动。自己站在原地不动,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两人的拳脚差点碰上他时,才退半步,握竹节钢鞭的警察用手去拉,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青年一声狂吼,全身一拔而起,双拳若螳螂的两柄开山斧,下冲那人面门而去。船上人都看得胆战心惊。
“爹,那人的身影好熟呀!好像是……”马翠萍直盯着那青年的一招一式,她发现此人很像渌口镇总堂的小师弟白云博。
“我看也有点象,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看看!”马福益说罢在马背上一弹,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几个盘旋直奔汽船。
船上两人越斗越猛,一连撞倒几个人,撞得整条船上哭爹叫娘的。
那青年显然是白云博,他学得一套绝顶的螳螂拳,武功已是不弱,一连几个回合逼得那使鹰爪功者无法进击。
使鹰爪者绝非等闲之辈,只见他手掌一翻,化掌为剑,一招“雾里看花”,直朝白云博的面门冲去。
白云博怒目一睁,身形一矮向斜跨出一步,绕到那人身后,一招“回光返照”,巨人般的长臂猛击那人后脑勺。
那人脚一点使出一招“扇子拢袖”,向前跃出半步,一个扫堂腿猛攻白云博的下盘。
白云博微喘粗气,额头上沁出几颗汗珠。他牙关一咬,轻轻一跳躲过一招“棉里藏针”,双掌“嚯”地拍出。一股无形的掌力向着那人卷了过去。
   那人顿觉一股森然冷气直逼心胸,他头一仰,右手在胸前往上一拂,白云博的掌力便被带过去了,此乃龙兴道门下的铁布衫功,堪称江湖一绝,当他上拂之手下滑时,那无形的掌力不挥自出。而且这掌力根本就不是本人自己体内发出,是以铁布衫吸收上对方击来的掌力,再随手扔出去击打对方。
白云博未曾料到对方有此一招,便来不及抵挡,对方的掌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头顶压下。
白云博无力地倒退几步。
“哟嘿”一声长啸,穿空而过。马福益横空而下,挥拳打向那股掌力。那股掌力遇到突如其来的强大阻力,顿感抵抗乏力,忙不迭地倒退两步,勉强站立,望着马福益。
马福益一手托住白云博的后背,一手把住他的动脉。
“堂主!”白云博惊呼道。
使鹰抓功的人一听,显得有点惶恐。他没想到名冠江南的第一剑客来得这么快,也这么凑巧。
马福益走上一步,神情冷漠地说:“阁下乃何方高人,为何追杀我回龙山忠义堂弟子?”
“嘿嘿!”那人一声冷笑,也走上一步。“江南第一剑名不虚传,在下此来目的是想会会你哦!至于伤你堂众,乃受人所托,不得已而为之!”
“喔,你是大户人家养的?还是受雇于洋人?”马福益讥诮地问道,其实他心中一点也不奇怪。这年头,武林败类常为富商人家作鹰犬,也有不少软骨头专做洋人的帮凶。
“身为武林名家,出言如此不逊,难道是遗传的不成?莫不是你家三代祖宗都缺少教养!”
“伤人更是无耻,我看你也并非平庸之辈,怎的出手毫无轻重,莫不是你爹娘都被五雷轰顶而死的呀!”马福益早就动了气,他只想弄清对方身份才好动手出招。
“既然知道爷非平庸之辈,应该收起这‘第一剑’的臭架子。”
“口气到是不小,可惜连个师门都不敢报!嗯!嗯!”马福益冷冷笑了两下,说道:“其实不用说出我也知道你是何人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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