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接受

赵然从噩梦中惊醒，他刚刚做梦自己被无数条藤蔓紧紧的包裹住，然后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被吞噬掉，整个过程是如此的清晰，这让赵然吓得浑身是汗。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旧在阁楼躺在那张破旧的床垫子上面。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抬起头看到阳光透过阁楼的窗户照了进来。这时，赵然才重新意识到自己仍旧在赛斯的家里。他连忙起身，偷偷的顺着阁楼的窗户跳了下去来到了外面的草坪，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赵然打算在这里等赛斯上学，他好跟上去，毕竟他不能离赛斯太远。但是如果离他太近也很容易被他家里人发现。

        可是赵然有些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庭院的前面看到车子，这里的社区一看就知道离他父母上班的地方很远。难道他父母加完班很早就去工作了，赵然摇了摇头，那肯定不现实。也许，他父母昨天并没有回来。

        这时，赵然透过屋子的窗户看到赛斯一个人已经起床了，开始整理家务并且给自己做了一些简易的早餐。然后他看了看时间，匆匆吃了几口，就离开了家。这让赵然有些意外，他看着天上还有些昏暗的阳光，现在也就早上6点左右，难道赛斯他们上学都是如此早的吗？虽然有些疑虑，但是赵然也是连忙跟了上去。他怕被赛斯发现，离他大概一公里的距离紧紧的跟在后面。

        一路走来，赵然更加奇怪：路上竟然一个行人没有，唯一看到的人竟然是送奶工。赛斯走了很久，渐渐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而赵然的奇装异服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让赵然有些紧张，不过好在那些人也很冷漠。虽然奇怪他的装扮，但是没人理睬他，这让赵然松了口气。他继续跟着赛斯终于来到了他的学校。这一路走来竟然走了一个多小时，赵然此时心中的疑惑更加浓烈。难道赛斯没有钱坐校车吗？赵然虽然不知道这里的收费情况，但是如此距离肯定是要坐校车的。哪怕没有校车也应该有个代步工具，显然赛斯没有。

        赛斯的学校并不是很大，这让赵然松了口气。他不用冒险闯进学校，毕竟在学校内发现他，恐怕麻烦不小。于是，赵然找到一个小巷子躲在里面，静静的等待赛斯放学。

        时间飞逝，转眼间到了下午。赵然一个人在小巷子也是美美的睡了一觉。当他再次听到学校里嘈杂的声音，意识到赛斯应该快要放学了。赵然走出小巷子，躲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学校放学的孩子。很快，他就等到了赛斯。

        赛斯的样子有些匆忙，一个人快速的跑了出去。赵然也是奇怪，赛斯好像是被人追赶的样子，他也连忙追了上去。但他依旧像早上一样，远远的跟在赛斯身后，保持着距离。

        赛斯一路跑了很远，来到了早上走过的小路上，他才慢慢的放缓了脚步，大口喘着粗气。这里两侧都是麦田，赵然就在旁边麦田里默默跟着赛斯。就在这时，从赛斯身后来了一辆有些破旧的轿车。只见那辆车一个漂亮的漂移，将赛斯拦了下来。赛斯一个人吓得像是鹌鹑一样呆立在路中间。

        车门打开，从车上下来三男一女，从年龄上看有些像是赛斯学校的高年级学生，也就十六七的样子。三个男生都是身穿牛仔裤，上身一件简单的体恤衫，一件带着铆钉的牛仔夹克，服装很是统一。而女生一头蓬松的头发，也是一身牛仔套，但是上衣比较短，被她那有些夸张的胸部撑得像是要爆裂开来。赵然是看得咽了咽口水，他哪里想到现在的学生发育的竟然如此的好。

        赛斯见状想要从绕过四人逃跑，其中两名男生直接抓住了他。第一个下车的男生抓住赛斯的衣领道：“赛斯，你跑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约翰，我是不会将房子借给你的。你们又是吸，又是打架，会让我的房子被银行收走的。”赛斯知道约翰堵住自己的意思。上周，他们就想要借赛斯的房子用来开party。赛斯知道银行如果知道他将房子借给这些混混，一定会收回房屋的使用权的。

        “赛斯，有些事，你恐怕想多了。我们不是要经过你的允许，而是通知你。这周五晚上，我们要用你的房子。小子，你要记住，你现在就tm一个孤儿，你有什么可豪横的？”说完，约翰推了赛斯一把，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然后，约翰说完转身向另外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到了车上。

        躲在一旁的赵然目睹了全过程，他好像终于知道了赛斯的身世。而昨天他就是被这样一个小屁孩吓得躲在阁楼一夜。不过，现在的他还不打算出来，他想看看这个孤儿的赛斯后面会怎么做。

        赛斯一个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重新站了起来，继续向家走去。很快，赛斯回到家中，看着自己有些空荡荡的屋子，悲从心来，一个人静静的蹲在门口哭泣了起来。之后，他一个人默默的走上楼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赵然则趁机再次来到了赛斯的家里。他首先找到厨房，毕竟他也饿了一天。知道赛斯家里并没有大人，他的胆子也更大了。当赵然打开冰箱，看到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个包菜和几个鸡蛋的时候，没有其他的食物，心里有点沮丧。但是一想赛斯孤儿的身份也就释然了。之后，他又翻腾了半天也没发现赛斯家里有大米，只找到几块可能过了期的面包。毕竟，那面包硬的像是能打死人。

        看着面包和鸡蛋，还有包菜，赵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他只能像是在老家的时候，把面包当做馒头，裹着鸡蛋液用平底锅煎了一下。别说，那面包虽然硬，但是裹着蛋液原因也变得软了起来，之后一煎也没有碎，反而变得可口起来。而包菜，赵然撕吧几下，简单的过油炒了几下，然后洒了点辣椒，就变成了一道简单的辣炒包菜，配着有些香甜的面包也算是绝配了。反正，赵然是吃的不亦乐乎。

        也许是赵然做饭的动静太大了，赛斯听到声音一个人紧张的跑下了楼。他开始以为是约翰追了进来，当他看到是赵然，反而松了一口气。其实，赛斯也不明白自己好像对赵然有一种天然的信任感。

        赵然吃着面包，一回头就看到赛斯走了下来。他也没有紧张，完全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招呼赛斯道：“赛斯，起来了？来，吃点面包当晚餐。”

        赛斯看到赵然想要说点什么，当他看到餐桌上奇怪的面包，散发着一股清香。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于是赛斯也就来到了餐桌，与赵然一起吃了起来。当他吃了一口面包的时候，感觉好吃极了。起码比他自己做的要好。然后，他又尝了一口包菜，没想到包菜一股辣味直接将赛斯呛得够呛。不过，包菜的美味也让赛斯大快朵颐，完全不顾其中的辣味。他完全没想到这个赵然竟然用如此简单的食材打造出如此美味的食物。

        赵然看着狼吞虎咽的赛斯，想着今天听到那个小混混的话，再回忆起赛斯一天的经历。他突然有些同情赛斯。虽然赵然自己很惨，但是他毕竟也是由父母带大的，只是父母在他成年以后离开了他。虽然赵然很伤心，但是起码自己有着快乐的回忆，而赛斯则不然。

        赛斯感觉到了赵然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问赵然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然回话道：“我根本就没走。我都说了，我不能离开你太远的距离。”

        赛斯有些诧异，他看着赵然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一路跟过来的。”

        赵然摊了摊双手道：“当然。”

        赛斯沉默了下来，他不知道赵然的目的是什么？自己恐怕一点底牌都没有了。

        赵然看到沉默的赛斯，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问道：“赛斯，哪里可以洗澡？还有，你家里可有多余的衣服，我怎么也要换一身。不然，跟着你走在街上很尴尬的。”说着，赵然站起身来，四处打量起赛斯的房子。

        赛斯连忙跟了上去，问道：“先生，你是真的打算住在这里吗？以后，一直跟着我？”

        “不然呢？我都说了，受到契约的束缚，我不能离你太远。而且，不要叫我先生。我叫赵然，一个普通人。”赵然笑着对赛斯说道。

        赛斯听完，没有感觉到一丝恐慌，反而心中暗自窃喜。他快速的跑到了楼上，然后在楼上大声喊道：“然，浴室就在楼下，厨房的旁边。你要睡在下面的沙发上，毕竟我的家里只有一个房间可以住。不好意思了。我这就给你找衣服，你可以先去洗澡了。”

        赵然听到赛斯的声音，感觉他好像很快的就接受了自己，嘴角也是微微一笑。看来，今后他要与这个小屁孩相依为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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