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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苏泽被逐


天上飘着白茫茫雪花,马车在湿滑的路面上走的格外小心,窗前的银质梅花香球随着马车叮叮当当摇摇晃晃,惹人心烦。

        这几天的事情仿佛如梦一般不可思议,惊心动魄,一闭上眼睛,就仿佛有走马灯般在眼前一一闪过。

        苏沫微微撩起车帘,小雪花一片片的随着寒风吹了进来。一想到苏泽竟要在如此恶劣的天气下,远走他乡。苏沫作为一切事情的始作俑者,内心难过又不安。

        刘氏的命最终还是保了下来,不知是那红参起了作用,还是苏沉那声震耳欲聋的“保大”给了刘氏勇气,喷涌的血奇迹般地止住了,伴着婴儿响亮的哭声,众人的心终于重归平静与喜悦。

        前一世刘氏并没有保住这个孩子,最终苏家落难,苏沉与刘氏和离,使她远离了纷争。苏沫忍不住想,今生刘氏有此劫难,是不是全赖于她的自私?若是……若是……刘氏没能扛过这一劫,那她又该以何脸面去见哥哥,母亲又或是那个不足月的孩子?

        因为她的思虑不周,竟然差点害了一个人的性命,她与那杀人的侩子手又有何分别?

        苏沫在羞愧和彷徨中等到了苏泽被放逐的那一天。

        苏建木果然如预料般犹豫片刻便同意了苏泽的想法。赔偿那夫妇二人大笔金钱,帮他二人为那苦命的女子建衣冠冢,又请高僧超度数日方才风风光光的下葬。

        与此同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罪魁祸首”按照祖宗家法,开宗祠,请族中众人围观作证,将其逐出族谱,余生不得以苏家人自居,为非作歹。

        “那伙子人可处置好了?”苏沫放下车帘,车内白光瞬间被昏暗驱赶,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拿了钱,人就走了,没多做纠缠。”青竹迟疑道,“只是……这伙人真的可靠吗?万一被老爷发现就不得了了!”

        苏沫漫不经心的拨着窗前的流苏,“他们本就是些鸡鸣狗盗之辈,自然知道若是落到官老爷手里的下场。况且为首的那名姑娘,他父亲生前曾受过外祖父大恩。江湖人,千不好万不好,唯有一点好,有恩必报。”

        话音刚落,马车也在摇晃间趋于平稳停了下来,看来是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苏建木不许家人大似送别惹人非议,刘氏身边尚离不开人,蒋姨娘又哭倒了,唯有苏沫一人只身送别。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妹妹,就送到这里吧。”苏泽驱马至车窗边,扬声道。

        苏沫掀开厚重的车帘,迎着寒风,在崔玉的扶持下下了车。今日的雪下的极大,绣鞋刚一沾地,就与积雪发出了“叽吱”的声音。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我对二哥心中有愧,总想多送送。二哥与我,与我们苏家有大恩,他日相见,必当尽力报答。愿二哥此去多多珍重,照顾好自己,勿让家人担忧。”苏沫说到此处眼眶红热,情难自已,事到如今,是对是错,前途几何已无法分辨,只能咬紧牙关走到底。

        苏泽抬起手,几经挣扎终还是落到了苏沫瘦弱的肩头,轻轻拍她,“你又何须如此自责?是对是错都是我自愿的,我自己担着便是了。你若真的心存愧疚,就请替我多多照看姨娘,我没福分给姨娘养老送终,是我不孝,往后就全仰仗家中多担待了。”

        “二哥,放心,他日我定当想方设法让你与蒋姨娘又重聚的那一天。”哭湿的脸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苏沫却顾不上许多,混乱用帕子擦了擦,双手紧紧握住苏泽,重重点头保证。

        苏泽似乎是被她那副蠢样子逗笑了,他语气故作轻快,调侃道,“事到如今,你二哥我也不再是苏家人了,我被你害得这么惨,你还不准备和我说实话吗?”

        飘雪渐渐小了,马儿焦躁的跺着蹄子,发出不安的鸣叫。远处的高山被厚重的浓雾笼罩,只余一个浅浅的水墨影子。

        苏沫目及远方,声音幽幽,“二哥何必庸人自扰,终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只盼到时,二哥莫把我当个疯子避之门外才好。”

        苏泽被她逗得大笑,他识趣的摸鼻子,不再多问,“好了,快回去吧,你身子不好,当心冻病了。”

        他见苏沫还在抹泪,拍了拍她的肩膀,潇洒挥挥衣袖,翻身上马。

        待到苏沫抬起头时,早已只余两条浅浅的马蹄印,沿着道路深处蔓延。

        “你再说一遍?”伴随着震耳的怒吼,一只茶杯擦耳而过,四散在身旁。

        彭管事冷眼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厮抖得像筛子一样,悄然往旁边挪了一步。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那家人连夜逃了……街坊邻居们都说他们本就是刚搬过来不久……”小厮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呜咽的趴在地上。

        “滚!都给我滚!”八宝架上的珍奇异宝争先恐后的往地上去,一个个视死如归的模样却仍然没法儿熄灭苏建木的怒气。

        彭管事见他怒发冲冠,脸胀的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好一副骇人的样子。彭管事连忙拽起地上的小厮,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苏建木在官场沉浮多年,说他老奸巨猾绝不为过。这次能栽这么个大跟头,完全是疏于防备。他越想越气,又踱了两步,甩开下袍夺门而出。

        “太太,太太不好了!老爷气势汹汹往过来了!”井绣听了看门婆子的传话连忙赶到屋子,匆匆行了个礼。

        李氏慢慢吹去茶杯里浮沫,扇了扇气味,满意的点点头,道,“这从京城带回来的茶就是不一样,真香。想我不过是个乡下妇人竟也有一天能喝上京里的贡茶,真真是做梦也不敢想哟。”李氏放下茶杯,将手里碧玺串子翻的哗哗响,又道,“你下去吧,若是以后再这样毛毛燥燥就不要在我身边伺候了。”

        余妈妈笑眯眯地看了眼红了眼眶的井绣,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嘴上却道,“太太身为知州夫人若也只称为乡村妇人,那咱青州城内可再无贵人喽。还是姑奶奶有本事……太太日后就等着享清福吧。”

        “我啊……只盼她日后顺心顺意,莫像我这般……你去看着她,别让她往这个院来……”李氏噙着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而后皱起眉头正色道。

        余妈妈还待说些什么,突见苏建木正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路上还踢倒了几个李氏珍爱的盆栽。

        她忙点点头,道“太太放心,老奴这就去。”

        “李氏!你这个贱妇!”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李氏身上,她扯了扯嘴角,放下手里的青瓷杯,漫不经心地弹了弹前襟的褶皱,真是不枉她今日特意找出来的这件深蓝色对襟锦袄。

        她扶正头顶的金钗,慢腾腾地站了起来,直视着苏建木的双眼。这双她曾经真心爱慕过的眼睛,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浑浊虚伪,利欲熏心。

        她道,“堂堂知州大人怎可说如此粗鄙之话,叫人听了去可是要影响老爷风评的。”

        “你……”苏建木眦着眼睛,白色的眼球布满血丝,几乎快要凸出来,他伸手一把掐住李氏的脖子,咬着牙,“你这毒妇竟敢算计我!那可是我的子嗣啊!他一向低眉顺眼,安分守己,又碍你何事?你竟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算计在内,真该让你的孩子好好看看的真面目!”

        苏建木的手越收越紧,手上的青筋全都凸了出来,可见他使劲之大。

        李氏张着嘴,狼狈地挣扎起来,她双手握住苏建木的手腕,长长的指甲几乎尽数剜进肉里。

        苏建木吃痛地松开手,手腕鲜血抑不住的往外跑。苏建木连忙捂住伤口,奔进卧房叮铃咣啷地翻找药箱。

        李氏张着嘴狠喘了几口粗气才缓了过来,头上的金钗已经在挣扎间散了一地,身上的锦袄也皱皱巴巴的,李氏瘫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李氏将地上的钗子统统捡了起来,又重新将它们安置在原来的位置上,身上的褶皱也全都扫了个干净。

        待到苏建木上好金创药出来之时,一切如同他刚进来那般平静,只有李氏脖子上的红印昭示着这里之前发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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