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曲相思
“依你这么说，上次派去刺杀福王妃的那群人，有可能是晋王的人？”赵宇卓摸了摸下巴，与迟墨漫步在林中。
“不是刺杀，是挑衅！”迟墨突然停住了脚步。
“嗬……这种小儿行为倒是符合晋王的个性。”赵宇卓不屑的冷哼一声，又走了两步却发现身旁的人没有跟上来，“诶……你怎么……”
“嘘！”迟墨拦住了赵宇卓，侧耳倾听，“你听……”
琴声悠扬绵长，似在低声诉说着悲伤地故事，箫声悄然响起，追诉着心中的不忿。两种声音和谐交织，你进我退你来我往，共同演奏着心底深处的哀伤与无奈。
迟墨背手而立，闭着眼睛静静感受。苏沫的箫艺似乎比以前精进了不少，尤其是箫中想要表达的不甘与痛苦的情感。一曲终了，却令人置于其中，久久不能自拔。
赵宇卓率先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这么多年了，她心里的人依旧是二哥。”他以为她心中至少是有他的。他从小就喜欢她，但是他知道，她心底的人是二哥，所以他只能以弟弟的身份跟在她和二哥身边，看着他们嬉戏打闹，看着他们吟诗作画，看着他们种树栽花……以旁观者的身份，偷偷地爱着她，守着她。转眼二哥已经离世这么多年了，没想到……二哥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增无减。这世间大抵所有的爱情都是求而不得吧。
赵宇卓的家事迟墨多少知道一点，他拍了拍赵宇卓的肩膀以示安慰，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苏沫的身份经历他再清楚不过了，从他七岁搬进杨家开始，他的记忆里就一直有她的身影，从姑母口中，从杨如意口中，甚至是从她自己口中。可以说，他和她从未一同长大，但他却一直都了解她的生活起居，性情为人。
苏家是青州地界上有名的世家望族，苏沫的父亲苏建木更是家中嫡长子，现任的族长，母亲李氏是有名的医学世家嫡女。苏沫是李氏的独女，自幼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应该是无忧无虑才是。只是刚刚的箫声所表达的意境却与她的生长环境截然不同，绝不仅仅是对琴声的附和，更像是依借琴声之力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独有的不满。
这太不符合常理！人的每一件所作所为都能从她的生活轨迹中找出蛛丝马迹，然而……迟墨仔细想想，确定自己对苏沫了如指掌，没有遗漏后，更加觉得诡异起来，她的怨意、恨意究竟都从何而来？
“夫君，夫君……”一只洁白如玉的素手在他眼前上下挥动，迟墨定睛一看，是苏沫和白氏带着侍女和乐器从茅屋走了出来。
赵宇卓吊儿郎把手随意搭在他肩膀上，嬉笑着替他解围，“还不是你们两个演奏太吸引人，我和迟兄都陶醉了。”而后又半真半假的，看着白氏，“就是曲风有些不应景，如此良辰美景，还是欢快一点的更合适，你说是吧，迟兄？”
迟墨轻轻应了一声，牵住苏沫的手，“夫人琴艺高超，实在令人沉醉。”捏了捏苏沫的软若无骨的小手，语气亲昵，“你似乎也精进了不少。”全然不提方才的疑惑。
苏沫害羞的一笑，把手使劲抽出来，“是姐姐弹得好，我不过是随声附和罢了。”
白氏捏捏她的小脸，笑道，“何须谦虚，你本就很好。我看天色不早了，我们……”
“我们送你们回去吧！”赵宇卓打断她，不顾白氏诧异的的眼神，握紧她的手，眼睛却看着迟苏夫妇，“天色不早了，你明日还当值，得赶到城门下钥前回去才行。”又狡黠的朝白氏眨眨眼，“我们今晚就不走了，在这儿住上一晚。刚刚庄子的管事说猎到了两只肥兔子，你们带回去一只吧，晚上烤了吃。”
迟墨自然知道他的心思，当下说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今日多谢你们款待了。来日若是不嫌弃，便到我们家里坐坐，让我们夫妻二人好好招待你们。今日就先告辞了。”说着，又与苏沫一同行了个礼。
“一定一定。路上小心些。”
一直到送走他二人，白氏才甩开他的手，皱着眉，“你这是做什么？”
赵宇卓嘻嘻一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手又搭到她肩上，一脸无辜，“我怎么了？”
“你明知道我们擅自做主留下，母亲会……”白氏拍开他的手，看着他嬉笑的态度，气愤不已
“会怎样？她的小儿子觉得住到庄子里新鲜，非要留下来，谁能管得了？明日你只管往我身上推便是。”顿了顿，又假装不在意的看着她道，“早知道你这么喜欢这里，我们就该早点来。”
“宇卓你……”白氏逃避的躲开赵宇卓的眼睛。赵宇卓的感情她一直是知道的，他和她之间注定是有缘无分，她不能对不起宇樽，更不能辜负宇卓，他要的爱情她给不了！
“好了，我要去看看我的兔子做得怎么样了。”赵宇卓又一次打断了她，有些话不要说也不必说，这场独角戏他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他背着手，装作潇洒的朝后厨走去。
白氏看着赵宇卓越走越远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这个从小被她当做弟弟，就跟在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的小跟屁虫，不知道什么时候长成了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然而她终究给不了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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