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闻香识故人
◎皇宫内◎
皇宫内
一大早, 皇贵妃听闻五皇子清醒了过来要吃食后喜的直念佛,忙召来一个御医问一下情况。
昨日皇贵妃听了大哥的意见,从民间调来了三个大夫, 等人到了后问了问他们可有什么良策, 都是和御医所说差不多, 倒是那位孙大夫还提出了几个不错的建议,皇贵妃就让御医照着试试看。
这几年顺康药铺在京城口碑日佳,和惠民药局又展开了长久的合作,连皇宫里的主子们都用上了顺康药铺的成药, 太医院的御医们对孙大夫也略有耳闻, 顺康药铺对病人经常宣传一些卫生常识,他们听说过也都是认可的, 所以孙大夫提出的建议很快就被采纳了。
这些建议很快就被安排了下去,经常喂的温水里融入了盐和糖,
孙大夫拿出了带来的酒精和棉签, 让里面服侍的宫女用此清洁五皇子没有出毒疮的部位…
一夜过后, 五皇子的病情有所缓和,初疹已经开始发了出来,现在面色看上去比昨日好了很多,外面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只要小心伺候着,让天花都发出来,还是有治愈的希望的。
所以被徐欣芮惦记着的孙大夫,此时正在和一起为五皇子诊治的御医和两位昨晚一起到的大夫商讨去疮毒的方子,此时为初出疹时, 升麻葛根汤当为首选, 而今天阳光很好, 一大早准备给五皇子更换的崭新的衣物全用开水煮过晾晒了起来…
齐钧稳定了后宅,回到书房后把一个平时鲜少露面的侍卫叫到了跟前,让他去寻一个人,
“他个头比你高半个头,身材壮硕,国字脸,”
他努力回想着,
“嗯,长的算周正但又不打眼,左边腮下有一个黑色的痦子… ”
梦里那个人护着木姑娘逃出了京城,以前他忽略了这个人,现在竟是和以前的一幕联系了起来,务必要把此人找出来。
“属下马上去办。”
那人领命而去。
齐钧又找来孟虎吩咐道,
“你派个对京城各家熟悉的机灵的小子盯着安神香铺,把进出香铺的人记下来,我有用。”
这个?那御前街人来人往的都是人精,盯人可不容易,孟虎犹豫了一瞬道,
“能不能在顺康药铺安排个伙计,在那里盯人不打眼。”
想及上次自己在二楼所见,在那里盯人确实是比较方便,齐钧点头道,
“你和安管事不是很熟吗?跟他说一声就是。”
孟虎想说‘侯爷和夫人说一声岂不更方便’想及刚刚过去的热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主子打架,他们属下不能拖后腿。
安神香铺
木公子一早醒来靠着床头揉着额头心里惊疑不定,这连着两晚她都感觉到了不对,可是昨日自己去看过镇远侯,明显没有恢复记忆的迹象,那么一连两晚出现异常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再去见一见镇远侯?她暗自摇头,见不见又有什么不同?
不管他恢复没恢复,自己以前比不过他那位未婚妻,现在比不过他的那位危难之际嫁进门的妻子,尽管那位妻子看上去那么浅薄和小心眼,可她的家世在那里,一门两进士,随着进京日久她慢慢才察觉出那沉甸甸的分量。
和她的家族带给镇远侯的利益想比,自己于他那点微薄的情分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即便是庶女,即便是他受伤后被搪塞过来的,他醒来后都无一丝不满意。
她心下一叹,罢了,世间之人皆是自私,父母都能抛弃自己亲生的儿女,又怎么能指望一个只相处几个月的男人把你看的比家族还重要,人啊,最终能靠的只有自己!
“公子,信王到了,说是有事向公子请教。”
“让他稍等片刻,我马上来。”
木笙收拾收拾心情起身更衣,信王可是贵客,要认真对待。
信王这些日子过的甚是自在,他又寻了一个非常有才学的谋士,父皇交给他的几件小差事都做的不错,前日进宫还被父皇夸赞了一番,只是昨日宫里就传出五皇子得天花的消息,他一晚辗转难眠,一早就来了安神香铺。
两人见过礼后,木公子开门见山,
“赵公子,听说你有事相询,不知是何事?”
信王显然对他很是信任,直言问道,
“不知木公子对天花之症可有良药?”
木公子不假思索的摇头道,
“此病无良药,病症轻的尚有痊愈机会,若是重症基本九死一生,而我的师傅只教过我调香,调理个头痛心情郁结可以,治病却没有这个本事的。”
这种病他是绝对不会沾手的,那纯粹是找死。
信王心绪有些复杂,他对五皇弟自是不喜的,可真听说他得了这病,自己又觉的有些心里堵得慌,他对木公子有种特别的信赖,想着他或许有办法,谁知,他失望的叹了口气,
“罢了,一切都是命!”
木公子看他情绪低落,就安静的坐在对面为他煮茶,默默的让他消散心中的郁气。
信王呆坐了一会儿心情好了些,端起面前的热茶饮下之后方又想起一事,从怀里掏出一个陈旧的香囊,
“我母亲听说了你调香的本事后,想让你帮着调一份她珍藏多年的陈香…”
当他拿出香囊那一瞬,木公子的眼神一凛,这香囊上的绣花好眼熟,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接过那香囊,
“你母亲可说过这香的来处?”
香囊上绣有一株牡丹花,细看却于中原的牡丹花有些区别,枝叶为绿色,花朵为橙黄色,是他们一族特有的喜好。
“我母亲年幼时和家里人失散了,这香囊是她的姐姐留给她的唯一念想,里面还有一点陈香,不知木公子能否做出一模一样的熏香来,让她一解思念之情。”
木公子小心翼翼倒出里面的香丸,闻着明显已经陈旧的香味半晌不语,努力压下激动的心情,
“这香的时间太长了,已经失了大部分味道,要给我些时间。”
说着话时她细细打量信王的眉眼,怪不得自己初见他时就觉得有几分面善,这鼻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信王自然欣喜的应了,
“木公子能调出此香来就已经是大善了,些许时间自然是应该的。”
信王离开后,木公子马上奔上了二楼疾书一封,没多久几只信鸽振翅朝着北方大草原飞去…
京城东南西北四方大门,每个大门附近的铺子都大同小异又有所偏重,比如南门靠近太学和国子监,那边以文房四宝铺子为重,东门临近汴河,以方便船运的大宗货物为重,而北门外有一片马场,自然以马为重。
北门附近有一个很大的铺子,铺子门口招摇着一个很大的幡,上面一个鲜红的‘马’字,迎风招展,甚是招摇。
这是整个京城都叫的上名号的一个卖马具的铺子,门面足足有四间大,大开的四扇门很是气派,里面马鞍、脚镫等等一应俱全,俱是上好的工匠打造而成,即便价钱比一般的铺子要贵上些许,可来此挑选马具的人还是络绎不绝,毕竟好马配上好鞍,对长期骑行的人来说那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
铺子后院的会客室里,一个白脸胖子正客气的和此间铺子的东家对坐喝茶议事,
“马老弟,这次官府征要一万套马具,你们铺子是咱们行会的龙头老大,还是按规矩一千套没问题吧。”
时下平民百姓农闲时有劳役,京城里开铺子做买卖的在交银钱税的同时还承担着官府不时的摊派,各行各业结为行会一为抱团在京城扎根,再就是为这官府的摊派了,像这次禁卫军提出更换损坏的马具,报上去的是一万套,这可是个不大不小的数量。
经过户部官员的思量过后,这批马具就摊派到商户头上了。
全京城做马具一行的铺子有十几家之多,却属此间铺子最大,行会的会长第一站就先跑到了这里来商量。
此间铺子的东家马志没有一口应下来,而是问道,
“官府可有说什么时候交货?”
会长道,
“给了两个月的时间。”
马志明白了,
“今年估计就这一批了。”
往年有一千两千要的,一年就要交好几次,这一下子虽然数量多,估计后面也不会有了。
果然会长点头道,
“听那位大人的意思是的。”
“那就等会长订个日子,咱们行会里的兄弟聚一聚共同商量一番。”
马志马上下了决定,就算结果和这一千相差不多,他也要去商讨一番,也算是借这机会和行会里的兄弟们联络联络感情。
马志亲自送了行会会长上了马车,在离他不远的街头坐着几个闲汉正在聊天,
“相面的说嘴巴附近有痣最好,特别是下巴处,主富贵。”
“这话有些道理的,据我所见过的,不管男女嘴巴附近有痣的都不缺吃的。”
“不说远了,你看那位马老爷,他下巴那个大痣可是真有福气的,这铺子开了十几年了,马老爷的宅院都买了好几处了,家里前些日子又纳了一个小妾,真是让人羡慕啊。”
“他那不叫痣,那么大一个明明是个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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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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