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高考

得知小宝的决定后，柳青青自然是给予支持的。
  顺便，她还和小宝透露了二宝会回去和他一块备考的消息。
  “真的？妈妈，那太好了！”小宝激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本来还没什么把握的呢……”
  “但有二哥在，我们俩一块复习，我肯定能考过的！”小宝很有信心道。
  听到他的话，柳青青的唇角勾了勾。
  “你们做的决定，只要不违反原则，家里人自然是支持你们的。”
  “妈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
  又和小宝聊了几句话，叶淑君和蔺华钧两人也回来了。
  蔺华钧退休后，也是个极其“忙碌”的小老头。
  他今天和几个鱼友约好了去冬钓，叶淑君则是出门和老姐妹去沟通钩织的新玩法。
  两人在外头也听见了消息，急急忙忙的，竟然前后脚进了家门。
  “小宝！小宝！你听说了吗！高考恢复了！”叶淑君激动道，相比起她外放的神情，蔺华钧则内敛许多。
  但他的眼眸也是熠熠生辉的，“小宝，高考恢复了。”
  “这是件好事啊！是件极大的好事！”他道，“你们青少年人，可以继续深入知识的学府，学更多的知识，成为更加优秀的人才……”
  小宝笑着看着他们两人，大声回应道：“爷爷，奶奶，我知道！妈妈给我打电话了，还有，二哥也知道了，他要回家备考！”
  这时，叶淑君才意识到他是在打电话。
  她愣了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小宝刚刚说的话。
  “好，回家备考好！”叶淑君道，“那，我，我去给二宝收拾房间……”
  一想到下乡的二宝要回来，叶淑君激动到语无伦次。
  蔺华钧把她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二宝要回来，房间得洗洗，还有他屋子里的书，得拿出来晒晒太阳……”
  “对对对，这些都得赶快安排起来！”
  柳青青在听筒里，听着老两口风风火火的，执行力超强地就跑开了。
  小宝略微有点吃醋道：“妈妈，你说，是不是在爷爷奶奶的心中，二哥比我重要啊？”
  柳青青抿唇失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她道，“爷爷奶奶这会高兴，是因为二宝不在家里，要回来了，自然会对他的关注度高一点……”
  “我知道的啦，妈妈。”小宝小声哼哼道，“那我们就先到这里了哦，我也想去给二哥收拾房间。”
  柳青青忍不住笑出声，怕听筒对面的小宝恼羞成怒，她又硬生生憋住。
  等到挂断电话，柳青青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一旁的蔺岩用宠溺的目光看着她，“你啊你啊……”
  现在知青返城是常态，更别说，二宝在的地方离京市很近，是京外郊区的村子。
  柳青青动用了点小人脉，给他办了病退返城。
  先前，二宝执意下乡，有想锻炼自己的缘故，也有不想给家里人造成麻烦的缘故。
  蔺华钧蔺岩他们在军部任职，是最最不容得一点点差错的。
  柳青青又是红领袖的小头头，里里外外的，盯着他们家的人不算少。
  于是，二宝一高中毕业，就干脆利落地扛着小包裹下了乡。
  他回京市的那天，小宝和叶淑君他们早早地就等在院子门口眺望。
  “怎么还没回来？”叶淑君道，“早知道，就不答应二宝了，还是去接他稳妥……”
  蔺华钧安抚道：“都答应了孩子，在家等着就好，你现在出去接，等下又错过什么的，更麻烦。”
  叶淑君抿抿唇，瞪他一眼。
  “都怪你，当时怎么就没有坚定地拒绝二宝，我们去接他不就好了。”
  蔺华钧无奈地扯了扯唇，他这纯纯就是被迁怒。
  谁人不知，二宝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他定下的事，谁也改不了。
  叶淑君也怕她这边一走开，等下二宝回来，两人时间地点错开了。
  于是，她只好耐着性子，踮脚张望着不远处的方向。
  这时，前方出现了一道人影。
  “来了！”小宝欢呼一声，快速地朝前方跑去。“二宝！你回来啦！”
  已经隐隐有少年人的风姿的二宝无奈地看他一眼，轻声道：“没大没小，你应该喊我哥。”
  “嘿嘿，就不！”小宝伸手接过他手中的一个包裹，一拎，手一沉。
  他吐槽道：“你这带的是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二宝弯了弯眉眼，“书，要不换一个，我手上的装的是衣服，比较轻。”
  小宝抿抿唇，道：“不用，我能提得动。”
  “回来啦。”
  蔺华钧和叶淑君也上前，三人簇着二宝往家的方向走。
  叶淑君看着他，一个劲儿地念叨着他瘦了，黑了。
  蔺华钧也是满眼心疼，道：“回家了，就在家里好好备考，好好休息。”
  小宝看了看二宝，心里也闷闷的，他确实黑了不少，也瘦了。
  小宝心情烦闷地踢走脚边的小石子，二宝一看，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吃苦，这干活，总是会被太阳晒到的，”他笨拙道，“而且，你们看，我真没瘦……”
  小宝看了一眼，闷闷地移开目光。
  都快瘦成排骨了，还说自己没瘦，骗人……
  二宝回家的第一天，可谓是被所有人捧在了手心上，小宝更是化身成为他的跟屁虫。
  什么东西，只要是二宝需要，他只是微微露出一个小表情，小宝立马就猜到了他一秒是要喝水还是找笔，然后把东西递到他的手里。
  蔺华钧和叶淑君也是可劲儿地去大街小巷搜罗好吃的，回来投喂二宝小宝兄弟俩。
  两老连串门都不去了，整天就待在院子里乐呵呵的，有老邻居路过，还让他们脚步声轻点，别影响他们家孩子学习。
  二宝有点无奈，但更多的是心中的暖意。
  在他的再三劝说下，蔺华钧他们才收了这番夸张的作态。
  日子如流水般往前走着，蔺振东的信也来了。
  “爷！奶！爸，妈，哥来信了！”
  柳青青和蔺岩周末休息，两人正在厨房里给大家做好吃的，尤其是给两个备战高考的，熬点鸡汤补补身体。
  蔺华钧拿着报纸坐在沙发的一边，叶淑君则是坐在另一边钩着毛线。
  听到小宝的话，所有人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你哥在信里说了什么？”
  一时间，小宝被人团团围住。
  他挠了挠头，“我还没拆开来看……”
  “快拆快拆！”
  蔺振东的上一封信已经是在好几个月前了，蔺华钧他们都很是激动，柳青青手都微微有点发抖。
  在大家的注视下，小宝打开了信封，把信纸缓缓展开。
  看到纸上熟悉的字迹，柳青青已经眼眶红红了。
  她知道，孩子是雏鹰，雏鹰总是要离开家，去广阔的天空翱翔，成长为雄鹰的。
  可，蔺振东这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是她拥有的第一个孩子。
  是他，她才开始尝试适应母亲这个身份。
  而现在，这孩子，自从来京市读大学后，他们相见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现在，他们一年半载的都无法获知他的消息。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好好吃饭……
  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他们都无从得知。
  看到柳青青情绪的波动，蔺岩握住她的手，轻拍了拍，抚慰她的情绪。
  “爷，奶，爸，妈，二宝，小宝，你们最近好吗？”
  “我在这边一切都好，听说了高考恢复的消息，我们都很是欣喜……”
  ……
  小宝尚且稚嫩的嗓音一字一句地念着信纸里的内容，信念完，柳青青和叶淑君已经感性地泪眼汪汪了。
  “好了好了，动动有信来，这就是好事。”蔺岩安慰道。
  “石头说得没错。”蔺华钧附和道。
  眼看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他们的妻子上，二宝和小宝交换了个眼神，摇摇头，两人进了厨房，开始捣腾起蔺岩他们没弄好的。
  等柳青青恍然回神，“糟了，锅里……”
  蔺岩道：“有二宝小宝在呢，坏不了。”
  柳青青嗔他一眼，“那也不能让孩子们干活，本来就是我们准备要给他们做好吃的……”
  说完，她扒拉开蔺岩，进了厨房。
  蔺岩摸了摸鼻子，跟着进去干活。
  蔺华钧和叶淑君两人对视一眼，也抬脚跟上。
  不大的厨房，挤满了人，但彼此都不觉得拥挤，空气中冒着许多欢乐温馨因子。
  ……
  “准考证带了吗？还有笔……”叶淑君有点不放心道。
  “放心吧，奶奶，我和哥都检查好几遍了，都带了都带了。”
  “时间差不多了，”蔺岩道，“东西再看一遍，然后我们出发。”
  “好的，爸。”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前一天蔺岩和柳青青特意请了假回到京市，就是为了参与二宝小宝人生的重要时刻。
  叶淑君和柳青青今日穿的都是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全家人一块送二宝小宝去考场，好在兄弟俩是在同一个考场，只是不同考室罢了。
  到达考场学校，外面几乎全是人。
  有明显已是中年人的考生在一个劲儿地背着考点，有被父母殷殷嘱托的年轻考生，有妻儿陪着过来的年轻丈夫……
  “加油！”纵然心中有千言万语，此刻，柳青青也只说出了这句话。
  蔺岩他们则站在一旁，目光注视着二宝小宝。
  “铃铃铃！”
  宣告考生可以进场的声音响起，“我们进去了。”二宝小宝道。
  “去吧，加油好好考，别紧张。”
  “好！”
  考生们鱼贯而入，他们进去后，考场外的家人们并没有离开，大家三三两两地找了个位置，静静等待。
  “青青，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一辈子，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没有过几次。”
  柳青青攥住叶淑君的手，“妈，我也是。”
  她先前一直在二宝小宝面前绷着的神情也垮了下来，神色慌慌的。

  见她们两个女同志过分紧张的样子，蔺岩安慰道：“对他们有点信心，相信他们可以的。”
  柳青青长舒出一口气，“石头说得对，妈，我们应该相信二宝小宝。我们吃点东西吧……”
  蔺岩无奈地打开手上提着的包，这么些年，柳青青只要情绪一紧张生气变化，就喜欢往嘴巴里塞东西的习惯一点没变。
  他无数次和她说过暴饮暴食不好，但她就是不听。
  蔺岩又不舍得对柳青青说重话，后来，每次柳青青情绪一暴动，要吃东西时，蔺岩就会把食物的份量变成小份的。
  这样，柳青青是吃得多，但份量少啊。
  柳青青不仅自己吃，还招呼叶淑君陪她一块吃。
  蔺岩和蔺华钧站在她们身旁，一脸无奈宠溺地看着她们。
  等二宝和小宝从考场里出来，看到他们还在时，二宝拧着眉，那模样，和蔺岩严肃时有七八分像。
  “奶，妈，不是说了你们不用等我们的吗……”
  “二哥说得没错，”小宝附和道，“在外面等多冷啊……”
  叶淑君和柳青青讪讪一笑，叶淑君的手轻轻捏了捏柳青青的手背，示意她开口说说。
  柳青青把嘴里的小蛋糕咽了下去，她咳了两声。
  蔺岩道：“行了，你们妈妈和奶奶这是关心你们。考完了我们就回家去吧，外头天冷。”
  听到蔺岩的话，二宝和小宝也就安静了。
  对此，柳青青给蔺岩抛了一个幸好有你的眼神。
  只是在回去的车上，二宝小宝哥俩一个劲儿地念叨，说考试时间那么久，天气又冷……
  柳青青和叶淑君敷衍地应好，但下午和明天她们还是要等。
  最后一场考试，柳青青和叶淑君更加紧张了，简直把这两天的紧张全叠加一起去了。
  从二宝小宝进考场开始，柳青青就一直在往嘴里塞东西，一边吃一边投喂叶淑君她们。
  “最后一场了，等他们出来，结果就注定了，紧张也没有用。”蔺岩道。
  “我，我知道。”柳青青道，“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地紧张嘛。”
  “咳咳……”
  蔺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拍她的后背，还递了壶水过去。
  “慢点……”
  “妈，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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