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四章质问玄品中
风雨阁
“殿下是如何知晓何大人与何母之事是玄品中所为?”秋公子听着英提复述今日的事情,不由得心生疑惑,他收集到的情报并未提到玄品中与此事有关。
“我今早听了华少使的话,一直疑惑玄品中为何没有将那些铸假bi之人灭口,今日在宏鹰阁时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也算是误打误撞。玄品中在拿到□□后,获悉何应良之事,应当称他为徐非和。徐家出事后,玄品中匆忙赶去水都,因而未来得及将那些人灭口,才让那些人躲过一劫。”
“玄大人为何知晓徐家之事,他们并无甚关系。就算知道了,又为何出手相帮?”这下轮到英提疑惑了。
“徐非和这人才学甚佳,在水都也算小有名气。早年我在水都时也隐约听过这号人,可惜未来得及一见。六年前二皇子与三皇子已有反叛之心,想来玄品中为了培养可用之人下了不少功夫。这些年我们也处理了不少这样的人,玄品中眼光毒辣,挑选的个个是人才,只可惜都是身首异处的下场。”秋公子叹了口气。
“往日都未抓到玄品中的把柄,让他安然至今。这些年来他荼毒了多少英才与百姓,这次我不会再放过他。”裘佳道
“殿下打算如何?”秋公子问
“我要他死。”裘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秋公子勾起了一抹微笑:“我等着一日已经等了很久了,但凭殿下吩咐!”
月上梢头,繁星闪耀,裘佳与秋公子立于中心雨亭遥望满天星河。
“庭柯,待此事了结,你可要回到水都?”裘佳问道
“好久没有听到庭柯这个称呼,真是有些不习惯。”秋公子自嘲地笑道
“眄庭柯以怡颜,庭柯这个名字很好。”裘佳冲他一笑
“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就是来源于这句诗,父亲希望我一生顺遂,快乐无忧。谁曾想家里遭难,让水都的文庭柯变成了风雨阁的秋公子。造化弄人,前半生我快乐顺遂,后半生卧薪尝胆。我日日盼望为父亲报仇雪恨,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一日。”秋公子道
“我一定会助你达成心愿。”裘佳拍了拍他的肩膀
……
何应良将罪状如数供出,事情已经明了。黄格知再无狡辩的可能,也认了罪。
风云堂
华北故拿着裘佳写的奏折细细看了一遍,裘佳喝茶不语。
“渊少使在短短几日内就将这件事情查清,果真是名不虚传。”华北故道
裘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明日朝议,我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你要对玄品中下手了?”华北故问
裘佳点头。
“可是为了秋公子?”华北故看了秋公子一眼,秋公子垂眸不语。
裘佳点点头又摇摇头:“玄品中做事向来滴水不漏,这次竟挑起了这么大一件事,自己也牵连其中,我总觉得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不除他,我心难安。”
“玄品中想要与丹漆人牵线搭桥,只怕这背后没这么简单。”秋公子道
“我听闻丹漆前来朝贺的是大王子耶律赫乐,但他之前从未对陛下有所表示,我怀疑他此次前来是为了二皇子。”华北故道
“陛下如何说?”裘佳问
“若有异心,断其后路。”华北故低声道
“殿下,潜伏在丹漆的暗桩送来了一封信。”英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信上印有黑蛇图腾。那蛇正吐着信子,幽幽地望向看信之人。
裘佳拆开信件,信上只有一句话:一切皆是送给凤主的大礼。
“看来丹漆人这件事十有八九是二王子做的了。”裘佳道
“只怕是大王子顺水推舟,这两位王子不简单。”华北故道
二王子利用大王子的军卫供出大王子潜伏在久辉的据点,给裘佳送上了一个可以拿捏大王子的把柄。许是大王子已察觉有异,趁此机会让那伙人暴露在众人面前,借此机会除掉异己,暴毙一事怕是大王子早已安排好的。
裘佳掏出火折子,将那信烧掉,冷笑一声道:“这两位都不是好相与的。眼下还是先将玄品中解决了,另外还要提防二皇子,我不信他与此事无关。玄品中与他关系紧密,我们要动玄品中,他不可能袖手旁观。”众人皆点头称是。
……
第二日永明殿
裘佳一身凤服立于殿前:“陛下,五日之期已到。据何应良供述,此事由匠织阁长使玄品中指使他暗中联络黄格倒卖武庭阁军火于黑市,目的在于与那伙丹漆人牵线搭桥。那伙丹漆人身上刻有鹰隼图腾,应属丹漆鹰卫。他们所购军火共五百,其中三百支刀剑已被风雨阁尽数缴获,剩余两百弓箭仍存于匠织阁,军火用途尚不明晰。详细之事臣昨日已在奏折上尽数写下,还请陛下定夺。”此话一出,众臣皆望向玄品中,窃窃私语。
“玄大人,凤主所说之事可是真的?”裘长问
“陛下,臣冤枉。臣此般行事欲意何为?敢问殿下可有实证?”玄品中不慌不忙道。他明白何应良已招供,但只要没有证据,今日之事绝不会牵连到他。就算是六年前徐家的事他已做得一干二净,断不会留下证据。眼下最麻烦的还要数华北故的假bi一案,不知是否已探查到他。那些人不日就会押送到帝都,华北故既已先行赶回,风雨阁的人想必已撤回了大半,只要在路上将那些人除掉,便可有办法脱罪。
裘佳看着他道:“本宫也不知大人欲意何为,可否请大人为本宫解忧?”
“殿下真是会说笑,臣又怎会知。臣一心为国,殿下可不能光凭小人的谗言就定臣的罪。”玄品中道
“大人先前还说匠织阁与何大人皆清白不惧查,现下何大人已自行招供,难不成大人还想抵赖吗?”裘佳问
“臣也是被何大人欺骗了,何大人这些年来一直劳心劳力,勤勤恳恳,臣是万万不知何大人为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是臣看走了眼,臣御下无方,臣有罪。”玄品中躬身向裘长行礼,语气诚恳。
“何应良所说的两百弓箭已在匠织阁内找到,另外他与玄大人暗地来往的书信钱财也在何府中发现,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玄大人还想狡辩吗?”裘佳上前一步,直逼玄品中跟前。
玄品中皱了皱眉头,他与何应良皆通过书信来往,一直是阅后即焚,没想到何应良这人竟私藏书信,本以为六年前帮了他就会对自己言听计从,没想到还是养了一头白眼狼。但他还是稳定心神道:“殿下怎知那书信不是造假,怎么就断言是我所为?”
裘佳从怀中掏出了几封书信呈给陛下过目,里面夹带有送信人的供词。那送信人将最后一封书信送给何应良后,被何应良一直藏在府中。玄品中将所有送信之人灭口,唯独找不到他。何应良不忍心杀孽太重,便私藏了他。何应良一直对玄品中言听计从,是以他也没有怀疑过是何应良所为,这才有机会让这些证据浮出水面。
裘长看后,将那些信件甩在桌上,一副气急的模样。
玄品中自知已难逃责罚,便掀了衣袍跪地道:“陛下,臣有罪。武庭阁这些年来一直对匠织阁颐气指使,暗中打压,臣心有不甘才行此下策。那伙丹漆人行事鬼祟,臣想借此机会让他们放松警惕,再将他们一网打尽。此举既可栽赃武庭阁,又可抓获心怀不轨的异国人。臣绝无对久辉不利之意,还望陛下明察。殊不知凤主殿下先臣一步,那伙人又死在狱中,臣真是百口莫辩。”
裘佳听了这话,不禁冷笑。行的阴狠毒辣之事,端的妒忌打压之心。
“听大人这话,是在责怪本宫没有看管好那伙人?”裘佳厉声道
“微臣不敢,微臣所说之言句句属实。臣在此之前已与帝都守卫军长万将军提及此事,本想带人亲往,谁曾想殿下快人一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陛下可请万将军前来询问,一问便知。”玄品中事发后已联络了万将军,万将军是他的人。他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不到这一步绝不会行此计谋,今日也是无奈之举,好在他提前准备,眼下虽难逃责罚,但也还有转还的余地。
裘佳冷笑一声:“什么话都让玄大人说完了,真是滴水不漏。你包藏祸心,竟颠倒黑白。就算此事如你所说,六年前一事你又当如何辩驳?”
说罢,裘佳一掀衣袍跪地道:“陛下,六年前玄品中赶赴江都赈灾。彼时三皇子已生异心,暗中集结兵力随时反叛。玄品中为了给其供给钱财粮草,私动赈灾款项,致使江都水患之灾愈演愈烈,百姓怨声载道,民不聊生。致使百姓流落山间加入盗匪,荼毒江都与临近的水都百姓,哀鸿遍野,加速了黎明之乱的爆发。眼看局势凶险,玄品中便用事先准备好的假bi混入其中,向其他各都收购粮食、治理水患。这些年,假bi不敌真币,露出了真面目,这才让臣寻得踪迹。江都之灾臣一直探查至今,终于在收到假bi一案的线索后将其查清。臣五年来夙兴夜寐只为此事重见天日,请陛下许臣查清此事,还白姓们一个真相,告慰在天之灵!”裘佳字字铿锵。
在场的官员不禁落泪,当年之难让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殒命,帝都也人心惶惶。有些官员亲历三都水灾之难更是心痛不已,今时今日回想起那样的场景仍让人心有余悸。他们的亲友都或多或少在此难中丧生,他们能够活下来已是不易。黎明之乱更是让许多官员掉了脑袋,那场宫变深深地烙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华北故上前一步道:“陛下,臣三月前赴江都审查假bi一事意外发现玄大人牵连其中,与殿下所说一事一致。证人已押往帝都,不日就可抵达。供词在此,请陛下过目。”
裘长身边的侍从接过那信件,递给了裘长。裘长将那信件放在桌上,怒而拍桌:“黎明之乱是朕一生之痛,三都水灾亦是梗在朕心中的一根刺。朕五年前亲赴安都赈灾,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中,朕痛心不已。竟有人借机搅动此事,朕绝不能忍。传令将玄品中押往帝牢,严加审问,当年所有涉案之人一并查处。此事交由凤主、华少使审理,如有异者,杀无赦!”
“臣遵命。”裘佳、华北故皆跪地领命。
裘长宣布退朝后,众臣皆散去,玄品中被紫羽军押往帝牢,由渊印江亲审。殿中只剩裘佳、渊柏夜、华北故。
“殿下辛苦了,此事总算告一段落。”渊柏夜对裘佳道
“渊少使也辛苦了,这些日子少使清减不少。”裘佳道
“待江都一案的犯人押送回京后,还要劳烦渊少使严加审问了。”华北故道
“都是分内之事。”渊柏夜淡淡道
“此事本应由渊少使前去,为何陛下派你去?”裘佳不由得问道
“同你一样,黎明之乱背后的起因陛下也查了这许多年。这样的事情,陛下只能放心交给我一人。”华北故答,说罢他看了一眼渊柏夜,言下之意,我才是陛下最信任之人。
“我和渊少使皆是陛下的臣子,陛下只信你不信我等,真是让臣等寒心。”裘佳打趣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华北故见裘佳心生不悦,连忙道。
裘佳不理会华北故,只对渊柏夜道:“渊少使,只怕江都案的犯人不能安然返帝。我已派风雨阁人暗中保护,玄品中此次出动了不少杀手,风雨阁损失不少。今日之后,只怕刺杀会更加猛烈。这些犯人再有半月就要抵达帝都,你提前派人前去接应,以防不测。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将他们保下来,有了他们,玄品中的罪就算是做实了。”
“是,臣定当不负殿下所托。”渊柏夜道
华北故见他二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便岔开话题道:“徐非和一事你为何不同陛下说起,你可知这是欺君。”
“我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说了又能如何?此事没有实证,况且我也答应了何应良要保他母亲。”裘佳不悦道
“总要让陛下知道,我只你是好意,但若因此事让陛下与你心生隔阂,得不偿失。”华北故苦口婆心
“华少使,注意你的身份,我最讨厌别人教训我。”裘佳已然冷下了脸
华北故见她如此,也心知自己逾越了。裘佳以前向来乖巧,自从当上凤主后脾气是愈发让他捉摸不透了。他向裘佳告辞,打算亲自去与裘长商谈此事,殿下不愿在陛下面前好言相求,他亲自去一趟便是。
目送华北故走远,渊柏夜对裘佳道:“殿下不用担心,臣昨日已在奏折中言及此事,臣已为徐夫人(何应良的母亲)求情,恳请陛下怜其多年深受暴虐,爱护幼子之心饶她一命。陛下并非不讲情理之人,想必也不会为难徐夫人。”
“你!”裘佳看着他说不出话
“殿下若是生气就怪臣吧,还请殿下不要为此事烦忧。华少使虽言辞不当,但也是为了殿下好。”渊柏夜温声道
“有你们替我操心,我还烦忧什么。”裘佳愤愤道
“我听说城东有一家河鲜店,味道甚是不错,殿下向来喜欢,不知殿下今日可否赏光与我一同前去。”渊柏夜笑道
“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渊少使还会请我吃饭?”裘佳这才有了一丝笑意
“家父嘱咐我要好好谢谢殿下,若不是殿下,只怕何应良一事不能解决得如此之快,我已上书为殿下邀功。”渊柏夜道
裘佳摆了摆手道:“是我主动邀宏鹰阁相助,若不是我宏鹰阁也不用牵扯其中,连累你们这些日子遭人非议。”
“殿下哪里话,殿下与我皆是陛下的臣子,自然要为陛下分忧,宏鹰阁也要为殿下分忧。”渊柏夜道
“好啦好啦,我们去吃饭吧,这些日子都没能好好吃饭,今日我定要饱餐一顿。”裘佳的眼里发出光芒,大步向殿外走去。
渊柏夜在她身后摇头轻笑,继而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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