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五章擦拭血迹

裘佳抱着一堆画册回到了风雨阁，秋公子见到这幅情景，顿时明白裘佳今日去见了谁。

        “可是皇后又为殿下选婿了？”秋公子笑道

        裘佳看他一脸幸灾乐祸，愤愤道：“把这些画都放到库房里去吧。”

        秋公子接过他手上的画，转身去了库房。

        “殿下，你一个都不中意吗？”英提问道

        “风雨阁事务繁杂，我哪有时间想这些。若是你喜欢，不如挑一个。”裘佳看了她一眼

        英提连忙摆了摆手道：“这些都是皇后为殿下选的，臣不敢逾越。”

        裘佳看她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只是笑笑。

        “对了，你按昨日拿到的食谱去吩咐厨房做几道菜，今日中午去宏鹰阁。”裘佳吩咐道

        “殿下已经联系到了渊长使，今日还去吗？”英提疑惑道

        “一日不行动，就得去一日，免得有人生疑。”

        英提点了点头，告辞离开

        ……

        宏鹰阁

        渊柏夜按着那日抓到的杀手给的线索，抓获了几人，接连审了一上午。从牢房里出来时，阳光刺得他有些睁不开眼。他不禁伸手挡了挡，一抬手就看到他衣袖上沾染的血迹，想起刚才用刑时，有些人的血溅到了他身上。渊柏夜不计较手段，只在意能不能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他向来狠厉，不放过任何细节。宏鹰阁之所以被称为魔爪窟，和他们行刑的手段有很大的关系。一般案情重大的嫌疑人，若是不配合，基本很难从狱里安然出来。

        “少使，凤主驾临，已在宏文堂等候。”一侍卫上前禀告

        “嗯”渊柏夜朝着宏文堂去了。

        裘佳坐在宏文堂里百无聊赖，手中的茶喝了一杯又一杯，这里的茶实在比不上风雨阁，宏鹰阁好歹是久辉国第三大阁，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下次来，定要带些好茶，裘佳暗暗地想。

        “殿下万福。”神游间，渊柏夜已回到了宏文堂。

        裘佳循着声音望向他，只见他一身血气，脸上溅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眉间还有未化的狠意。渊柏夜见她看得出神，想来可能是被他一身血腥吓着了。他故意如此，他向来不喜与人接近，殿下种种行径虽是为了公务，但还是有失身份，若此次能够让殿下怯步，再好不过。

        裘佳站起身，对木禾招了招手道：“去打盆热水来，顺便拿件干净的衣服。”

        她又对英提道：“你也一起去吧。”

        渊柏夜瞧着她的行为，有些疑惑，殿下又是打水，又是更衣，难不成是为了他？他抬头望向裘佳，只见裘佳端着一杯茶站到了他的面前。

        “少使喝杯茶吧，看你这副模样想来是辛苦了一早上。”说着，还拉他坐到了椅子上。

        渊柏夜被她按到了椅子上，将茶塞到了他的手上，他有些尴尬，不由得低头喝了一口茶。此时，木禾和英提拿着水盆和衣物回到了宏文堂。

        裘佳浸湿盆边的手帕，拧干后展开，然后仔仔细细地擦去渊柏夜脸上的血迹，渊柏夜只闻见裘佳身上淡淡的香气，混合着手帕的热气氤氲在他的鼻尖。他一时怔愣，裘佳十分专心地擦拭血迹，仿佛在擦拭什么玉雕珍玩。她头上的流苏银簪随着她的动作摇曳晃荡，隐约还能听到细微的脆响，那是流苏碰撞的声音。

        “殿下，你我君臣有别，忘殿下注意身份。”他低声道

        裘佳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将他的脸扭向一边，擦拭另一边脸上的血迹。裘佳的手指有些凉，手帕轻轻地蹭在他的脸上，这两种感觉在渊柏夜的脑中迅速放大，他下意识地抓住了裘佳的手。

        “别动，很快就好了。”裘佳道，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柔，软软散散地落在渊柏夜的耳朵里。

        裘佳终于擦完了他脸上的血迹，又去擦拭他的手，渊柏夜不敢妄动，只好任她摆布，旁边的木禾和英提已经看呆了。木禾不可思议地看了看英提，那表情好像在说：“殿下莫不是疯了？”

        英提耸耸肩，对他报以一笑。殿下向来对人宽和，尤其是身边人。她受伤时，基本都是殿下为她包扎的，一方面是为了练手，另一方面是因为殿下真的关心她。如今看到这场面，英提倒也见怪不怪。

        待裘佳擦拭完，她又吩咐木禾为渊柏夜更衣。一切收拾妥当后，裘佳点了点头，这才有点帝都一杰的样子。渊柏夜一身墨蓝色锦袍，衣襟和袖口处皆绣有银色横纹。衣摆上绣有大大的雄鹰，翱翔云间。他一双鹰目，眼里有几分凛冽。这一身云鹰服配上他不经意间散发出的英气，整个人添了几分威仪。渊柏夜一向不在宏鹰阁中穿常服，奈何宏文堂中没有多余的官服，只剩这一套衣服了。

        裘佳莞尔：“好看。”

        渊柏夜一听这话，一向平静的脸上多了不一样的表情。殿下直白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裘佳向来不吝啬赞美，尤其是对好看的人。

        “殿下，恕臣逾越。殿下今日行事，有失身份。”渊柏夜躬身行礼，为了避免裘佳再说出其他惊人的话，他不由得开口。

        一旁的英提和木禾早已悄悄退下，留给这二人相处的空间。这场面，他们两个真是待不住了，生怕自己活不到明天。

        裘佳撑着下巴，一脸真诚：“我说的是实话，难道没有人夸过你吗？”

        渊柏夜有些许无奈，殿下总是语出惊人，不向寻常女子那般，倒叫他无话可说。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来吃饭吧。”说罢，裘佳打开了食盒。

        渊柏夜上前接过她手里的动作，将食盒里的菜碟一一摆出。他拿出了两副碗筷，他看了看，将其中一副摆在裘佳的面前。裘佳看着他的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们阁中没有净手皂，明日我让人送过来。审讯完之后，能快速的将血迹洗掉。香香的，我甚是喜欢。”

        渊柏夜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殿下，宏鹰阁不需要这种东西，殿下若是喜欢，自己留着用就好。”

        “好东西要一起分享，不是么。”裘佳笑道

        渊柏夜无言，这点小事，殿下应该不会放在心上，说不定等会就忘了，因此他没再多言。

        吃过饭，裘佳起身与他道别。裘佳按例给阁中众人带了糕点，上次是梨花酥，今日她带了马蹄糕。渊柏夜送她出阁时，正看到众人在分发糕点，一看就知道是裘佳的手笔。裘佳每次来都兴师动众，不出一日便能传遍京城。京城的糕点铺也因此收获了商机，昨日她送了梨花酥，今日一早帝都的梨花酥很快就售罄了，想必明日马蹄糕也能很快售罄。

        “殿下，您此番行径让臣倍感困扰。”渊柏夜决定开口劝说裘佳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么？”裘佳看着他

        “殿下事务繁忙，臣心有不安，恐耽误殿下大事。”渊柏夜面不改色

        “我明日还会来的。”裘佳丢下这句话就走了

        渊柏夜特意选在门口说，就是为了让众人知晓他拒绝了殿下，也是为了给殿下一个不来的借口。可是殿下好像不领他的情，甚至有些生气。

        渊柏夜想了想刚才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措辞，也并不不妥，难道是因为拂了殿下的好意，所以殿下心生不悦吗。他又想起裘佳今日的行为，这些年来都不曾有人与他如此亲近。他叹了口气，沉默地回到了宏文堂，脸上还有些未退的余温。

        “少使，你的耳朵有些红，您没事吧？”木禾道

        他看了一眼木禾道：“无事，天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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