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顾温柔没有同宋若祎多争执,跟这种人争执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无论宋若祎当初成功与否,现在都是她在江知行的身边……
宋若祎离开后,顾温柔也终于有了时间好好陪顾儒安了。
“你不会怪我吧?”顾温柔一边坐在灵堂前面,一边问身旁的江知行。
姜暖玉毕竟是江知行的亲生母亲,她不知道江知行会怎么看她。
“他们两人的婚姻原本就不幸福,哪怕你不说,他们也维持不了几年了。”江知行了解得透彻,有些事情,明眼人的确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顾温柔哽了一下喉咙:“或许……你爸是还没有发现他是爱你妈的?”
她想到了自己和江知行的婚姻,多嘴问了一句。
江知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轻嗤:“你以为,谁都能够日久生情?”
顾温柔听着江知行说的话,心里头莫名其妙地软了软……她现在笑不出来,但是仍旧能够感觉到心头有些暖融融的。
这段时间,她竟然还能够感觉到一丝温暖,也是少见。
顾温柔看着身旁的江知行,眸光有些迷蒙。
上一次,江知行在她失去亲人时陪在她身边,是十八年前。才八岁的她,第一次体会到了除了父亲之外,被人关心的感觉。
那种感觉软绵绵轻飘飘的,被关怀时好像踩到了云端上,听到他让她吃饭时,她的胃口会转好;听到他让她睡觉时,她的睡意会渐浓。那个懵懂无知的年纪,不知什么是情爱,只知道她想要靠近他,想要依赖他。
时隔十八年,失去亲人的痛苦再一次来袭,顾温柔庆幸,身边还是他……
等到宾客差不多都走光了,顾温柔还打算在这里多陪顾儒安一会儿。
“你知道吗?之前我选择了救助飞行员这个职业,我爸就说,那你以后陪我的时间一定会很少,这个工作忙,没有那么多的休息时间。”顾温柔对身旁的江知行说着心里话,这段时间里,她同江知行说的心里话,超过了之前认识这么多年的总和……
人有的时候真的是挺奇怪的生物,不熟悉不相爱时,一句话都不想说,而真的到了相爱相识时,又想把自己心底的所有想法都告诉对方,好像生怕对方不知道,更想要把全世界都送给对方。
时而吝啬,时而慷慨,这大概是人的通病。
“的确,你以前陪我和小耳朵的时间也很少。”江知行总是在努力地让气氛稍微变得活跃和缓和一些。
顾温柔听到之后微微笑了一下,总算是稍微有了一点笑容:“嗯,后来嫁人了,我爸说我陪他的时间会比以前的时候更加少,而以前已经够少了。所以……我想在这个时候,多陪陪他,最后一段时间了。”
顾温柔低声地说着话,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
“嗯,你跟爸单独相处一会儿,我去陪陪小耳朵。”江知行起身,给了她单独的私人空间。
顾温柔很感激,她发现江知行经常能够听懂她话里的意思,她心头正暖时,忽然身旁有人坐了下来。
宋若祎居然又阴魂不散地坐了过来。她似乎还是心有不甘,抿了抿唇,看向顾温柔:“把知行让给我吧。你跟他母亲的关系已经弄僵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宋若祎的话让顾温柔略微有些无语,她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宋若祎可以这么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些话来。
“我跟他母亲的关系闹僵,为什么没有必要跟他继续下去?我是跟他结婚,不是跟他母亲。”顾温柔强调了一下,“你是不是应该回炉重造一下,或者回小学好好学一下逻辑关系,捋顺了逻辑,再来跟我说话?”
顾温柔的话语极其不善,她现在就是锋芒,谁过来她就扎谁一下。
谁让她现在处于极度心情不好的阶段,而宋若祎就偏偏这么不怕死。
“宋若祎,请你离开,今天我让你留在灵堂上是不想让你丢人,如果你再不走,我会让人赶你走。到时候,就闹得比较难看了。”顾温柔的双眼看着顾儒安,声音沉沉,像是在警告。
宋若祎轻笑:“你刚才还不是跟知行的母亲吵起来了?”
顾温柔真不知道该说宋若祎是天真还是智商低下,她淡淡嗤笑:“你知不知道江知行的母亲为什么跟我争执?”
“不就是为了,不让你同知行继续过下去吗?”宋若祎现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让顾温柔觉得有些恶心。
她提醒了一句宋若祎:“你不要忘记了自己是什么出身。或者换句话说你能死心得更加彻底一些,江知行的母亲当初之所以让我嫁给江知行,看中的就是我们顾家的财大势大,而你算什么?你身后有什么?”
宋若祎刚刚想要开口就被顾温柔打断了,顾温柔都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你是不是想说,你也是顾家的女儿?得了吧,宋若祎,姜暖玉连正宗的顾家女儿都不要,会要你这半路出家的顾家女儿?说白了吧,姜暖玉是不会看得起你的。”
她一盆冷水泼在了宋若祎的头上,想让宋若祎清醒一下。
宋若祎几乎是天天在做着白日梦,从学生时代,就梦想着能够嫁给江知行,到现在还没有死心。
顾温柔也觉得,宋若祎是挺能够坚持的,换作她的话,她坚持不了这么久的时间……
“你……”宋若祎大概是被戳中了伤心事,眼睛顿时变得通红。顾温柔知道,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在宋若祎的眼中,她的出身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痛。
无父无母……
“别你什么你了,离开我的视线。”顾温柔的声音霸道又专制。在机场时,跟她搭档过的人没有一个不说她强势的,在生活上,她一直都会稍微让人几步,但是这几天她心情很差,有人上来,她就怼,也不管这个人是谁。
宋若祎被顾温柔气到了,哽着喉咙起身:“顾温柔,你这辈子,是不会有福报的。”
“承你吉言。”顾温柔淡淡说道,目不斜视,甚至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顾温柔这样的态度让宋若祎无可奈何,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你跟江知行,这辈子都不会幸福的。”
宋若祎扔下一句类似于恶毒诅咒的话,转身离开了灵堂。
顾温柔根本没有多想这句话,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宋若祎目的没有达成之后的崩溃而已,跟她无关。
十天后。
法院开庭,顾温柔将之前陆云琛的电话录音提供给了法官。在法庭上,小男孩儿的母亲几乎是失控了一般扑向了陆云琛,如果不是被现场的人拦下,陆云琛估计要见红出去。
一审最终判定顾温柔无罪,上头也已经让她回去继续工作了。
出了法院,顾温柔瞧见了满脸不爽的陆云琛,哪里还有一点平日里英俊绅士的样子,完完全全的,就像是一个地痞无赖。
顾温柔再一次庆幸是自己遇到了这样的人渣,如果换作是别的女孩子,没有看清楚陆云琛的真面目的话,很有可能被骗了。
而同陆云琛一道出来的,还有小男孩儿的爷爷,也就是陆云琛的外公。
陆云琛的外公情绪仍旧低落,整个人一点精神都没有,比起之前在机场见到的那一次,要瘦很多很多。
刚才在法庭上,法官让老人叙述在船上的经过时,老人语句不通,前言不搭后语,摆明了是在说谎。
之后还会有二次开庭,顾温柔觉得老人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帮他事先捋清了思绪再上法庭。
但是江知行已经大致猜测出了老人的心理。
顾温柔看着老人,对江知行开口:“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法庭上说话一直都支支吾吾的,为什么不肯说实话?”
“说实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包括当着自己亲人的面,告诉大家,是他害死他自己的孙子?”江知行的声音沉稳,在顾温柔听来却有些吃惊。
“什么?”她没有听明白,怎么就变成了是老人害死了自己的孙子?
江知行今天是顾温柔的辩护律师,他做涉外律师已经很多年了,已经很久都没有处理过这种类型的案子,这是这些年来的头一次,替自己的太太做辩护。
江知行一直都是业内最优秀的律师,作为一名优秀的律师,判别对方心理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技能。而江知行早些年修过心理学,还在学法学的时候顺带考了一个心理学的硕士学位,所以在审察人心方面,一直都是能力出众。
“老人一直都在替自己辩护,假装说自己在船上找不到孙子,实际上,是他太害怕了,出于人本能的求生欲,他逃跑了,他想要先被救,等到他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安全了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孙子还在船上……”
江知行的话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顾温柔仍旧有点不敢相信。
“不至于吧……他是孩子的爷爷……”顾温柔苦笑,在法院冗长的台阶上,停顿住了脚步。她看着江知行,杏眸炯炯,“孩子的爷爷,怎么可能会害孩子……”
“你有没有听说过最近轰动德国的一个案子?”
“没有。”顾温柔很少看新闻,有空的时候一般都在看救援和航海类的书籍,无聊时也是上上微博,但是自从上次微博被江知行翻看了之后,她就再也没去看过,觉得自己特别丢人,每去看一次,都会勾起那段回忆……
简直是丢死人了!
“说的是一个德国的单身母亲,交往了一个有着恋童癖情结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当地警局有过档案,被记载说是恋童癖,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做出过真正的触犯法律的行为。警方警告了这位单身母亲,禁止她带着孩子跟这个男人同居,但是被这位母亲拒绝了。而原本孩子都已经被儿童保护组织带走去福利院了,但有一个社会组织,说孩子应该在有母爱的环境下长大,所以建议让孩子继续跟母亲一起居住,后来在社会组织的游说下孩子又被带回到了母亲的身边。谁知道几个月后,警方调查到这位单身母亲不仅主动将自己的儿子给她的男友侵犯,甚至还收钱让同样有这样癖好的男人来侵犯她的儿子。”
她是真的被惊到了,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的母亲……
“所以……”她被吓得话都说不出了,这些新闻一次次地刷新着她的三观。
“所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爱自己的亲人。有人为利,有人为了命。”江知行的一句话总结,让顾温柔瞬间明白了老人的行为了。
那位单身母亲是前者,是为了利,而小男孩儿的爷爷则是为了命,是后者……
“所以,他不断地推脱责任到我的身上,希望他们家里人都将仇恨积累在我身上,然后暂时忘掉他的可疑之处,是不是?”顾温柔在江知行的循循善诱下也大致听明白了……
“是。”江知行肯定了她的想法。
顾温柔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做什么感想好,她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人。
“人心都是这么恶毒?”顾温柔苦笑,“吓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她现在也会稍微同江知行开几个玩笑了,江知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顾温柔个子高,但是江知行仍旧比她高了一个头,他摸她脑袋的时候,力道不轻不重,让顾温柔感觉到舒服温和。
“你也不看看,陆云琛跟这个老人是什么关系。”
顾温柔想了想,点头:“有道理,难道坏蛋基因也会有遗传?”
“并不乏这种可能。”江知行扯了扯嘴角。
顾温柔忽然间想要戏弄一下江知行,笑着仰头看他:“那是不是小耳朵也会遗传你的坏蛋基因?”
“我怎么坏了?”江知行立刻矢口否认。
“坏啊,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对我这么坏。”顾温柔挑眉,她是故意的。
“你看小耳朵,像我?”江知行并不觉得小耳朵的性格像他,但是也不像顾温柔,他们两个人都是冷冰冰的性格,但是小耳朵好像永远都是欢脱的。江知行记得姜暖玉之前说过,他从小就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从来不像小耳朵一样没个正经样。他甚至连动画片都不看。
“像啊,坏的地方都像你,好的都像我。”顾温柔俏皮地朝江知行眨了一下眼,趁这个时候连忙跑下了台阶。
上城禄山海上救助机场。
时隔一个月,顾温柔又重新回来上班,今天有所不同,是江知行送她来的。
而且这一次,是大大方方地来。
比起之前在机场的时候,顾温柔瘦了很多很多,她将头发剪得更短了一些,比起以往来更加靓丽清爽。
徐斌是在停车场遇到的顾温柔和江知行。
“嗨,睡衣……啊,江先生,你好,又见面了。”徐斌身上穿着便服。在顾温柔请假的这段时间,徐斌跟顾温柔打过几次电话,单是从顾温柔的声音里面他就听得出顾温柔心情在一点点地变好……但是徐斌没有想到顾温柔会这么早就回来上班,他以为至少还要再等一个月。
“你还记得我吗?”徐斌激动地说道。
江知行点头:“徐斌。”
江知行同徐斌伸出手:“早上好。”
“早上好。”徐斌笑着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顾温柔利落的短发,挑眉,“温柔,你怎么剪这么短的头发啊?你想干吗?混在我们男人中间,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顾温柔剜了徐斌一眼:“我有必要吗?为了混在你们这群臭男人中间,去剪个短发。”
之前顾温柔是长发,每一次戴飞行头盔时都很不方便,所以这一次干脆直接剪了短发,为此江知行还跟她冷战了好几天。
江知行喜欢她长发的样子,而她没有经过他的同意直接自己去剪了,这件事情让江知行不快了很久。
但是冷战结束后,江知行也渐渐地接受了顾温柔的短发,也发现了她短发的清爽利落。
“喂,在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跟着别人做副手,感觉简直太不一样了。果然水平这个东西很重要啊。”徐斌上前,跟顾温柔一起走向了机场。
这一次江知行没有直接走,而是把她送到了门口。
顾温柔没有拒绝,任由江知行如何。
“怎么一大早的,我就闻到了马屁的味道呢?”顾温柔微微皱眉,看了一眼徐斌,“你是带了一匹马来吗?”
徐斌笑了:“我就是啊,我是一匹野马,日常驰骋在草原!”
“是青青草原吧?”顾温柔笑着调侃。
徐斌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脑袋,反应了半晌之后才听明白顾温柔话里的意思。
“温柔,你……”徐斌追着顾温柔跑到了机场门口,看到从不远处走来的江知澜,“知澜姐,早。”
“早。”江知澜同徐斌点了点头,淡淡地看向了江知行,“今天这么闲?”
意思是,怎么送顾温柔来了?
江知行平静地看着江知澜,这段时间江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江知行一直都没有回去,只是将姜暖玉接到了他名下的一个公寓里面,隔离了姜暖玉同江右。
姜暖玉因为那件事情同江右闹开了,江右原本就看不惯姜暖玉,趁此机会正好跟她离婚。
而江知行一直都是劝说姜暖玉同江右离婚的,不合适的婚姻,哪怕是在一起,也永远不可能会日久生情。
姜暖玉最近消停了不少,但仍旧是不愿意离婚。
江知行没有回过江家,自然没有见过江知澜,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很久了……
“上一次,谢谢你。”江知行单手抄在西裤口袋里,对江知澜说道。
江知澜闻言,略微扯了扯嘴角,笑意从嘴角当中溢出,虽然看不出真心还是假意,但终究是笑了。江知澜同江知行之间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说话了,尤其是江知澜同他的朋友结婚之后,姐弟两人的关系也逐渐变得越来越差。
“应该的。”江知澜不是傻子,很清楚江知行说的是上一次顾温柔在机场出事时,她打电话联系了他,“以后打算怎么办?你妈被赶出江家了,你拿不到江家的股份的。”
寒暄感谢过后,江知澜在意的,仍旧是江家的股份。
两人之间仍是没有什么真心可言,生在这样的家庭当中,兄弟姐妹的真情是奢望,几乎是不存在的。
“我不需要。”江知行从来都没有说过需要江家的股份,但是江家所有人都好像将他当成了仇敌一样,生怕他来抢夺。
这一点江知行也很清楚,一个人一旦能力出众,就会受到各种各样的质疑。比如说他想要股份这件事情。
但是他同样觉得这些人有些可笑,能力一旦出众了,也就不会想要这点股份了。
“不需要?江家的股份,可不是只有一点点……”江知澜提醒他,“不要说得这么清高,到时候又眼巴巴地过来抢。”
“我还没有那么无耻。”江知行看着顾温柔跟徐斌在说话,便对江知澜认真开口,“我赚的钱,不需要让我再去觊觎江家那点股份。”
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个,点到为止。
“之前我听人说,你在洛杉矶有一个风险投资公司,那看来,这件事是真的咯?”江知澜并没有半点八卦的心理,只是好奇,哪怕江知行不回答她,也不是问题。
“是。”这一次,江知行承认。
在他眼里,什么时候能承认,什么时候不能承认,他分得很清楚。
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在他没有做好万全准备之前,他是不会跟任何人承认有一个风险投资公司,并且这家公司已经足够让他不需要依靠江家的股份存活。
江知澜有些意外,低头看了一眼鞋尖,沉声:“其实在你小时候我就知道,你长大以后肯定很优秀,我看得出来。”
“这算是马后炮?”江知行用玩笑话化解了尴尬,让江知澜也忍不住笑了。
“算。”江知澜轻笑,“你真的不需要江家的股份了?”
“嗯。爸有多不喜欢我,你也清楚。我不食嗟来之食。”江知行仍旧是半开着玩笑的口气。
江知澜挑眉:“这是你说的。”
“嗯。”他一句话,让江知澜的心瞬间安定。
江知行和江知澜彼此都很清楚,两人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实际上是不存在亲情可言的,之前没有,现在也一样没有。
江知澜在江知行这边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答案之后,放心地离开了。江知行阔步走到了顾温柔面前。
“温柔。”
“嗯?”顾温柔别过头去看向江知行,一旁的徐斌低声咳嗽了一声。
“千万不要在我面前撒狗粮,我还没女朋友。”徐斌警告他们。
顾温柔含笑,瞥了一眼徐斌:“你刚才不是还头顶青青草原的吗?怎么连女朋友都没有?”
“你……”
“我先去公司了。”江知行俯身在顾温柔的额上轻轻印下了一个吻,这个吻是顾温柔特意交代的,以后每天离别时都要有离别吻。
但她并不是要在这种公众场合吻啊……她的意思是,是在家里离别的时候……
江知行很显然是误会了她的意思……
“哦。”顾温柔喃喃,“路上小心。”
“嗯。”江知行一向寡言,这段时间在她面前已经算是话很多的状态了。但是每一次,都是这个轻松随意的“嗯”字,让顾温柔心底瞬间变得柔软……
江知行又俯身下去,吻了吻她的红唇。这个举动让顾温柔措手不及,让徐斌也震惊到了。他连忙转过了身去,口中默默地念着“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江知行掠过她的嘴唇,附到了她的耳畔,用沉沉的低音炮开口:“起落平安。”
顾温柔的眼眶几乎是在一瞬间湿润了:“嗯,起落平安。”
律师事务所。
秘书将江知行要的资料整理好了送到了江知行面前:“江先生,这是您要的关于陆云琛的资料。”
“嗯。”江知行简单翻看了几页,看到他账上的一些资产,嘴角忍不住溢出了冷笑。
不过是空壳子而已,陆云琛到处装阔绰,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挥挥手装一下阔绰,的确是能够吸引来不少女人,但是像顾温柔这样的,根本不会被骗,她足够聪明。
“准备好起诉的资料。”
“什么罪名?”
“性骚扰、诽谤。”江知行说得云淡风轻,却让秘书有些惊讶。
“好……”秘书颔首,但是仍旧不知道江知行是为了谁打官司,“哦,对了。刚才有一位宋小姐找您,已经在门外等了一个多小时了,因为我记得您说今天不见人。”
宋小姐,除了宋若祎之外也不会有别人了。
“让她进来。”江知行并没有打算同宋若祎避而不见,认识这么多年,不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宋若祎进来时浑身都是水。
外面大雨,江知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顾温柔。
上城大雨,海上突发事故的几率就会高很多,她也就有更多的可能性要起飞……
每一次起飞,都是危险。
宋若祎根本不知道江知行在想什么,一进来就开始哭:“知行,为什么你这么久都没有联系我?”
“以前也都是你联系我。”他提醒了她一句。宋若祎顿时有一种哑口无言的感觉。
以前也的确是她在联系他,江知行是从来不会主动联系她的。
宋若祎仍旧不死心,咬紧牙关:“刚才我要见你,你秘书还拦我。”
“因为我说了今天不见客。”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是客人,对不对?”宋若祎理解能力很强。
“你想多了。”江知行的态度仍旧冷漠,让宋若祎觉得自己好像被拒之千里之外了一般。
她颤了一下嘴唇,靠近江知行:“知行,我知道你妈妈不喜欢温柔……”
江知行大致已经猜测到她要说什么,没等她说完,补充了一句:“我妈妈也不喜欢你。”
一句话,算是彻头彻尾地怼了回去。
宋若祎眼眶泛红着,冷冷笑了一下,像是在听一个笑话一般:“知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前有做过什么让你误会的事?”
他一句话,又让宋若祎陷入沉思,江知行这些年,的确没有做过让她误会的事情,几乎是一件都没有……
宋若祎眼眶微湿,她吸了一口气:“你为什么喜欢顾温柔?”
这一次,她承认了,承认江知行喜欢的是顾温柔。
上一次在顾儒安的葬礼上,顾温柔说的那些话让她意志消沉了很久,直到今天她才有勇气来找江知行。
但是江知行给她的答案,让她觉得不如不来。
江知行并不能够回答宋若祎这个问题,他为什么喜欢顾温柔?
“喜欢”这两个字的分量不够重,江知行回想到以前第一次见到顾温柔时她微微胖的婴儿肥脸,现在想想,当时并没有那么讨厌。
或许两人都是心口难开的人,彼此在岁月里厮磨了那么多年,固执和冷战消磨掉了大部分的热情。为什么喜欢,什么时候喜欢的,或许一辈子不得而知。
“我还有工作。”江知行提醒了一句宋若祎,算是逐客令。
宋若祎闻言,嘴角溢出了一丝冷笑,她也没有多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江知行,转身出了办公室。
上城禄山海上救助机场。
广播处于公放状态:“东经121度,北纬33度,有一艘货运轮船发生漏水事故,顾机长,你驾驶,35分钟之内出发。”
顾温柔打开对讲机:“收到。”
她立刻叫醒了一旁靠在桌上打瞌睡的徐斌,扔了飞行头盔给他:“飞了!”
徐斌醒来,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打着哈欠:“这么快?”
顾温柔见徐斌迷迷糊糊的,走到了他面前拿起水杯:“要不要用水,给你清醒清醒?”
徐斌被吓了一跳,他知道顾温柔是绝对做得出来的。
“不用不用……”徐斌立刻打起了精神。
顾温柔莞尔:“出发了。”
“是,顾机长!”
顾温柔穿上了飞行服,戴上了头盔之后,同徐斌快步跑向了停机坪。她利落地爬上飞机,拿起对讲机。
“上城禄山海上救助机场第二救助飞行队机长,顾温柔,准备就绪。”再一次回到飞机上的感觉很奇妙,顾温柔轻轻地抚上了这些按键,心底沉沉,她脑中现在只有一句话。
是江知行今早离开时同她说的。
起落平安。
温柔为饵
顾江小剧场//
【1】
我们今晚吃了金拱门
某天,顾温柔带着小耳朵去吃了麦当劳。
事出有因,那天小耳朵最喜欢的一个小猪佩奇玩偶被花生叼走咬得稀巴烂。顾温柔严肃地批评了花生,并且向小耳朵保证会给他再买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小耳朵却坚持要原来的。
顾温柔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答应小耳朵,只要他说出一件事情,她能做到的,她就帮他完成心愿。
小耳朵:“好的妈妈,我想吃麦当劳!”
麦当劳在江家是禁食,江家有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吃垃圾食品和快餐食品。吃不到的才是最好吃的,小耳朵每天都疯狂想吃麦当劳。
顾温柔想了想,偶尔吃一次没事的,况且她自己也有一些嘴馋。
于是,她开车带小耳朵去了麦当劳吃晚饭。
小耳朵大饱口福之后,回到家就躺在沙发上看小猪佩奇了。江知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他规定小耳朵每天晚上九点前必须睡觉,所以看到小耳朵还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看动画时,上前顺手将他从沙发上捞了起来。
“睡觉。”
“还没看完呢!”小耳朵挣扎着,胡乱挥着手。
这时,江知行忽然看到小耳朵的外套上沾着炸鸡的碎碎……
“晚饭吃了什么?”江知行的口气顿时严肃了起来。
“嗯……妈妈做饭给我吃的哦。”小耳朵还仔细想了想,想到刚才妈妈特意叮嘱他千万不要说吃了麦当劳。
“再给你一次机会。”江知行的目光已经变得严肃了起来。
“妈妈带我出去吃的。”小耳朵有些心虚了……
“最后一次机会。”江知行步步逼问。
小耳朵转了一下小眼珠子,心底在想,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告诉爸爸今晚吃了麦当劳。
嗯!不能说麦当劳!
小耳朵灵机一动,先在江知行的脸上用力亲了一下,笑着说道:“我们今晚吃了金拱门哦!”
江知行:“……”
顾温柔,卒。
【2】
顾机长的日记
2009年2月2日
今天听到不少人说宋若祎苗条,你肯定也是喜欢瘦一些的女生的。从今天开始我决定每天早上晨跑!不瘦到一百斤我就跟你姓!
2009年2月5日
我才坚持了两天,第三天我就起不来了……为什么减肥这么痛苦,为什么你喜欢瘦的?
2010年5月6日
我今天又准备给江知行送情书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封!今天一定要问问他,为什么讨厌我。我是显得太不矜持了所以招他讨厌了?还是送的情书太多了让他烦了?今天无论如何要问清楚,死也要死得甘心。
2010年5月7日
昨天问出结果了,他说没有讨厌我,只是以后让我别送情书了,也别饱暖思淫欲,好好学习……这跟讨厌有什么区别?
2011年7月16号,澳大利亚
今天是在阿德莱德学飞的第十六个月,今天模拟单发失效,需要往死里踩着方向舵维持航向,果然和传言一样,就像是“空中健身房”一样。还没轮到我训练时,我听到傅恒问教员说,那要是女学员怎么办?这家伙就是针对我说的。教员也没说什么就让我上了飞机,事实证明,单发失效是一件特别痛苦特别累的事情,我在空中累到浑身都是汗。落地后,我听到教员在跟傅恒夸我,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或许能亲眼看到我是怎么做到的。江知行,我好想你。
2011年,7月20日,澳大利亚
我病了。在阿德莱德最冷的一个月病了。昨天早上起来浑身的肌肉都是酸痛的,嗓子也干涩又难受。哪怕是这样,我昨天还是坚持了训练。今天实在起不来了,我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要是你在就好了,看着你病可能就好了。前提是你不跟我说话。
2011年8月5日
我没撑住住院了,怀疑是流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感冒竟然也能够把我打趴下。医院担心流感病毒蔓延,强制我隔离。等回到学院,我的进度跟别人肯定不同了。这两天感觉感冒越来越重了,想打电话给你,又怕你不接。多尴尬。你为什么不打给我?今天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电话,是爸爸的,我偷偷跟爸爸问了问你的情况,生怕你有了别的狗。我睡眠本来就不好,每天在医院睡不着就看一下你的照片,痴心妄想说的大概就是我这种?
2015年8月12日
今天是我成为机长的日子。我告诉了爸爸,他很欣慰,让我也来跟你分享一下。但我回到家没看到你,听江姨说你今天加班不会回来,好吧,希望你早点回来,我一分钟都等不了想跟你说这件事!每次有开心的事情发生,最想分享的人就是你。
2016年3月5日
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盼了那么多年终于盼到了的日子,却在宋若祎给我看那段视频时彻底毁灭了。江知行,我该怎么办?
2016年3月8日
这两天一直都没睡好,因为念着那段视频。昨晚我不死心地想要趁着他睡着偷偷掀起他的衣服瞧一瞧,但是动静太大被他发现了。两个人都像吃了火药一样火气大,没劲。以后不会再去看了。
【3】
江律师的心路历程:我一直在等你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顾温柔时,她才八岁。她比一般的女孩儿都要高一些,当时见她有些婴儿肥,这个婴儿肥一直持续到了她十八岁。
当时她沉郁消极,母亲让我陪她说说话。我不了解她,也不认识她,只知道她刚刚失去了母亲。小小的一团缩在被子里,不肯吃饭也不肯说话。后来顾温柔说,她是那个时候赖上我的。
嗯,真早熟。
忽然有一年,她瘦了下来,不少人说每天看到她在操场上晨跑,在食堂饭也吃得很少。她给我写过不少情书,我每封都看了,看得出很用心,但文笔很差,并不动人,看几行字就知道她在犯花痴。那时候觉得她还挺有意思的,每天浪费这么多时间在这种无用功上,得不到回应的事情竟然还能够坚持下来。
她的动静闹得倒是不小,学校里谁都知道她喜欢我。她在家里应该是被宠着长大的,没受过什么委屈。之前找我告白失败了,哭得很惨,我让她专心读书,别想这些事……但其实觉得她还是挺有趣的。尤其是哭的时候,像是铆足了劲在我面前表现得委屈。但是,苦肉计在我这里行不通。
那个年纪是最喜欢闹腾的,我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她晚自习结束回家,跑到了我家门口叫我出来。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竟然出去了。
事实证明,心软是软肋,该治。
她哭丧着一张脸说自己减肥已经坚持两天了,让我来看看她的脸有没有瘦一些……
我很想告诉她没有,好像更肿了,但我忍住了,心软地说了一句瘦了。结果后来听说她坚持节食运动,差点入院。
她去澳大利亚学飞快两年的时间了,隔三岔五地会发短信给我,我收到之后都一一看了,在之前用的旧手机里都还一一存着。我选择性地回复她,因为她有些短信很无聊。
比如,她会告诉我今天中午吃了什么菜,这让我回答什么?回答我今天中午吃了什么菜?
对于一些有质量的问题,比如说她今天学了单发失效,被教练员夸了,狠狠打脸了平日里看不起她的男学员,我会回答一句恭喜。除了恭喜之外,难道还让我问问她,什么叫作单发失效?我不用学飞,并不想知道。
顾温柔大多数的短信都很无聊,有一段时间我在准备司法考试,一直都没有打开手机。打开时看到她铺天盖地的短信才知道,她病了。在阿德莱德最冷的那两个月病了。等我反应过来,她都已经病愈。我也就没有再问她。后来某一年某一天,她跟我说那段时间她很伤心。
因为母亲的原因我们结婚,我一开始是拒绝的。
我不喜欢别人操控我的人生,我跟谁结婚也是我自己的决定。家里施加的压力让我在僵持之后还是妥协了。但是如果那个人不是顾温柔是别人,我可能到最后都不会妥协。
是顾温柔的话,我可以试试。
然而结婚后,她变得和往日里并不相同了,她以前也算高冷,或许可以说有点点孤僻,不喜欢同人说话,只有在发给我的短信里会表露出少女心思。但是结婚后,一切似乎戛然而止。
我们很少交流,彼此也不会给彼此沟通的机会。
她端着架子,我也是。
她一天二十四小时,有时候全部都在机场待命。我也很忙,两年里两人同时间入睡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更遑论感情。
她像是用一道屏障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探寻别人的人,就这样僵了整整两年,我们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一百句,有九十句都是关于小耳朵的,另外十句,可能是提醒我睡觉记得关灯。
我很想更多地了解她,因为好几次我都看到,她跟小耳朵相处时的样子,跟我相处时完全不同,像是故意在冷落我。
她不知道,其实每次她执飞结束深夜归来,我都还没睡。
我当时不知道我这种行为是想要负责担当,还是自我安慰,后来才知道,或许是真心想等她,却又不会说出口。
每一晚躺在同一张床上,她会离得我很远,每晚挨着床沿睡,很不意外地经常掉下去。她看上去胆子大,实际上晚上很怕黑,起夜去洗手间会跑得特别快。她也很怕打雷,夏日多阵雨,深夜雷声滚滚时她便缩着,还会把头都塞进被子里,有时我转过身去,只能够看到她一双眼睛露在外边……
相视一眼,她就立刻转过去不想看我。
再到后来,交集莫名多了起来,相处得多了,感情浓了,越是了解她,就越是想要更多地懂她,生怕她被别人抢走。
一直以来她最在意的,是宋若祎。我们三人认识多年,宋若祎是什么样的女人我很清楚,她跟顾温柔不同,顾温柔是被宠着长大的,没有什么坏心思。宋若祎是满肚子的坏心思,都是用来对付她的。
记得招飞那一年,宋若祎哭着来告诉我顾温柔要去学飞了,可能要去好几年,我记得我有些怅然若失,但记不太真切了。
当时脑中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顾温柔如果走了,我在无聊时就没机会看到那些打发时间的情书了……我也真是够闲。
宋若祎说她落选了,她一点都不喜欢学飞,但是看顾温柔去报名了她就也要去,后来做空姐也是为了跟顾温柔抬杠。
现在回想,顾温柔走的那二十几个月,我也没少收到别的女生的情书,起初都礼貌地拆开,后来发觉,她们写的都没她的有意思。
这么一看,她的文笔也不算差,还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比别人平铺直述的表白看上去要舒服些。
她写给我的情书,还在书柜最上层放着,找个时间要藏得深一点,免得被她看到。
有点丢人。
至于宋若祎,她也从来不掩饰她的追求。然而我第一次拒绝她是什么时候我都忘了,太久了。只是人在坚定某一件事情时,会选择性地麻痹自己,宋若祎便是如此。
宋若祎知道我不喜欢她,但或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她想靠近,但也不敢靠太近。或许她比我更早知道,我喜欢顾温柔。
在游艇出事的那一晚,我没有想到是她在执飞。我很少关注她的工作,因为她也从来没跟我分享过除了小耳朵之外的私生活。彼此之间像是有一道永远不通的屏障,也只有小耳朵在时才会架起一座桥梁。
那晚,我报复似的帮宋若祎要了毛毯,即使这样做有更加甩不开宋若祎的风险,但我还是想看看顾温柔的反应。
她的表现总算是没有让我失望,事后都会质问我为什么不谢谢她了。
嗯,有进步。
后来她问我,为什么要留宋若祎在身边,她难道不知道宋若祎牛皮糖一样的性质?不是我要留宋若祎,私底下,宋若祎也不敢靠近我,只是在顾温柔的面前才会黏上来。每次看到顾温柔冷着一张脸时,我就不想推开宋若祎,每一次都想看她的反应。
之前顾温柔问我,对她是不是日久生情?
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日久生情,日久生情那是因为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并不是不喜欢你。
【4】
王者荣耀
顾温柔最近沉迷《王者荣耀》,有一天她在房间无聊想玩一把,正好江知行在书房里面看文件。
她觉得一个人玩挺无聊的,看了一下熟悉的好友都不在线,于是打开了附近,准备找个附近的高段位的带她一起玩玩。
她随便找了一个,点了邀请。对方很快就接受了。
奇了怪了,她只是突发奇想,但是现在的人都这么随便了吗?
她看了一眼对方ID:我太太是个傻子。
没多想两人就开局了,对方选了貂蝉,她选了虞姬。
顾温柔是妥妥的菜鸟,这一局也照样菜照样送人头。她在下路跟亚瑟互怼,并且只剩下了三分之一的血,而此时貂蝉居然过来帮她了。
顾温柔心想,我们不过就是附近的人一起玩儿,革命友谊有这么深厚吗?顾温柔见有人替她挨刀子当然是选择逃啦,还暗自高兴:没死哎,没送人头哎!
片刻后,我方消息里面的貂蝉发了一句话过来:虞姬,你跑什么?
顾温柔回城补血后迅速码了几个字:我没血了留在那儿陪你死?傻了吧?
貂蝉:……我是来帮你的。
顾温柔:不用你帮我,本仙女也逃得走。
貂蝉:……
我方牛魔在频道里说道:哟,妹子?
顾温柔见有人调戏她,立刻回怼:不是妹子,是已婚妇女。
貂蝉:……
一把结束,顾温柔气愤地关掉了手机,此时江知行也从书房回来了。顾温柔立刻跟他说了这件事情。
“你说气不气?那个貂蝉还叫什么我太太是个傻子。他这么说他太太知道吗?”
“可能他太太的确是个傻子。”江知行一本正经地准备去洗漱。
顾温柔忽然想起江知行也偶尔会跟萧瀚一起玩“王者”,于是趁他去洗澡的时候偷偷打开他手机,打开王者的APP,点进去一看,她就蒙了。
页面还停留在刚才对战的那局,她怎么觉得这个ID这么眼熟呢?
她认真看了几秒,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局,不就是刚才她邀请附近的人玩的那局吗?那个ID名为“我太太是个傻子”的貂蝉,就是江知行?!
她怒气冲冲地拿着手机去了洗手间找江知行,对方只扔给了她一句话:“以后不许再邀请附近的人打游戏。”
【5】
最美女机长VS最帅女机长
某一天,微博上惊现了“最美女机长”这个话题。
顾温柔早上打开微博后,看到这个话题心底稍微兴奋了一下,点开却发现说的是自己的女同事……还是她在阿德莱德学飞时的学姐。
她拿着手机钻到了江知行身旁,逼迫他看:“老公,你看,我同事上热搜了。我还以为是我呢。”
江知行半梦半醒里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机长:“挺好。”
“嗯?”
“你是已婚妇女,不适合抛头露面。”
“……”顾温柔对于江知行这种想法气愤难当,“你什么意思啊?”
“现在满微博都说想嫁你这位帅气的女同事,如果看到你,他们会想娶你。太危险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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