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挑衅

“那好办，”杨嬷嬷拍着手，“老爷都发了话的，再说在内宅本就该夫人你掌管，那傅姨娘不过是代行职责，如今夫人你来了，她没有再握着不松手的理。”

        “嬷嬷说的对，”筠如想了一会儿，向那女子吩咐道，“劳姑娘走一趟，将傅姨娘请来，当面将账房和身契交接过来，想来傅姨娘也不是如此不懂规矩的。”

        “是，今早老爷是传了命令，不过不巧的很，咱们府中的夫人身子有些不好，我们姨娘最是孝顺，忙赶了回去，想必夫人不是不体谅的，连侍候母亲都要拦着。”那女子看着筠如挑衅的笑着。

        这是明摆着的使绊子让她难堪，绕是筠如再好的性子也要忍不住动怒，看着那女子的脸上恶心人的笑意，筠如一个冲动就要将她拉下去打板子。

        杨嬷嬷有些担心的悄悄拉了拉筠如的袖子，那女子仿佛看出了筠如的意图，更加肆无忌惮的笑起来，“我可是傅家的人，夫人你要动怒打板子，也要好好掂量掂量。”

        筠如胸口砰砰的跳着，心里的怒火一阵阵翻涌着，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那女子是故意让她没脸，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揭过去，这场对阵她就输了，以后更别提掌家的事。

        “我不爱打板子，”筠如努力压制着那股子怒气，心平气和的说着，声音不大，却极有分量，“姑娘听说了吧，昨日孙姨娘敬茶时无意泼了我一身，我虽没有责罚的意思，可是规矩在那摆着呢，若是人人都不遵守，岂不是乱了套。”

        筠如搬出规矩体法来压她，就是说到陛下面前去，她也占着一个理字，那女子一时有些哑口无言，可还是梗着脖子，气势不肯落下去一毫。

        筠如很满意，继续说道，“你虽是傅府出来的，可跟着傅姨娘到了李府，那就是李府的奴婢，我作为李府的当家主母，你竟给我不依不饶的辩起了出身，语气中更是毫无恭敬，这就是你们傅府出来的奴婢该有的规矩吗。”

        “杨嬷嬷，”筠如厉声吩咐，“你作为府中管事，这种不尊家主的奴婢该怎么处置。”

        杨嬷嬷早已听出了筠如话中的意思，只差她吩咐下来，此时见筠如这么说，她将头抬的老高，大声的说了出来，“回夫人，按照规矩，拖出去打死都不为过，不过夫人仁厚，既然你反复说自己是傅府出来的，夫人也不得不给几分颜面，那就罚姑娘到一旁的石板上跪着吧。”

        杨嬷嬷虽是在回话，可明显是说给那姑娘的听的，话音刚落，她一张寡薄的脸上顿时有了几分恐惧，没想到夫人真敢责罚她，她可是体面的掌事丫鬟，今天若真是跪了，以后还怎么有脸在府里呆下去。

        她哑口无言的站着，可是并不按照筠如的吩咐到一旁跪着，院中所有的下人都在一瞬不错的看着她们对峙，这不仅仅是主子责罚奴婢的事，也关乎着他们的立场问题。

        若是那女子今天真就不跪，那他们刚刚的表态实在是过早了些，夫人竟连一个奴婢都使唤不动，看来，回头还得去傅姨娘那儿赔罪。

        众人各想着心思，筠如看着直挺挺站着的女子，冷笑一声，“杨管事，劳烦你，给我将这不尊主子，不听吩咐的奴婢拉过去，在那太阳底下跪着。”

        筠如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所有人都听的一清二楚，包括那个女子，她有一瞬间的惊慌，杨嬷嬷领了吩咐，大步向下走了去，眼看越来越近，她那强装的镇定再也忍不住，吓的连连后退起来，颤抖的手指着杨嬷嬷，色厉内茬的尖声大吼，“你干什么，你这个老婆子，竟敢让我去跪，我告诉你，我可是傅家出来的人，你若是敢动我一下，傅相不会饶了你的，让你一家子，啊……”

        杨嬷嬷一听喊她老婆子，手下更用了力，一下将她的胳膊扭到身后，连推带搡的将她拽到了一旁太阳地里的石板上，抬脚踢向她膝盖处，她一个重心不稳，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众人都站在树荫下的院子中，太阳高悬空中，石板上早已晒的滚烫，那女子一跪在地上，就感到膝盖火辣辣的像是被开水烫的灼烧感，身后杨嬷嬷还在扭着她的胳膊，没想到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老婆子力气这么大，直拽的她一下也动弹不得。

        院子里的人静默着一声不出，大瞪着双眼看着她这副丑相，她自从来到李府，一向是趾高气扬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此时竟被一个婆子摁着胳膊，头发也散乱了，精心画的妆容也花了。

        她恼羞成怒，偏偏无可奈何，情急之下竟破口大骂起筠如来，污言秽语肮脏不堪，到此时谁胜谁负众人心里都已明了，这时候不表忠心还等到什么时候，只见刚刚那率先跪在地上的婆子一个健步冲过来，在别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重重一巴掌甩在那女子脸上。

        她一瞬间被打懵了，待反应过来，疯了似的向前挣扎着，面上早已扭曲的像是魔鬼一般，她头上的珠钗散落在地上，慌乱间她用那个能活动的手，捡起珠钗那尖利的一端就要向婆子身上扎去。

        院子里的人比她更眼疾手快，呼啦啦一阵都涌了过来，有人按下她的手，有人摁住她的肩膀，那婆子被她吓了一大跳，竟敢拿簪子扎她，她扬起厚大的手掌，左右开弓，一时掌嘴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院子里。

        筠如也气愤不已，平白无故被骂了几句，一个奴婢，竟敢欺负到主子头上，出生傅府又如何，照样是个奴婢，照样该守规矩。

        既然她今天犯了大忌，辱骂主子，那就给她捆了，傅姨娘不是没在府中吗，那就等她回来，再好好处置她这个不懂事的丫鬟。

        “杨管事，”

        听到喊声，杨嬷嬷松开手，让身旁的一个婆子替她摁着，她快走几步到了筠如跟前，“夫人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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