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另一个小王子的故事
“是吧！”文一鸣并不意外。
“对对对！”钟雅大快朵颐，并未留意到文一鸣眼中有另外某种感情一闪而过。
这个餐馆是以前开在学校门口那家，钟雅喜辣，所以格外喜欢这家的菜，不过学生时代手头没有什么钱，即使大家出来吃饭，也会是在某个周末或者某个同学生日大家兑钱到外面吃上一顿。
钟雅喜欢这个口味，但是大家并不一定每次都同意来这个地方。
外系别通过给学生家教认识钟雅并融入钟雅圈子的文一鸣自然也没有发言权，所以那个时候他就想过，总有一天，他得具备独立请钟雅来这种餐馆的能力。
后来的十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钟雅结婚，学校扩建，餐馆迁址、装修、升级……
好像从离婚之后，钟雅再也没有放开去吃一顿饭了，饥饿的感觉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在自己的意识里消失了，要说对这方面有什么感觉，唯一就是自己以前买的衣服是两个X，现在L码上身都是合适的。
“我像不像是十年没吃过饭一样？”这一餐，钟雅吃的无拘无束。
“像！”文一鸣打趣，又贴心地为钟雅添上一碗米饭，自己也拿着筷子跟上钟雅节奏，直到餐盘见底，两个人才慢下动作，开始交谈。
“看过《小王子》吗？”文一鸣切入点令钟雅不明所以。
“看过，不过是很多年前看的了，梗概记得，其他大概都忘记了。”
“有另外一个小王子，他被迫离开自己的星球，当然，不是那颗B612星球，是别的什么他觉得美好并很喜欢的星球，上面还有他喜欢的玫瑰，这朵玫瑰并没有和小王子吵架，他不得不离开是因为外力。”
文一鸣就此停住，脑子里继续编织这个关于真相的故事，钟雅放下水：
“然后呢？”
“然后他就遇上了飞行员，他想让飞行员送他回到自己的星球。”
“所以你的小王子并不需要飞行员帮他画一只羊，老弱病残都不可以的羊。”钟雅随口一句打趣，表示自己正在认真听取这个听上去很有意思的故事。
律师的世界钟雅不懂，但是文一鸣自始至终给钟雅的印象，都是以前那个有时候不苟言笑，有时又谈笑风生的文一鸣。
“他不想要那只会吃掉杂草包括他最心爱玫瑰的羊，更不想给自己的玫瑰罩上一个罩子，他想为他的玫瑰每天拔除杂草，他只想让飞行员帮忙送他回去陪自己的玫瑰。”
钟雅并不知道文一鸣想要说什么，所以选择凝视文一鸣，听他继续往下讲。
“所以他尝试像个大人一样去跟飞行员沟通，告诉他如何才能回到自己的星球，他像大人一样介绍着方位，说着角度，并且细细琢磨该用多大的力度和多少能量飞回去，这对他来说很难，但是他一直在尝试。其实，这个飞行员的飞机没有燃油，他无法飞起来哪怕一点点。”
“这很绝望。”钟雅皱了眉头吐出四个字。
“是的，这很绝望，但是这个小王子不愿意放弃，每一天，他都在为了回去而努力，他甚至觉得哪怕飞机只能载一个人，让飞行员飞到星球上照顾他的玫瑰也好，他强行让自己成熟起来，扩大认知，试图从这个星球和飞行员身上获得某一丝回去的希望，可是他太小了，世界又太大，无边无际的她做不到达成自己的愿望。”
“这很绝望！”钟雅眉头拧得更紧一些，声音越发低落：“这个小王子好像我的默默……”
显然，钟雅理解了文一鸣的故事，她觉得故事里的小王子像极了自己的女儿默默，她虽然不知道文一鸣到底想要表达什么，但是已经对号入座到自己的身上。
自己是小王子喜欢并依赖的那朵玫瑰，而杂草就像是随时要吞噬自己的邢东，默默愿意拔出心里和眼里以及这个地球里的杂草，只为让玫瑰好好生长。
“我见过默默，她告诉老师我是她的爸爸，她尝试用大人的角度跟我沟通，希望我能照顾你，她想让你过得不像是姑姑和奶奶口中说的那么可怜，她只是装作懂事，她并不是真的一夜长大了。”
文一鸣说完故事，选择实情相告，他觉得这么告诉钟雅，相比于说默默心理有问题，钟雅更能接受。
确实，钟雅听得揪心，但完全明白了文一鸣的意思。
“我是不想再跟你说谢谢的，我觉得这个时候对你道谢是很没有必要的。”
钟雅抬头让眼泪重新回到眼眶里，清了清嗓子道：“我不知道默默为什么会找你，可能那是她的认知里面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不过，多亏有你！”
“所以，默默老师跟我说，希望我能给默默一些底气，让默默不会再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至少不能再被嘲笑的时候没有反驳的底气，得让默默回到自己的心理年龄上。我想要接受老师的邀请，在重阳节活动那天，以默默爸爸的身份去给她这个底气，可以吗？这不是要求，是请求。”
“一鸣，你知道这样将来会很麻烦。”
“我愿意，我觉得你也愿意，因为相比于我们世界里的那点麻烦，流落在外的小王子才是真的绝望无助。”
“可是我该怎么补偿你呢？”钟雅心动了，他愿意冒着风险帮助和他并没有关系的默默，原因还是因为她把他拉到了自己这个不怎么美好的星球，他的心太软，所以无力回绝。
但在文一鸣看来，哪里是无力回绝，他甚至和小王子一样，多想立时立刻飞去那个星球，守护那朵玫瑰。
“我想想吧，总会跟你要点什么合理的报酬，你放心，我不会亏了自己，当然，也会是你力所能及。”
“那，我们一起去吧，重阳节，我是妈妈，你是爸爸！”
这个主，钟雅愿意去做，老师说的对，默默必须要回到自己该有的心理年龄上，她必须回去，而且，除了让文一鸣去，没有更好的办法，明天邢东举办完婚礼就更没有时间管默默了，所以，只能是文一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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