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橘色的云，橘色的光。笼罩这片生机的土地。微凉的风吹过面庞，地上蒸腾出热气再给身体回温。这条路新修没多久，树的枝叶不很繁茂，一路走来阳光与树影交替洒在身上给了我时不时偷看虎杖的机会。太阳晒到了，我就把头侧过去，刚好能看见他，细碎的阳光洒在他发梢、也洒在我身上。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必要，只觉得一直走下去才好。放空大脑什么也不想，所有杂念都被凉风吹走。恋爱与游戏都抛之脑后，只是单纯享受着当下的每分每秒，被风吹拂的那一刻，阳光洒落的那一刻，我就是在享受这种时光。
“椰城同学可以等我一下吗？我要进去买束花。”虎杖在一家花店前停下。
“好。”本来也是想和虎杖一起转转，去哪里都好，看看新周目有什么不一样。
目光游移，我在花店外摆放的一片五颜六色的鲜艳中看到了特别的花。像是向日葵，但是又没有向日葵那么耀眼，阳光般璀璨照的人看久了想移开眼。应该是新品种的向日葵，奶黄色的花瓣非常柔和、柔软，让人忍不住怜爱。橘色的阳光给它们披上薄纱，多出温暖的色调，翠绿的叶子看起来生机勃勃。是非常适合探病的花。
“老板。这些向日葵卖吗？”
“卖的，您需要打包吗？”
“嗯，五朵。”
“好的，您稍等。”
虎杖很快就出来了，看样子是花店的常客。
“椰城同学还不走吗？”
“稍等一下，我看到了非常好看的花。”
“您的花。”
“好。”
“我之前没有见过这种花？”虎杖看着我手里的花。
“本周新上的品种，奶油向日葵。很可爱的花呢。”店员回答到。
“你买这些花……”
“虎杖去医院是要探病吧？”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带，“已经走到这里你难道要让我在下面等？”
这样会不会过于热情？虎杖和我才第一天见面。
“不会，爷爷会高兴的。”虎杖摇头。
“虎杖同学每天都会来吗？”
“嗯。”
关于他爷爷的事，关于他家庭的事，我很想问。只是这样一来就太失礼了。
[虎杖的爸爸呢？]
[虎杖的妈妈呢？]
[虎杖的其他家人呢？]
怎么看都是必死选项吧？我不想这样直接out出局啊！
“虎杖的其他家人呢？”
“父亲和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少年抬头望天，像是说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联的事。说者无意，闻者伤心。现在大多闻者不会觉得伤心，只觉得尴尬不知道接什么话。
他需要的也不是这样一句安慰，也不是听到有趣八卦后的唏嘘。他的过去，他的生活全部都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也许他还没有找到方向，但旁人总是没有插手的权利与必要的。
我身旁的少年只是很普通的叙述一件事实而已。
“椰城同学呢？今天晚上的活动家里人不会担心吗？”
除了我没第二个人的单身公寓和每个乙女游戏女主必备的父母不管状态，从某种程度上我在这里和虎杖的处境一样。
“父母在国外工作，我目前一个人住。”不只是目前，按照游戏设定，“我”一直是一个人住。
咚咚咚——
虎杖敲三下门之后才进入，“爷爷，我来看你了。”少年十分自然的将床头柜上蔫掉的花换掉。
老爷爷躺在床上看都不看虎杖一眼，直勾勾地盯着着窗外的夕阳像是盯着自己的生命一样认真且仔细，他知道太阳很快就会落下就像他知道自己的命数一样，“学校那边呢？社团呢？今天又会来这么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没交到女朋友吗？”
“打扰了。”我不得不出声提醒他我的存在。
“不错嘛！臭小子！”老人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爷爷！你误会了，这是社团的同学。”虎杖连忙解释。
“那你今天也是第一次带同学来！”老爷子得意洋洋，“还敢跟我说没有关系？”
我安静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看着两人斗嘴。
感情真好，有些羡慕呢。
“小姑娘，你说说，你是不是我孙子的女朋友？”
[是]
[不是]
“不是。”还好这次选项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我们只是同班同学，刚到这里对大家都不熟悉，想让虎杖和我讲一下班里的事。”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不用和我说，别在这里和我这个老头子浪费时间。走吧走吧，赶紧都走。”
老人语气虽然不耐烦，脸上却显露出压抑不住的开心。
“爷爷！”
“还愣着干什么！出去，赶紧的！”虎杖爷爷掂起手边的书向虎杖砸去，然后我亲眼目睹了虎杖接住书立即把它放到原来的地方后老爷子再次拿起那本书摆出要砸人的姿势。
“别别别，这就走。”虎杖拉着我跑出房间。
“对不起，爷爷他可能有点激动我们还是先走吧。”
……
从医院里出来，天有了昏暗下去的意味。透白的月亮在将暗未暗的天上悬着。此时，正是所谓的“逢魔之刻”。
“精神很好，不是吗。”难得见到活力这么充沛的老人。
“啊，是的。他总是不想让我担心。”虎杖喃喃道。
“家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嗯，椰城同学有什么想吃的吗？作为探病的回报。”
“火锅蛋糕。”我目光一撇就看到了路对面的甜点店，旁边还有什么店我不知道，只有甜点店在我看来跟黑夜中的火一样显眼。简直就是上个周目落下的后遗症。
“没想到椰城同学是甜食派。”
“不能算甜食派吧？只是忽然想吃蛋糕而已。”我以前可没这么爱吃甜点，都是那家伙的错。“距离约定时间还有这么久，要不我们吃完饭就提前过去吧。学校我都没熟悉过。”
“可以，椰城同学很喜欢灵异事件吗？”
“也不能说很喜欢，我只是觉得这些东西都是生活的一部分，了解一些也没什么坏处。比起我，虎杖同学是这样吗？”
“不清楚，但是和学长学姐相处的非常开心。没有我那两个人根本没办法进行探险活动。”
“噗嗤——”我忍不住笑，学长学姐两个人啊，“他们对灵异事件可能是真的喜爱吧。”
就算害怕也要硬拉着人一起去鬼屋什么的，像极了海鲜过敏的人吃海鲜前备好过敏药。
“您的火锅蛋糕。”
“好的，谢谢。可以蛋糕分开我们两个人吃吗？”
“可以，您稍等。”
“诶，还可以这样吗？明明很少。”
“我只是想尝尝味道而已。”吃一点把剩下的推给虎杖。
“好狡猾！”
……
等我们来到旧校舍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黑夜探险什么的非常有气氛。
“里面的灯还还管用吗？”
“没法用，这里荒废很久了，完全断电。”
我想也是，站在外面我感受到了咒灵的气息。
检测到存档点，是否存档
[是]
[否]
“是”
请选择存档点
[001（空白存档）]
[002（空白存档）]
[003（空白存档）]
[004（空白存档）]
“001”
对游戏策划的熟知让我知道一会儿我就得开启二周目，不然是不会出现这个存档的。
反正都是一死，先随便进去看看吧。本来想着小心点进去看看咒灵的情况，一下子变得破罐子破摔。反正有存档，怎么都无所谓了。这个试错成本低到可以说没有。
我追踪着微弱的咒力向校舍里面走，“虎杖在这里等学长学姐吧，我先进去看看。”
“怎么想我都不会让你一个人进去吧，椰城同学。”
“嗯，也是。”我知道我可能会被咒灵袭击而惨死，不想被虎杖看见所以让他留在外面。但是没有考虑虎杖的想法。就像是游戏里玩家行动，npc看着，这里根本做不到。
“那一起吧，你有带手电筒之类的吗？”
“早就准备好了。”
吱呀——吱呀——
我们踩在旧校舍年久失修的木地板上发出堪比电影特效里的声响，周围幽暗的环境与恐怖电影里的场景不匡多让，游乐场的鬼屋都没哟这里的气氛好。
可能是术式换了的原因，我对咒力的感知没有上个周目清楚，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点咒力残留。就这也够用，足够我找到它了。
顺着咒力的痕迹，我和虎杖爬上二楼。
“椰城同学你听到了吗？”
我听到了，“是哭声。”
没有在任务描述中的天台。
“我们小声点走过去看看是什么情况吧。”
“但是开着灯会被发现的吧？”虎杖提问
“关了灯你看的见么？”
“看不见。”
不愧是天然系。
“喂——那边的同学，你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在这里哭？”虎杖大声喊了出来。
“你白痴吗！万一是咒灵怎么办？”我下了一跳。
“咒灵，那是什么？”
糟，说漏嘴了。
“幽灵，就是幽灵的意思。”
“发现没没什么吧，我们是来帮助它的。只要解除了怨气就没事了。”
咒灵发现了我们，一步步向我们走来。它像是蹒跚学步的孩子，走路踉踉跄跄。发出哀怨的哭声。
“椰城同学，你有没有觉得哭声越来越近了？”
废话，它都向你走过来了能不近吗！新的术式“女祭司”我还没弄清要怎么使用，只能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
太好了，窗户上放有教师用的大型三角直尺教具，虽然是木质的，但过上咒力还能用。
“椰城同学，你拿这个干什么？”
[我要用它跳一段舞]
[我要用它在地上画召唤恶灵的魔法阵]
[我要把它捡回家买破烂]
[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要把它捡回家卖破烂”
“诶？”虎杖一脸意外，“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合适的兼职给你。”
我很想说大可不必，但考虑到商城里的神奇道具和衣物磨损事实极有可能真香，所以我选择了沉默。
我拽着虎杖往后推了一步，闪过咒灵呼过来的巴掌。
这种形态的咒灵！就好像是被真人改造过的人类一样，畸形，行动怪异且可怖。我看见它头上挂着100/100的血条。
“刚刚是有什么东西吗？”
虎杖看不见咒灵的形体，流动的气流告诉他面前可能存在着他看不见的东西。
呔！看我的三角直尺攻击！
我用咒力裹在直尺上，在咒灵身上划出一道口子。口子不大，面前的咒灵很快自愈。
hp-15
hp：85/100
很好，看见血条后我忽然有了动力，知道我的攻击是有效的。只要能再命中七次就可以干掉。
我燃起前所未有的斗志。
如果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进度条该多好，每次收工时的反馈都可以激励我或者说督促我下一次行动直至完成目标。
可惜没有。
除了游戏，这世间没有任何事物存在进度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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