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一百年多前的程歌，不仅帮玄青的主人清除掉了身上的恶念，还教玄青清除恶念的法术的用法。
这一次的程歌，还是如同上次一样，帮人帮到底，帮玄青的主人解除了身上的控制术法。
“这是…”玄青的主人揉了揉头，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为什么我身上的鬼气开始消散了…！”
玄青立刻看向程歌，用不友好的声音质问道：“你先前没有和我们预警这件事，你是不是存心害她？！”
程歌表情不变，虽然这种好心当驴肝肺的情况的确很伤人。但是硬是要说的话玄青现在的心智顶多就是一个小孩。
虽然玄青已经成年，但硬是要说的话她并没有经历那么多的事，大多时间她还是在主任怀里撒娇打滚骗亲亲的小猫咪罢了，懂得也不多，脾气本来也不好，唯一认准的人还疑似被自己害了，她那么警惕也是无可厚非的。
“这是一种比较难解决的操控鬼魂的术式，基本上是无解的。哪怕解开了鬼也会因为鬼气消散而魂飞魄散。但不解开绝对是不行的，不解开的话接下来你的主人就会被操纵着去害人，到时候只有魂飞魄散这一个结局。”程歌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一手拎起玄青放在了她主人的怀里，另一只手作爪状撕开了眼前的一片空间。
“你想说！……”玄青正准备大声叫她，却被她的主人捂住了嘴。
“想必您肯定是有解决办法了？”她的主人露出了一个微笑，问道。
程歌点了点头，指向了眼前被撕裂的空间，从撕裂的裂缝中几人能感觉到的只有浓郁的阴气。
“方法就是现在送你去酆都，让你投胎，”程歌点点头，指向了门内，“酆都的门已开，走吧，我送你去投胎。”
——
玄青和她的主人本以为酆都内会有许多鬼或者神仙，她们曾听说过阎王爷，黑白无常，十八层地狱云云，但真正到达酆都时还是被震惊到了。
因为眼前的酆都空无一鬼，苍凉的黑色大地蔓延到用眼不可及的尽头。在她们身后，是三个不知道有多深的洞。
“靳婉。”程歌唤道。
“是。”玄青的主人——也就是靳婉，应道。
“你生前无功，因不愿嫁给父母给你选定的男子——那个年长到可以当你爷爷的男性选择投湖，却不报父母生养之恩，这是你的过。”程歌手上浮现了一本书，而玄青和靳婉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三个字：
“生死簿”。
“你投湖后本应直接投胎，却被你养的宠物，也就是白虎玄青所招魂，从此以鬼的形态游走于世间，吞噬了不少恶鬼，救了无数人。此乃你死后攒的德。”
“功过相抵，甚至功高于过。”程歌合上了簿子，平静地看着靳婉，“虽说现在已无神仙，你不能成仙，却可以投胎去一个好人家，来生幸福安康。从中间的洞跳下去吧。”
靳婉愣了一下，对程歌笑道：“多谢。”
“我只是在阐述你的过去罢了。”程歌看向她怀里趴着的白猫，“玄青，下来吧，她该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她就会魂飞魄散了。”
玄青化作了人形，一个身形高挑的白发金瞳女子站在了靳婉身边，委屈地抱住了她。
“我不想离开你…”玄青委屈巴巴地缩到矮了她半个脑袋的主人怀里，撒娇似的蹭来蹭去。
“没事的，我们还会见面的，不是吗？”靳婉温和但又不容置疑地捧起了玄青的脸，问道：“难道你不会来找我吗？”
玄青猛地摇头。
“那不就是了，我会等着你的，”靳婉露出了愉悦的笑，摸了摸玄青的头。
最后，她踮起脚，在玄青的唇上留下了一个一触及分的吻。
“再见了。”靳婉摆了摆手，留下呆滞的玄青和站在一边安静充当背景板的程歌，从中间那个洞跳了下去。
玄青很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如同雕像一般摸着自己的嘴唇一动不动。
这时程歌很读不懂空气地走上了前，抬起头对比她也高了半个脑袋的玄青道：“走了，我跟她们说了五分钟要结束这一切的。现在已经四分钟了。”
玄青下意识变成了白猫跳到了程歌的怀里。在感觉到所处的怀抱和以前不一样了之后回过神来，问道：“她，她亲了我？！”
“嗯。”程歌从之前撕开的虚空处回去。在回到酒店的时那个瞬间，她闷咳了两声，把将要溢出来的血从口中咽下去。
“她爱我吗？！她对我抱有那种男女之情吗？！为什么我也这么兴奋！”虽然已经成年但是对于爱情了解不多的白猫发出了激动的声音。
程歌努力想要咽下血的动作顿了一下，低下了头。
她眼前闪过了某个人的脸，但又很快消失。
“……不知道。”她按住了玄青的头，向酒店房门走去。
“……我并不知道……爱为何物。”她说。
——
当然程歌并没有讲那么多，她只捡了一部分有关任务的来说。
但其他两人听完，已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按照你的说法，这只妖是跟你一起去的，但它为什么没事，而你排异反应那么明显？”意识到不对的陈峰问道。
“她主人的鬼气帮她挡了一会，所以没什么大问题，我没有鬼气挡所以才会吐血。”程歌冷静地解释道。
“你真是当代圣人，送佛送到西啊真是，”被她的操作气到无语的云稚只能露出了狞笑，搂着她的脖子掐了下她的脸，“怎么，你真不怕死？”
这时三人一兽也到了俞乔的房门口，程歌正准备说什么就被云稚的敲门声打断。
“不要说别的，你说的话半真半假真的那部分还蛮多都是含糊过去的，我要听俞乔的判断。”云稚臭着脸捏住程歌的脸往一边拉，尝试用这种办法来制止程歌再说出什么话来让她年纪轻轻就心肌梗塞。
“……”被扯住脸的程歌放弃了说话。
穿戴整齐的俞乔拿着一本《伤寒杂病论》疑惑地打开门，看着到程歌后脸色一变：“云稚和程歌？还有陈先生？你们怎么在门口……程歌你怎么在吐血？！快进来！”
俞乔如临大敌一样的把程歌拽进了房门，把书随手放在了床上之后就将手搭在了程歌的桡动脉处，手中闪烁着绿色的光。
闭着眼感受了一阵之后，俞乔不解地睁开眼道：“明明在吐血，可是没有内脏血管没有受损，也没有什么其他问题。为什么？”
“只是不适应酆都那阴气太重了，灵气也耗得有点多罢了。不过过两天应该就可以了。”程歌表情不变，接着忽悠。
“明明你还特地回到了过去的酆都，让婉婉她早点投胎了不是吗？”在这个时候，玄青从陈峰的身上跳了下来，她明显还是对之前的事情心有芥蒂，不怀好意道，“这对你影响蛮大吧？你障眼法已经可以隐藏住身体上的问题了吗？”
“？”云稚深呼一口气，笑着问，“程歌，障眼法？”
“…真没事。”程歌嘴角一边流血，一边露出诚恳的表情。
“哎呀你不能这么问她，看我的。”玄青这么说着，直接变成了先前那副女子模样，穿着精致的旗袍，白色头发乖顺地扎成了一条长长的松散的麻花辫披在身后，金色的竖瞳流露出了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她一把抓住了程歌没有被把脉的那只手，手上也冒出了金光。
程歌终于露出了类似于紧张的神情。
毕竟玄青特别擅长隐藏，可以说把这一类的法术都了解透彻了。程歌看得出她的障眼法，她也看得出来程歌的。那自然，她也可以解程歌的障眼法。
把着脉的俞乔表情马上就变了。
“这是…基本上没哪不出血……等下自愈速度也好快？！这个速度…应该明天就能好？”俞乔喃喃着，但是云稚的表情却越来越差。
“啊，猫妖……”陈峰看着云稚臭着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我不是猫妖！！”玄青回头恶狠狠地瞪着陈峰，松开了程歌的手。
“？那你是什么？”俞乔见诊断结束，就放下了手，看向了玄青。
“啊…我是……”玄青哽了一下，不太想把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尊贵的白猫妖。”程歌正在被怒气值爆满的云稚掐脸，听见其他人的谈话，突然说道。
“所以说了我不是猫！！！”玄青炸了毛，对着程歌气冲冲地喊道：“以前见面，在酒店房间里你都是叫我白虎白虎！你怎么现在满脑袋就是白猫？！”
在那个瞬间，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就连云稚都不由得把掐住程歌的脸的手松了下来，看向了玄青。
“暴露了啊。”程歌挑眉，云淡风轻地尝试从床上站起来，却被反应过来的云稚一巴掌糊在脑门上暴力镇压。
程歌：……（心虚）
转移矛盾从而开溜的计划失败之后，程歌乖乖地双手搭在膝上坐着。
但正当大家都在为程歌抓到的其实是神兽白虎而震惊之时，云稚的电话响了。
但当云稚接通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粗重的呼吸声，以及虽然断断续续，但还是能体会出其中包含着恐慌的蒋琳琳的声音：
“云姐！……我们…我们碰到了一个很强的恶鬼！！应将军…他和她对上了但是打不赢，我们现在…在逃跑，你们快来！我们在——”
“嘟…嘟…嘟……”
电话突然被挂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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