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全文结局二
姜家。
床上的裙子铺散开来,各色各花,精彩极了。
姜棠从姜薇的房间浴室里赤足出来,目光在床上逡巡了一圈。
像小时候一样,她的衣橱里从来不会有裙子,每次遇到学校搞活动,她都会偷穿姐姐的裙子出去,偷用姐姐的化妆品,姐姐的高跟鞋。
她是姜家最小的女儿,父母当年也是中年得女,对她很是宠爱。
即便后来父母不在了,她也是哥哥姐姐手心里的宝。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太相同了。
紫色?
她不知道顾御霆会不会喜欢。
蓝色?
也不知道。
那件收腰的阔摆裙似乎也不错,或者说那件黑色的长裙看起来很淑女。
她在房间里懊恼了许久,最后还是穿回了自己的白T恤和牛仔裤。
既然学谁都不好,不如做回自己最好。
又跟南楠确认了一次顾御霆住的酒店地址,姜棠这才出了门。
马尾在她身后一甩一甩地样子,像是青春的小尾巴一样。
过完这个月,她就二十岁了。
二十岁
美好而又慌乱的年纪。
酒店隔姜家并不算太远,刚一下车,姜棠就看到了姜薇的车子停在酒店的大门口。
她愣了一下,想起姐姐出门之前说是要谈生意,这才放心下来。
前台的工作人员不给她上去,只是在她提供了房间号码之后礼貌地打电话上去询问顾御霆是否打算见客。
房间里却无人接听。
前台服务生放下电话看着姜棠,“请问你是顾先生的什么人?”
“我是他未来老婆”,她笑得狡黠。
服务生半信半疑,“这个点,顾先生应该是去餐厅了,他一般都在顶楼的旋转餐厅用餐的。”
“谢谢!”
姜棠连忙奔进电梯,摁下顶楼。
她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顾御霆了,虽然偶尔找南楠要一些他的小消息,可思念还是像小虫子一样慢慢地啃着她,让她晚上都会辗转反侧。
还是怀念以前在雨林的时候那些日子——
他住在树屋里,她每天只要爬树就能爬到他的窗台上。
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男神没有穿衣服的上半身。
想起那副精壮却又不粗犷的胸膛,姜棠觉得自己的小心脏快要不受控地跳出来了。
马上要见到真人了,她觉得自己都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顶楼,姜棠跨步而出,刚到餐厅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经理为难地看着她,“小姐,这里今天被包场了。”
包场?!
姜棠怔了一下,“谁包的?!”
“总统套房的顾先生。”
总统套房?!顾先生?姜棠瞪大眼睛,“顾先生?正好,我正好要找他,你让一下吧。”
经理更加为难,“真不行,有一位美丽的女士在和他共进晚餐。顾先生今晚是要求婚的。”
求婚?!
姜棠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求婚啊”
在她二十年的生命里,第一次觉得好像有点要天崩地裂的绝望慢慢从脚趾头卷起来,一点一点地侵占着她的血液,要将她卷没。
经理点头,“是的,求婚。顾先生精心准备了好久,他很重视那位女士。我觉得他们很般配。”
耳朵里像是进了水,一点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姜棠跟石化一样站在原地,过了许久才哦了一声。
失魂落魄地从酒店出来,她一路狂奔,连鞋子什么时候跑掉了都不知道。
从京都的分别到现在接近两年的时间,原来他已经找到相爱的人了。
她那低入尘埃的暗恋,还没有来得及开花,就被扼杀在了泥土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越想越觉得酸楚,整个城市的霓虹都模糊起来,像是夜空里破碎了的星星一样,怎么都无法拼凑成一片明媚出来。
脚心被石子划破,竟是也不觉得疼了。
最后跑得精疲力竭,她才停下来,扶着身边的墙壁大口喘息着。
旁边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摇滚乐像一记强心针一样灌入心口,让她稍微回了一点心智。
抬手就推门进去,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里,点了一打烈酒有一杯没一杯地喝着。
姜棠的味觉和嗅觉天赋极佳,从小在姜家她都是被保护的对象,烟酒不沾不说,就连平日里吃的饭菜都极其清淡。
烈酒入喉,像是刀子一样刮过去。
可身体的其他部位痛了,心口的痛才算是减少了一些了。
顾御霆
她人是了他两年,用了两年的日夜将这个人刻进自己的骨子里
可现在,却又要生生地拔出去。
又是一杯酒下肚,姜棠双眼昏花地看着舞池里扭动着自己身体的男男女女,然后踉跄着脚步,想要进去加入他们——
身体放纵一下,心才不会那么伤。
刚走两步,她就被人拦住——
丁刚那张永远像是长了螨虫的脸被放大在姜棠眼前,嘴里还带着特有的腐臭,“小姨子,一个人?寂寞啊?”
“滚开——”
姜棠一把挥出去,却只打到他的影子,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摔得她龇牙咧嘴。
丁刚嘿嘿一笑,上前将她扶起来,“小姨子,看你这样子,是失恋了?别怕,姐夫疼你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干净?!我干净得很,你试试——”
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下半身摁去——
“你要做什么?!唔,唔,唔——”
丁刚一把扣住她的手往身后的包厢里拽,“客气什么?你姐姐连死人都能嫁,更何况我还是活的——”
“滚蛋——”,姜棠尖叫。
可她的声音很快又被酒吧里的音乐湮没,谁也听不到。
包厢的门被踢开,丁刚拉着她使劲往里走,姜棠像被甩西瓜一样甩在了沙发上,那肥硕的身躯已经压了上来。
她拼命地踢打着他,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他面前的茶几上。
丁刚笑得更加淫荡,“反正择日不如撞日,小姨子,这洞房不简陋,你们姜家都这样了,也不委屈你——”
砰地一声,你字还没说完,他的头就被人从后面开了瓢。
落锦书拎着酒瓶站在他身后,“她不愿意,你没看出来吗?!”
丁刚捂着一脑袋的血,还要发怒,却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落锦书上前将已经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姜棠从沙发上拉起来,“怎么喝这么多酒?!我认得你,你是姜薇的妹妹。我在落城见过你们。”
今天是他在香洲的巡回演出,晚上亦是想来这里买醉,却不曾想会撞见这么一幕。
落锦书有些后怕。
姜棠摇摇晃晃地看着眼前的人,“谢——”
“我送你回姜家。”
姜家的人早已急成了一锅粥,姜薇穿着单薄的衣裙站在门口瑟瑟发抖,一旁的顾景山不停地安慰着她,亦是开始不停打电话寻人。
落锦书将姜棠送回去的时候,姜薇已经哭成了泪人。
家里虽然亲人多,可她也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和医院里那个哥哥,要是出了事,这可怎么得了?!
落锦书将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下,听得所有人更是心惊肉跳。
姜棠被姜薇和南楠扶进了房间里,顾景山这才礼貌地告辞。
顾云臣和慕容宁从外面匆匆赶回,听完落锦书的陈述之后连连锁眉,“我已经找了香洲的人压住丁家,可现在到底是法治社会,丁家的关系也盘根错节,要想在短时间之内肃清,基本不可能。”
“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慕容宁甩掉手里的烟头狠狠踩灭,“大不了老子一枪崩了他!他娘的强奸未遂!”
顾云臣看了他一眼,“说了是法治社会,把你身上那股子梁山气息给我收起来。”
落锦书颔首,“我先告辞了。”
他不问这些世事,只想宁静淡泊。
顾云臣叫住他,“你有空去看看乔家的小姐。”
落锦书步子一顿,“她怎么了?”
她嫁进了骆家,据说过得很好。他强迫自己不再去理会她的任何消息,强迫自己离她远一点,再远一点。
两个人在一起是灾难,只有分开,才能活下去。
顾云臣不解,“你没听黎落说?她流产了,应该还在医院里。南家老爷子去世的时候,她也在住院。”
落锦书拔足朝门外狂奔而去,一秒都不再停顿。
正芸
流产
她又失去了一个孩子?!
上次他们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时候,她哭得那般无助伤心。
那画面如海藻一样滋生出来,紧紧占据着落锦书的整个脑海,他迫切地想要见到她,想要问问她,到底好不好。
慕容宁收回视线,“姜家的事很棘手,你打算怎么办?!”
顾云臣拧眉,“从长计议。”
钱可以还清,可丁家那样的无赖,只怕是不能用钱打发的。
他刚提出了辞职,再也不是总统的身份,恐怕很多事办起来也没有以前那么顺畅方便了。
慕容宁瞪了顾云臣一眼,“我先警告你,我们先待在香洲把姜家的事解决看看,但是你京都的烂摊子不要想丢给我。我他妈的老婆孩子还在落城等着我去找回来呢。”
“夏唯朵?”
“嗯!”,慕容宁声如洪钟,应得要多骄傲有多骄傲,“我儿子你见了吧?帅不帅?summer!好名字!”
顾云臣扫了他一眼,“你居然也会英文了。”
慕容宁呵呵一笑,“为了咱儿子也得去学。”
“那你家里那位,打算怎么处理?”
慕容宁一怔。
挠头——
这个问题,还真他娘的棘手了
姜家卧房内。
姜薇将毛巾从姜棠额头上撤下来,“她很自律,不会去碰烟酒,怎么会喝这么多?”
南楠将毛巾接过去,“她晚上倒是跟我说过,要去见一个人。”
“谁?”
“顾御霆,”南楠叹了一口气,“你家小妹也长大了,你不要每天都逼着她调香。我估计是在顾御霆那里受了委屈才会如此,不然也不会跑去喝酒。”
今晚太过凶险,要不是落锦书出手帮忙,肯定会被丁刚占了便宜去,到时候要让姜棠怎么做人?
姜薇每想一次这件事,脊背又会涌出冷汗。
“谁是顾御霆?”
“你不知道?”,南楠轻声道,“顾景山的儿子,顾家嫡子。顾景山是顾云臣最小的一个远方叔叔。在雨林的时候姜棠遇见顾御霆,喜欢了他两年了吧。”
照小丫头今晚这样子,可能还不只是喜欢那么简单。
姜薇怔住,“那个顾御霆,几岁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比云臣应该小十几岁。二十六七?顾家人都流行早婚,顾景山二十出头就得了一对龙凤胎,后来听说是妻子早逝,便没有再娶。”
姜薇回头看了姜棠一眼,小丫头握住她的手,喃喃自语,刚才一直听不清楚的那个名字终于被姜薇听了出来——
她在叫顾御霆。
难怪这两年来,姜棠比以往更加努力地在学调香,还说自己要变得更优秀,因为有一个比她自己优秀许多倍的人做她的榜样。
她一直以为姜棠说的是国外的某个调香大师。
原来说的竟是顾家的人
南楠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件事我们会想办法解决,你也不要太操心。”
姜薇应了一声,“你先去看云端和心心,我在这里照顾她就好。”
房间里只剩下姐妹二人,姜薇抬手,轻轻去抚平姜棠的眉心,不让她在睡梦中也蹙着眉。
姜棠潮红着脸,左眼角的泪痣更是像滴血一样地红着,嘴里还在不断地喃喃念着顾御霆的名字。
姜薇盯着那一颗泪痣,用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棠棠”
南楠刚才的话很能宽慰人,却也仅仅只是宽慰而已。姜薇明白,即便顾云臣和慕容宁将丁家暂时压制住,但只要他们离开香洲,这一切的灾难又会卷土重来
到时候会发生比现在更加惨烈的事。
自己会遭遇什么,姜棠会遭遇什么,她完全没有任何的把握。
今晚这样的惊吓,那种绝望,她也不想再来第二次。
而且丁家已经打扰到了苏家,连苏燕西的父母都不安宁
一切如同绳索一样,慢慢套在了姜薇的身上,随时会将她拉得五马分尸。
她死了,不可怕。她甚至期待自己可以面对一场痛快的死亡——
那样的话,就可以快一点见到燕西了。
可是姜家要怎么办?
哥哥如今生死未卜,妹妹年幼,其他的女眷根本不值得依靠。
她要怎么办?!
目光慢慢从姜棠脸上移开,触及到床头的那个丝绒盒子,犹豫了许久,抬手将它拿了过来,扣在掌中。
不得不说顾景山是一个很周到的人——
他这个年纪求婚,并没有使用什么钻戒之类的东西,而是用了一条非常简单雅致的手链,上面缀着几粒珍珠,很配姜薇的气质。
姜薇扣着那盒子,在姜棠房间里就这么愣愣地,枯坐到了天明。
直到翌日午后,她终是将电话拨给了顾景山,约他出来谈谈。
见面的地点在高尔夫球场。顾景山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更显得年轻了几分。
姜薇平静地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把那条珍珠手链拿起来,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顾景山眼睛一亮,“姜小姐——”
“我有条件,”姜薇很平静。
“请讲,”顾景山已经轻轻地,温和地握住了她的手。
姜薇坚定地看着他,“我不做你的情人。”
顾景山一愣,不解地看着她,“那是自然。”
他本就带着诚意,想让她做自己的妻子。
姜薇一字一顿地开口,“我也不做你的妻子。”
顾景山面色微沉,手已经放开了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薇依旧平静,“我不做你的情人,不做你的妻子。我可以用你助理的名义待在你的身边,陪伴你,照顾你的生活起居。我相信人活到你这样豁达的程度,两个人用什么形式在一起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对不对?”
顾景山看着她,目光中渐渐露出深意,“你还有其他条件,对不对?”
姜薇反手一指——
“那边那个打高尔夫球的是您的儿子对不对?如果他还是单身,我想把我的妹妹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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