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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结局(十一)


落锦书远远而立,站在夕阳下的身影略显单薄。

        见到顾云臣,他目光之中似有什么东西游移了一下,踟蹰几秒,到底上前来,“阁下。”

        “有事?”,顾云臣语气淡淡。

        落锦书更显局促。

        面对几万人的演奏他不会局促,世界范围内的直播采访也不能叫他局促。

        可是现在,他却局促而紧张。

        顾云臣心下已经猜到了几分他来的目的,“没事的话我回去了。”

        “等等!”

        落锦书连忙出声,没有时间再给他犹豫。他抬手将一直放在裤袋里的一个牛皮信封拿了出来,递到顾云臣面前,“我的全部家当我都换成了证券,这里面是证书。能不能请阁下对我母亲从轻处罚?”

        流窜了一年多的夏芸前几天在京都落网,举国震惊。

        那双细长白皙,骨节雅致,本应该弹钢琴的手,此刻却握着金钱,在和自己做交易。顾云臣抬眸,深深地看着他——

        “国法我们可以放在一边暂且不提,可是如果你是我,我的母亲若是害死过你的母亲并且长期取而代之享受着她的一切,让你的童年过得凄苦无依,你会怎么做?!”

        落锦书身形晃了晃,没有说话,眸子里的最后一丝星辉也暗淡了下去。

        他无法见死不救,因为那是他的亲生母亲。

        可是他也无法强人所难,因为夏芸的确做了许多的错事。

        顾云臣旋身,“慢走,不送。”

        这个世界从来因果循环,没有人逃得过报应。

        影子被拉得老长,落锦书孤零零地站在总统府第门口,落寞而无助

        这样的结局在意料之中,却在情感能够承受的范围之外,他站了许久,直到燠热的夜风将身体都吹得有些风化,才转身上了自己的车。

        一路开得不快,却极其熟悉地停在了本市最有名的酒吧门口,进去的时候落锦书的步伐有些踉跄,失魂落魄地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

        乔正芸从车里出来,看着落锦书瘦削的背影,无力地靠着车门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无声流泪。

        她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开始跟踪他了,从sunny告诉她落锦书不对劲开始,她就忍不住要来看他。

        她看和他夜夜买醉,她看着他颓废坠落,她看着他从一个温雅的男子渐渐变成了如斯模样。

        却始终不能上前一步。

        因为他和她之间,已经有一道永远也跨不过去的天堑,在他们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无法逾越那一道永远的枷锁。

        她也曾告诉自己,现在已经结婚了,嫁人了,那只是她的哥哥是哥哥

        她想要残忍地将他从自己心里拔出来,可却发现,只能剜心。

        命运总是在人们猝不及防的时候给他们狠狠一击,乔正芸不记得自己是在哪本书上看到的这句话,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命运打折了脊背,再也无法挺直腰杆前行

        如今,他的母亲身陷囹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帮帮他。

        哭了许久,直到再一次耗尽自己蓄积隐忍的泪,她才拿出自己的手机,十分平静地打回乔家,“大哥,我是正芸,我想卖掉我自己手里所有乔家的股份,对,全部卖掉”

        那边的乔祎铭正在给红豆喂饭,听她声音不对,立刻把孩子交给黎落,小家伙不肯爸爸就这么走了,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乔祎铭连忙出了房间,压低声音,“骆家的声音出了什么事吗?需要你支持?!你告诉大哥,我帮你解决,不需要你卖股份。”

        “帮我全卖了吧,”乔正芸迅速地挂断电话,让自己藏进车里。

        这个时间,落锦书应该从酒吧里要出来了,她不能让他看到。

        骆家。

        骆景兴,这个男人是她现在的丈夫。

        结婚之前她甚至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可是她却选了他。

        骆,落。

        这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的一点点念想,强撑着她生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几分钟后,酒吧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落锦书摇晃着从酒吧里出来,身上的衬衫已经皱皱巴巴,脸上有着酒后的潮红,踉跄不稳地朝车子方向走去。

        一贯跟着他的司机已经被在昨天就被他遣走——因为他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这样才能有那么一点希望救自己的母亲。

        可希望最终成了空。

        落锦书拉开车门,踉跄着要坐进去,手臂却被人猛地扯了一把——

        力道之大,让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跌落下去,如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乔正芸气急败坏,“你的司机呢?!你都这样了还敢开车?!你想死吗?!”

        落锦书一怔。

        开始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想要抬头去看,却又不敢——

        万一只是声音相似,他又要怎么办?!

        乔正芸气急,狠狠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落锦书吗?!”

        他早就不是了!

        落锦书抬头,狠狠地盯着她,连眼皮都不舍得要眨一下,鼻息之间全是浓烈的酒味,他盯了她很久,最后竟是扯出一抹笑,“原来喝得再多一点就真的能见到你了,真好。”

        乔正芸一怔,落锦书已经低头,昏死在了泥泞不堪的地面上——

        她吃力地将他扶起来,带他回了他现在住的公寓,却发现上面挂着出售的字样。

        物业见到落锦书也是一愣,“落先生这房子已经卖出去啦,他没地方住啦——”

        乔正芸心口像被堵了棉花一样,连呼吸都困难。

        只能将落锦书带到旁边的酒店里,照顾了他一夜。

        这一夜,他扣着她的手,不断地唤着她的名字。

        乔正芸无声苦笑,又是落下泪来——

        他们的第一次,也是在这个酒店。当时他亦是喝醉,他唤的是黎落的名字。

        她当时就想,自己一定要努力,一点一点地去占据他的心房,让他以后在梦里只喊她乔正芸一个人的名字。

        可现在梦想成真,却是噩梦。

        早知如此,不如不相遇,如此,便可以不相知,不相爱。

        便,再也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了

        “正芸,芸儿”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声声都像是带着血。

        他的血,和她的血。

        乔正芸想要将他扶正,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身。

        饶是在半梦之中,他也能记得那熟悉的触感。

        落锦书轻轻地摩挲了一下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带,唇铺天盖地地就要吻下来——

        乔正芸拼命闪躲,无声哭泣,最终将自己成功地抽离了他的怀抱。

        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一夜。

        清晨时分,他终是沉沉睡去,乔正芸将自己的手从他掌中抽出,手腕已经被他捏红。

        她咬牙,留下了一张匿名的支票,然后匆匆离开。

        回到骆家已经是早餐时刻,所有人都坐在餐桌边上,看着她红红的眼圈和一身皱巴巴的衣服。

        骆景兴大步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跟我上楼。”

        他昨晚打了她一夜的电话,她却一个都没有接!今早又如此模样回来,怎么能不叫人生疑?!

        “不去!”,乔正芸踉跄着想要挣脱他。

        骆景兴突地暴躁起来,拖着她如同拖着一个空荡的米袋一样往楼上走,“不要脸的荡妇!昨晚又去跟谁鬼混了?!”

        乔正芸一怔。

        他的话语如同一条沾了辣椒油的鞭子一样打在她脸上,火辣辣地疼。

        骆景兴将她拖到二楼楼梯口,想将她塞进卧室。

        乔正芸扣住楼梯的栏杆,偏不跟他进房,“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骆景兴虽然是个不入流的二世祖,却也从来都忌惮着乔家不敢伤她半点,可今天,是要撕破脸了吗?!

        他呸了一声,正要骂她,手机却响了起来。

        那边的人说了几句,骆景兴直接将手中的电话狠狠一砸,摔得个支离破碎!

        “你给哪个小白脸开支票了?!银行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你那个同父异母乱伦的哥哥?!我听说他最近日子不好过!”

        乔正芸眼前一阵黑眩,她死死地抓住栏杆,“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尊重?!尊重你?!你在跟我开玩笑吗?!”,骆景兴跟被激怒的公牛一样,连眼睛都是血红的——

        “我说你怎么在床上跟死鱼一样从来没反应,这是跟他一起玩得太嗨了,所以嫌我技术差?!昨晚玩得愉快吗?他跟我比,技术如何?!”

        乔正芸脸色惨白,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眼前的男人——

        娶她的时候,他不是这样说的!

        他在外面玩,她不管他!他要在乔家人面前装,她也配合他!

        因为她知道自己给不起他要的其他东西,乔家的钱,她却是可以给的!

        骆家经商,却也跟乔家的生意天差地别,这样中产阶级的人家,图的不过是乔家的钱!

        她咬住自己的唇,转身就走。

        “你还有脸走?!”,骆景兴狰狞了脸,上前扣住她的手,“你哪里都不准去!不守妇道!”

        啪——

        乔正芸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我昨晚什么都没做!”,她全身颤抖得如同筛糠一样——

        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她不想再这么累下去!

        也不去在乎婆家人从餐厅里投来的那种嫌弃的目光!

        原来他们什么都知道!只是为了钱才在她面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家人,多可怕!

        她狠狠地盯着被自己打得头偏到一边的骆景兴,歇斯底里,“他是我哥哥,我和他订过婚,有过孩子!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们以前不知道!不知道!不知者不罪!结婚之后我和他再也没有联系!你这个混蛋!不准你说他!”

        骆景兴被逼到疯狂,抬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

        “你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他的手越收越紧,竟是要掐死她!

        乔正芸瞪大眼睛,就这么死死地盯着他,不反抗,也不挣扎——

        心里有个声音在提醒她,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她解脱了,解脱了

        再也不用承受这无爱的婚姻,再也不用去承受落锦书是自己兄长的痛苦。

        再也不用去承受世人异样的,把她当成怪物的目光!

        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耳边开始响起钢琴的曲子——

        她和落锦书的好时光那么短暂,却又开始那么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

        她快死了吧?!

        死了好死了好

        “景兴!你会掐死她的!”

        耳边突地爆发出一声惊呼,像是自己的婆婆。

        喉咙上的力道突然松开,她如同一片落叶朝楼梯下面滚去——

        咚!

        最后终于滚在了地面上。

        下腹传来狠狠的拧痛,像是有一只手伸进她的身体里,要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拉出来一样。温热的液体汩汩地从乔正芸的下身流出来,将骆家的大理石地板染成一片血海

        尖叫声在她身边响起来,所有人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起来。

        流产

        清宫

        这些字眼如魔咒一样钻进她的耳朵里,冰凉的器械伸进她的身体里

        乔正芸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真好,真好。她终于,再也没有了强迫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了。

        顾云臣同落锦书告别,回到南家院子里就看到南楠站在一棵荼蘼树下欲哭不哭地模样,几个孩子已经不见踪影。

        她拧着自己的衣服下摆,看着他远远地朝自己奔来,终是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你去哪儿了?!我好怕找不到你天都黑了”

        顾云臣心口拧紧,“对不起,我去的时间太长了。”

        其实也才五分钟而已,只是他不在,她连十秒都熬不住。

        他摸了摸她的发,“下次带着你。”

        “好,说话算话,不然会变长鼻子的,”南楠很天真地看着他,“好不好?”

        “好。”

        顾云臣笑了笑,见她精神好,便将她拉到一边坐下,看着天上的星星,“你说,天上的星星会不会也在看我们?”

        南楠笑,“我小时候我爸爸说他要是以后老去了,肯定会变成星星陪着我的。”

        南镛是一个绝好的父亲。

        可是南楠却连他的去世都已经忘记了。

        顾云臣收回视线,默默。

        若是自己的母亲也在天上,会是哪一颗?

        “你为什么不说话?”,南楠看着他,“你是不是数不出来有多少星星了?你数学不好哦”

        顾云臣失笑,“是,我数学不好。”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你说,要是别人犯了错,那个人知道自己错了来求你原谅,你会不会原谅?”

        南楠似懂非懂地看着他,“如果不是故意的,或者说已经过去了很久了,那可以原谅的。”

        说完她还眨了眨眼,“以前父亲教过我的,得饶人处且饶人,说不定自己会有更多的收获”

        顾云臣一怔,盯着她晶亮如星的眼睛,紧绷的心竟是一点一点地安稳下来

        若是原谅,会有其他收获,那么他愿意选择试一试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传来,顾云臣回头,是顾七七。

        “堂哥,老爷子要不行了,赶紧去医院!”

        南楠呆住,“哪个老爷子不行了?!我爷爷?他病了吗?”

        顾云臣生怕她受刺激,想要阻止顾七七再说,可她已经更快地开口,“南楠姐,我求你赶紧清醒过来!老爷子真的快不行了!你要让他带着遗憾离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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