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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结局


久别重逢是一件喜悦的事,可显然这种喜悦对这个时候的气氛来说是有些不合适的。

        各自压制住心里的激荡,四个女人碰了面。

        两年的时间并不太长,岁月似乎也只是在南楠一人身上留下了丝丝痕迹。

        黎落脸色莹润,看样子被乔祎铭宠得很好,年舒也依旧没心没肺,用莫锦云的话说,只当自己多养了一个女儿。

        孩子老公都没带来,只有夏唯朵,牵着summer。

        “孩子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她说。

        几个人了然了一下,南楠看着年舒,“怎么会来这里?!”

        “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见一见,正好summer要来这边看牙医,”夏唯朵却先开了口,“在京都医院。你去吗?一起吧?”

        南楠觉得有些奇怪,却也说不出是哪里奇怪,只能点头,“正好我也要去,一起。”

        黎落被年舒拖着去了别处,只留下南楠和夏唯朵,以及summer这两大一小从机场上车,开往医院。

        summer今年也约莫八岁了,浓眉大眼,很有几分小男子汉的气概。

        “他几年级了?”,南楠问。

        “二年级,牙齿不让人省心,老是东倒西歪乱长,”夏唯朵应着,话语里却透着几分不在状态,“这里的牙医是以前落城的那个,他不让别人看,就喜欢那个牙医。”

        后座正在玩游戏机的summer抬头看了夏唯朵一眼,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牙齿很重要,”南楠对后面的孩子道。

        summer立马开口,“阿姨,你哈(好)漂亮——”

        ,这小子在正在换牙,说话都漏着风。

        南楠笑出声来,“谢谢,你也是。”

        “阿姨,云端还好吗?”,summer憋了很久,终于问出声来,“别告诉乔花花是我问的。”

        “很好,等过完冬天,我带她回落城去看你们。”

        “好——”

        summer开心地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又埋头下去玩游戏。

        两个人的对话过程中,夏唯朵始终有些心不在焉。

        很快便到了京都医院,车子还没停稳,手机便叮了一声。夏唯朵转头看她,“谁发短信找你?”

        “曹营,他告诉我慕容宁的病房号,”南楠随意地应着,将车子停稳。

        summer从后座蹦下来,“阿姨,再见——”

        “去和你的牙医来个美丽的约会去吧——”,南楠对他和夏唯朵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上走。

        病房在顶楼,门外倒也没什么人守着,只有一个顾云臣以前的保镖。

        他见到南楠也是愣了一下,脸上带着愁苦,“南小姐,阁下他”

        南楠扬手,“我要见慕容宁,一切等我见过之后再说。”

        心里不是不烦乱,她和顾云臣两个人本来应该是平行线,却在过去的某个时刻交织在了一起。本以为是个Y,交织了就不会分开,没想到却是X。如今有了云端,两个人又成了H,小家伙就是两条平行线中间的那个小横线,无论他们怎么走,总归要扯在一起。

        她的心情无法言说,回来看他笑话的心态,有之;为了云端回来帮他的心态,也有之。

        还有另外一种心情,似埋在冬天的里种子,经历了那么漫长的寒冬,已经要势不可挡地破土而出,很快就要撑破她的心。

        南楠发现,自己有些无力阻止。

        门被保镖拉开,南楠松了一口气。

        慕容宁手臂受伤,裹着厚厚的纱布吊在脖子上,整个人精神还是好的,甚至还靠在床头用没有受伤的手在看手机,嘴巴上还叼着一支烟。

        许是顾云臣跟他说过了南楠还活着,所以他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惊讶,只是将手机放下,“你来了——”

        说话的时候烟头还含在嘴里。

        两个人之前因为顾云臣的关系见过几面,却没有任何的交情。

        南楠也懒得阻止一个病号抽烟,干脆直奔主题,“你以前也是军人,那天的枪击案你有什么看法没有?”

        慕容宁这才将烟头拿下来放在手里。

        对方的手法很高明,看似无迹可寻,可在南楠看来,处处都露了马脚。

        两个人很快交换好了意见,南楠从病房里退出来,走到一旁的休息室里给楚培安打电话。

        既然他在京都,那么她就需要一些他的帮助。

        楚培安也十分爽快,给出自己的意见之后又给了南楠一些便利,让她可以查到当时的一些资料。

        这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案子,南楠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推测,只是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这样的推测。

        还有一些疑窦,她打算再找慕容宁问问。

        可回去一推开病房的门,南楠整个人就惊着了——

        房间里除了慕容宁,居然还有夏唯朵。

        她整个人骑在慕容宁的身上,像是在打架,一拳比一拳狠,可慕容宁不但不还手,反而还腾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臂死命地将夏唯朵的头往下压,似乎是想要吻她,但夏唯朵显然不配合——

        两个人想打的拼命打,想亲的却亲不到,各种纠缠。

        连后面来了人都不知道。

        南楠愣了几秒,反手把门给带上了。

        刚才心里的那一丝怪异也得到了解释。

        原来如此

        自己的感情世界都理不清楚,别人的感情她就更不便去打扰了。

        南楠一边思索着案子一边从医院出来,在门口却被人拦住了。

        “南小姐,顾先生要见您。”

        黑衣保镖很面生,不像是她见过的人。而且他说的是顾先生,而不是阁下。

        南楠盯着他,“哪个顾先生?”

        “南小姐,别让我们为难——”

        “对南小姐说话客气点,”车窗户被摇下来,露出一张不怒自威的脸。

        那人五官如刀刻,眉宇之间是岁月积淀的深沉和不容撼动。

        如果再过三十年,估计顾云臣也是这样,这个想法冒出来,南楠自己都吓了一跳——疯了吗?去期盼他三十年后的样子做什么?!

        “我是云臣的父亲,南小姐,请上车。”

        请字用了,却并无太多的客气。

        南楠懂得察言观色,当然也明白来者不善。

        医院门口已经有人在看他们,而那张酷似顾云臣的脸显然会给顾云臣带来一些更多的揣测。

        南楠拉开车门上车坐稳,“我朋友都在这里,您要说也可以在这里说。请不要发动车子。”

        顾淮山倒是很平静,毕竟是世界级的银行家,冷静早已刻进骨子里,面对谁都一样。

        “南小姐应该猜出来了,这次是宋家不死心,还在对付云臣。”

        “是,”南楠很干脆。

        “那么南小姐也应该知道,宋家和云臣之间的仇恨是因你而起?!”

        “是。”

        “南小姐打算怎么做?”

        平心而论,顾淮山并不喜欢南楠。不仅仅是因为宋家的关系。

        在他看来,这个女子太过聪慧,慧及而伤且并不宜室宜家,不适合顾云臣。更何况他两年前去落城的时候,还曾经见过她和楚培安勾肩搭背。

        印象一旦摆在那里,就很难修复。

        如今事态演变激烈,他自然是要牺牲这个女子来保全自己儿子的。

        南楠愣了一下,眉头拧了拧,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顾淮山,“您大可让我离开顾云臣,不过我相信这样的话您也说不出口,因为我和他根本就从未在一起过。”

        顿了顿,她带了几分讽刺,继续道,“况且我和他的现况,您可能没搞清楚。等你搞清楚了,再来对我提要求。宋蔷薇是我害死的,宋牡丹是我设计她死的,宋家是跟我有仇,可是宋家也是败在了自己的野心之上!”

        大段的话让她有些疲累,尽管努力控制了,可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顾淮山讶然地看着她。

        南楠已经转身推开车门,“要牺牲我成全他自己,顾云臣一定不会同意!”

        说完便砰地一声关上车门。

        他不会同意!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来的这样的决心和勇气,可是她偏偏就是知道!

        她知道顾云臣不会同意!

        这样的认知像一股子汹涌却温暖的洋流,一下子冲进心口的冰原,将表面的那层坚冰融化了些许。

        顾云臣

        她突地有些想见到他。

        奔到总统府第的时候,门口的所有守着的人已经全部撤走,南楠意外。狂奔进去,却也只见到了曹营。

        “他人呢?!”

        “总统被议院的人请走了,明天有公开弹劾,他今晚不能见任何人。”

        南楠心里猛地一沉,“那我还能见到他吗?”

        “明天我会进去,南小姐要一起吗?”

        她当然要一起!

        这个夜晚过得无比煎熬,睡在以前的大床上,却没有什么睡意。

        卫星电话打到云端那边,小家伙也只是和她咕哝了几句就睡着了。

        姜棠接过电话,“她一整天都抱着电话在和顾七七通话,她很担心顾云臣。”

        南楠心口又是抽了一下,默默挂断电话,抱着膝盖不语。

        门被曹营小心翼翼地敲开,“南小姐——”

        “喵——”

        小喵一下子从曹营的臂弯里窜了出来,奔到南楠的脚边,“喵呜——”

        或许它现在应该叫老喵了,却被照顾得极好,原本没什么光亮的皮毛也带了许多润泽。

        “阁下他一直对动物的毛发过敏,所以以前才不赞成您养猫,”曹营解释着,“但这两年小喵一直都是他亲手照顾,从不假手于人。”

        南楠怔住。

        曹营合上房门轻轻退了出去。

        南楠抱着小喵走到窗边,天际处一轮新月悬挂着,亦是莹莹无声。

        整夜难眠,早起的时候眼底带了一些苍青。

        虽然无心吃早餐,却还是用了很多。

        从府邸里出来的时候曹营已经等在了门口,两个人一同进入众议院大厅,门外已经守了许多记者。

        南楠戴着墨镜进场,有曹营的帮助,没人太在意她。

        议院里乌泱泱地坐满了人,每一个人都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权力,说出的话和即将要问出的问题都不会那么容易。

        南楠坐在最后的位置上,心情复杂得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会厅的门被人推开,南楠摊开手心,里面早已濡湿了冰凉的汗。

        顾云臣从门口踱步而出,整个人却一改昨日的颓然,都是神采奕奕地模样。厅内有人鼓掌,起立,给了他最高的礼待。

        只要弹劾不成功,他就依旧是总统。

        只是这弹劾机制一旦启动,势必会带来很大的后续影响,不管成与不成,都将是他政治生涯当众的污点。

        他似乎并未注意到她。南楠松了一口气。

        顾云臣在众人的目光中走上台面,抬手解开自己黑西装上的纽扣,开始讲话。

        神色平和,淡然,在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便开始陈述自己所做的那些种种政绩——

        反腐倡廉。

        南水北调。

        建立了迄今为止最为完善的全民医保制度和福利制度

        每一个字都落在南楠心里,每一项拉出来,都足以让云端为自己的父亲骄傲,又或者说让她骄傲。

        听到最后,腮边有一丝冰凉。

        南楠下意识抬手去抹原来她落泪了。

        接下来便是提问环节,每一个政客都知道如何攻击自己敌人的弱点,这群人自然也不例外。

        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了蒙扎砍的那件事上。

        原本以为他舌灿莲花,定能将这件事辩解过去,谁知道顾云臣居然沉默了下去。

        南楠着急,一旁的曹营也早已是满头大汗。

        提问的人字字玑珠直指要害——

        “我听说,阁下做出那样渎职的决定,是为了一个女人。”

        南楠看向那人——

        那是落城的一位政要,最近刚刚被提升上来做了议员,之前和南家也有诸多不和!

        她心里预感不好,连忙问曹营,“怎么办?!”

        曹营给了她一个听天由命的眼神,南楠心口拧得更紧。

        落城那位政客还在继续开口,“事关落城某个豪门家族,我手里也颇有点证据。阁下曾经把那位家族的小姐囚禁在府邸之中长达两年之久,各种折磨的手段花样百出,以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手段来说,那很不人道,甚至可以说是残忍至极!”

        南楠听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快得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整个人都蒙住了。

        顾云臣看了那政客一眼,嘴角噙一抹笑,“您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旁边有人笑,已经有人想阻止这位政客。

        可对方却早有准备,“阁下的私生活关系着全国的政局,您本来就没有什么私事可言。对那位女士这样的对待,也已经触犯了法律。”

        众人哗然。

        那人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请问阁下,这件事是否属实?!”

        顾云臣怔住,脸色已经开始铁青。

        那人却狂追不舍,抬手一个反指直接对准最后一排的南楠——

        “南小姐今天也在座,不如让她说明一下情况如何?!”

        又是一阵哄闹,所有人都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对准后面的南楠——

        一时之间对她死而复生的猜测如巨浪扑来,南楠甚至还听到旁边的人说,她的死也是顾云臣故意安排,为的就是掩盖他曾经虐待她的事实。

        顾云臣声音严厉,终是冷了下来,“这种传闻和她有什么关系?!跟她无关!”

        那政客一愣,还要打算开口步步相逼,可南楠却已经站了起来,摘掉自己的墨镜,“怎么和我没关系?!我也是当事人之一!”

        说这句话几乎已经用了她的全里,连身体都在轻轻颤抖,全身没有一处不是冰凉的。

        众人开始静默下来。

        南楠跨步上前,走到厅内中央,在顾云臣微微闪动的目光里,站在他身边,不去看他。

        她深吸了一口气,抬眸望向所有人——

        “大家觉得,我们站在一起,般配吗?”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却还是有人开了口,“呵呵——”

        这一声呵呵意味深长,带了几分嘲讽。

        顾云臣是总统,保养得自然极好,三十七八的年纪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整个人俊美无俦,朗逸无双。

        而她却是军人出身,又在雨林里守了两年,皮肤不白,没化妆的脸看起来也没什么姿色,顶多能称得上飒爽二字。

        南楠突地轻笑了一声,掩住眼角的泪光,“这样对比来看,与其说他囚禁了我,倒不如说是我愿意跟了他——”

        很多人露出解惑的神情,毕竟条件摆在这里,这是不容忽略的事实。

        刚刚还嚣张不已的那个政客讶然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南楠却只当没看到。

        她顿了顿,继续道,“阁下在位期间的政绩大家有目共睹,而且据我所知,他私开边境放了蒙扎砍,也是因为想拿捏住更多的证据,将对方一网打尽!他这样这样有能力,有胆识,有魄力的一个男人更何况这张脸比我们国家一线的电影明星还要好看他有什么理由禁锢我?!”

        话音一落,厅内更加安静。

        只有旁边的人呼吸微微急促了起来。

        南楠抬手擦了一把眼泪,不去看顾云臣,“是我自己,我自己想引起他的注意,所以从前老是犯错,老是做错事惹他生气,所以根本没有囚禁我的那种事,是我自己死撑着在总统府里赖着不走,这一住就是两年。”

        那政客已经铁青了脸,“我在落城搜集到的证据可不是这样的!”

        “那又能是怎样?”,南楠颤抖着打断他的话,“难道我自己的事,你们比我还要清楚?!若说我是受害人,我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今天还要站出来说这番话?!”

        那人瞠目结舌。

        南楠却要将自己的话说完——

        “囚禁的事是子虚乌有,一切不过是我为了得到他而用的小手段,跟顾云臣没有半点关系。从头到尾,在这一场关系里,都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是我单方面的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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