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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南家的秘密


沉重的铁门拉开,如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

        面前的铁栏杆被推开的时候,强光刺眼,南镛顺势抬手去遮住自己的眼角,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人,一个身影就已经奔过来将他紧紧抱住——

        “父亲”

        南楠声音低低的,带着哽咽,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南镛浑身震颤了一下,不敢相信耳畔的这把声音,嗫嚅了几下,才开口,“南楠?”

        声音里仍旧带着惊疑不定,那颤抖如一把刀直插南楠心口。

        她的父亲从来巍然如山,是她最坚定的守护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心了?连唤她的名字,都带着不敢相信的声调。

        一旁的警察在曹营的眼神下退了下去,巴掌大的会客室里,只剩下南楠和南镛二人。

        她忍住心酸,将南镛扶到一旁的椅子上落座,这才将自己父亲打量清楚——

        不过才几天光景,头发都白了许多,墙倒众人推,连眼角的皱纹都没有放过他,深了不止一点点。

        南楠的心便被那皱纹狠狠地刮了几刀,疼得眼泪婆娑,“父亲”

        南镛到底比她先平静下来,“怎么来的?”

        这里是京都,不是落城。

        纵使他心中早已对这个问题有了答案,却仍是不太敢相信。

        南楠愣了一下,强扯出一抹笑,“楚培安帮我找的人,父亲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南镛摇头,唇角终是挂起一抹南楠熟悉的笑,“他们怎么敢?”

        南楠眼圈泛红——父亲眼中有明显的苦涩,说这句话之前也明显有停顿,他分明就是要自己放心而已。

        他,在撒谎。

        “你母亲他们”

        “已经到了外面,”南楠压低声音。

        这个地方她不熟悉,还是谨慎一点地好。

        南镛点了点头,“那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看父亲了。”

        南楠怔住,如被雷劈一样看着南镛,“父亲”

        “愿赌服输,我和金胖子本就有过节,这一次是我输了。”

        两败俱伤。

        哪个封疆大吏不杀几个人?他只是栽了罢了。

        南楠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亲”

        南镛抬手握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你母亲以后要你照顾,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还有你要好好地,照顾好云端。”

        顿了顿,他又道,“楠儿,和燕西好好的过日子,以后,不要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南楠还处于震惊之中,消化不过来这个消息,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南镛的话——

        他只是一个州长,怎么敢随便去杀副总统?

        知法犯法,她不信自己的父亲会糊涂至此!

        南镛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这件事我和你祖父已经筹谋了很多年”

        南楠摇头,“我不信!是不是有人威胁你?!我一个字都不信!”

        南镛却一脸严肃,声音低淡,“不然,你觉得凭什么南家人会在一两天之内就走得那么干净?只剩下了你和南铮?!”

        南楠心里酸涩至极,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此刻也只是拼命摇头,“我不信,不信”

        “我们早就准备了很多年,”南镛叹了一口气,“你小时候在爷爷书房里看到的那张全家福,还记得吗?”

        南楠当然记得——

        那是她自己从小到大挨得唯一的一顿打。

        当时她不过也才七八岁,却淘气得跟男孩子一样,趁爷爷午休的时候跑进他的书房乱翻,只因为佣人说了一句老爷子年轻的时候是当将军的,肯定有枪,所以她立志要在爷爷书房里找出那传说中杀了很多敌人的枪来。

        可枪没找到,却找到了一张非常老旧的照片。

        有多老旧?她形容不出来,可那照片里没有自己,甚至也没有小叔叔南铮。

        只有爷爷奶奶,父亲,二伯,三伯,还有一个自己不人是的女子。

        那照片里的南镛也才二十出头的模样,想必是还没有成家立业。

        而那女子,南楠从未见过。

        她好奇,拿着照片把爷爷吵醒,结果就挨了爷爷的一顿打——

        一向护短的母亲都不敢出大气帮她说话,等父亲回家,又是一顿训斥。

        当时她不懂,也不敢多问,但是后来却发现爷爷拿着那张照片呆愣了好久,最后还偷偷抹了许久的眼泪。

        到现在南镛提起,当时的场景也依旧历历在目,跟在眼前发生的一样。

        南镛沉默了良久,终是开口,“那是你姑姑,小姑姑。我们最小的妹妹,也是你祖父母唯一的女儿。”

        南楠一怔——

        那女子眉眼之间与现在的自己极为相似,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顿了顿,才试探开口,“那我为什么没见过小姑姑?”

        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却希望那不是真的

        千万千万,不是真的。

        金胖子死得那样惨烈若是真的跟南家有关

        “她死了,”南镛说起自己的小妹妹,眉宇之间依旧是无尽沧桑和悲恸,“二十岁不到”

        南楠震惊,“怎么会这样?!”

        即便几十年前医疗条件再差,可是以南家的条件地位,也不会让自己的姑姑无药可医,而照片上的姑姑也是韶华正盛的年纪,绝不可能会有什么大病。

        南镛脸色白了数分,提及往事依旧是心痛难当,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沉重——

        “是难产。”

        难产?!

        南楠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不可能!”

        南镛语气带着哽咽,“她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妹才十九岁就被人被人玷污了,她插队的时候,遇到的人”

        南楠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那个人是金胖子?!”

        会客室里的空气都停止了流动,憋得人喘不过气来。

        南镛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得已地陷入了那段让南家所有人都痛苦不堪了一辈子的回忆当中——

        “当时你爷爷被莫名革职,我们几个子女也都被派到不同的地方上山下乡,约莫有一年多都没有碰面等你爷爷官复原职,我们再回家的时候,你姑姑她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

        那时候的医疗条件有限,三个多月已经无法做小手术堕胎,南家的人也丢不起这个脸,只能这么继续珠胎暗结,直到孩子生产。

        可这一胎却很是凶险,南镕再也没能挺过来,血崩而亡。

        在她怀胎期间,金胖子不断骚扰,四处破坏她的名声,让她心情郁结,这跟难产也不无关系。

        南家人之后到处筹谋,想要告状,却无奈金家也与南家旗鼓相当,蛰伏多年,也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告金胖子。

        说到这里,南铮眼里已经是饱含泪水,悲沧得连话语都在断断续续,“你姑姑死得很冤枉,这件事,一直在我们心里梗着,不出了这口气我们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筹谋了这么多年只等金胖子来落城就给他致命一击”

        南楠眼前浮现出金胖子的惨死状,心口凉得快要结冰,“你你们这件事有几个人知道?!”

        “我和你爷爷知道其余的人,都不知道。”

        她努力地消化着这个消息,全身依旧是阵阵发冷,“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们”

        “法治?”,南镛眼角有老泪渗出,“若是法治社会,那么为什么金胖子横行霸道这么多年,玷污了那么多的女人,我们秘密找了那么多受害者,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告他?!”

        南楠睖睁,发现自己竟是无言以对——

        这个社会,总会有太阳照不到阴暗角落。

        南镛继续道,“我们搜集了无数的证据,递给所有的司法机关,通过很多途径,到最后,都因为受害人不敢站出来而不了了之”

        这个社会到底偏向于男权,即便受害者是女性,人们也会指指点点,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

        谁也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更何况对手还是金家。

        南楠沉默了片刻,终于想起——

        “我们有证据,为什么不告他?!当年那个孩子”

        不是难产吗?!难道孩子也一并没有了?!

        南镛浑身震颤了一下,靠在椅背上重重一叹——

        “不能不能让那个孩子知道,不让对他来说,是一种永久的伤害,我们有证据,却比没有证据还要苦,你知道吗?!”

        脑中一抹白光划过,似有一个想法破云而出,却又那么地让人不敢相信——

        脊背已经爬满了冷汗,她咬住牙关,指尖泛白地扣住桌子边缘,努力不让自己跌落下去——

        “那个孩子是谁?!”

        黑白的老照片又如鬼魅一样钻进脑子里——

        上面的人,一个一个地被她仔细想了一遍。

        南镛沉默良久,终是开口——

        “是你小叔叔。”

        轰地一声,全身如过电一样,被震得发麻,南楠全身颤抖,连心都在颤抖——

        “我不相信,父亲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我一点也不相信,一点也不”

        “你爷爷五十岁,奶奶四十七八才生下你小叔叔,他才比你大几岁,你觉得,这个事实的可信度,有多少?!当年我和你的两个伯伯都还没有结婚,不然南铮就是我们其中一个的孩子了!”

        南楠双肘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地伏倒在桌面上,“父亲——”

        脑子里所有的理智都被搅成了一锅子的浆糊,闷得她连喘气都是一种奢侈——

        “我们为了保护南铮,所以一直在其他方面努力,但是却始终没有结果——”

        南镛顿了顿,话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再也没有瞒下去的任何必要了——

        “你爷爷今年年初的时候被查出恶性肿瘤,时日已经不多,我不能让他再留遗憾”

        南楠死死咬住自己的唇口,不让自己惊呼出来,她环顾了一眼四周——

        “这里是不是有摄像头?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这么说的?父亲,我不信,一个字都不信”

        南镛老泪纵横,“父亲何时对你撒过谎?!今天带你来的那个人,是不是顾云臣身边的曹营?!”

        南楠含泪点头。

        南镛叹息一声,“他做事滴水不漏,你觉得这个房间里会有你说的那些东西吗?!”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越发心凉。

        起身,脚步踉跄了好几下,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南镛身边,如小时候一样趴在他的膝头上,“父亲,对我说实话——”

        话如此说着,她的心却在不断地下沉——

        南镛的神色,根本不像是在撒谎,她能够判断出来,却此刻宁愿相信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南镛抬手轻轻在她的后脑上揉了揉,“不让你查,你肯定起疑心,老总统来找你了,我们南家已经推拒不得,就怕你不查会让更多的人生疑。没想到事情还是到了这个地步”

        南楠想起自己找到的那些线索,猛然抬手一把扣住南镛的手腕,“父亲,我查到了查到了的线索,都是跟顾云臣有关”

        她此刻宁愿相信这些事都是顾云臣做的,也不愿意相信事实会是如此的不堪!

        父母二人又沉默了良久,安静得如同死寂一般,到最后,才听得南镛再度开口——

        “是你爷爷的意思,他看不惯你被顾云臣囚禁两年,又想要对付金家干脆将火引到顾云臣身上,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被转移视力,而金家和顾家可以自相残杀,无暇再估计南家”

        算来算去,却终是成了空。

        所有的一切败露,他再也无处可逃。

        整个南家,都成了陪葬。

        南楠瞪大眼睛,嘴巴张张合合,却始终无法再发出任何一个声音——

        自己找到的那些证据,的的确确都跟顾云臣和顾七七有关

        南镛以手作梳,一下一下地拨拉在她的头顶上,如小时候那样,“今天父亲告诉你这些,是希望你明白,这个世界总是有黑白是非在的,有些事你就不要强求了”

        南楠泪珠滚落,早已不能自已,“父亲,我不相信我还会继续查”

        “再查下去,对南铮来说才是最大的伤害,你明白吗?金胖子已经死了,金家其他人都不了解当年的真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南楠瞬间沉默了下去,只余下汹涌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南铮,她名义上的小叔叔,小时候总是帮她背黑锅,为此没少挨揍,下雨天的时候,他背着她回家,不让她沾一点点水,天晴的时候,在她身边帮她打伞,不让她晒更多的太阳。

        她想逃课了,他便也逃了,背着她去乡下,跳进河沟里就捉泥鳅给她。

        她是独女,却从不孤独——因为身边有一个小长辈,却又更像哥哥的南铮一直陪着她。

        陪着她哭,陪着她笑,陪着她慢慢长大。

        甚至,甚至后来有了云端,她想生下来,全家人都反对,只有他一个人支持了她。

        他将她秘密安排到国外,给了她们母女迄今为止最为安稳的一段时光。

        南镛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无力再抗争什么,只希望你和你母亲,还有云端一切安好,你赶紧回去,回香洲,去苏家不要再待在这里你听父亲的话,以后也不要再来看我”

        南楠好像没听见,连耳朵里都是嗡嗡的声音,她抬头看向南镛,却是坚定——

        “父亲,以前都是你保护我,现在换我来保护你”

        南镛收回自己的手,起身,不肯再看她,“南楠,你就当父亲已经死了我杀了人,自然是该死的,你别来了,再来我也不会再见你”

        南楠心口都已经被戳得血肉模糊,却还在强撑着,想要笑,“我不来看你,我看谁去?你在说傻话呢,爸爸”

        南镛如今虽然已经败落至此,却依旧带着那股子决绝的气势,“听话!不然父亲永远不原谅你——”

        南楠伸手去抠他的手臂,心里那股子惶恐已经越来越深——

        她开始害怕,害怕这是最后一次的相见。

        南镛不曾回头,只抬手,一点一点地掰开她的手指——

        “楠儿,你还年轻,以后的路很长以前犯的错都不算什么,以后好好和燕西过日子不要再和那个人纠缠不休了听爸爸的话听话”

        南楠摇头,“父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

        以前,她总是调皮,南镛却从不责备。

        哪怕她跟其他所有落城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职业之路,南镛也不曾责备她半句。

        老人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看着她早点结婚,有个疼她如疼自己眼珠子一样的男人好好地照顾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可此刻看来,这些心愿,都已经无法再亲眼看到了

        南楠隐忍许久,终于再也忍不住,扑通地跪在了南镛面前——

        “父亲”

        “以后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南镛说完最后一句话,狠心地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旁边的铁门。

        咣当一声,震在了心口之上。

        南楠无力地跌坐在地,放声恸哭——

        曹营从门口无声而出,再多安慰的话语也已经显得多余——

        他没有想到事实会是如此,就连顾云臣,恐怕也没有想到。

        上前慢慢扶起南楠,“南小姐——,请顺变——”

        南楠一把反扣住他的手,如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一样——

        “顾云臣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他——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

        曹营别过眼不忍再看,“阁下他今天有国外的访客,恐怕”

        南楠摇头,“我不信,我现在去找他——”

        南楠松开他的手,不顾曹营在身后的叫喊,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出看守所,意外地看到了停在门口那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全国独一无二,唯一的那一辆——

        她疯了一样狂奔而去,拉开车门还来不及将里面的人看清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顾云臣,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

        “南小姐,这个礼行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一记清脆,却又傲慢的女声从车里缓缓传来,如隐忍许久的利刃那般终于开始迅猛而残忍地割破所有和平的表象——

        南楠如遭雷击,睖睁了好几秒,才想起要抬头,艰涩与女人对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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