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温馨团聚的一家人
傍晚。
年舒嘤咛一声,从床上醒来——
天花板,很陌生。
床,也很陌生。
唯一不陌生的,是自己此刻的感觉——
抬手,将自己上下摸了一遍,比泥鳅还光滑。
她猛然翻身坐起——
身旁无人,被窝已经冰凉。
明明今天凌晨是自己来找莫锦云算账的,为什么偏偏算到床上来了?!
她懊恼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想要去撞墙,在床上呆愣了好久,才翻身下来。
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撕破了,显然不能穿了。
幸好她足够高——
一米七的身材,穿莫锦云一米八几的衬衫,也长不到哪里去。
年舒从一旁的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衫,快速地走进浴室——睡都睡了,再尖叫就显得有点矫情有点假。
所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这件事的最后方向改为——
睡了就睡了,睡了也白睡。
就当时昨晚嫖了个男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歹二十几了,需要男人滋润,同时自己也发发慈悲滋润滋润男人。
走进淋浴间,打开莲蓬头,将自己埋在水帘之下,尽量不去看自己那一身的暧昧红痕。
厮混了大半个上午,不是没有半点记忆的——莫锦云身上也被自己抓得够呛,算是扯平了。
从浴室里出来,抓了一张浴巾裹在自己身上,还没来得及擦干,就看到莫锦云半倚在门框上,像是在欣赏,又像是在玩味。
年舒脚下一滑,整个人像溜冰一样差点滑出去,最后被他长臂一捞,抱了个满怀——
“这么着急投怀送抱,看来刚才那几次还不够。”
“小心你精尽人亡!”
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他。
莫锦云微微勾唇,“两年多没做,储备量惊人,不信你一会儿可以再试试。”
年舒一愣。
没做过?
C市对他投怀送抱的女人都快排到落城来了,他是柳下惠么?
呵
男人上完床以后的话,果然是靠不住的。
“别站着,先吃饭,”他从一旁的架子上抽过另外一张浴巾,搭在她的肩头,帮她轻轻擦拭着头发。
年舒赶忙抬手,“自己来,不敢劳驾莫总,万一把你得罪了,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莫锦云轻笑一声,“还在生气,那些报纸和电台不敢刊登,我故意哄哄你的。”
他说哄的时候,话语很低柔。
眼神,很认真。
那烟灰色的眸子像一汪初秋的湖水,随时都会让把持不住的人溺毙其中。
年舒愣了一下。
感觉自己的心口似乎跳得有些不正常
她深吸了一口气,难道是白天睡多了的缘故?
莫锦云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微微一笑,拉着睖睁的她走向窗边,“晚餐,你将就一下。”
揭开银质的盖子,里面是一盘蛋炒饭。
“家里没有别的食物了,吃完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吃完再说。”
年舒很想说吃完我就打算遁走了,可是在是饿得连逃跑她都怀疑自己此刻的体力只能跑十米就歇菜。
干脆坐下来,拿过他递过来的筷子,“你做的?”
他微微别开眼眸,看着窗外的细密雨丝,半晌之后,才嗯了一声。
年舒挑了挑眉,想起莫宅厨房里的那一大帮人,对莫锦云的厨艺表示怀疑。
她挑了一口,放进嘴里——
忍了又忍,才没有吐出来,憋了很久,连眼泪都差点憋出来,才把饭吞了下去——
“莫锦云,下次别做了。”
他耳根后迅速浮出一抹可疑的红晕,挑开眼角,直接抬手,将那盆饭倒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一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
年舒连忙摆手,“不用,我要走了。”
“地方还没去。”
她难得不那么剑拔弩张,所以他必须得把这事儿快点给办完。
“我得去看我妈。再见。”
她起身,快速抓起刚才那件衬衫,就要往自己身上套。
不为什么,只是因为觉得危险——
是的,非常危险。
待在他身边,她就觉得危险。
好像有什么东西不受控制地在沦陷,会让她无所适从。
“阿姨的病,你不想治好了?”
年舒一愣,“你怎么知道”
“想治好,就跟我去一个地方。”
“哪?”
一个小时后,年舒坐在莫锦云的私人飞机上,还有点缓不过神来。
“你还没告诉我去哪儿?”
“吃最新鲜的生鱼片。”
日本?
年舒疑惑地抬头,他已经将一叠资料递过来——
是舒敏华的病例,内容详尽到连年舒都觉得汗颜——
她回国之前的,舒敏华的病发次数,还有抢救措施,已经用过哪些药物,都写在了上面。
“听说过田中教授吗?”
“当然。”
年舒这半年来也没少做功课,知道那是东京大学医学院的第一把刀,世界级的心脏外科泰斗人物。
她请了很久都没有请到。
对方不可能来中国做手术,而舒敏华的身体,也经不起飞行的折腾。
“我们去拜会他老人家一下。”
年舒有点不敢相信,“你能找到他?”
“自然能。”
语气里的自信让年舒再也不怀疑,“你怎么认识他的?”
莫锦云勾唇一笑,扯过一旁的薄毯盖在她身上,“你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年舒还在看那份资料。
资料上除了打印的病例,还有莫锦云的手写备注——
力透纸背的字体,只是能是他的。
几乎每一种药物后面,都写了药物的禁忌——该吃什么,不该吃什么,还有服药的时间提醒。
最后一页上,还有一个联系电话。
年舒认得,那是长期照顾妈妈的护工的手机号。
刹那间,那些字像是长了小刺的蔓藤,酥酥麻麻地缠紧自己心里,将心裹得有些紧,有些不知所措。
她将身上的毯子拉了拉,呜呜噜噜地开口,“莫锦云,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旁边的人正在斟茶的手微微一顿,半晌之后,风光霁月地微微勾唇,唇瓣似染了天外星光一样,让人轻易失神。
等了很久,也没有等明白他的回答。
年舒尴尬地咳了一声,蒙头,不说就不说,她还懒得听了。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
他的声音,明明低低的,却似破云穿月而来。
一下子炸在她心里的那片迷雾里。
心,一下子就兵荒马乱了。
不知所措。
像是小时候看到自己喜欢吃的糖葫芦,却又害怕吃了以后蛀牙一样的心情,蔓延在整个胸腔。
他丢下这句话,就没有再开口。
又过了许久之后,机舱里突然传来一声——
“靠!”
年舒气闷,这下,真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这趟日本之行十分顺利,生鱼片吃到了,田中教授也见到了,对方见到莫锦云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莫先生,我被你的诚意感动。”
然后答应了一周后来C市给舒敏华看诊。
年舒不明白诚意是什么意思,在回程途中看了莫锦云好几眼,“你给他老人家什么好处了?”
“没有好处。”
年舒不信,“天下哪有免费午餐?”
“我只是无数次地登门拜访,无数次地告诉老先生,孝字当道,在中国人心中也和他们日本人一样重要。”
年舒愣住。
孝?
他,对舒敏华?
莫锦云微微一笑,将手中打包好的生鱼片递给她,拉拢她身上的大衣,“风大,你上去看你妈妈。明天是我生日,带云端出来,一起吃个饭?”
年舒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里的生鱼片都快握不住,“云端?”
“上次在乔家婚宴上,看到小姑娘,觉得蛮喜欢。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年舒,明天,告诉我云端是谁,好吗?”
她说不出话,他却一直带着笑意,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然后,才转身朝门外大步走去。
晚风拂尘,却吹不开年舒此刻的心乱如麻
云端
她应该怎么开口?!
年舒到病房的时候,盛世和盛远楼都在。
年舒将手中的生鱼片递给盛世,然后默默转头,看着床头的舒敏华,“妈,田中教授过几天就来落城给你看病了。”
“真的?”
舒敏华一脸欣喜,“你怎么说动他的?”
“朋友帮忙。”
舒敏华和盛远楼还沉浸在欣喜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年舒脸上那一抹一闪而逝的尴尬。
旁边的盛世晦暗不明一笑,长指勾起那个打包的塑料袋,“东京注明的鱼生店,怎么把分店开到落城来了?”
年舒心里咯噔了一声,尴尬一笑,“也是朋友请吃的。”
“这么新鲜,这个朋友能几个小时来回日本,本事不小。”
年舒恨恨地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舒敏华和盛远楼也觉察到了不对劲,立马止住话题,“你们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谁有那么大本事这么短时间就带回这么新鲜的生鱼片?连冰块都没有用哦!”
盛世指了指那盘鱼生,“太新鲜了!”
年舒只恨自己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没有把那盘生鱼片给丢掉!
也好过现在喂了狼!
舒敏华也察觉不对,“年舒你去日本了?跟谁去的?!”
年舒脸色一白——
她可以毫无顾忌在别人面前撒谎,却没有办法在自己妈妈面前撒谎。
知女莫若母,舒敏华总是能看得出来她的任何不对劲。
“跟朋友去的。”
“哪个朋友?”
舒敏华带了一点怒意,“年舒!”
年舒一抖,差点绷不住,脸上颜色也越来越难看,“我跟跟”
“阿姨,这生鱼片没芥末我吃不下,让年舒陪我去买!”
盛世突地起身,打断她的话,“我不认识路!”
说完也不管盛远楼和舒敏华此刻的脸色,一把将年舒拉了出去——
一米九的个子,大长腿迈起步子来快要把年舒跟疯,她抗议了N久,盛世才停下来——
“刚才,怕吗?”
“你到底想干嘛?!”,年舒气得不轻,“我妈要是气出个好歹来,我一刀捅死你!”
“莫锦云陪你去的日本吧?”
盛世狭长的眸子似笑非笑,玩味似的看着年舒。
“,是又怎样?你现在去告诉我妈,我妈气出病来,你老子一巴掌扇死你!”
她也知道利弊,也没那么容易被人拿捏住。
“呵——”,盛世轻笑出声,像是更有兴趣地盯着她——
“不如来个交易?”
交易?
年舒不解。
“我告诉你妈妈,我们正在谈恋爱,”他薄唇斜勾,像是酝酿了很久一样,“然后你告诉我爸,你希望我留在落城。”
“你脑子进屎了吧?!”
假恋爱?亏他想得出来!
年舒冷笑一声,“对不起,老娘不卖这个艺。”
说罢转身就走,连后脑勺都透着一股浓浓的鄙视。
“你确定以后莫锦云来找你,都不会被发现吗?”
盛世倚在窗边,淡淡开口。
哗——
年舒转身,“你到底想干嘛?”
“你要自由,我也要自由。不如我们成全一下彼此,互相给点便利?不是很好么?”
年舒心存怀疑,“你为什么一定要留在落城?你以前来过这里?!”
“那是我的事,”他眸光倏然一淡,似乎不太满意她这样的询问。
年舒也不关心他来没来过,心里倒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然后仔仔细细地过滤了一遍。
“万一他们让我们结婚怎么办?”
“你不是还没离婚么?!”
年舒这才想起还有一个莫少弦——自己的生活还能再乱一点吗?
有时候真是不堪重负,却又不得不咬牙往前走。
要是答应了盛世的要求也能喘口气。
“那成交,但是这件事,不能随便对外人说。”
“放心,谁都不说。”
盛世满意地看着她的配合,直到年舒的背影消失在转角,他唇瓣上的笑容才愈发勾得深邃,一双黑曜石一样的眼睛熠熠生辉——
他喜欢打游戏。
而目前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好玩了。
翌日。
年舒把小云端从夏唯朵家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小家伙听说要出去玩,高兴地在家里挑了好久的衣服,最近黎落和夏唯朵送小云端的衣服不少,却被她统统排除在外——
那些白纱裙,还有粉色的公主裙,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名牌,却被小家伙直接抛在了地上。
最后,小家伙站在衣柜前,指着牛仔的机车小夹克和黑色哈伦裤,“我要穿这个!”
这么帅气,根本不像是女孩子。
真是
年舒最后妥协,给小家伙又配了一双黑色的马丁靴,最后也打扮得和云端几乎一个模子,才从家里出来。
进了小区开始就引来无数的目光,惹得小云端咯咯笑着,头纱的小卷发像一根根小钢丝一样,轻轻颤抖着。
“麻麻,我们去哪儿?”
“有一个叔叔过生日,麻麻带云端去手工坊做一个蛋糕,然后我们去跟叔叔说一声生日快乐,好不好?”
小云端眼睛一亮,“是那个送巧克力的叔叔吗?”
“巧克力?!”
“啊——”
云端立马捂住小嘴巴,害羞地冲年舒笑了笑,“说错了”
“云端”
小家伙一眨眼睛年舒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正要教育两句,母女二人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黑色西装的墨镜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年舒顾忌着小云端,只抱着孩子便要绕路,对方却不肯罢休,“年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真是万年不变的狗血剧台词。
年舒翻了翻白眼,“你家夫人是哪根葱?凭什么挡我路?莫非她是做狗的?”
对方石化了几秒,最终还是抬手,直接拦住了年舒,“我们夫人姓秦,请年小姐不要耽误时间,不要逼我们使用暴力。”
“你还有脸打女人?!”
年舒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
墨镜男出来混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这样说,到底有几分挂不住,直接抓了年舒的手臂就往外拽,年舒怕小云端被吓到,立刻喝了一声,“我自己走!”
墨镜男放开她。
年舒冷笑,“你那个什么秦夫人一定是个残废,她找我,为何她自己不来?!”
结果等墨镜男将年舒带到小区旁边的一家茶室的时候,她倒是愣住了——
对方的确是残废。
而且还是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周围围了几个黑衣的保镖,看似在给她壮势,却趁得那女人更加枯瘦如柴,像是随时都会油尽灯枯,驾鹤西去。
见到那张高智能的轮椅,年舒终于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莫锦云的母亲。
她远远见过,却对他们母子相处的模式印象深刻。
秦丽莎?
或许她更应该叫恶毒的亲妈。
防备地看了她一眼,年舒将小云端抱紧。
秦丽莎倒是不以为然,抬起那双和莫锦云极为相似,却又苍老数倍的眼睛,在年舒身上扫了几秒。
“锦云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
老人嗤笑着执起面前的茶盏,浅浅啜饮一口,语气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来着不善,那么自己也不必客气!年舒恶狠狠地瞪回去,“据说品味这个东西,会遗传,他品味不好,难道怪我?”
秦丽莎手中的茶盏一顿,这一次,再度抬眸,将年舒扫视了几秒。
半晌,才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年氏的女儿,似乎对莫家情有独钟。”
“你说反了,我看情有独钟的,是莫锦云才对,”她冷冷地扫了秦丽莎一眼,“我还有事,恕不奉陪!”
抱着云端,转身欲走。
身后一个茶盏却突然飞了过来,直接砸在她的脚边——
“莫少弦不用的女人,就拿来搪塞给我儿子?!莫家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瓷片飞溅,吓得小云端缩在年舒怀里不敢出声,小手紧紧地抓住麻麻的衣服,“麻麻,我怕”
“不怕”,年舒转身,脸上已经冷了很多,却不忘摸了摸孩子的头,“今天妈妈和云端都遇上恶毒的巫婆了,我们把她打跑!”
“你说谁?!”
秦丽莎声音立刻尖锐起来,瘦削得只有皮包骨的脸上更是一片怒意。
年舒嗤笑,“你照镜子啊,谁像巫婆我说谁。巫婆巫婆”
秦丽莎气得浑身发抖,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打算给年舒一点教训。
“怎么?自己动不了,就让别人来动?真可怜。”
她盯着秦丽莎,狠狠地盯着。
年舒从来尊老爱幼,却不喜欢这个女人——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对莫锦云的冷漠,这让年舒很不舒服。
不能动!
秦丽莎骄傲一辈子,最终却落得个坐轮椅的下场,自然听不得年舒这句话,立刻执起面前的茶盏——
砰!
又是一个,碎了!
“尽管扔,我看你能扔多少?不够的话,叫人再送进来。看你能伤得了我多少?”
秦丽莎狠狠咬牙!
这个女人,远远比她想的要厉害得多!
她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才缓缓开口,“你跟着莫锦云,还能进莫家吗?莫家不会同意的。无非就是图个钱,要多少你说。”
“哈——”
这一次,年舒直接控制不住,笑出声来,“台词还能再老一点吗?!我告诉你——”
她往前走了几步,哪怕是抱着孩子,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子强大的气势,连几个男人都震了一下,防备地看着她。
年舒垂眸,一瞬不转地盯着秦丽莎的眼睛——
“我年舒,从小到大,不知道缺钱两个字怎么写!要不要我陪你数钞票玩?或者,我发发慈悲,推你去大街上,散钱玩儿?你散多少,我奉陪到底!”
“你!”
秦丽莎气得直喘气,年舒却再也不去看她,转身打算离开。
和莫锦云约定的时间要到了,他的生日,她突然不想迟到。
或许连他母亲都不记得他的生日,所以,她年舒一定不能迟到。
“给我抓住她!”
秦丽莎尖叫一声,“不准她走出这个门!”
保镖应了一声,上来就要将年舒围拢。
心里的最后一丝火气被砰地点燃,年舒深吸一口气——
这可是你老人家自找的!
她抱住云端,转身,砰地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刚才秦丽莎的声音已经吸引了茶室里的很多人看向这边,她年舒,自然要成全她老人家的心愿——
这突如起来的一跪,把保镖和秦丽莎都震住,谁也不知道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年舒抱住云端,已经呜呜咽咽的开口——
“求求你,我知道你有钱,你的钱多到花不完,但是也不要来抢我老公”
秦丽莎:
周围的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这个轮椅上的女人少说也有六十岁,真是不要脸!居然去抢一个少妇的男人!
“我女儿还这么小,你不要拆散我的家庭”
年舒抬手,抹了一把泪在自己脸上——那是刚才茶盏飞过来的时候,溅到手背上的茶水。
“你不要抢我老公,我当牛做马来报答您,您看,您有这么多保镖,他们都比我老公强,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循循善诱,哭得声泪俱下,那模样要多苦情有多苦情,要多催人泪下有多催人泪下。就连她怀里的小云端,也蹭地从年舒怀里跳下来,跪在年舒旁边,哇哇啦啦的哭出来——
“你不要抢我麻麻的老公呜呜呜呜”
秦丽莎和保镖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实在是有点大。
她愣了半晌,直到周围的人有些看不过去了,打算上来讨伐她,才回过神来,“看什么看,不怕丢人?!把我们带出去!”
保镖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抓起地上的年舒和小云端,拉拉扯扯地走到了茶室外。
到门边上,年舒还腾出一只手,抓住门把,“你们要做什么绑架啊我是不会屈服的!!!我誓死捍卫我的家庭!”
“誓死捍卫家庭!”,小云端也抓住门把,吼了一嗓子。
秦丽莎只觉丢脸丢到太平洋,招呼着几个保镖赶紧把年舒拖走,拖进自己的车内。
年舒倒也不怕,一把擦干自己脸上的泪,“刚才那么多人看见我被你带走的,我和我女儿要是出事,你是第一嫌疑人。”
坐在前排的保镖抽了抽嘴角——
他跟着秦丽莎这么多年,看着自己家的秦夫人发脾气,玩阴谋,却是第一次吃瘪——
可秦丽莎也毕竟久经沙场,很快平静下来,然后,将苍老浑浊的目光,从年舒身上,移到了旁边的小云端身上——
“小云端,你很可爱。”
“你要做什么?!”,年舒将女儿往自己身后一护。
“是人都有软肋,年舒,不要表现得那么强,”秦丽莎微微一笑,“你说要是莫家老爷子知道莫少弦有个女儿流落在外,会不会把孩子要回去?你和锦云的事,C市已经是满城风云。你怕不怕莫家只要孩子,不要孩子的娘?!”
那一句一句,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年舒恨不能一巴掌拗断那恶毒的蛇头。
原来她以为孩子是莫少弦的
年舒冷笑一声,“对不起,孩子跟你们莫家没有关系。若是我的孩子有什么损失,你让我丢了孩子,我就让你丢了儿子!”
“是吗——”
秦丽莎似乎不信,抬手,想要摸一把云端的小脸蛋,却被小家伙抬手,一巴掌拍开——
“你洗手了吗?”
小家伙一脸嫌弃地看着秦丽莎,“老女人!”
年舒哈地一笑,抱起云端,“不陪您了,下次需要演戏,需要丢人,随时叫我。我包你出名。”
说罢还点了点前面那个保镖头子的肩膀——
“人家说一身黑,像嫖客我看你像被嫖的,有本事就下来抓我,看莫锦云会不会放过你。”
说完就下车,完了还砰地一声合上车门。
大步地朝自己原本住着的小区走去,一边走,一边做着深呼吸。
刚才
被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不怕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不能怕。
怕了,谁来保护她的女儿?
秦丽莎说的话,虽然很混账,但是有一点,却很正确——
若是莫家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会采取措施。
谁都知道莫少弦现在是植物人,谁都知道莫家老爷子宠爱那个幺儿。
哪怕是假消息,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一定会来找自己和云端。
到时候
只怕自己再怎么防备,也只能防不胜防,到时候会吓到云端。
思及此,年舒将怀里的小家伙抱得更紧——
“麻麻,我要和你一样勇敢。”
小云端眼神晶亮,里面都是不谙世事的纯净,连一丝害怕,都没有留下。
年舒欣慰一笑,轻轻地在女儿的小苹果脸蛋上吻了一下。
“麻麻,你说,那个叔叔的生日,我们还要去庆祝吗?”
年舒掏出车钥匙,将车门打开,把小家伙安放在安全座椅上——
“宝贝,任何时候,都不让要任何打断你想要做的,快乐的事。除非这个人,是你的亲人和你爱的人。”
云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麻麻,那我们做蛋糕,还去吗?”
年舒看了一眼时间,“来不及了,直接去餐厅吧。今天的事,不许对任何说人哦,这是麻麻和你的秘密”
“好——”
云端乖巧地点了点头。
莫锦云定的是一家儿童主题餐厅,年舒进去的时候倒是一愣——
怎么有点像是给云端过生日。
餐厅被包场,员工们都穿着卡哇伊的超级玛丽装扮,惹得小云端开心大笑。
莫锦云款款起身,优雅地将小云端从年舒手中接了过去。
“路上堵车,”年舒解释了一句。
他颔首,依旧温雅从容,“不要紧。”
椅子都是蘑菇的椅子,三个人坐下来,像是在森林里面的感觉一样,旁边还有白雪公主的小木屋,小鹿斑比,很是温馨。
“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黎落的产业。”
他淡淡地笑着,“你朋友对我都很大方”
“是,他们都喜欢你。”
寿星皇帝大,年舒挥了挥手,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却忽略了她话里的深意。
莫锦云清浅勾唇,露出夺人呼吸的笑容。
他的心思,她的朋友都能看出来。
却唯独她不知道。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或许有点苦。
但是爱上一个不太懂爱的人,又当如何?
“莫先生,可以上菜了吗?”
侍者询问着。
“好。”
莫锦云回神,依旧露出温暖的笑意,“小云端,我们又见面咯!”
“巧克力叔叔!”
云端早就认出了他,但是在莫锦云说话之前,也不敢随便贸然相认,生怕麻麻知道巧克力事件。
莫锦云立刻抬手,对她做出一个嘘的手势——
小云端立刻心领神会地一笑。
“什么巧克力?”
年舒立刻发现不对。
相对于云端小朋友此刻的小心慌来说,莫锦云倒是依旧从容,从身边拿出一套玩具递了过去——
“喜欢吗?”
那是一套模型枪。
云端立刻双眼放光,“谢谢叔叔!”
她就不喜欢别人送来的芭比娃娃粉色裙子,偏偏喜欢男孩子那一套!
莫锦云摸了摸她的头,“喜欢就好。”
“喜欢,喜欢”
年舒看着他们,“你们见过?”
“萍水相逢!”
“萍水相逢!”
一大一小,异口同声。绝对是串好的台词——小云端连这四个字的意思都不知道,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年舒也不再追问,反正迟早瞒不过去,不如坦然一些。
菜陆陆续续地上来,都是她和云端爱吃的,倒没见莫锦云喜欢的。
年舒皱了皱眉,抬手叫来侍者,“加一份清炒虾仁,一份梅汁排骨,再加一份佛跳墙。”
她说得自然,却没有发现对面的莫锦云唇瓣之上,弧光越发柔亮清和。
那些都是他喜欢的菜。
被他看得有几分不自在,年舒摸了摸自己的脸,“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
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欲盖弥彰着什么。
莫锦云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尾基围虾,剥好,放进云端碗里,什么都没有再说。
有云端这个小话唠和开心果在,一顿饭吃得很是尽欢,最后小家伙还即兴表演了一段生日歌——
穿着哈伦裤的小屁股扭来扭去地,可爱得连旁边的侍者都忍不住笑意。
小家伙最后跳累了,才停下来,一把扑进莫锦云怀里——
“巧克力叔叔,生日快乐哦!”
“谢谢,这是叔叔过得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最棒的一个生日那么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年舒突地想起秦丽莎那张脸,突然不愿意将这个问题深想下去。
莫锦云拧了拧小家伙的脸蛋,“那边有海盗船和海洋球,你要不要去玩一下?”
“BINGO!叔叔最棒!”
云端开心地在莫锦云脸上亲了一记——
“我爱你!”
“喂——”,年舒笑着抗议,“怎么没对我说过这三个字?”
“花花说,这三个字是男人对女人说的,我是女人,不能对女人说哦!”,小家伙笑开来,“让叔叔对麻麻说吧!”
年舒:
胳膊肘往外拐的闺女啊,你是在坑娘啊
小家伙心满意足地走了,只留下她和莫锦云两个人,相顾无言——
因为刚才的那句话,她还有点尴尬——
“不要听小家伙胡诌,没遮拦。”
“你脸红了——”
他却没头没脑,来了这么一句。
年舒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可能是餐厅有点热。”
他只是淡笑,并不拆穿她,眸中带着几分满足,几分愉悦,几分宠溺。
年舒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周围的侍者都已经去陪小家伙玩耍去了,这才平静下来,压住脸上的红晕,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
“什么?”
他盯着那纸袋,“该不会是想翻我牌子,提前发的过夜费吧?年女王?!”
心情好的时候,他也可以拿以前的说笑来糗她。
年舒却没有被糗到,只是严肃地看着他,语气难得的正经——
“莫锦云,这里面装的,是云端的出生证明。”
放在桌上的手倏然一收,莫锦云的视线随着她的声音,慢慢地,凝固在了那个文件袋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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