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卖萌的乔祎铭
“大手笔。”
黎落出门之后,沉寂的病房内突然轻飘飘地荡起这么一句话。
原本在床上假寐的乔祎铭倏然睁开眼睛,目光渐渐清幽,“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只是盯着天花板,连看都不看旁边的南铮一眼,言语之间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南铮轻轻一笑,扯到伤口,也不觉得疼,“顾七七是你找来的吧?好莱坞的顶尖化妆师,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请得动?”
乔祎铭依旧淡然,“怎么,你打算告诉黎落吗?”
还在输液的手倏然地握紧,南铮似乎要将自己身下的床单撕裂——
“你以为我不敢?”
“那你可以尽管去说,让她更加厌恶我,永远也忘不了我。”
乔大少似乎又恢复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模样,“她心里的某一个角落,永远住着乔祎铭。你,一辈子都进不去。”
南铮裹着纱布的头颅艰难地转动了一下,两个男人在半空中对视了一眼。
他突然嗤笑出声,“去机场的路怎么会有山洪?你也不怕被识破?或者说,自己砸断了一条腿只是为了进医院监视我?乔大少当真看得起我。”
原以为乔祎铭会恼羞成怒,没想到他居然还点了一下头,厚颜无耻地大方承认,“医院不是你家开的,我是来看我女人的。至于你以为黎落不知道去机场的路一马平川不会有山洪吗?她只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
乱到失去理智,只担心他的安危。
南铮眸中的火药味倏然便淡了下去,他盯着乔祎铭,良久,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乔祎铭的话,居然让他生出了一股子无力回天的感觉。
不过一夜的光景,二十四个小时都还不到。
他的心境,已经从天堂跌入地狱。
再也,无法与窗外那明媚的加州阳光相媲美了。
病房的门在许久之后才被黎落重新推开,这一次唤醒床上两个男人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空气里的味道。
那是不浓不淡,冷热也刚刚好的猪骨头汤的味道,只有在家里才熬得出这样的味道来。
乔祎铭眸光一亮,支起自己的上半身,正要说话。
黎落却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直接坐在了南铮的病床边。
手里,只有一把勺子,一只碗。
那个小碎花的保温桶,在乔祎铭眼里就突然从可爱变成了可憎——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颜色?!是哪个厂家生产这么难看的保温桶?!如果是madeinChina的话,他明天就让乔飞去把这个厂子收购了然后关了!
还有卖猪骨头汤的那些人,凭什么要把猪骨头汤卖给他的乔太太?!真是可恶极了!
计较来,计较去,连卖煤气的公司都被乔祎铭腹诽了一遍,却始终,没有怪到黎落头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黎落拧开保温桶。
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汤倒进碗里;
眼睁睁地看着她温柔地将汤吹凉,然后…把勺子举到南铮唇边,“可以喝了。”
“他又不是骨折!”
乔祎铭忍无可忍,低吼出声。
南铮将汤一口吞了下去,嘴边还挂着一抹油光,却故意不擦,像是宣战的旗帜一样看着乔祎铭。
黎落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又重新舀起第二勺,递到南铮唇边,“多喝一点,好得快。”
“……”
勾三搭四,大逆不道,气死亲夫!
可…还是那么美…
乔祎铭胸膛起起伏伏地,一把摁下呼唤铃,对着那边的护士台吼出自己要吃饭的要求。
片刻之后,精美地晚餐呈现在他面前。
可那鱼翅鲍鱼的,还不如南铮在喝的那桶汤!
真是气死人了!
南铮享受着黎落的温柔,转头看向乔祎铭,“你晚餐有鸡腿?不错,以形补形。早好早走!早日康复!”
你才早日康复!你全家都早日康复!
乔祎铭气得不行,胡乱吃了两口便把勺子一扔,假寐。
黎落将汤喂完,才起身出门去收拾碗筷。
“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南铮还在感叹。
“有吗?!”,床上假寐的人陡然睁开眼,眼里一点睡意都没有,“我闻不出什么味道。不香也不吸引人。难闻死了。”
南铮失笑,“是吗?”
“这样的女人熬出来的汤,一点也不好喝。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不要也罢。”
南铮依旧在笑,“是吗?难道你伤到鼻子了?为什么我觉得空气里除了那汤的香气之外,好像还有醋?好酸啊?!”
“无聊!”
他转头,狠狠瞪了南铮一眼,却发现门口的黎落——
她什么时候来的?!
她,她,她手里还拎着一个另外一个保温桶,也是小碎花的,但是颜色不同!
乔祎铭激动地支起自己的身体,“落”
那个保温桶怎么那么可爱?怎么那么顺眼?!
一看就是madeinChina!
他一定要让乔飞把这厂子收回来,发扬光大,把这种保温桶畅销全球!起码家家户户都得有一只!
叫什么牌子好呢?!
就叫落牌…不不,太暴露黎落的身份了,他的女人,一定要好好藏着!
叫爱妻号,对,就叫爱妻号!
乔祎铭喜滋滋地看着黎落,脸上还不忘装出一点小怨念的表情出来——
“我好饿——”
黎落面无表情地靠近他,“饿了?”
“嗯!”
他用力点头,直接把旁边的南铮当成了空气。
“这种女人,不贤惠,不贤惠的女人不要也罢。她熬的汤,不喝也罢。”
黎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他刚才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给他听。
“……”
乔祎铭目瞪口呆。
她果然,是听到了…
“落,你听我说”
“我拿回家倒了,一会儿再来看你们。”
黎落轻巧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病房。
乔祎铭一脸怨念地看着南铮,心里却在呜呼哀哉——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是好疼啊!!!!!
入夜。
黎落将花花哄睡之后交给乔飞,再来到医院的时候,南铮和乔祎铭都已经睡着了。
她看了一眼南铮的心跳检测仪之后,又看了一眼病床上乔祎铭。
目光,停顿下来。
不是想停,而是不受控。
只要是有这个男人在的地方,连空气都会不一样。
她来之前,去过他买下的那栋街对面的房子了,,将他的日常用品都拿了过来。
轻手轻脚地放在他的床头,还有他的衬衫,也拿来了。
在拉开衣橱门的那一瞬间,黎落几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衣服,满满的,都是紫罗兰色。
连内。裤都是紫罗兰的颜色。
她记得以前情到浓时,她总是喜欢点住他的鼻尖,凶巴巴地告诉他以后只准穿紫罗兰色的衬衫。
他含笑点头,总是也会将她的手指猛然含进嘴里,一根一根地吮吸,逗得她宛若春水一样倒在他怀里,然后又在她的身上四处点火——
“我穿紫罗兰色,你…什么都不许穿”
然后化身为狼,将她吃干抹净…
真是…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打断黎落的思绪。
她惊觉自己在想什么,脸上开始火烧火燎地烫成一片——
怎么想到那种事上面去了?
真是…!!!
她赶紧拍了拍脸颊,看向床上的人——
乔祎铭嘤咛了一声,手背从被窝里弹了出来,许是梦里不知所以用力太大的缘故,手背上的针头突然滑了出来。
黎落吓了一跳,连忙抬手摁住手背上的棉球,等血止住了,才出门去唤护士来换药瓶和针头。
晚上值班的护士很忙,所以不在护士台,黎落找护士需要了一点时间。
可就是在她离开病房以后,床上的乔祎铭却突然睁开眼睛。
月光之下,旁边的南铮,也醒了。
在黎落进入病房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醒了。
只不过,他们都在等——那是一场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较量,默默的,却最残酷的战争。
他们在等,等她看照顾谁。
结果黎落果然是个好姑娘——不偏不倚,两个都照顾到了。
却也,同时让两个男人都失望了。
乔祎铭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从将病床的上半部分摇起来,在南铮讶然的目光下——
轻松自若地将自己打了石膏的腿从吊带上拿了下来。
然后——
双脚落地。
南铮简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腿没事?”
“你脑子有事。”
“…你”,南铮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来消化这个消息了。
“呵呵,”乔祎铭裹着石膏,在南铮的病床前站定——
“我有这样的胆子,但是你没有。我可以生病,但是我不是为了让她心疼,所以不如来个假的。还有你不会这样做,因为你太在意要在她面前树立你的好形象了。我不同。”
他抬手,长指在空中虚地一点,“我知道,无论我是什么模样,她都爱我。而她是什么模样,我也都爱她。”
南铮看着他,眉心越来越紧,“你这是欺骗。”
“这叫情不厌诈!”
“是么?!”
身后突然传来一记声音,打断他们的对话。
黎落端着托盘的手,在不停地发抖——
事实上,她发现护士给自己的只是普通的生理盐水,不是什么消炎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丢进冰窖之后,又被丢上火焰山——
寒的是他再一次地欺骗,喜的是,他没有受伤!
南铮紧蹙的眉心微微松开,连紧握成拳的手掌也慢慢舒张开来,眼角开始挂着一抹戏谑的笑。
乔祎铭却一如既往地淡定,只是转头,看着黎落。
心里,打定主意——
哪怕她用手里的托盘直接砸到他头上,他也没有打算躲一下。
可事实是,黎落出乎他意料地平静。
只是将手中的托盘往旁边放了放——
“你出来一下。”
声音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在南铮的目光里,他们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病房,走到走廊的尽头。
黎落将自己的掌心放在窗棂之上,紧紧地握着上面的木条,连上面的小木刺扎进掌心嫩肉,她也没有察觉到疼。
咬牙,不去看身后的那个背影,“你走吧。别再来了。”
“不。”
他也不解释,就是这么一个字。
坚决而不容撼动。
“乔祎铭!”
黎落转身,突然大吼出声,像是心里纠结的情绪终于被他这样的举动激发到了极点——
“乔祎铭,你到底明不明白?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头了!!!我说过好几次了,如果你还不明白,那么——”
她突然顿了下来,深吸一口气——
“我最后一次告诉你!我死都不会再回头!”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脸上愤怒的表情,还有那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口像是被泼了硫酸——
腐蚀一样地疼着。
脸上,却还挂着笑——
“落,既然连死都不怕,还怕和我再试一次么?,最后,一次,好么?”
他说得很轻,话语像蝴蝶的翅膀,扑棱着,落到她的心尖子上。
以至于黎落都呆愣了。
呆愣到不知道要继续拒绝了。
最后,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扣在自己怀里,不容她退缩地,将她的耳朵贴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上——
哒咚,哒咚——
那心跳依旧傲慢,却非常有力。
他在她耳边,蛊惑着开口——
“我们经历过生离,也差点经历死别,我们经历过对彼此最浓烈的恨,也经历过对彼此最浓烈的爱,连最难的事,我们都做过。接下来的岁月静好,你真的不打算和我一起去经历了么?!”
她靠在他怀里,像是被点了穴,无法动弹。
往昔一幕幕,如电影一样不受控地从在她眼前划过——
初见。
离婚。
再遇…
纠纠缠缠,每一次的风平浪静,都会被他们小心翼翼地以为是幸福的开端。
可每一次都不是。
她,好累。
爱一场,已经恍若隔世。
回忆起来,就如同在回忆自己的前生一样,虽然回忆很近,可中间却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玻璃,触摸不到,遥不可及。
见她不动,他将自己的手臂,一点一点收紧。
垂眸,吻住她的唇瓣——
满足的叹息在胸腔中回荡,却不敢发出一点点多余的声音,生怕会惊扰了她,惊扰了那好不容易,才愿意停下来,驻足的小鹿——
可下一瞬——
黎落猛然抬手——
啪!
一巴掌闪到了他的脸上,“无耻!乘人之危!”
她用了全力,他的脸被打偏到一边!
乔祎铭转头,不但不放,反而将她扣得更紧——
狠狠地,再度吻了下去!
上一次是和风细雨的试探,这一次,是闪电雷鸣的掠夺!
掠夺他的思念,掠夺她的理智!
舌强有力地卷进她的唇腔,带走她最后一丝氧气——
那样绝望的吻,他却不肯放弃,像是要在那跌入尘埃的绝望里,再吻出希望来…
最后,她几乎要昏死过去,他才放开她——
“落——”
“乔祎铭——”
黎落扣住他的袖口,抬眸,哆哆嗦嗦地看着他——
“我已经不干净了!乔正宸已经把我弄脏了!你还要我吗?!你滚吧!”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完全没有!
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打懵了!
他盯着她——
几秒之后,才终于感知到了那从四肢百骸同时涌入心脏的痛——
她不干净?!
那是因为他没有护她周全!
所以罪魁祸首不是乔正宸,不是乔家,而是他乔祎铭!
黎落看着他眼里那焚烧着的沉痛,抬手,一把擦掉自己唇瓣上的痕迹——
心里,涌出一丝怪异的,报复的快意。
她抬步,朝南铮的病房走去。
擦身而过的瞬间,却再度被他扣住手臂——
“是因为这个,你才不肯回到我身边?!才会连给我那么几分钟的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你解释都不肯?!”,他如一头被困在陷阱里的猛兽,眼里都是暴戾和血色,“是不是?!”
最后一吼,他用了全力!
黎落被他吓了一跳——
“如果是,那我把我自己弄脏!我把自己变得无比地脏!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
黎落心口猛然一沉,心被惊骇拖着不断下坠——“乔祎铭,你什么意思?!!!你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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