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乔祎铭,我还是那个清白的黎落!
黎落听到花花的哭声,直接奔出东来苑,站在湖边,看着乔祎铭,也看着他怀里的童宁——
心里,有些木然。
她看着他,手忽然捏紧。
乔花花的小手被黎落捏得生疼,却强忍着,难得没有再哭出声,也跟着她一道,紧盯着乔祎铭怀里的那个人——
爸爸怎么能这样!
老师不是说公主抱要留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才可以吗?!
他愤怒地看着童宁。
母子二人静静地站在原地。
静静地看着乔祎铭把童宁抱紧,静静地看着他将童宁抱进东来苑,静静地看着他将童宁温柔地安放在离楼上主卧只有一墙之隔的次卧床上,静静地…感到压抑。
“妈咪,为什么爸爸又把姑姑接回来了?”,乔花花忍着泪,抽抽噎噎地问黎落,“我不喜欢她,突然很不喜欢。”
黎落垂眸,没有说话。
这一次,她连安抚孩子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了。
最后,黎落将花花放回儿童房,依旧,静静地等在楼上走廊的尽头——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从童宁的房间里出来——
这一次,她的话很短,短到只有三个字——
“为什么?!”
他能听懂,她知道。
乔祎铭闻言,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十分轻慢地将童宁卧室的门掩住。
那动作,带了一分呵护。
是怕她,吵到童宁?!
黎落一笑,忽然觉得眼眶有些疼,疼得有些承受不住。
可眼泪,却始终未坠。
乔祎铭斜倚在门框之上,并不抬步走向她,“什么为什么?”
声音里没有一丝涟漪。
他在装傻?!
黎落僵直着脊背,觉得有怒意从脚底窜出,她握紧双手,耐着性子,“祎铭,客苑里的设施不够好么?不如我们让童宁”
“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么?”,他忽地抬眸,原本晦暗不明的眸色中,居然带了一丝不快的睥睨,“她是在客苑被人掳走的,你想让她再经历一次?她现在行动不便,在东来苑里,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不是么?”
黎落忽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陌生,好陌生。
乔宅东来苑,紫气东来。
素来都是给长子嫡孙住的地方,当家嫡孙,当家的长孙媳。
童宁以前住过,却是住的后面的副楼客房。
可现在…
除了登堂入室,黎落想不出别的词语。
脑子里,乱得不像话。
很好的照顾…
黎落声音很冷,“她想要得到什么,你是不是应该比我更清楚?!”
一年之约,她本来自信满满,可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可能会输了。
或者说,已经输了。
这一年…
他和童宁,在美国,发生了什么?!
她低头,垂眸,却忽略了他此刻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幽然辰光。
乔祎铭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子,直接掠过黎落身边,走进主卧室,“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讨论了。”
黎落跟了进去,他却已经进了浴室。
水声很快从浴室传来,他应该是在洗浴。
黎落坐在床沿,足尖轻轻点地,想起他胸前的伤口,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敌不过心中担忧,拿起一旁床头的医药箱子,推门走进浴室——
里面热气氤氲,乔祎铭半露着精壮胸膛,靠在浴缸边缘,像是睡着了。
还好,他上半身都在水面之外。
黎落半蹲在浴缸边缘,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
浓眉凤眸,琼鼻玉唇。
她突然想起,以前还没有嫁人的时候,听到城中名媛盛传的一句评价乔祎铭的诗——
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这个男人,天生就是魅惑无边的妖,比女人还招蜂引蝶。
她不以为然,因为那不关自己的事。
第一次嫁给他,他招不招蜂,引不引蝶,依旧不关她的事。
第二次嫁给他,她相信他能在自己知道这些事之前,将所有的事处理得妥帖,而她,只需要相信他。
可现在…
这句话被莫名翻出来,带来深憾的惆怅,与浓浓的不安。
她宁愿他不要这么好看。
浴缸里的水微微滑了滑,靠在边缘的乔祎铭动了动,原本覆在肩骨上的白毛巾滑落水中。
上身的伤口,更加明显。
还有那眼底的乌青,刺得她眼睛有些疼。
黎落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将医药箱里的白药拿出来,一点一点地,小心翼翼地擦到他的伤口之上,尽量不去吵醒他。
做完了这些,又帮他调试了一下水温,才快速地从浴室出来。
临走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
还好,没有吵醒他。
她关上门,退了出去。
而就在门板翕合上的那一刹那,一直睡在浴缸中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
氤氲的水汽之中,那双凤眸幽幽,却也悠悠。
让人看不出情绪。
温水之中,修长白皙的指缓缓覆盖上肋骨最下面的伤口,那上面有舒缓的药粉,他就这样覆着,许久未曾再动。
黎落等了许久,才等到乔祎铭从浴室出来。
白色的浴巾裹住他精瘦的腰身,露出那壁垒分明的胸膛,配着那微卷的贴额湿发,已经能够轻易让人难以呼吸。
黎落从床沿上站起,“祎铭,你先穿衣服吧。”
她需要好好和他谈谈。
乔祎铭侧脸,看了一眼床上的衣物——
紫罗兰色的衬衫,银色商丝领带,还有暗灰色的手工长裤。
上面隐隐有未干的水汽,像是刚刚被熨烫过。
他看了一眼她有点被蒸汽灼伤的手背。
黎落下意识地抬手,将手收回自己背后,“祎铭”
“嗯。”
他应了一声,没有什么温度,转身,走进衣帽间。
片刻之后,又重新出来——
墨绿色的衬衫配黑色长裤,没有打领带,衣服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线锁骨肌光,让人目光流连停驻。
黎落心口微微一紧,握住床上那紫罗兰衬衫的手又微微地扣了扣,将那衬衫揉得有些皱。
“祎铭,要吹头发吗?”,看着他依旧湿漉漉的发,她压住声音开口。
“不用,”乔祎铭旋身,黎落终于也看清了他身后的东西——
黑色的老tumi行李箱。
这是他出差的时候常用的东西。
“你要出去?!”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
以前他有需要公干出差,恨不能把自己拴在他裤腰带上,即便是走,也是带着怨念的小眼神,怎么都不舍得走的。
可现在…
他一句话没有交代,直接将行李箱摆在了自己眼前。
这,算什么?!
“这段时间,我睡书房,”他拉起行李箱,往门口走去。
书房?!
离次卧最近的书房么?!
黎落忽然想笑,可眼泪,却终于不受控地奔飚而出,模糊了那个昂藏挺拔的背影——
“乔祎铭!”
她忍无可忍,大喊出声,“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去照顾她吗?!”
他立在门口,没有说话。
她却直接抬步,一步一步地,朝那个背影逼近——
每走一步,问出一个问题——
“乔大少,你知道怎么照顾病人么?”
“你会基本的护理知识吗?”
“既然你都不会,你亲自照顾什么?!”
“你知道你这一走,踏出这扇门,意味着什么吗?!”
最后一个问题,她问了出来。
问得眸中带泪,问得心力交瘁,问得…肝肠寸断。
乔祎铭却始终,立在门口,连背影都没有晃动一下。
只有那握紧行李箱的手,越收越紧,骨节如缠绕的蔓藤,用了全力。
身后有清郁的气息传来,那是属于她的味道。
他背对着她,她,却依旧站在他背后,站在离他心脏最近的位置——
她甚至,依旧能听到他的心跳声。
三百个日夜,日思夜想这四个字,也表达不了她的心情。
他没有回答。
可她的心,在接近这个背影的这一刻,在闻到他那芝兰青桂的香气的那一刻,突地,就有些软了——
抬手,柔软的臂膀扣住他的腰身,如同柔软的水草一样,低俯在他的背上,“祎铭,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惹了你不高兴?你告诉我,好吗?乔先生,不要不理乔太太,好吗?”
在她扣住他的那一瞬,男人的身形有些微微震颤。
不过这也只是一秒的事情。
下一瞬,他依旧是那个站在门口,挺拔漠然的乔祎铭。
抬手,用力,将她拉开。
黎落的脸倏然就白了。
这段时日她本就瘦了不少,脸小得只有半个巴掌大,眼泪被逼出眼眶,滑落在腮边,更惹人怜惜。
这一扯,她心里的某根弦,似乎就断了…
钝钝地,重重地断了。
很疼…很疼。
他依旧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很冷——
“要原因么?”
“嗯,”她鼻音浓重,却依旧坚持,声音像是挤出来的,用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这么一个发音。
“问问你自己,你和乔正宸在地道里,发生过什么?!”,他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嗡地一声,像一记原子弹在脑中猝不及防地爆炸开来,黎落惊恐地看着他脸上的古井无波,脑中的理智天崩地裂——
她嗫嚅着,颤抖着唇瓣,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乔太太,到死都是么?!”
“那是因为我想保全花花的名声,他不能有一个这样的母亲。”
这样的母亲?
他想说的是,这样肮脏的母亲么?!
他还能,更刻毒一点吗?!
这两日来,她不是不想,不是不做噩梦,浑浑噩噩之间,也能忆起乔正宸不断靠近的身体,还有那令人作呕的气息!
这样的梦魇,她以为可以忘却,她以为他会陪伴在侧,细声安慰!
可,都只不过是她自己以为的一场镜花水月!
男人…
果然还是在乎这些的!
她脸上的血色一丝一丝地被抽离,被剥开,到最后,白得近乎透明——
“黎落,”乔祎铭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连她的呼吸,他都觉得脏,“或许我以前不明白宁宁在我心里的位置,可是这一次,我明白了。在她推开你的那一瞬间,在她被炸弹震飞的那一瞬间,空的,是我的心——”
他长指一点,落在自己心脏的位置,“那种感觉,我此生不想再来一次。所以,我必须珍惜。请你理解。”
理解?!
理解个屁!
黎落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愤怒地,失望地,决然地看着他——
在他说出下一句更加侮辱的话之前,抬手,狠然地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用了全力的一巴掌,震得她虎口发麻。
也在他那张俊脸上留下深刻的五指痕迹——
“都说乔家大少爷不干净,原来不止是指身体,还有你的灵魂!”
她盯着他,眸中逼出迅然的血色,“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脏?!你问问你的心里,住了几个女人?!你才是真的脏!我嫌挤!”
他不说话,也没有侧脸,甚至在被打的时候,连表情都没有任何改变。
“我告诉你——”,黎落歇斯底里,“是我不要你!我不要你!你别嫌我脏!你才是最脏最脏的人!”
她疯了一样,全身颤抖不停,觉得冷,无尽的冷。
乔祎铭只是站在原地,安静得如同一座雕塑。
没有心的雕塑,她的泪,还有她的愤怒,就不能溅起任何的涟漪。
他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将她所有的控诉都听完,然后才开口,“说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滚!!!”
黎落将门板重重摔上,砸上乔祎铭的鼻子。
然后,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也似乎被猛然抽走,她握住自己的双臂,猛然滑倒在地上,颤抖着,颤抖着…
像被扔进了一个无底的冰窟,怎么,都看不见阳光…
而门外的人,则是站在门外许久。
然后,才拉着行李箱,走进书房。
东来苑的气压极低,所有的佣人都听到了这一场争吵,开始惶惶然起来——
难道女主人,要换了么?
或者说…要添了么?!
大家都还记得乔远山做过的事,觉得乔祎铭要是有这个打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黎落不记得自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多久。
周围安静得不像话。
就连花花都被小素带着,不敢随便来叫她。
厚厚的窗帘被她拉上了,就这么不吃不喝,隔着阳光,将自己埋在黑暗里,许久。
外面送来的吃食,都被她原封不动地退了回去。
心里,已经没有了希冀。
她不想用绝食来威胁任何人,只是想用自己固执的方式,来祭奠一些什么…
直到年舒接到小素的电话,气得直闯东来苑,将黎落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为了一个男人,你至于吗?!”
“还有,为了一个这样的傻逼,你至于吗?!”
“别给我不吃不喝玩自虐,你是我年舒的人,你问过我同意你虐待自己了吗?!”
她霹雳啪啦,像炮仗一样,却将这死水一样的空气给搅得活动起来。
黎落呆坐在床头,任凭年舒将自己拉起来——
穿衣,打扮,化妆。
“好了,”年舒在她的腮边落上最后一笔腮红,“落城第一名媛,这个宝座你起码要坐到80岁!让那些女人嫉妒死你!”
黎落虚弱一笑,不置可否。
年舒一把将她扣起来,塞了一双十寸的高跟鞋在她脚上,“春天来了,去踏春!”
然后强迫她看着自己里的自己——
香奈儿最新一季的春款抹胸长裙,翠玉一样的纱纱配上手工绣成的珍珠色山茶花,衬得她娇妍可人,肤色吹弹可破。
黎落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被年舒点住嘴巴,“别说话。别说你不想听,我也不想听的话。一切等恢复了再说。你想捅破天,我就陪你捅破天!你想弄死谁,我就陪你弄死谁!”
她拉着黎落一路下楼。
许是年舒之前打过招呼,中间居然一个佣人都没有遇到。
却在出了东来苑的瞬间,看到了在湖边的两个人——
童宁坐在轮椅之上,她的身后,站着乔祎铭。
两个人中间隔着轮椅,却距离很近,她那条受伤的腿上,甚至还盖着乔祎铭亲手掖好的小毛毯。
头上垂柳依依,头顶春日和煦,湖面波光粼粼,美如画。
那画中人,却不是她。
年舒气得撸袖子就要上前,却被黎落拉住——
“不要去。不值得。”
太扎眼,太让人疼。
所以,不如不看,如此,便可以不疼。
年舒不肯,直接撇开黎落的手,大步上前,“哈——,好久不见。”
乔祎铭闻声侧眸,看了一眼年舒。
目光似掠过她的肩头在看她身后的人,又似乎…并没有。
童宁闻声抬头,正要和年舒打招呼,却被她抬手阻止——
“不必假装认识我,你不说我也认识你。”
“哦?”,童宁迷惑。
“你是双残人二组的嘛,”年舒语气讥讽,抬手指了指乔祎铭,“他脑残,看上了你身残,双残二人组。”
“…”
童宁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还有你这鼻子垫得…,不正宗,”年舒啧啧两声,继续道,“下巴的假体,不要乱动,担心会出来!”
“年小姐。”
乔祎铭淡淡出声,已有些不悦。
年舒却一副天王老子能耐我何的表情,直接开口,“还没轮到你,不过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就说两句也行——”
“童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看你也就是个过河桥,蹦跶不了多久的。这样的男人,你指望他长情?他发情还差不多!”
乔祎铭:“…”
远处的黎落听到年舒的声音,目光淡淡地掠过乔祎铭,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年舒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乔祎铭,别看我们家黎落。我要带她出去嗨皮,openmarriage你听过吗?开放式婚姻,国外最近很流行。老公老婆各玩各的。我想黎落比你会玩。而且,她名声比你好,那些个什么绅士啊,世家子啊,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落城第一名媛嘛,呵呵,名不虚传!”
说完她也不去看乔祎铭的脸色,转身,拉了黎落就走。
轮椅上的童宁已经气得直喘气,扶着胸口喊疼。
乔祎铭却站在她身后,握住轮椅的手,越收越紧…
堤岸上,有柳絮漫天,很快,迷离了这让人看不真切的一切…
……
“要带我去哪儿?!”
黎落直到上车,才回过神来,也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
“找男人。”
年舒说得理所当然,将车子开得飞快。
黎落扶额,“舒舒,不如你陪我醉一场?!”
“那是逃避,我不允许,”年舒说得霸道,车子稳稳地停在她的公寓楼下,“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到了就知道。”
电梯很快上到顶楼,年舒在门口纠结了半天——
“我又忘了密码了。”
黎落无语。
这种连自己家密码一年都可以忘记几百次的女人,真的是自己朋友吗?
她上前,摁响门铃,“你不是说要带我见人吗?那人就在里面吧。”
门从里面应声而来,有人探出脑袋——
“黎落!”
黎落讶然,看着那人许久,脑子里始终有些不敢相信!
若不是这把声音,她怎么敢去相信面前这个有这小麦色肌肤,扎着马尾的,一身紧身背心加弹力小短裤的人居然是叶婉!
那个温婉可人的江南女人,经历这一年的洗礼,已经成了小小女汉子了!
她咧嘴一笑,抬手,直接将黎落扣了进去,“想死你了!”
说完便给她一个大大拥抱!
黎落回过神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早刚到,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在赤道看热带企鹅,那边没有交通,我转了好多次飞机”
叶婉拉着她窝上沙发,“没有帮到你们,对不起。”
乔家的事,她听说了。
却觉得遥远而不可企及,若不是为了黎落,她不会回来。
却,还是晚了一步。
“没事,”黎落垂眸,心口有些窒闷,“我”
她还没说完,叶婉已经蹙眉,看着她的脖颈,“你脖子怎么了?!谁伤了你?!”
黎落下意识摸住自己的脖颈。
那里还覆着厚厚的纱布。
下面,是乔正宸留下的深深牙印。
恶魔留下的记忆瞬间纷至沓来,饶是在开了暖气的屋内,黎落还是忍不住狠狠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露出空荡的茫然——
“黎落?你别吓我!”
叶婉和年舒上前,忽地抱住她,“黎落?!黎落?!”
唤了许久,黎落才像是找回一些神志,然后,恍恍惚惚地看着叶婉,“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告诉我们!”,年舒是个急性子,拼命地摇晃着她,急得满头大汗。
叶婉却抬手,轻轻碰了碰年舒的手臂,示意她先放开之后,然后抱住黎落,抬手,轻轻地,在她背后,一下一下地拍着——
“落,别怕,我们都在这里。告诉我好吗?”
她声音低低的,像是江南小镇里的月光,又像是温暖的流水。
安抚了许久,黎落觉得有点点安心,最后终于,终于在她怀里,扣住她的衣襟,低低哭出声来——
“我很脏,我很脏”
她将那些事,说了出来…
空气,越来越冷。
年舒,越来越怒。
只有叶婉,越来越惊讶——
最后,她一把扣住黎落的手,将她扶正——
“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黎落睖睁,年舒一把捶在旁边的茶几上,“乔正宸那个王八蛋,就应该把他弄出来鞭尸!”
叶婉紧紧扣住黎落的手臂,“落,你还是清清白白你的!乔正宸他不能人道!”
黎落难以相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啊?!”,年舒的下巴也快垂到地上了,她分明记得自己以前还陪叶婉去做过产检,那孩子,难道不是乔正宸的?!
“你给乔正宸戴过绿帽子?!”,年舒惊呼,“好样的啊,叶婉!”
叶婉:“…”
黎落:
这神逻辑!
叶婉有些无奈,不愿提及的往事,却在此刻不得不提——
“我以前在南梧苑发现过一些资料,是你的分娩资料,上面很详细地记录了你当时分娩的所有过程,里面的医生里,就有乔正宸。”
“怎么可能?!我当时是在C市生产的!”
而且接生的人是年舒的小姨,跟乔正宸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他怎么进去的,但是我确定,他进过你的产房!”
这个变态!
年舒咬牙,问黎落,“当时有男医生在?!”
“都带了口罩,我哪里看的清楚?但是男医生肯定是有的,不止一个。”
现在妇产科发达,医生已经不分男女,她不是老古板,当时只求孩子平安,也不拘泥这些。
叶婉接过话头,“我和他认识的最初,他就已经不行了。ED。”
年舒眼睛都要掉地上去——
“现在都要试过说好才能买票啊,亲!”
叶婉:“…”
黎落:“…”
叶婉苦笑了一下。
初出社会,为了爱情,有什么不能牺牲的?更何况她在那方面本就是一张白纸,有或没有,有什么区别?
她继续道,“我感觉他是因为看过你生孩子,所以ED了。”
“那你们又为什么…”
黎落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那个孩子,是叶婉心口一道碗大的疤,不能轻易触碰,不然就是在要她的命。
可谁知叶婉在睖睁了几秒之后,有些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试管婴儿,因为李璇说,乔正宸需要一个孩子来继承乔家的家产,我当时还一心想着为他好,背着他和李璇一起做了这个孩子出来。结果强求的东西,果然留不住。”
她有些唏嘘,却还是坦然。
时间,绝对是最好的良药。
黎落无声地握了握她的手,给予支持。
年舒在一旁,也沉默了下去。
叶婉,真是一个叫人怜惜的女子,只希望她也能够终遇到自己的那个良人。
黎落消化好了这个消息,年舒已经将她的包拿了过来,塞进她手里。
“去哪儿?!”
“回家,告诉乔祎铭,你还是你,你还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你!让他后悔去吧!”
黎落一愣。
怎么说?说乔祎铭,我还是那个干净清白的黎落!这话,有意义么?
摇了摇头,她突然…不想告诉他了。
可年舒从来说做就做,拉着她出门,半刻功夫,黎落又站在了乔家门口。
有佣人从里面出来,见到她立刻上前,“少奶奶,你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黎落皱眉。
“今日是大少生日,您忘记了?!”
生日?!
乔家刚刚发生这样的变故,谁还有心过生日?就连老太太都已经足不出户,每日诵经拜佛,司徒娟都已经开始不管这些事了,还有人有心思过生日?!
“大少已经让人准备生日宴,说有要事要宣布”
这个乔祎铭,他是疯了吧?!
黎落抬步,一路朝东来苑走去。
一路之上,佣人们不断忙进忙出,准备着各色事宜,看得出来,这一次的生日宴他准备得很大,很尽心。甚至让人怀疑,那个纨绔的乔祎铭,是不是又回来了?!
最终,黎落在东来苑门口站定。
重要的事要宣布?!
他有什么重要的事?!
https://www.lingdianksw8.cc/36859/36859442/136329382.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