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好白菜让猪拱了
又找到了一具尸体…
又…
护士的话像魔咒炸在耳畔,眼睛被刺眼的光扎出血色,身后是医生护士的叫喊…
黎落赤足,跌跌撞撞地跑到南梧苑的废墟旁边——
不过一夜,怎么会这样?!
年舒和莫锦云还没走到目的地,便听到后面的声响,回头,看到黎落披头散发而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你疯了?!眼睛不要了?!”,年舒上前,一把扣住黎落的手腕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往回拖,“你赶紧给我回去,躺床上去!医生,眼罩!”
“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黎落挣扎,从年舒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又被年舒狠抓住,“我去帮你看!你赶紧给我回去,把眼罩戴回来!”
她眼睛已经被太阳扎得流泪,可里面却见不到丝毫阳光,是浓浓的阴霾。
黎落刚刚恢复一点体力,根本不是年舒的对手,被她推搡着往回走,自知挣脱不过,直接旋身,一把抱住年舒的臂膀——
“舒舒,这种事,谁也替代不了,你帮不了我帮不了”,说话之间,她泪已垂落,“祎铭在这里,我知道。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我哪里都不去,求求你”
年舒被她抱住,心口发酸得厉害,咬牙又想将黎落送回去。
“如果这下面埋着你最爱的人,你会不会回去?!哪怕眼睛瞎了,用手刨,也要刨出来!对不对?!”,黎落咬牙,扣住年舒的手臂,“放我去!我去看!如果那个人是乔祎铭,我就守一辈子的寡!如果不是…,我今天把手刨断,我也要把他找出来!他一定会没事的!”
年舒被她那句守寡一辈子的话惊得说不出话来,“落你?!”
黎落却已经放开她——
“我除了他,谁也不要!”
烟波浩瀚,宇宙渺渺,她心里,也只有那一人而已。
黎落绕过年舒,坚定地朝那废墟外的手走去——
那只手青紫肿胀,早已大过了活人应有的尺寸,在阳光下露着透亮的光,指甲都是血污。
远远看去,像一只来自地狱的手,随时会将人拽进去,永世不得超生。
黎落说出那番话,心里,却似被放进了无底的深渊,每走一步,心就更下坠一分。
冷汗,从脊背处冒起,看到那紫罗兰色的衬衫袖口,心里更是不停地,不停地在打鼓,腿,颤抖得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在地道的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乔祎铭穿的是什么衣服。
可如今,两个人以前的对话像是被迫重复播放的电影,不停地在她的脑子里反复——
“祎铭,你穿紫罗兰色的衬衫最好看。”
“是么?”,他笑意洒洒,慵懒却得意,“以后天天穿给你看。”
他如紫罗兰那般魅惑无双,她愿永远溺在那如云如风的紫色之中,不醒来。
可那只手…
黎落握紧手掌,颤抖着,往前走——
瓦砾划破脚心,身后的血迹蜿蜒一地,她却浑然不觉,世界顿时清明下来,任何声音,都不及那心跳来得剧烈——
或生,或死…
她的身后,莫锦云站在年舒身侧,“她刚才问你那个问题的时候,你心里想到的人,是谁?”
“啊?”
年舒不解。
“她问,如果下面埋着你最爱的人,你会不会回去?!你会不会,也想把他刨出来?!”
他声音轻轻,如一片羽毛落入心尖,将她挠得有些不自在。
年舒有瞬间的失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那边,黎落已经走到瓦砾旁边。
肿胀青紫的手被瓦砾支撑着立在废墟之上,高高撑起,像是最后的挣扎。
双眼模糊刺痛,黎落蹲下身去,颤抖着手,轻轻拨开上面的一片碎布——
心被逼出喉咙,她瞪大眼睛——
几秒之中,声音里带着哭腔——
“不是祎铭,不是”
那手指上带着一枚变形的钻戒,足有好几克拉,是李璇最喜欢的蓝钻石!
不是祎铭!
紧绷的身体陡然一松,黑色眩晕无声袭来,她扑通一声竟是跪在了原地,双膝被磨破!
却像个疯子,又哭又笑,“不是他,不是他”
年舒上前,一把抓住黎落的手,“跟我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救援队。”
“不走。”,黎落抬眸,早已泪眼婆娑——
“我说过,我用手挖,也要将他挖出来!”
轰隆一声,雷声滚滚,穿破天际而来,豆大的雨滴砸落身上,黎落却不再去看年舒,转身,自顾自地用自己的血肉双手,开始搬掼那些钢筋水泥——
一块,又一块。
动作轻,却不慢!
这一次,年舒没有再阻止,只是跪在她身边,和她一起挖!
雨幕之中,远远的莫锦云低咒了一声,挥开旁边助理撑在自己头顶的伞,大步上前,蹲在年舒身边开挖!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视线,谁也没有再说话,用尽全力——
大雨倾盆,雨水浓浓,所有的机械都不能再运作。
可加入他们的人,却越来越多——
乔家的佣人,还有落锦书,南铮,小素,乔正芸也闻讯而来…
谁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了自己的全力,在期待一个奇迹。
天色,黑了又明,最后,又变得漆黑——
从正午到黄昏,最后,再到黎明——
当太阳再次撕破天际,金光穿云破月而来的时候,终于,像是等了一辈子的一声呼唤,在黎落耳边炸开——
“少奶奶,我们发现少爷了!”
黎落骤然起身,顶着已经被磨破的双手直接狂奔而去——
在看到那张布满尘埃和血污的脸的时候,终于支持不住,昏倒在了他的身上——
耳朵,贴上那方坚实的胸膛——
十个月,三百天,日月轮回三百次,她终于,终于,在这一次合上眼睛之前,听到了那熟悉的心跳——
微弱,却依旧傲慢睥睨——
黎落合上眼睑,唇瓣勾起一抹满足的笑。
身边的声音,她再也听不到了…
所有人欢呼一声,七手八脚地将两个人往医所旁边送。
留下的人,很快发现另一个人,接着,还有第三个……
“祎铭——”
记不清是第几日了,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唤他了。
自他从废墟被挖出来的那一刻,自自己醒来的那一刻开始,黎落便守在病床前。
手,与他十指交握。
眼,一瞬不转地看着床上的人。
心,伴着他的心跳而跳动着……
她第一次无比庆幸自己的祈祷能够奏效,也无数次,将自己的眼泪氤氲在他的掌心之中。
祎铭,快醒来,看看我,看看花花…
我们等了你一年,没理由你一回来就昏睡…
有护士进来换药,想要提醒她休息,可话到了嘴边,终是咽了下去。
谁都知道,这三天来,她寸步不离守在病床边,连喝水的时间都要省下来,生怕错过乔大少醒来的那一刻。
这份深情,真该在落城那些成天只知道羡慕嫉妒恨的女人们来瞧一瞧,以后绝对不会乱嚼舌根了。
这样的女人,担得起天下任何男人的宠爱。
护士快速地将点滴给乔祎铭挂上去,然后悄然退了出去,将一方空间再度留给黎落。
早春依旧寒凉,黎落生怕他冻着,虽然已经让护士准备了加热器,却还是自己伸手,轻轻地握住输液管的一截,想将那药液稍稍捂热一点点。
然后,轻轻地将头靠在他的身边。
手,依旧不肯放开地握住他的大掌。
他身上伤了不少,不过医生说,都是擦伤,最深的伤口也是肋骨上的那一块擦伤。
应该是石头擦过,刚好擦掉上面的一块皮肉。
却不偏不倚,把上面那以前的纹身给擦掉了。
黎落两个字,没有再嵌在他的身上了。
不过不要紧,她知道,他已经将自己镌刻进了心里去。
挖出来的时候,乔家的老佣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躲在地道的一间密室,所以才躲过了这一劫…
黎落深吸一口气,再度感到无比庆幸。
手中的手指,就在这一刻,微微的动了动——
她一脸惊喜,抬眸看向他,“祎铭?!”
他依旧似在昏迷,浓密的睫毛努力地颤抖着,像是要努力让自己醒来。
黎落胡乱起身,赶忙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脸颊,摩挲了一下他下颌上的浅浅青茬,“祎铭,祎铭——”
一声一声,柔绵入耳,却是最真切的呼唤——
几分钟之后,床上的人终于,终于睁开眼睛——
那凤眸狭长幽深,有极长极浓的睫毛,还有完美的双眼皮,里面浮光掠动,于她来说,是世界最宁最美的湖泊,如果可以,她愿意长眠于此,一生不要醒来——
黎落睫毛翕动,微微张唇,努力了很久很久,终于,终于找回自己已经失去了许久的声音,心中的激荡已经快要将她撕碎——
“祎铭,祎铭”
如泣如诉,如朝露,如晨雾,迷茫之中,却带着不可撼动的坚定。
那是他,是她的男人!
他,平安无事!
就如她所祈求的那样,只要他平安,她愿意少活数十年!
床上的人指尖微微一紧,反扣住她的掌心。
黎落胡乱擦了一把腮边的清泪,“我去叫医生。”
起身,却被他拉住手。
黎落顿在原地,旋身看向他,“祎铭?”
他目光悠远,似在看她,又不似。
那薄实的唇瓣一张一合,声音却没有。
黎落连忙坐下,安抚地摩挲了一下他的唇瓣,“祎铭,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说,可是现在你需要的是医生给你检查身体,还有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叫花花来,我们一起说很久很久很久的话,好不好?”
她声音似水,柔情万千,然后将手从他掌心之中缓缓抽了出来,起身,想要去叫医生。
可身后的人却似乎来了牛脾气,执拗地又扣住她的手。
再回首,他眸中已经是一派清明,完全清醒了过来。
这一次,乔祎铭凝回了一丝力气,看着黎落的眼眸,一字一字,无比清晰地开口——
“宁宁还好吗?”
黎落身体一僵,刚才心中因为他醒来而流淌着的那一股暖暖涓涓的溪流,似乎被他这句话,冻成了寂寂杳杳的冰原——
他,问的是童宁么?
在黑暗里待了那么久,她担心了那么久,眼睛已经哭得有些模糊,心,也有些支撑不住,而他醒来,在这样虚弱又诚实无比的时刻,问的,是童宁么?!
刹那之间,在地道中,乔正宸问过的问题,又回到黎落耳畔——
他问,乔祎铭,你到底爱的是谁?!
时光回到那时,黎落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乔正宸,乔祎铭爱的是自己。
可现在,在这个问题之后…
心里,突然有些怀疑,有些害怕。
“她还好吗?”
幽幽沉默之后,他再度出声,带着焦灼的担忧。
黎落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点头,“她就在你不远的地方,已经找到了。腿骨摔断了。没有生命危险。”
这一次,她说得有些慢。
心里,第一次觉得童宁的存在,是一个让自己为难的所在。
乔祎铭似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各怀心思,许久,没有再说话。
“我去找医生进来给你检查身体,”黎落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快步走出病房。
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她错过了乔祎铭此刻眼眸中流动的微微辉光…
……
医生很快就到,给乔祎铭做完全面检查之后对黎落道了一声恭喜。
她一直等在门口,未曾离开半步。
医生走后,又立即回到病房,却看到乔祎铭已经自顾自拔了手上的针头,穿鞋打算站起来。
“祎铭,你伤口不深,但是不能随意走动。”
她上前阻止。
乔祎铭垂眸,看着怀中的她。
她守了几个日夜,已经邋遢得有些不成样子,眼中满满当当的,都是关切。
他却转眼,忽略掉那些关切,淡淡开口,“没有什么大碍。”
黎落一愣。
他已经抬步朝外走去。
“去看花花?他也在医所外面等,一直想见到爸爸,”黎落想了想,最终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谁知他顿住步伐,她便直接撞了上去。
本就带了几分委屈的鼻头被这样重重一撞,顿时有些发酸。
黎落立在原地,委屈地看着他。
那双眸子里,有水光浮动。
他转身,“花花?”
“嗯。”
“你让花花先回去吧。”
“你不想见他?”,黎落大感诧异。
“我先去看看宁宁。她是不是在隔壁的病房?!”
黎落愣在原地,乔祎铭却已经走远。
走廊之间,他和医生的对话还声声入耳——
“宁宁不在我隔壁?”
“童小姐在楼上的病房。”
“马上把她搬到我隔壁来,我要亲自照顾她。”
“这…”
“快去!”
他语气急切,像个刚刚懂得情为何物的少年郎。
有风从窗棂钻出来,微微洒洒,春日的风,却带着最后的春寒。
黎落忽然觉得,好冷,好冷…
春天已来了,可是为什么,她会有一种冬日犹存的感觉?!
“什么叫就近照顾?他以为他是谓语动词啊?还他妈的讲究就近原则?!”
年舒在东来苑怒吼出声。
远处正在喝水的莫锦云一口水喷了出来,差点呛到。
这小妮子,英文突飞猛进啊,连这个都知道了?
只有黎落,坐在餐椅上,慢慢地给乔花花喂饭,将手里的蛋糊一点一点地喂着花花吃完,慢慢开口,“他说要照顾,那便让他去照顾,我们本就欠着童宁,如此照顾一番,也算两不相欠了。”
以后童宁再有肖想,她也不会再客气了!
年舒气得快要炸了,一把拖过餐椅,想要坐下,又似乎嫌坐下没什么气势,干脆一脚踢开餐椅,站在黎落面前,“你确定只是单纯的照顾?!”
她刚才领着乔花花在医所门口,自然听到了乔祎铭的那番话,肺都气炸了,直接想骂娘。
黎落却似乎比她平静一些——
“舒舒,这不是选择题,我面前,没有路。”
除了相信他,她没有别的选择。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这是乔祎铭曾经告诉过她的话,就在她被人冤枉和乔飞有染之后,他在莫家抱住她,告诉她这句话,然后还说——
“落,我此生只信你。”
那样的信任,她势必不能辜负,也要以同样的信任回报之。
可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平静之下,心中早已翻涌成沙,流动着不确定的不安。
安全感,似乎越来越淡。
“这是什么话?要照顾你去照顾,两个人都是伤员,照顾个屁!我可不像你这么大方,要是我男人这么去照顾别的女人,”年舒顿了顿,阴恻恻地开口,“没关系,男人喜欢照顾人是吗?哪种男人最喜欢照顾人啊?太监呗!我先阉了他再让他去照顾!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皆大欢喜!”
远处的莫锦云又一口茶喷了出来,下意识夹紧自己的下身。
旁边的助理看得无力扶额。
云少真是…怎么看上那么个女人?
这么好的一棵白菜,简直被猪拱了…
黎落将花花从餐椅上抱下来,“去楼上,一会儿妈咪陪你睡觉。”
“我为什么不能去看爸爸?”,乔花花睁大眼睛看着黎落,“我想看爸爸去。他讲故事比你好听。”
黎落心口又是一紧,拍了拍花花的小脸,“爸爸现在身体还不允许”
“撒谎!”,小家伙气得鼓了鼓双颊,“他还在照顾童宁!他不是好人,我不喜欢他!他应该要把我和妈咪放在第一位才对!他以前就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妈咪第一,我第二,他第三,在我们家里,永远都这样!我要和他一起保护妈咪,疼爱妈咪!”
黎落有些不知道如何接话。
孩子大起来,即便是善意的谎言,也很难在他们面前立足。
年舒一把拍在乔花花手上,“好样的!跟我去问问清楚,问问你那个老爹,是不是脑子被撞坏了!要照顾童宁有很多种办法,不必等到现在!”
乔花花双眼放光,趁黎落分神之际,一溜烟地迈开小胖腿跑出了东来苑,直接往医所方向跑去,身后还跟着年舒。
等黎落回过神来,他们已经跑得老远。
她暗叫了一声,连忙追了出去——
不是不想问,只是突然有点…不敢。
不敢在了解了他和童宁的那些过去以后,还明明白白地去考验自己和他的感情。
生怕乔正宸那道二选一的难题,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魔障…
而乔花花和年舒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要将这魔障捅破…
再也,粉饰不了太平。
黎落赶到医所,却被年舒拦住。
她一把捂住黎落的嘴巴,怎么都不让她阻挠乔花花的行动——
病房的门是虚掩着,里面的声音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花花。”
童宁的声音里仍然虚弱。
“姑姑,”乔花花坐在病床边,乖巧地眨了眨眼,“还疼吗?”
“还好,”童宁笑了笑,想伸手摸一摸花花的头,可小家伙这一次算是彻底不给面子了——
直接头一偏,让童宁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
“姑姑,”乔花花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红本本,想要故技重施,“我爸爸妈妈的结婚证你上次没看清楚,我再给你看一次吧”
童宁脸上的笑容一僵。
乔花花正要把结婚证送出去,身后却突然被人提住了衣领——
乔祎铭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的就是乔花花拿着结婚证的这一幕。
他微微蹙眉,上前一把将小家伙拎起来,抱在怀里,“不许再来这里。”
声音,有点冷。
门外的黎落听到这声音,更觉得冷。
乔花花快速从乔祎铭身上下来,不依不饶,“为什么?!我来看姑姑!”
“带着这个东西来?!”,乔祎铭盯着他手里的结婚证。
“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我的宝贝!”,乔花花将那结婚证护紧。
“你的宝贝你自己一个人欣赏就好了,不用拿出来!”
他声音拔高。
乔花花瞪大眼睛,上次,上次自己给童宁看结婚证的时候,爸爸不是这样的。
自己还问过爸爸,问他会不会生气,爸爸还说他说的只是事实,自己不会生气。
可现在…
他看着乔祎铭脸上的薄薄怒意,只觉心中无限委屈,小脸蛋皱成了一团,“你偏心!我不喜欢你了!”
“那就不要喜欢,”乔祎铭往病房门口走,“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来打扰童宁姑姑!”
乔花花一股脑跟在他身后,“爸爸”
小家伙声音突然放软,像一团软乎柔腻的糯米团子,任谁听了,都会心软下来,不忍责备。
乔祎铭放在门把上的大掌,也微微地顿了顿。
乔花花心满意足一笑,正准备再扒拉上乔祎铭的胸膛,“妈咪做了好吃的,我们一起回去吃,吃完再给童宁姑姑送来,好吗?!”
“你去吃吧。爸爸不想吃。”
乔祎铭打开病房的门,四人八目,僵在当场。
乔花花看到年舒,立刻无限委屈地趴在她胸口,年舒狠狠瞪了乔祎铭一眼,抱着孩子走远。
黎落站在门口,全身僵冷,刚才乔祎铭对乔花花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地,落尽了她的耳朵里——
她想开口,想质问,可唇瓣却犹如千斤重,抬不起,放不下!
她突然恼恨这样的自己!
突然想学一学年舒的快意恩仇!
也好过被这一天之内如过了四季那暖冷交替,不知所措的心情继续煎熬着!
乔祎铭握紧门把,“还有事吗?!”
黎落抬头,“有!”
“什么事?”
“我来问问,我的丈夫,什么时候回家?!”她绕过他,直接走到童宁的病床前,“如果这里护士不够,我们再找,要几个有几个,我也可以来这里帮你照顾童小姐。”
“黎——”
“谁准你说话了?”,黎落看向他,“我还没说完。”
等他安静下来,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又继续道——
“花花想你,我也想你,祎铭,先回家,好吗?”
他站在门口,眸深如渊,却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黎落在心里默默数到三,没有等到回答,也没有再犹豫,直接抬步,跨过他,朝医所门口走去。
乔祎铭立在门口的身形,随着她的脚步声,也慢慢地,一点一点地,紧绷起来。
童宁一直坐在病床之上,看着这一切,眼里缓缓有曦光渗出,似希冀,似…胜利的欣喜。
过了许久,背对着他的乔祎铭突然出声,“乔飞。”
“大少。”
一直等在走廊尽头的乔飞快步走向乔祎铭。
“准备一下,我们回东来苑。”
乔飞精神一震,立刻开始着手准备,他已经开始怀念和小少爷相处的时光了。
只有乔祎铭,一个人立在病房门口,任由自己的浓长睫毛在眼睑之下投下一片阴翳,让人看不清任何表情,还有那骨节分明的大掌,依旧扣搭在门把之上。
青筋,一根根突出。
片刻之后,东来苑外,乔花花兴奋地大喊,“妈咪,爸爸回来了,妈咪——”
他一路小跑,远远地就朝乔祎铭狂奔而去,却在看清楚乔祎铭的那一刻,狠狠愣了一下,“妈咪——哇——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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