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爱江山更爱美人
乔老太爷一生戎马，战功赫赫，是以和平之后，将乔家大肆改造了一番——
按照老爷子的说法，和平年代需得想着战争时期，所以乔家里里外外被他改造得固若金汤，就连地下，也全副武装了起来。交错纵横的地道一直是乔家的一个秘密，可那地道，也是乔祎铭童年时期的玩耍场所。
此刻，他站在南梧苑的酒窖中，轻车熟路的地道的某一个出口打开。
地下依旧黑暗，带着扑面而来的潮气，长臂撑地，他轻松跃下。
地道幽深，只够两个人并肩而行，地面的青砖长满了青苔，墙壁上原本用来照明的应急灯已经有许多坏掉了，只余下两三盏好的，被他打开——
百余米长的尽头处，有一扇半开的铁门！
乔祎铭心口微微缩进，尽量将自己的脚步放轻，然后朝那铁门方向走去。
吱呀一声，年久失修的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回弹到墙壁之上。
他面对的，依旧是黑暗的，长长的地道。
乔祎铭蹙眉，站在原地。
这个位置，对应到地上的话，应该正对着南梧苑的温泉，前面有左右两条路，他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然后打开灯光，看了一会儿路口，最后，选择了左边的一条路。
左边这条路尽头正对南梧苑的主楼，尽头有一个约莫十多平米的房间，说是房间，其实是一个通向其他院落的中转间，乔家的地底下，也是连通着的。在监狱的那段时间，他晚上就是从外面进入入口，回到东来苑找黎落的。
乔祎铭再度放轻脚步，朝前走去。
水滴声穿过潮润的墙壁，滑落在他脚底，将来时的痕迹一并掩盖。
门，就在尽头处。
他靠着墙壁，尽量贴住木制的门板，想要听清里面的声音——
很安静，安静得依旧只能听到水滴声。
乔祎铭蹙眉，手落在门把上，吧嗒——
门被猛然推开，门内的应急灯却在此刻同时被点亮——
“大哥，好久不见！”
乔正宸的声音幽然传来，如地狱的魔鬼！
乔祎铭立在原地，强忍着刺眼的灯光，朝声音的来源看去——
乔正宸站在另外一个出口，背对着墙壁，他的手臂死死扣着黎落！
紧绷了几十个小时的心脏在这一刻得到了一点放松，却又被拧得更疼更紧——
她虚弱极了，只是看着他，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也像是认不出他来了。可那瘦得只有他半个巴掌大的脸上，却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像是在发烧。
“你对她做了什么？！”
垂在双侧的手倏然收紧，乔祎铭一拳砸在身边的墙壁！
年久失修的墙壁上有泥土脱落，砸在地面上。
乔正宸阴森地看着他，“你猜呢？我的好大哥”
他抬手，将另一只手中的枪管拿起来，抵在黎落的太阳穴上，“一个男人，面对自己心仪已久的女人的时候，除了哪种事之外，还能做什么？！”
乔祎铭浑身一僵，看着黎落被撕破的领口，还有那无神的双眸，心口猛然地，像是被灌进了一阵冷风…
他的落…
乔正宸满意地看着他的反应，侧脸，在黎落脸颊上舔了一下，“大哥，大嫂的身体…真柔软，很美，很销魂，大哥，你可真是艳福不浅。”
乔祎铭握紧双拳，额际青筋暴突而出，似随时都会冲上去，将乔祎铭碎尸万段！
黎落被乔正宸的手臂压得喘不过气来，半晌才恢复一点意识，看到乔祎铭，她先是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然后又有隐隐微光从眼底渗出。
那光如细密的针，扎得乔祎铭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隔着十余米的距离，却轻轻地，对他摇了摇头，那个动作，像是最后的辞别。
身旁的乔正宸讥讽一笑，“大哥，大嫂是在叫你不要过来，说这里危险。”
乔祎铭眸瞳凉如寒冰，盯着乔正宸的四周。
“大嫂”，乔正宸将黎落摁得更紧，“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明明都已经是我的人了，偏偏还这么向着大哥，多不好？！”
那一句我的人，将黎落的神经几乎要搅碎！
她下意识地抬眸，对上乔祎铭的眼睛——
“祎铭——”
隔了许久，她终于喊出这一句。
她看到了；
看到了他眼里的痛苦；
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怜惜…
黎落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咬牙，“乔祎铭，别过来！我已经不干净了！”
乔祎铭心口一抽，灌进的冷风因为她这句话突地凝结成冰，他靠近墙壁之上，仿佛想要寻找到一点力气来支撑自己的身体，过了许久，才找出一点点力气，看着她——
“你是我的乔太太，”他笑得慵懒随意，说出的话却霸道得紧，“到死都是我的乔太太！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
乔太太，这三个字突然变得好遥远，好锥心。她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
眼角，有温热的泪滑落，落进嘴里，是最苦最苦的涩然。
乔正宸嗤笑一声，抬手，似极为怜香惜玉地擦掉黎落腮边的泪，“乔祎铭，若你不相信，我可以跟你好好讲一讲，我在这个房间里，是怎样一遍又一遍地疼爱她的”
他抬手，将黎落的衣领往下又拉了一寸，露出脖颈上的深深齿音，还有嫣红的暧昧痕迹，“我疼她疼得很用力，对不对，大哥？！”
乔祎铭眼眸刺痛，不去看那痕迹，侧脸，看向一旁，“落别怕。”
黎落咬牙，凝出最后的气力，“乔祎铭，你滚！我不想见到你！你跟别的女人去外面一去就是一年，不管我的死活！现在却又来假惺惺地想救我吗？！我告诉你，门都没有！我恨你！我今天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都是你！”
她的声音森寒，像是裹了霜雪。
可落在他的耳中，却是别番滋味…
没有人注意到，她此刻垂在身侧的手掌心中，指甲已经刺破皮肉…，带来延绵的痛…
乔祎铭抬眸，侧脸，终于迎视上乔正宸的目光，“既然你说她是你的人了，那你舍得对她动手么？！既然已经是你的人了，那么你可以带她离开。这地道的出口那么多，不止我这边一个。你带着她，走！”
乔正宸握住枪托的手微微一顿，旋即，笑出声来。
“大哥，我只是玩一玩你的女人而已，我不想把我自己也搭进去，不如你把我的女人找来？我和你换？！”
“叶婉？你别想了！”，乔祎铭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光，“她已经在国外结婚生子！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你现在只有一个黎落，要不要，全在你！”
乔正宸瞪大眼睛，枯瘦的脸颊上是一片灰暗，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眼里最后一抹亮光被一点一点地抽离开去
他看着乔祎铭，努力地消化着他话里的消息，“她嫁人了？！”
还有孩子了？！
怎么可以？！
怎么可能？！
乔祎铭悄然往前一步，很快稳住身体，不让人察觉，“不相信么？！”
怎么去相信？！乔正宸情绪开始激动，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你撒谎！”
“其实我也不相信，”乔祎铭语气突然平缓下来，眼睛却始终盯着乔正宸手中的那把枪，“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没有求证过。至于真假程度，我想需要你自己去求证。你从这里出去，去求证！”
那枪很大，乌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她的太阳穴。
她，一定很怕…
“求证？！”
乔正宸喃喃重复着乔祎铭的话。
“对！你要自己亲眼去看，若是她没有结婚，你可以把她重新追回来！”
乔祎铭说完，目光陡然一缩。
黎落在乔正宸的臂弯里，已经有些支撑不住，朝地面下滑而去——
乔正宸手臂被挂住，偌大的重力让他陡然清醒过来，猛然一把将黎落提了上来，重新扣在自己怀里——
“多谢大哥提醒！”，他的声音里，恢复了刚才的冷然，“这件事，我会去求证，可是，我要先做完一些我喜欢的事，然后再去找她。”
乔祎铭脚步微微顿住，“你喜欢的事？或许我们可以商量一下，乔家的股份，还是那些医院？或者你还有别的要求？！”
他没有要求对方直接放开黎落，连这样的话，也不能说。
因为那样，无异于只会更加刺激乔正宸。
“呵——”，乔正宸拉长尾音，十分讥诮地看着乔祎铭，“大哥，你是在求我？原来不可一世，从来都以自己为中心的大哥，居然会求我？！”
乔祎铭坦然，“你喜欢怎么理解，都可以。你若有要求，尽管提出来便是。”
“要求么？”，乔正宸将手枪紧了紧，“不是没有。”
“那便说出来！”
“我要乔家的所有财产。”
“好！”，他答得毫不犹豫。
“空口无凭，”乔正宸看着他。
乔祎铭拿出手机，“这是卫星电话，在这里也有信号，我马上安排。”
在乔正宸的目光下，他从容地打电话给自己的经理人，“把乔家所有的股份，我手中的，还有黎落和乔花花手中的，全部过户到乔正宸名下。”
那边的人吃了一惊，似乎提出了疑问。
“立刻办。”
乔祎铭吐出三个字，威压逼人。
然后，他摁下免提——
半刻之后，那边的人开口回复，“乔先生，已经全部办好了。”
乔祎铭利落地切断电话，“如你所愿。”
乔正宸站在原地，唇角微微上扬，像极了一只阴谋得逞的，阴沟里的老鼠——
“看来大哥还是爱美人，不爱江山。”
“还有什么要求？”，乔祎铭盯着黎落，一瞬不转。
“大哥——”
乔正宸幽然开口，“我喜欢的，从来不是钱。我要的，只是一个确认——确认你心里的那个女人，是谁。不过，我觉得这个确认还不太够。不够好玩。”
“你想做什么？！”
“我准备了一出好戏，大哥，你和我一起欣赏欣赏吧。”
乔正宸对着另外一边的出口，“出来！”
中转间的侧道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身影被人从侧道推了出来，直接推到乔正宸旁边——
是童宁！
她怎么会在这里？！
推她进来的人快步离开，脚步声又慢慢变远，整个地道里，只剩下他们四个人。
乔祎铭震惊地看着她，“宁宁？！”
“祎铭——”，童宁被绑住双手，又被乔正宸很快扣住脖颈。
“祎铭，有人把我从客苑绑过来的！祎铭，我不想死，祎铭——”
她哭花了脸，整个人抖如筛糠。
“乔祎铭，”乔正宸将她和黎落摁在地上，枪，同时抵在了两个女人的脑后！
“二选一，这个游戏好玩吗？”
“你不觉得有些老套吗？”，乔祎铭声音依旧平静。
“对付你，够了，”乔正宸慢条斯理地用枪指了指黎落的脑袋，“这个女人，给你生了儿子，还是你合法的妻子。但是她已经不干净了，被我睡过了。”
然后，又侧向童宁的一边——
“这个女人，是你的青梅竹马，曾经被你推下楼，差点死掉。这也算是捡回来的命了，捡了这条命，救了你儿子，也免去了你的牢狱之灾。”
他平静地述说着，因为是别人的故事，所以，他更加平静。
说完，才抬头，对上乔祎铭的目光，“给你五秒的时间，告诉我，你选择让谁继续活下去？！童宁，还是黎落？！说！”
他直接将枪上膛，拉开保险栓，没有给人任何犹豫的时间，空气都凝固下来——
“五——”
“四——”
“三——”
“二——”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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