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掌心中的暗示
南家的面子,警察局肯定是会卖几分的。
可南铮这次的交涉也用了许久,才将黎落带了进去。
会客室的门被拉开,他站在门口,“只有半个小时,抓紧时间。”
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黎落点头,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话。
现在的时间,不能浪费。
槅门被警察拉开,乔祎铭目光落在黎落身上,“老婆。”
老婆…
不过是两天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却像是隔了千年万年!
许是被叮嘱过,旁边的警察退到了门外,将一方小会客室暂时留给了他们!
黎落贪婪地逡巡着乔祎铭的全身。
他尚算安好,身上的衣服,也没有任何的褶皱,除了脸色不太好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症状了。
心口略略松了松,却仍旧像是紧绷的弦。
“他们,有没有严刑逼供?”,她上前握住他的手臂,轻声问。
“他们怎么敢?谁不知道我乔祎铭是个人物,要是敢动我,我肯定百分百还回去的,”他抚了抚她的脸,“不用担心,我没事。花花呢?”
“他在年舒那里玩。”
“别告诉他这些。他还太小。”
小得根本不懂这个世界的丑恶。
“知道,祎铭,警察有问过你话吗?”
“有,但是他们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了。”
那个时候的事,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只有一些零星碎片,和视频里面比较吻合。
整个过程,却是破碎不堪的。
“那他们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明天Q‘S的律师团会和我碰面,我很快就能回家,”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她的脸颊,“你好好的,在乔家,哪里都不要去,知道了吗?”
听他如是说,她终于松懈了一些。
往前,抱住他的腰身,“祎铭,等你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去度假,好不好?”
好想远离这风波的中心,回到纯粹的生活状态。
可一个人最难摆脱的,却是出身。普通人家如此,豪门子弟更甚。
她的手臂箍得很紧,乔祎铭微微皱眉,却还是回抱了她,“要是觉得闷,就出去散散心。让乔飞跟着你们。回法国?等这件事了结,就几天的时间。我就去法国找你和花花。”
外面肯定已经翻了天,她承受着他无法想象的压力。
可她,却只字未提。
这让乔祎铭如何不心疼?
疼,已经到了骨子里了。
“哪里都不去,等你回来。”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地控制住自己的声音。
为什么总有一种预感,好像这一次见面之后,就没有那么容易再见到他了?!
越是想忽略这种感觉,心里的预感,反而更强烈…
黎落忍不住,打了个颤。
“冷?”
“空调有点低。”
“落,”乔祎铭垂眸,吻了一下她的眉心,“把我之前准备的那份合同签掉。让Q‘S和乔氏的股份都过户到你的名下。还有花花童车。这些,你想经营便去经营,不想,便卖掉算数。”
卖掉?
不好的预感像是得到了证实,黎落猛然抬头,“祎铭!我哪里都不去!和花花就在落城,你不是说只有几日的时间吗?!我们等你出来一起走!”
她激动不已,乔祎铭连忙安抚,“别怕。落,别怕。不想去就不用去。你听我说,你什么都不要去做,知道吗?只需要等着我出去就好了。知道吗?”
他只是,舍不得她受苦。
怕她要去面对世人冷眼,和所有的指责。
最恨的,却是自己这个时候不在她身边!甚至,连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
乔祎铭左手扣住她的柔荑,拇指在她的掌心规律地划着笔画——
这动作,像是情人之间的亲密,却更像是一种暗示?!
黎落抬头,震惊地看着他,还没理解出其中深意,门已经被敲响——
手,旋即松开。
“时间到了。”警察开门,冷冰冰地看着他们,“不许逗留。”
“祎铭,我和花花等你出来。我相信你,一定要记住,我相信你!”
黎落飞快说完这句话,才放开他的手臂,“好好照顾自己,我和花花也会好好照顾我们自己。”
他点头,站在原地的光影里,深深地看着她。
直到那清丽的背影彻底消失,乔祎铭才收回视线,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灯啪地一声被人关掉!
棉被毫无预兆地被捂在了他的身上,接着,便是一闷棍直接敲在了他的背上!
没有声音,却痛入脊椎!
乔祎铭应声倒地,扣住自己的床沿——
“谁?!”
“有罪就快点认罪!这只是一个警告!不然,你永远走不出这道门!会死在这里!”
对方说完这句话,步履匆匆地离开。
室内的灯,再度被拉开——
门口,却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
乔祎铭坐在原地,冷汗涔涔地忍住背部的剧痛,却咬牙,没有呼救。
童家,已经垮台。
人不可能是童家的。
对方,居然能将爪牙伸进警局…
他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整件事的背后,有一只翻云覆雨的手在操控这一切。
而正常的法律途径,已经保护不了他了…
因为这一次自己遇到的对手,非常强大…
城中地段最好的地方,有南铮的心理诊所。
因为南楠的关系,他也基本不回南家,一是怕被家人拷问,二是怕自己再因为南楠和家里人起冲突。
回国几日,都宿在诊所内。
送完黎落回去,他便直接来了这里。
心理咨询是自己的爱好,也是自己的专业,他不做南家的继承人,却很乐意将这份工作做得顺风顺水,收获成就感和荣誉感。
因为是夜晚,所以诊所里面很是安静,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
里面被装饰得十分暖心,以明黄色的色系为主,配各种小碎花的装饰摆件,还有米色的沙发。让人看了,便觉得舒适安逸。
可南铮站在门口,却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
这里,有人来过。
而且不是诊所的人。
地上有凌乱的,沾染了雨水的脚印。
诊所的人十分注意卫生,就连下班之后也会有专人打扫,唯一的解释,就是落城刚刚落下的那场雨,还有,下班之后闯入这里的人。
往后退了一步,握住旁边的消防灭火器,将脊背抵在墙上,南铮防备地看着四周。
走廊里,安静得甚至能听见声控灯明明灭灭的声音。
他摁下电话,放在耳边——
“我报警,这里有人闯入。地址是”
话还没说完,手便松开——
电话砰地砸落在地,南铮绵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两个壮年男子从一旁的楼梯口窜出,蹑手蹑脚地将南铮拖进电梯。
“快一点,这种药效只有一个小时,他很快就会醒来。”
“知道了。”
电梯门徐徐合上,挡住他们的身影。
醒来的时候,太阳穴痛得像是被人拿了刀子割开,南铮痛苦地捂住头部,想要看清楚自己此刻在何处,却发现四周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摸索着起身,走了好几步,才摸到墙壁,却怎么找,都找不到开关。
彻底的黑,连一丝光亮都没有。
紧靠着墙壁,他缓缓出声,“谁?”
房间大到可以听到他的回音,却没有任何人的回答。
黑暗之中,连自己的血流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双手护在胸前,形成一种防备的姿态,再度开口,“绑架无外乎两种,要么要钱,要么威胁。你们刚才对我用的那种散在空气里的喷雾迷药,是国外的最新发明。很贵,而且不好买到。那么,你们应该是要威胁我。告诉我,你们的目的。”
这一次,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只是——
啪地一声,像是有个开关被打开。
黑暗之中,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先是很小,然后,越来越大——
那是婴儿的啼哭声!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然后是一个女人小心翼翼地哄着,“宝贝不哭,不哭…”
是南楠的声音!
南铮猛然瞪大眼睛,“你们到底是谁?!想要什么?!”
南楠带着孩子在国外,怎么可能会被人知道?!
对方,又到底想要做什么?!
心中千回百转,想了无数个可能——
南家的生意,南楠父亲的连任,还有,南家以往得罪过的那些人!
他静默着,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可沉默,却再度传来。
过了几秒,终于,有一个陌生的男声从刚才的方向传来,“不想让她们死,就别再管乔家的事。”
“你到底是谁?!”
乔家?!
自己刚刚带黎落去了警局,跟警察交涉了许久,才放了黎落进去。
而这个人居然马上就能知道,并且布局得如此缜密!
南铮警惕地“看”着声音的来源方向,“不过是个鼠辈,连面都不敢露,就敢威胁我?!找死!”
“你可以不接受我这个威胁。不过我劝你不要耍花样。后果很血腥,你这辈子都承担不起。”
丢下这几句话,男声消失。
那个方向,再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一声比一声响——
空气里渐渐弥漫出那股子熟悉的味道,南铮捂住口鼻,却终究不能一直屏气。
最终,失去了意识…
……
再度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心理诊所的门口。
一切,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他坐在地上,慢慢支起身体,将手机拿出来拨了出去,“南楠。”
“小叔。”
国际长途,那边还是白日,可国内此刻却已经是深夜,“这么晚了,为什么打过来?”
“刚听到宝宝在哭?没事吧?”
“你怎么听得到?!”,南楠诧异,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婴儿床,“刚才闹了一个下午,哄也哄不住,不知道为什么。”
“生病了?”
“没有发热,也没有不舒服。就是无缘无故地哭。”
她的声音里满满都是疲惫和沙哑。
这声线…,跟自己在黑屋里听到的差不多。
握住机身的手用力地收了收,“保姆呢?”
“都在呢。”
南铮找了好几个保姆给她,其中还有几个从警队里退出来的昔日队友。
对于南楠来说,这是最周全的保护。
可对方还是轻易地拿捏到了自己的这个弱点。
但又用这个弱点来威胁他不许帮扶乔家?!
“小叔?”
听他不语,南楠出声,“你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宝宝哭了?”
“没事,我只是做梦了,太想念小家伙了,”南铮捻了捻眉心,驱散额头的钝痛,“在国外不要乱走,孩子不要给任何陌生人带,我说服了你父亲和爷爷,尽快把你接回来。”
“暂时不想回去,”南楠立刻抗议,“那些三姑六婆的嘴巴我…”
“你还受不住这个?不要在乎这些。”
“我不是在乎,也不是受不住。我只是怕自己到时候忍不住出手揍了人,父亲和爷爷又要揍我,你不好做人。”
“…”
南铮无奈扶额,“那你在外面,自己务必小心。”
“知道了,南小妈!”
从小到大,她都叫他南小妈,因为南铮这个做小叔的,比自己的妈妈还要唠叨。
在学校当护卫,在家里当老妈子,简直就是个典型的小妈。
南铮失笑,“一切当心总是不会错的。”
那边的南楠又应了一声,愉快地挂断电话。
南铮却握住机身,沉思。
乔祎铭这一次,你到底惹上的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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