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黎落:“乔祎铭,花花是不是很可爱?”
黎落却还觉得不够,香软的舌头伸出,舔了舔他的胸口。
酥麻的快意窜遍全身,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不见,乔祎铭一个反手,将她压在了身下——
“但愿,你醒来不会后悔”
楼下宴会厅。
所有的宾客终于被送走,童欣松了一口气,将众多长辈哄走以后,才进了电梯,“祎铭在蜜月房里吗?”
“是,”旁边的伴娘点头,“今晚新婚之夜,好好把握。”
童欣抿唇微笑,没有接话。
既然结婚了,她就不会回头,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婚姻维持下去,至于乔祎铭说不要孩子的话么
她只当是没听到。
自己手中还有那么一张王牌,说到底,她都不会再输掉乔太太的位置。
蜜月房门被打开,里面却空无一人。
她蹙眉,“人呢?!”
伴娘嗫嚅,“我亲眼看到乔大少上了电梯,电梯停靠的也是顶楼。”
童欣咬牙,“去给我找!既然上了电梯,那就还在酒店里面!”
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他总不会,连新婚夜都让她独守空闺吧?!在拉斯维加斯,可是他自己亲口说要她和他结婚的!
所有人不敢怠慢,立刻打电话去总台询问,甚至有人跑去了监控室。那边很快回话——
所有的监控都查看过,没有看到乔祎铭出去。
童欣心口一凉,想起那个躲在楼梯口的女人,“这个酒店里,还有哪里没有监控吗?!”
“除去顶楼没有,其余地方都有。”
顶楼都是套房,只有VVIP才能进来,谁也不敢装监控来监视这些客人。
一共五个套房,所以乔祎铭,一定是在这其中的一间!
童欣掏出电话拨了出去——关机!
他居然关机!
理智瞬间被击碎得如一盘散沙,她咬牙,“你们都给我走!”
周围的助理伴娘一个也不敢留下,统统离开,可动静闹得太大,终是惊动了没有来得及离开酒店的童家父母,他们匆匆来到童欣身边,“怎么回事?乔祎铭呢?!”
“我不知道”
童欣茫然地看着每一个门,觉得那些门洞像黑洞一样,快要将她吸进去——
喻琇再也忍不住,上前直接拍门板,“妈妈给你找,一个一个地问,乔祎铭一定躲在里面不出来!”
这叫什么事?
婚礼上不肯戴戒指,不肯生孩子,现在,又躲着不肯出来洞房?!
童伯军亦是一栏铁青,拦住童欣不让她阻止喻琇的动作,“我们童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妈!”
童欣急忙出声,要是真的这样,乔祎铭还会待见她吗?!
喻琇哪里还听得进去劝告,已经大力将其中一扇门的门板拍开——
莫锦云上身赤裸,只围了一条浴巾在腰间,精壮的胸膛看得喻琇这个五十开外的妇人也是脸上一红,“对不起。”
“原来童家夫人喜欢半夜敲门看猛男,”他斜倚在门框上,邪魅一笑,“要不要进来观战?”
喻琇一张老脸快要丢光,连声赔着对不起,将门关上,又敲开另外一扇——
另外两扇门也被敲开,都不是乔祎铭。
最后一扇,童欣望着那个朱漆的雕花木门,双腿发软地挣开童伯军的阻挠,上前握住喻琇的手,“妈,别敲了,别敲了。”
不管里面是什么样的画面,只要这个门被敲开,她和乔祎铭之间的嫌隙就会被扩大,甚至会无法修补!
喻琇甩开她的手,“你自己不心疼你自己,妈还心疼你!”
说罢直接拍门,“乔祎铭,你给我出来!”
声音响彻走廊,门缝里立刻有灯光透出。
童欣全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抽走,死死地看着那扇门。
几分钟之后,门终于被打开。
是乔祎铭!
他穿着浴袍,锁骨处还有几道可疑的抓痕,将童欣的心口刺的一阵生疼。
喻琇拨开他冲了进去——
床上的女人裹着被单背对着他们,看样子已经是睡着了。
可那被单下若隐若现的精致曼妙身躯,铺散在床的凌乱发丝,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甜腻气息,都能让人知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童欣瞬间迸出眼泪,“祎铭,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绵软无力地跌坐在地。
新婚之夜,捉奸在床,这种事也能砸到她头上,他明明可以不开门,她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他却连骗一骗她,都不肯了么?!
喻琇怒不可遏地上要上前将床上的人看清楚,乔祎铭长臂一伸,直接挡在她面前。
前者气得快要爆炸,“乔祎铭,你还护着野女人?!”
他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她睡着了。”
睡着了
会有多激烈,才会睡得这么沉?连这样的吵闹都听不清楚?童欣不敢想。
她双手虚撑在地面,努力控制住牙关的颤抖,扯出一抹强颜的笑,“祎铭,一时糊涂难免会有,你晚上喝多了,我不怪你。”
乔祎铭面无殊色,“那就好。”
毫无愧疚,一点也没有后悔的意思!
童伯军气得操起一旁的花瓶直接砸了过去,堪堪擦过乔祎铭的肩头,砰地一声碎在了地上,“乔祎铭,你欺人太甚!”
“乔童联姻,童家的股票明日便会大涨,这不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么?至于其他的,就不必强求了。”
乔祎铭微微蹙眉,看着床上嘤咛了一声的小女人。
她快要醒了。
“不送了。”
童伯军脸色一变,权衡之下,对喻琇使了一个眼色。
“童童,跟爸爸出去等!”
童欣还想再说什么,却已经六神无主地被童伯军拖了出去。
门被砰地合上,闹剧结束。
乔祎铭步履轻慢地走向床边,站定。
浓厚的阴翳遮挡住头顶的灯光,他的呼吸穿透所有的空气,甜腻地传来。
黎落再也装不下去,睁眼,目光凉薄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刚才童欣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醒了。
只是,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自己再度跟这个男人上了床的事实!在他的新婚之夜,她居然又爬上了他的床!
还有比这个,更可耻的事了么?!
“什么时候醒的?”
乔祎铭语气温和,目光中有着极力压制的复杂情绪。
黎落直接从床上爬起,用被单裹住自己,对着他微微一笑。
光晕之中,那张容颜足以颠倒众生。
乔祎铭微微失神,可下一秒,她一个扬手,啪地一记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她用足了全力,连虎口都被震得发麻,男人俊美的脸也被她扇得侧到了一旁。
“乔祎铭,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程度才肯罢休?!”
她声音尖锐,控诉着他的行为!看着他脖子上的那些痕迹,还有自己身上的酸痛,都无时无刻地在提醒着黎落,刚才在这张床上,两个人发生过什么!
乔祎铭口中瞬间弥漫出一股子血腥味,眸子里划过一闪而过的白光和一阵眩晕。
他耸了耸肩,毫无所谓地开口,“玩玩而已,你不是玩得起么?”
语气轻佻得让黎落气到浑身发抖。
她一只手握住自己身上的被单,看着他的眼神犹如看到一个魔鬼。
乔祎铭邪魅地勾唇,“怎么,如果不是我,也会是别人。说不定别人还没有我这么痛快,也没有我那么猛,满足不了你”
他每多说出一个字,她的心脏,便紧缩一分,里面的血液被一点一点挤了出来,让黎落整个人处于一种眩晕状态。
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官依旧深刻立体,那模样早已镌刻到她的心里去。
可此刻,却又是那样陌生。
盯着这样的他,死死地盯着,她一瞬不转,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
最后,眼泪终于疯狂地涌了出来,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胸前白色的被单上,将那里濡湿了一块。
原来,眼睛看得清楚,又有什么用?!
黎落觉得,自己瞎的,是心!
她弯腰,无力地抓起地板上自己的礼服,往衣帽间走去。
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痛!
可每走一步,她就发誓,将他从自己的心里拔出一分!
这个男人的心,轻浮又坚硬,她怎么会那么蠢去相信他所谓的那些款款深情?
所以黎落,忘记他!
忘记!
“你不洗澡吗?”
前几个月里,两个人欢爱过后她总是习惯洗完澡再睡。
黎落的脊背狠狠一僵,半晌之后,轻轻吐出一句,“不必,就这么脏着吧。”
一个脏字,刺入乔祎铭的心房,搅得他心脉刺痛,狠狠地握拳,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黎落嗤笑一声,折身走入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
他却还站在原地,如一尊石像。
她拿过自己的包,和他擦身而过。
在开门的那一瞬间,乔祎铭的声音准确无误地传来,“黎落,告诉我谁是花花,然后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花花?!
黎落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这一次,她连冷笑都欠奉,连转身都不屑,“你不配知道,你也一辈子别想知道。若是真走不出这个门,那我也可以死在这里,无所谓。”
一个死字,很成功地拨动了乔祎铭某根脆弱的神经。
他大步上前,狠狠握住她的肩膀,像是要将她的骨骼捏碎,“死?你想死么?你就这么不珍惜你的命么?!”
黎落轻笑,“你以为,活着很容易么?”
她说得那样轻,那样悲,又那样像是解脱。
乔祎铭心悸不已,手脚冰凉地看着她,“黎落,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你告诉我好么?”
“你是谁?!”,她冷冷反问。
两个人之间,在那场闹剧般的婚礼之时就已经什么都不剩了,所有的一切早就应该切断。
昨夜,是个她觉得耻辱的错误!
乔祎铭心口一紧,“我”
“落,你在里面吗?”
落锦书的声音穿透门板,清晰地传来。
黎落陡然放松,心绪复杂地对着乔祎铭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世间,不止你一个乔祎铭有只手遮天的能力。还有人,也可以保护我。”
她抬头,扬声,“哥哥,我在里面,救我!”
落锦书听到声音立刻抢过饭店服务员手中的房卡将门刷开。
黎落不作任何思考直接扑了过去躲在落锦书身后,一脸防备地看着乔祎铭,“哥哥,带我走。”
哥哥——
乔祎铭忽的想起那次黎落从山里回来住院的时候,落锦书在自己面前说过的话。
他说,黎落被伤过,就很难再相信别人第二次。
呼吸,被压迫得厉害,脑中,也抽搐地疼着。
这段时间,他总是一遍一遍地,控制不住地去想着她的话。
她说,重新开始。
她说,只要我和你。
她还说,我们结婚吧。
每一句,都是他心口的刺,搅入骨血的刺,只要轻轻想起,就是蚀骨的痛!
落锦书看着乔祎铭的样子,再看看黎落,心下早已明白过来,此刻一身怒意,只恨不能用目光将乔祎铭撕碎!
后者却直接给了他们一记冷笑,“我说过,落城的人,谁都知道我和她睡过,所以,多睡一次,又有什么了不起?!”
他还能再无耻一点吗?
黎落刚刚逼回去的眼泪又重新滑落眼眶,她死死扣住落锦书的手,“哥哥,不要动手,不值得,他不配!”
“落!”
落锦书目眦欲裂,双目赤红地看着乔祎铭,作势就要打过去。
黎落却一直拖住他,“哥哥,你带我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他,再也不想!”
落锦书心口抽痛,黎落憔悴模样让他再也无暇顾及其他,直接将她拥着,转身走入电梯。
而乔祎铭,全身的力气也终于被抽走。
他靠在门槛上,看着电梯门合上的方向,许久,才收回视线。
落锦书和黎落一路下楼,他拥着全身绵软的她,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看,就这么静默地,给着她最后的力量,就如同以前每一次保护着她的时候那样。
最后将她放在车上,黎落靠在椅背之上,埋首在双膝之间,一言不发。
落锦书发动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将她带离了酒店区域。
车子驶入市区,车水马龙的喧哗声钻入耳膜,让黎落生出再回红尘,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睁开枯索的双眼,将车窗外的画面收入眼底。
落锦书关切地开口,“要不要回家睡一会儿?”
“哥哥,”黎落看着窗外的红男绿女,“我是不是,很无耻?我最恨第三者,我却做了第三者。我是不是,很脏了?”
她语气里的自我唾弃和怀疑让落锦书恨不能此刻就掉头,再回酒店将乔祎铭杀掉!
可那样,也不过是让黎落更加难堪而已!
他抬手,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却充满了无力感!她被伤成这样,他却无能为力!还有比这,更让人心痛的事了吗?!
喇叭声尖锐而刺长地响了很久。
这样的落锦书,让黎落担忧,她吞了吞口水,看着前方的招牌,“哥哥,我想吃小汤包,帮我买来,好不好?”
落锦书心里微微一喜,忙不迭地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外面冷,我去买。”
说话之间,他已经下车,像个少年郎一样兴奋地穿过马路,走到汤包店门口。
这幅画面,与他们十几岁的时候,何其相似。
只可惜,物是人非,这样的字眼,总是那么残忍地折磨着每一个人。
再多看一眼,心里的伤,就会被多撕裂一分。
黎落无力地闭眼,靠在椅背之上。
落锦书买好小汤包,折身而返。
此刻接近凌晨,马路上的人并不多,车子也很少。
可是刚走了几步,他便被几个人围住。
对方穿着痞里痞气的衣服,一看就是社会上的混混。
落锦书微微皱眉,并不与他们争辩,只是将装汤包的纸袋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话里,不舍得让它们吹一点风。
他依旧记得,自己家里的小公主喜欢吃滚烫的蟹黄味汤包,稍稍冷了一点,就会被她嫌弃说有腥味。
他绕过那几个人,朝车子方向走去。
可对方像是有心和他作对,任凭他怎么绕,最后还是被困在了中间。
“让开!”,落锦书不耐,终于出声。
“大哥,”戴墨镜的小青年流里流气地看着他,吐掉自己嘴里的口香糖上前靠近落锦书,“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你交个朋友嘛。”
“大哥,这包子蛮香的,在哪里买的?”
落锦书皱眉,正要再度出口赶人,对方已经越逼越近,他还没反应过来,一把消音手枪已经从对方袖口弹出,直接一枪,打了他的腹部——
他都没有叫出声,第二枪就已经再度射出!
对方动作迅猛,空气中很快便弥漫出浓烈的血腥味,可是,那几个男人却还在将落锦书围在中间。
有人远远经过,只当他们是熟识,根本没有发现异常。
几枪之后,流氓们终于退开。
墨镜男拍了拍落锦书的肩膀,“谢谢合作。”
“大哥,别跟他废话了。”
“我还有话要交代,”墨镜男看了看远处的车子,将手枪重新藏回袖口,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要是敢开口喊人,我们就去那个车子里,把那个漂亮女人拖出来,先奸后杀!”
落锦书视线模糊,眼前的所有霓虹都开始变成猩红的颜色,他的力气一点点消失,眩晕阵阵袭来,下腹的温热液体,已经不受控地开始涌出,濡湿了他所有的衣衫。
他双手将自己的双排扣风衣拢紧,咬唇挺直脊背,无声地表达出自己此刻的立场。
墨镜男这才放心地放开他,几个人快速离开,走到拐角处,便将手中的消音枪丢到了下水道里面。
黎落依旧靠在车中,一点也没有发现异常。
落锦书的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地无力,慢慢地,猩红地血开始顺着裤管滴落。
一滴一滴地,在地砖上溅出触目惊心的花。
他走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拖行。
脚步,那么无力,却又那么坚定。车窗后的侧影,是他所有的动力所在。
最后,终于走到半开的车窗外。
他伸手,摁住黎落的肩头,“落”。
黎落睁眼,“哥哥。”
“落,如果可以重新回到以前,我一定不离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
黎落微微一怔,下意识地看着他的眼睛。
她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显然太过不合时宜。
落锦书却几近固执,“落,如果我什么都不要,你还会,嫁给我吗?”
他背光而站,黎落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她努力地睁开眼,想要将话题变得轻松一些,“哥哥,小汤包买来了吗?我好饿。”
落锦书浅浅一笑,想要将大衣里的纸袋掏出来,可动作做到一半,他又顿住。
黎落看着他的脸,终于察觉不对,神色慌张地推开车门下车,“哥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包子凉了,怕你不高兴。”
落锦书摇头,语气依旧轻松。
黎落不肯相信,将他上下打量一次,终于察觉不对——
深蓝色的衬衫上,有濡开的血红!
黎落垂眸,看着地上的一路蜿蜒血迹,再看看落锦书——
高大的身躯猛然地往前栽倒,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黎落体力不支,和落锦书一起栽倒在路边!
她爬起,扶住他的肩头,“哥哥!”
大衣完全敞开,浓厚的血腥味钻入鼻孔,装着包子的纸袋散落在一边,雪白的包子滚落出来,上面占满了红色的血迹!
他的全身,湿透!
几个致命的枪伤全部在腹部,汩汩地冒着血!
黎落的视线模糊,十多年前,落锦书为了救自己而倒在血泊中的画面再度袭来,将她的心口震碎!
她慌乱起身,扑通地跪在围观的路人面前,声音悲鸣惊戚得像垂死的小兽,“求求你们,医生,我们需要医生——”
浑身是血的落锦书被推进手术室,黎落死死抓住医生的下摆,“医生,求你救他!”
这样的病人家属医生早已司空见惯,可看到跪在地上的黎落,他还是忍不住出声安慰,“我们会尽力。”
手术室的门被徐徐合上,黎落却依旧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双眼死死地盯着头顶的手术中三个字,生怕一个眨眼,就会影响手术结局。
身后有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乔正芸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裙,连外套都没有罩,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到手术室门口,全身一软,跌坐在了黎落身边。
她看着黎落,咬唇,责备的话,一句都想不起来。
整个脑子里,只有落锦书的安慰!
黎落看着身边的人,哽咽出声,“正芸”。
两个曾经窝在被窝里无话不谈的闺蜜,却因为这个男人形同陌路。
乔正芸对她的声音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头顶的灯。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没有人知道手术的结局,可两个人的心,却被这无情的时间上了发条。
一点一点地拧紧。
心弦,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黎落垂眸,双手合十在胸前,小声地祈祷着。
膝盖,跪得麻木生疼,双腿早已不是自己了的,唇角,已经磨出了血泡。
窗外天色亮了,又暗下去。
一个日夜,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打开。
医生开着门口的两位女人,“谁是病人家属?”
“我!”
乔正芸毫不犹豫地起身,强撑着不让黎落靠近,“我是他的未婚妻,请问他怎么样了?!”
“还没度过危险期,只能放在ICU留观。”
乔正芸脚下一个踉跄,连谢谢都不说,直接转身,一巴掌扫在黎落脸上——
“你已经不是乔家的人,却还要来招惹我大哥,你已经不是落锦书的人,却还要来害他!黎落,你究竟,是人是鬼?!”
隐忍了一天一夜的怒气全部集中在这一巴掌之上,乔正芸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自然用了全力。
黎落被扇跌在地,脸颊立刻肿起,口角被撕破。
“这次的人,一定是我大哥派来的,我求你,你离锦书远一点!他欠你们家的情,还完了没?!如果没有,你把我乔正芸的命拿去,我赔给你!”
每一个字,都是最深刻的控诉!
黎落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鲠在喉,也形容不出她此刻的难受。
乔正芸上前将黎落扯了起来,直接推搡出医院,将她推落在门口的台阶上——
“别再来找他!我不想看到他死!”
医院门口车水马龙,谁也无心关心这一出闹剧。
黎落跌坐在地,手掌被擦破皮,有血渗出,她却一动不动,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乔正芸那一句,那些人是大哥派来的。
有车子徐徐停在门口。
乔祎铭隔着车窗就看到她一个人孤苦地坐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下车之后站在原地。
黎落看到他,跌跌撞撞地起身,揪住他的领口,“乔祎铭,你又想来害他吗?!他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他?!你是魔鬼吗?!”
她红肿的脸颊让他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装!
他最擅长的,就是装!
黎落冷笑,双手松开他的衬衫,改为抚上乔祎铭的喉口,动作轻柔。
他眸色一闪,还没来得及细想她要做什么,就已经被黎落扼住喉口——
“乔祎铭,你去死!”
他从来不知道,她力道会大得如此惊人!直接将他掐得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一旁的Amy吓了一跳,上前将黎落扯开,“疯子!”
“疯子也好过你这个杀人犯!”,黎落狠绝地看着眼前的乔祎铭,仿佛只要Amy一松手,她就会直接跳过来,再度咬断他的喉咙!
乔祎铭视线发黑,宽厚的背靠在车门上才得到了一点点缓解,他喘息着,“什么杀人犯?!”
“落锦书躺在医院里,别告诉我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她大吼,目光像审问一个犯人一样,恨不能将他的心都抠出来放在世人面前,让所有人看看,那颗心究竟是怎样地腐烂着,臭败着!
乔祎铭眸光一沉,“你以为,是我做的?”
黎落讥笑,“难道不是你?!”
同归于尽四个字,她此刻真的很想做到了!
Amy摁住她的肩膀,“你胡说什么,乔先生是来找医——”
“是我做的,”乔祎铭打断Amy的话,冷然看着她,“我就是来看看,他为什么还没死透!”
轰地一声,黎落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直冲脑门!
她恨恨地看着他,目光恨不能将他凌迟,将落锦书身上流的那些血,全部在他身上放回来!
那是她的哥哥!
他真的,就这么下得去手?!不肯放过对她稍稍好一点的人?!
这样的赶尽杀绝,究竟是在针对别人,还是,在针对她?!
一把甩开Amy的钳制,她一步一步地走向她,上前,在他面前站定,突地绽放出一抹如花的笑靥,在他微微失神之际,轻笑开口,“乔祎铭,你不是要知道花花是谁吗?我带你去看他,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乔祎铭眸瞳一缩,“现在,你不是一直说,花花是你自己吗?!”
“当然不是,怎么可能是我?”,黎落嗤笑,却不肯痛快地告诉他,只是提醒着他,“我包里的那张照片,他很可爱是不是?他就是花花!我带你去见他!你让你的司机,开车送我们去C市,马上就走!”
乔祎铭有了片刻的恍惚,像是没有听懂黎落话里的意思。
她却已经绕过他,直接坐上车,“乔祎铭,你去不去?”
去,怎么会不去?!
乔祎铭与她并肩坐进车内,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车外的Amy抗议,“乔先生,您——”
乔祎铭一个眼神丢了过去,谁都不敢再大声说话,司机将车开得飞快,很快上了高速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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