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婚礼(四)
黎落看着那个画面,那么刺目!
长长的距离,她深吸了一口气,跨步追了上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踩在炭火上,心里的痛裹着脸上泪,扬扬洒洒地洒了一路——
本来很短的通道,在此刻,却显得那么长那么长!
红毯,更是红得那么触目惊心!
乔祎铭已经坐进驾驶室,她咬牙,只能更快地追着——
跑车轰鸣的发动机声响彻云霄,黎落嘶喊出声——
“乔祎铭!等——”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小腹突地传来一股子尖锐的刺痛,那样清晰地传来,成功将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剥夺而去!
黎落下意识弯腰,捂住小腹,闷哼一声!
酒红色的车子,终于如一抹刺目的闪电,飞扬绝尘而去
她腿一软,跌坐在地,冷汗涔涔地蜷缩起十指,抓紧地上的地毯
原本,可以大声吼出来的,原本,可以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的!
可是,刚才说话的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终究,舍不得啊!是不是没管住自己心的那个人,就势必,会自取其辱?!连报复一下,都舍不得?!
夏唯朵上前,心痛地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摔着哪里了?!”
小腹的痛很快消失,一切恢复如常,黎落怔怔地看着教堂门口,双眼无神。
夏唯朵低声安抚着,“落,没事了,没事了……”
黎落看着她们,虚弱地一笑。
她知道,在自己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没事了三个字的存在了……
她也终于明白,乔祎铭的以前说的,这个婚礼不是为南楠准备的那句话的意思了。她天真的以为,他是为自己准备的。
可事实,却是这么不堪,让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世人
黎落抬头,茫茫然地看着周遭所有宾客的目光。
关切的少,幸灾乐祸的居多……
童博铭上前想要将她扶起,却被黎落一把挥开,她愤怒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落,我不知道。”
童博铭却隐隐觉得,这件事跟乔安然脱不开关系,毕竟她之前那么竭力阻止,定然是有原因的。
黎落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年舒和夏唯朵扶着她站起来,黎落拂开她们的手,“别跟着我,谁都别跟着……”
然后,就这么冲出了教堂。
她忘了方向,就这么愣愣地走着,穿过教堂前面的小广场,一大群和平鸽就这么飞起,像极了那一颗已经注定了要无处安放的心。
脚下,冰凉。
心,更寒!!
一路走,一路哭!
长长的婚纱吸引着所有路人的目光,路边的新闻里也开始播报着这场婚礼的结局,所有人对她指指点点……
可是,还能在乎吗?她,还有心吗?!
最后走不动了,干脆跌坐在泥泞的路边,将自己狠狠地,蜷缩成一团,看着地上那团污水中自己的倒影,让眼泪拼命地滑落。
无助,又凄凉。
原来,她当时抽手离开,他的感觉是这样的。这一刻,她算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地体会到了!
童欣不是第三者,在他们三个人里面,她才是!
他不折不扣地,将她变成了第三者!
对面的大屏幕上一遍一遍地回播着婚礼的录像,她眼前一阵眩晕,快要支撑不住。
有车子经过,溅起一身脏水泼到了她身上,脸上,甚至,是头发上——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擦了。
真的,真的,好想找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就这么死掉,那该会有多好?
“落!”
年舒找了一路,终于找到她,上前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跟我走!我们去找他算账!”
说罢直接将她往车子里塞。
黎落麻木地坐进车里,任凭泥水从自己的眉间滑落,连抬手去擦一下的打算都没有,“舒舒,别去。”
“为什么不去?”年舒哽咽,声音嘶哑却又昂扬,“落,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嚣张,永远不懂事,永远不知好歹的吗?你看看那个男人,他把你欺负成什么样子了?我怎么能不去找他!”
“我不想更丢脸,舒舒,我不想最后一点点自尊,再被他们践踏一次!”
年舒愣住,突地一把抱住她,大哭出声,“落……”
“带我回家,舒舒,求你!”
黎落靠在椅背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年舒一边打电话给落锦书和夏唯朵,一边吩咐司机将车子开去老城区。
原来的房子,还在。
黎落庆幸自己还没有糊涂到连个窝都不留,她推开车门跌跌撞撞地下车,浑浑噩噩地上楼。
小素和冯奶奶早就被落锦书接来,见到黎落,又是哭成一团。
变天,不过也是一瞬间的事。
上午还在欢天喜地地想要将黎落嫁出去,可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怎么就会变成这样?!
黎落扯了扯唇角,安抚着他们,“我没事。”
“落,你去睡一会儿,”夏唯朵打来热水将她的脸擦干净,“我带你进屋。”
她嗯了一声,顺从地回到卧室,连身上的婚纱都来不及脱,就这么蜷缩在大床中央,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年舒叹了一口气,将门关上,“落,有需要随时叫我。”
她走到门外,看着屋中央的落锦书,“落先生,希望你能帮忙消除那些媒体的报道。”
落锦书看着卧室的门板,眼里藏着的是绵延的痛,“一定。拜托你们好好照顾落,我晚一点再来。”
说罢他拿过沙发上的大衣,折身而出。
一路,没有停留地来到城北别墅门口,一脚踢开大门。
客厅里的童欣被这个阵仗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站起来,“落锦书,你想干嘛?”
“乔祎铭呢?!”
他目光狠戾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别让我问第二遍!不然我不保证我会不会打女人!”
“或许我们可以告你山闯民宅,你可以把这些话再跟警察说一遍。”
乔祎铭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目光挑衅地看着落锦书。
后者直接大步上楼,狠狠一拳挥打在乔祎铭的下颌,将他掀翻在地,颀长的身躯直接骑在他身上,“乔祎铭,你该死!”
乔祎铭阴狠一笑,吐出嘴角的血迹,狠狠呸了一声,“不是正如你意吗?你可以接盘了,高兴都还来不及,又何必假惺惺地来为她出头?”
落锦书被他眼中的不屑和不珍惜狠狠刺痛,又将乔祎铭整个拉了起来,直接摁在楼梯的栏杆上,“你不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童欣站在客厅中吓得发抖,咬牙警告着落锦书,“你别乱来,我已经报警了!”
“那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落锦书说罢,直接反手,将乔祎铭狠狠往下一推。
后者居然也不反抗,就这么任凭他推搡下去,半个身子挂在栏杆外面,只是咬牙回头看向他,嘴角缓缓挂起一抹子狠绝的笑,“落锦书,若是我掉下去,你会偿命。”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么?”,落锦书冷笑,手肘猛一用力,将乔祎铭更加往外推了几分,“落,她那么相信你,你却这样地辜负她!你若是真不喜欢,那就好好告诉她!犯不着当着全落城去这么羞辱她!你知不知道,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
乔祎铭脸色沉了沉,却依旧看着一楼的地面,眼睛都不眨一下,“一无所有的人,玩弄起来才更有趣不是吗?”
“混蛋!”
落锦书直接反手,陡然松手!
童欣尖叫出声,乔祎铭飞快地从二楼的栏杆上坠落而下,摔在一楼的地毯上——
警察破门而入,将落锦书团团围住。
后者将双手竖起,丝毫不抵抗。
二楼到一楼的距离并不高,乔祎铭从地上缓缓撑起上身坐定,看着那些警察,“是我自己摔下来的。”
“祎铭!”,童欣震惊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你们听得很清楚。”
落锦书看着他,一脸错愕。Q‘S一直恨不能将乔氏置于死地,他自己和乔祎铭之间,除了家仇,还有私怨。他怎么可能,为自己开脱?他一脸防备地看着乔祎铭,想要弄清楚他究竟想玩什么把戏。
可乔祎铭却已经起身,扶着栏杆,一步一步地上楼,再也没有说话,只留给所有人一个清隽的背影。
警察将落锦书带走,“落先生,还是需要你跟我们回去调查一下。”
落锦书点头,冷冷地扫了一眼童欣,然后才跟着警察出门。
童欣则是心有余悸地快步上楼推开房门站在乔祎铭面前,语气有些咄咄,“为什么要放过他?祎铭你……”
乔祎铭抬眸,深邃的眸子对上童欣,“你不是要再办一次婚礼吗?”
提及婚礼,童欣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是啊,我想再办一次,我喜欢中式的,你……”
乔祎铭打断她,“不必什么都告诉我,你喜欢就好。”
话语,耐人寻味。
“谢谢你,祎铭。”
童欣倾身,想吻住他的嘴角,乔祎铭却不经意地往后一退,“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好。”
童欣不疑有他,高高兴兴地帮他关好房门,旋身下楼。
乔祎铭却一直站在窗边,直到天黑,也不曾离开……
"还是没吃?",夏唯朵看着小素从房中出来,脸上皆是焦虑之色。
“看都不肯看一眼。”
年舒推开房门,“你们先下去,我和她说说话。”
黎落躺在床上,依旧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一团,丝毫没有要睁眼的意思,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而来,也是只当没听到一样。
年舒轻手轻脚地脱掉自己的鞋子,上床和她挤成一团,“落,我也不劝你吃东西,只是你想一想,为了那个男人是不是值得。”
黎落双眼红肿,睁开一点便是刺痛,声带更是像被压路机碾过一样的痛,“舒舒,你说我是不是很蠢?我应该先要求他领结婚证的,不然我也不会被骗得这么惨……”
一心一意只准备着婚礼的事,连领证这种大事都觉得可以等到蜜月之后再说,她如此后知后觉,蠢到这种地步,还能怪谁?
年舒眼圈酸胀,挽住她的手臂将她抱紧,“落……”
“不过这样也好,”黎落睁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声音里没有一点起伏,“他觉得以前是我对不起他,现在,我总算可以和他两不相欠了,舒舒,我终于,不用再愧疚当年的离开了。”
真是奇怪,明明说着这样痛快的话,为什么心口的那个洞,却还是越拉越大?
年舒趁势将床头的汤端在手中,“先喝点汤。”
黎落摇头,“没有胃口。”
昏睡了一天,却只能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梦里有乔家的一切,还有乔祎铭这段时间以来的所有温柔缱绻,快要将她逼疯。
连梦里都这么冰火煎熬,更何况是她此刻的心情?
每每想起教堂的里他说的那些话,心脏就像是被人狠狠捏住,将里面的血液挤得一滴不剩,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可这,又能改变什么?
是应该怪他演技太好,还是自己入戏太快?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劫数。
年舒不依着她,将汤舀成小勺,递到她嘴边,逼着她喝下去。
两个人僵持了很久,黎落才张唇,忍住嘴角的撕裂感,将那口汤含进嘴里,可刚刚到了喉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刺痛。
她哇的一口,悉数吐了出来,混着丝丝的血,在雪白的被单上让人心悸不已。
年舒赶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拼命地顺着黎落的脊背,“落,慢慢来……”
还能有多慢?
黎落摁在自己的心口,明明那里还有跳动,却像是死了一样,怎么都无法清宁下来。
接过年舒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角,她又重新躺下,张了张干裂的唇角,眼中的悲凉藏也藏不住,“我再睡一会儿。”
再次拒绝任何形式的交流。
年舒叹了一口气,将她的被子掖好,灯光调暗,然后走出房间。
落锦书已经重新回来,提心吊胆地看着年舒,“她好点没?”
年舒摇头,“一时半会,没办法好了。”
落锦书双拳捏紧,骨骼格格作响,“我应该杀了他!”
年舒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值得吗?脏了你的手!”
乔祎铭,已然成了众矢之的了。
夏唯朵一脸凝重,试探着开口,“不是说要去C市吗?我们带落去C市吧?说不定,没有那么多闲言碎语,她会好得快一些呢?”
几个人对视一眼,落锦书决定性地开口,“我来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她。C市也好A市也罢,总之,先离开落城就好。”
外面响起敲门声,片刻之后小素过来,“落先生,童先生来了,他说要见您。”
童博铭?
落锦书疑惑地皱眉,“你让他稍等,我马上出来。”
……
童博铭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到落锦书。
看着后者脸上的一脸防备,他有些难堪地开口,“你好。”
“童先生,”落锦书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们下楼说?”
童博铭有些不甘地想要往门里张望,却被落锦书隔绝开了视线,他将门合上,“请。”
一老一少下楼,站在小区楼下,看着某个窗户后依稀透出的昏暗灯光,都不想移开目光。
童博铭则显得有些局促,在心里酝酿了许久,“其实我是黎落的父亲。”
“我知道,”落锦书棱角分明的脸上并无半分惊讶的色彩,连眼睛都未曾眨过一下,“我曾经在外婆房间里看到过您和妈妈的照片。”
他说的妈妈,自然是指的落凡诗。
童博铭尴尬地点头,“是我对不起落。”
连女儿都随了外婆的姓,可见落凡诗有多么怨恨他?!
落锦书薄唇抿了抿,将口袋中的烟拿出来,递到童博铭面前,“您需要吗?”
后者伸手拿过一根,很快点上,可显然却并不是一个抽烟的老手,没抽几口就呛得咳嗽起来。童博铭又将烟头掐灭,声音苦涩,“我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早知道……”
“童欣是您的侄女,您不可能没有察觉,就算真的没有,我想,小黎的母亲也应该会知道,不然她不会三番五次阻挠落。”落锦书毫不客气地直指要害。
童博铭面色一僵,“我还没问过她……”
“其实您心里已经有答案了,”落锦书将自己的视线从空中收回,聚焦到童博铭脸上,“不然,您不会一个人来。”
不是没有答案,而是不愿意相信。
那个女人,始终是他心头的红玫瑰。
童博铭苦笑,“我今天来,是另外有事和你商量。”
“请讲。”
“落氏快要撑不住,我想为她们母女做点什么,但是,”童博铭有些赧然地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金丝眼镜,“我的实力有限。”
落锦书点头,毫不犹豫地开口,“不用您说,我自然会尽力。”
乔氏的股份,也许他可以出手一些,只要能挽回落氏,不让外婆的心血毁于一旦。
童博铭明显松了一口气,“我也会将自己能给的全部拿出来。”
落锦书侧脸,目光疏离有礼地看着眼前的长辈,“恕我直言,如果落知道,恐怕不愿意接受您的帮助。”
“这我知道,知道,”童博铭连连点头,“我不会告诉她。”
顿了顿,他又开口,像是下了极大决心,“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帮我。”
落锦书看着他,没有接话。
童博铭目前也别无他法,唯一能倚仗的,不过只有眼前的这个晚辈,“如果落不想见我,我也不会去打扰她,只是希望你,能不能,随时告诉我她的情况?”
这是一个父亲最卑微的请求,可落锦书实在无法做到同情。
他只是淡淡地点头,“我尽量。”
过去的二十几年都没有陪在身边,单凭血浓于水四个字,就想让黎落接受,又谈何容易?
童博铭连连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我在乔氏的股份有限,落氏的事,需要我们共同帮持,”落锦书提醒他,“希望您能尽力。”
“那是自然,我会的。”
童博铭忙不迭地应承着,然后看着楼上卧室的灯光,目光带着愧疚又贪婪。
过了许久,他才收回视线,“我明天再来。”
落锦书点头,“您慢走。”
……
山顶别墅内。
乔安然坐在床头,听到楼下的汽车声,几乎是立刻从床上站起,在童博铭打开房门之前,已经迎了上去,“搏铭。”
她神色紧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
童博铭责备的话,突然有些说不出口。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二十几年,分不开,却又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无旁骛地在一起,所有那些看似能够抛弃的过往,其实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们的良心,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说多少都是不公平的。
童博铭捻了捻眉心,将她的披肩拉紧,“怎么还不睡?”
“等你。”
话语之间,泪已经夺眶而出,“博铭,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不说的。”
童博铭叹了一口气,将她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为什么,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乔安然脸色一僵,止不住地有些轻颤,“只是觉得,他们不合适。我们欠落的太多,乔家,或许真的不适合她。”
“是吗?”
“博铭,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么?我对落的愧疚,不会比你少。当年我们年少轻狂,带给别人的伤害,我们……”
童博铭手臂收紧,将她抱得更紧,“安然,你前段时间说,可以卖掉你在乔氏的部分股份,帮落氏起死回生。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你同意了?!”,乔安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放开童博铭,拿起一旁的电话拨给律师,“是我,请你立刻来我住所一趟,谢谢。”
所有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连皱眉都不曾有。
童博铭心口一暖,“谢谢,安然。”
乔安然安静平和地看着他,只是微笑。
这么做,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在为了黎落,其实,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救赎的出口罢了。
这么多年的纠结不安,她终于,有机会可以去补偿了。
……
城北别墅。
门在晨间被人敲开,一脸兴奋的高远臻直接绕过所有的佣人,大步上楼,直接进入书房,带着浓烈的快意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乔祎铭面前。
“祎铭,今天一早就有大量的乔氏股票抛出,我已经让人全数收购了过来并到Q‘S的拓展业务之中!你现在,和落锦书他们手中的股份基本持平,很快就能重新回到乔氏的董事局,只需要再做努力,就能绝对控股了!”
乔祎铭微微一怔,快速将那份文件翻开。
股票从乔安然手中和落锦书手中分别流出,而出售股票的资金,又被注入了落氏童话。谁人所为,昭然若揭。可听到高远臻的话,他竟然感受不到哪怕一丁点的喜悦。
此消息一出,业界哗然。可翻到文件最后一页的时候,乔祎铭面色已然是铁青一片。
他起身将文件狠狠摔在高远臻脸上,尖锐的封面砸得高远臻痛得闷哼了一声,乔祎铭却依旧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胆子肥得长毛了?!”
原来,那个暗中收购落氏股票的人,一直是他高远臻!
难怪自己一直查不到!
原来自己最信任的人,一直筹谋的,是这么一步!
他拿捏住乔安然和落锦书的软肋,直接拿了黎落开刀!
高远臻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乔祎铭越来越阴沉的脸,“祎铭,这一仗,漂亮吧?!”
话音未落,一记狠拳已经朝着他的下颌袭来,直接将高远臻打跌在地!
哐当巨响将原本在楼下的童欣吓得连滚带爬地上楼,却又在门外不敢轻易入内,只能隔着厚厚的门板听着里面的动响——
乔祎铭上前狠狠揪住高远臻的衣领,眸光森寒,语气阴冷,“谁准你去动落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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