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安然的身份
乔祎铭的声音带着几分醇厚,在她耳边响起,“三年,三个蛋糕,不会太晚,对不对?”
蛋糕的卖相并不好,黎落却突然有些想哭,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乔祎铭,你欠我的不止三个生日。”
怀孕的日子,孩子出生这么多重要的时刻,他都不在,他欠她的,又岂止是三个生日那么简单?
乔祎铭却以为她说的是其他,也附和着点头,“以后的生日,我也陪你过。好不好?”
她没有说话,他已经俯身搂住她瘦削的身体,“我们一起,过到一百岁。”
黎落还是没有回答,只是隐隐发抖的身体,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乔祎铭无奈叹息,抬手,便摸到了她颊边的湿润,“傻瓜,哭什么?”
她转身,攥紧他衣服的前襟,任凭那些面粉沾染到自己的脸上,“乔祎铭,你为什么,不早点回来?”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她过得无比煎熬。
而他,亦是好不到哪里去,那一段日子,只消回头看一眼,便满满的都是伤。
乔祎铭抬手,拍打在她的背上,“没事了,乖。”
然后抬起她的下颌,在她的唇瓣上轻轻地摩挲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唇片,轻吻着她的嘴角。
他的胡子有些硬,扎得她有些疼。
可这一次,黎落没有躲开,在这里,这个怀抱里,她觉得很安全,很安心。
她低喃着他的名字,“乔祎铭”
“小花猫,”他擦掉她的泪痕,将她脸上的面粉也一并擦去,“去外面等我,吃蛋糕。”
黎落吸了吸鼻子,“我和你一起做。”
“你是寿星老,你最大,去外面乖乖等着就好。”
他不给她机会动手,直接将她推出了门外。
黎落看着客厅里晕染开来的灯光,慢慢坐回沙发上,窗外落雪无声,望去便是一副画,凄美得让人眼眶发胀。
或许有些事,是时候告诉他了
两个人都并不嗜酒,可或许是今晚乔祎铭带过来的香槟太过诱人,导致他喝了不少,而她,也浅浅地啜了小半杯。
不足以让人醉,所以黎落依旧清醒。
“蛋糕好吃吗?”,烛火之外,他深邃幽长的凤眸像两块磁石,将她的心牢牢粘住,忘了南北极,乱了所有的方向。
黎落点头,调皮地娇娇一笑,“还凑合。”
“只是凑合?”
话语之间,昂藏的身躯已经期近,黑影笼罩在她头顶,黎落还没说话,已经被他打横抱起,径直走回卧室——
刚才一直在客厅里,黎落这才发现,自己的卧室轻纱幔帐,放了好几簇红艳的玫瑰,暗香浮动,盖过了窗外的梅意。
看着她没有反应,他竟是恶作剧一样地伸手一抬,作势要将她扔下去,黎落惊呼一声,立刻抬手,搂住他的脖颈,“坏蛋!”
“还有更坏的!”
黎落睖睁了一下,正要推开他,可一个温滑的盒子已经被乔祎铭摁在了她手里。
“车子不准退,好好给我开着。”
是那辆情侣车。
这么久了,他还在较真这个——
“这是生日礼物,不许拒绝。”
她还能说什么?只得收下,放在一旁的床头,“乔祎铭,唔——”
像是和她作对一样,她每说一个字,他的吻就更加用力一分,舌尖撩拨,气息纠缠。
“落,你也想的,对不对?”
黎落羞愤欲死,恨不能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可乔祎铭像是早已洞悉她的想法,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足尖,手指恶作剧一样地在她白嫩圆润的脚趾上一弹。
黎落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操起身后的枕头猛地砸向他,“乔祎铭,放开我。”
“试试,好吗?”
“不好。”
黎落别过头,墨黑的发丝凌乱地铺散在床单上。
这方面她的经验实在是寥寥无几,前后加起来也只有那么几次,而每一次,都是不好的回忆,着实让她有些抗拒。
现在,她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乔祎铭眸光微微沉了沉,看着她嫣红的唇瓣,有些迷离却依旧理智的眸瞳,慢慢地起身,改为将她圈在怀里,“落为什么?”
“别问。”
她埋首在他胸前,瓮声瓮气地开口,“乔祎铭,现在还不是时候,真的。”
他沉默了片刻,“你不喜欢?”
“不是。”
“那为什么?”
不得不说男人对这方面的事永远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功底和耐心。
黎落咬了咬牙,干脆把心一横,抬眸看他,“难道你是为了和我做爱,才做这些事情的吗?”
乔祎铭一怔,挂在嘴边的笑意稍稍淡了一些,又恢复了一点点无赖的样子,“爱不就是做出来的吗?”
“,不要,”黎落一边拒绝,一边想着其他说辞,可这一次,乔祎铭却没有再说什么。
责备的话,他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女人,明明他之前合法地拥有她,偏偏现在非法了,却对她上了心,她是专门来整他的吧?
一定是了。
黎落无辜地眨了眨眼,看着乔祎铭一脸戾气地走进洗手间,听着里面传来的潺潺水声,无声地勾了勾唇。
等他出来,她已经浅眠。
乔祎铭轻手轻脚地上床,将她抱在怀里,“明天出一起出去玩?”
明天?
黎落迷蒙地睁眼,偏头想了想,“明天不行,我答应了小黎,要陪着他和他妈咪一起去旅游几天。”
乔祎铭刚刚酝酿出来的一点子睡意被她这句话全部打消。
“去哪儿?!”,咬牙切齿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来的了。
可回答他的,只有黎落沉沉酣睡的甜美睡颜
晨光总是能够轻易地安抚人心,带给人一天的好心情。
可乔祎铭却觉得,自己不但没有被这一缕晨光安抚,反而变得有些郁躁——谁能忍受自己在欲求不满一夜之后,醒来又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惨状?
好吧,他被抛弃了。
抛弃他的罪魁祸首只在床头给他留了一张纸条——
饭在锅里,我在机场。
为什么会这样?不都是饭在锅里我在床上吗?!那个该死的顾小黎!
乔祎铭咒骂一声,狠狠一脚踢在床板上,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鞋,他疼得龇牙咧嘴,将那张便笺狠狠撕下来,放在手心里揉碎,气急败坏地掏出电话想要拨给黎落,可电话却已经先一步响起——
“祎铭”,那边是司徒娟温和平静的声音,“今天约了去看你奶奶,没忘记吧?”
彼时机场。
顾小黎在VIP候机室来回踱步,声音里是掩饰不住的焦虑紧张,“妈咪,姐姐会不会不来了?”
安然坐在一旁的宽大沙发上,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旗袍和米色羊绒披肩,在顾小黎眼里,安然永远都是处事不惊的母亲。
只可惜,此刻她比自己的儿子还要紧张——
握住报纸的双手已经微微有些颤动,安然顺着顾小黎的视线第N次望向机场大厅,在还没有看到那个人影到来之后,直接选择了起身,吩咐一旁的欧管家,“打电话问问黎小姐。”
“是。”
欧管家应声而去,可还没走多远,便看到了匆匆而来的黎落。
她今天穿着剪裁合体的墨蓝色长款大衣,配淡蓝色牛仔裤和卡其色的雪地靴,头发被束成马尾高高扎起,迈着不算慢的小步子朝他们走来。
恍惚之间,欧管家只觉得那张带了浅笑的脸有些熟悉
是沉淀了很多年的那种熟悉,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养成的,这让这个为安然服务了二十多年的管家有些睖睁,以至于见到了黎落也忘记了打招呼。
“安阿姨和小黎在里面吗?”
黎落在欧管家面前站定,身后还拖着一个小型拉杆箱。
欧管家这才回神,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了一下,“太太和少爷都在里面,黎小姐请进吧。”
黎落颔首,将行李箱交给对方才折身走进休息室。
安然几乎是在听到脚步声的同时回身,见到黎落,她眸中的紧张也瞬间消散殆尽。
顾小黎则是直接用夸张的拥抱和一个贴面吻来表达了自己的兴奋,然后就嚷着要带黎落去看他们准备好的私人飞机。
私人飞机?黎落怔了怔。
安然是钢琴家没错,可这些年她几乎是不接任何商业演出的,顾小黎也才二十岁,不可能有很成功的事业,怎么就会有私人飞机?
联系到平日母子俩的吃穿用度,她微微锁了锁眉,更加疑惑。
安然却以为她是累了,连忙指挥着顾小黎将一旁的按摩椅开了起来,“黎落,累了就躺一会儿,一会儿我们直接走VIP通道上飞机,不必排队。”
顾小黎屁颠屁颠地帮她开好按摩椅,“姐姐,如果不喜欢这个椅子,我就给你手工按!”
黎落的目光落在那张棕色的按摩椅上面,轻咳了一声,“小黎,我刚才看到机场里面有卖鸭脖子的店,我有点想吃,你能不能帮我买点来?”
顾小黎双眼一亮,不疑有他地赶忙往外走,“我去买!”
年轻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黎落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面前的安然,“安阿姨,本来我不想问,可是你去旅游,心脏承受得住吗?”
她还记得欧管家说过,安然是想要落叶归根才回到落城的,应该不会如此轻易地出去旅游才对。
安然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问,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小黎想去,所以我”
黎落唔了一声,声音却没有什么温度,心中的疑团越发地大了几分。
身后有沉稳的脚步声传来,便听得一个清隽温润的嗓音在自己耳畔响起,让黎落瞬间回头——
“你们好。”
居然是落锦书!
为什么是落锦书?!
想起昨日安然说过的话,黎落狠狠一震,垂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蜷缩起来,“阿姨,您什么意思?”
见到黎落如此反应,安然也有些慌了,连忙将落锦书请了出去,“黎落,你听我说。”
“我在听,”她耐住性子,心里却一遍一遍地开始滑过乔祎铭的脸庞。
早上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觉。
整个人侧面躺着,用一种极其霸道的姿势圈住她,不让她动弹一分一毫,阳光洒在他的俊颜之上,将他浓长的睫毛打成一个极其诱人的剪影,在那一瞬间,她甚至想爽约不来参加这个什么劳什子的旅行,就这么陪着他,哪怕什么都不做,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假期。
可想到顾小黎年轻无助的脸还有安然的心脏病,她还是来了。
尽管这会惹乔祎铭不开心,可是她还是来了。
但,安然回报她的,又是什么?!
落锦书?和乔正芸订婚了的落锦书,她发誓要从自己脑子里拔掉的落锦书?
天知道她控制了多久自己的心里此刻翻涌的情绪,才没有拂袖而去。
安然急急忙忙上前,连忙抓住黎落的袖子,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地看着她,“落,别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黎落看着她脸上诚惶诚恐的表情,越发不解了几分,她叹了一口气,“阿姨,我记得前段时间,你劝我要好好珍惜。可是为什么,又要撮合我和别人?你是不是对乔祎铭有意见?”
乔祎铭三个字让安然的脸更加苍青了几分,她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开口,“就因为他姓乔,所以你们不合适。”
“没想到阿姨还有性别歧视,”黎落声音冷了几分,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安然摇头,拼命地扣住她的手,“黎落,你听我说”
“好,您说。”
她依旧是自己尊敬的长辈,黎落也不想太过为难对方。
“我只是觉得,”安然开始有些语无伦次,可也很快成功地强迫了她自己镇定下来——
“我只是觉得乔家那种高门大户的,对你来说不合适。都说一入豪门深似海,我怕你进去之后被人欺负,我”
乔家,豪门
这是她的顾虑没错,可是此刻从安然嘴里说出来,这个理由怎么听都有些苍白无力。
黎落隔着厚厚的机场玻璃看着缓缓在她们候机室外停靠的那辆私人飞机,“阿姨,我不相信这个理由。”
安然的手狠狠一颤,“阿姨只是担心你,没别的意思,我”
“阿姨,如果你是担心乔家,那么我只能告诉你,现在乔家的掌门人是落锦书,不是乔祎铭,而豪门,我也没想过要回去。所以”
黎落将视线从飞机上收回,防备地往后一靠,伸手指向窗外的飞机——
“所以,您不是打算要带我去海南。您要带我去哪里?!”
私人飞机上,分明喷画着挪威航空的字样!
到此,黎落终于明白,这不是一次旅行,这是一次早就计划好的,逃离!
与此同时,市中心的海棠茶室内,却是一派温和的气氛。
乔祎铭略略迟到了一点时间,可他的步伐里也并没有一丝局促的成分。
只见他从容地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下来交给茶室门外的侍者,然后又抬手解开自己胸前的西装扣子之后,才推门入内。
里面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是从小将他疼成眼珠子的奶奶,乔蓉。
三年不见,乔蓉依旧矍铄,只是乔远山的去世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脸上的风霜似乎也多了一些。
乔祎铭缓缓落座在沉香木扶手椅上,看着面前的茶水氤氲,抬手示意一旁的女茶艺师退下,然后亲自动手,执起那方紫砂小壶,为乔蓉面前的描金茶盏缓缓注入清茶。
如白兰花般饱满的茶叶在白瓷盏中浮浮沉沉,热烫的茶气也温软了乔蓉的眼眶。
她端起那盏茶,“小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奶奶?”
一旁的司徒娟陡然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乔蓉的弱点就是乔祎铭,这个长孙,才永远是她的心头肉。
回乔宅,似乎也并不那么艰难了。
乔蓉将这个大儿媳的反应尽收眼底,却也只是静静饮完那盏茶,然后幽幽开口,“Q’S和乔氏的争夺甚嚣尘上,所有的人都在观望我的态度,你觉得奶奶应该有什么态度?”
乔祎铭抿唇,十分耐心地讲烫在开水里的茶盏用竹制的小夹子一个一个夹起,整齐地摆放在面前,“奶奶老了,做孙儿的不会用这些事来烦您。”
乔蓉眸光一闪,泪意更甚。
说到底,Q’S是乔祎铭的,乔氏现在虽然是落锦书在把控,可到底也是乔家的基业,她怎么忍心去偏帮一方而放弃另外一方?
人老了,最怕斗。
而且还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斗,这让乔蓉情何以堪?
相较于乔祎铭此刻的沉稳洒脱,反而司徒娟有些沉不住气——三年来她所想的不过是要回乔宅,如今机会当前,怎么可以不去把握?
暗自吸了一口气,她低眉顺眼地将面前的点心递到乔蓉面前,“母亲,最近冬日了,也不知道主宅的梅花开了没有?说起来,您还喜欢吃我做的梅花酿,不如”
“祎铭,”乔蓉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地打断司徒娟的话,“茶好,清香,我喜欢。”
司徒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动了动唇,还想再说话,可乔蓉已经先一步开口——
“乔宅的主人是正宸。”
一句话,如一杯凉茶,瞬间将司徒娟的希望浇灭,凉了个透心。反观乔祎铭,只见他依旧是波澜不惊地泡茶,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之极,仿佛这一场对话完全跟他没有半分关系,连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顿过一下。
司徒娟的话被堵了回来,三年之间多出来的皱纹似乎又瞬间深刻了不少。
乔祎铭将一盏茶放到她面前,几粒枸杞浮在淡褐色的茶汤上,情感又明目。
这是在提醒她——哪怕奶奶再疼他这个长孙,她也是乔正宸的奶奶,是乔家的大家长,能够做的,永远只有不偏不倚,全面制衡,保持乔家的兴荣。
换做谁走到乔蓉的立场,都只会做出同样的反应。
只不过,乔蓉的一席话,倒是让乔祎铭勾了勾唇,无声地,却又是阴冷的。
李璇?乔正宸?似乎好久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两个让他无比讨厌的名字了
茶室的障子纸木门被人飞快拉开,乔祎铭眸子一沉,冷眼朝后看去,警告的目光落在一脸慌乱的人脸上——
“什么事?”
“大少,”来人凑近他,附耳低语了几句。
话还没说完,乔祎铭脸色就已经一变,起身,拿过大衣穿好,再拿出车钥匙,这几乎是一气呵成的事。
“奶奶,今天不陪您了,改日再给您沏茶。”
语调匆匆,步履更加匆忙。
乔蓉和司徒娟面面相觑,两婆媳却在乔祎铭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同时做出决定——
乔蓉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藏青色对襟袄子,“让司机备车,跟上去看看。”
三年不见的孙子,眉宇之间早已日臻成熟,可刚才的慌乱,又算是怎么一回事?
司徒娟连忙上前扶住乔蓉的手,应了一声是。
两个人从茶室匆匆出来,吩咐司机跟上了乔祎铭的车。
机场,候机室。
黎落防备地看着安然,而后者则是一脸担忧地看着走廊方向。
“我不管您的目的是什么,请您放我走,”黎落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小黎应该只是觉得这次是旅行?所以他不清楚的吧?”
“他什么都不知道!”
黎落松了一口气,却是依旧紧张,“阿姨,让我回去。”
说罢重新拿回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包,转身就要往外走,可这一次,安然直接选择了拦在黎落面前——
“黎落,你听我说,你和乔祎铭,真的不合适,你们走不到一起的,你相信阿姨一次,好不好?外面的世界天大地大,即使你不喜欢落锦书,还会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挪威那边也有很多音乐家,你会喜欢和他们相处的。你会喜欢的”
黎落看着面前紧张得有些过分的安然,无奈地垂下自己拉门把的手,“阿姨,您真的没必要”
话音未落,她的话已经被人打断。
“没有我在的地方,她哪里都不会喜欢,不会去!”
磁浓的嗓音响彻耳畔。
候机室的门被人重重推开,乔祎铭昂藏挺拔的身影绕过玻璃门,阔步站在了两个女人面前,然后抬手,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姿态,将黎落护在了自己怀里。
若不是他的人在申请童欣回巴黎的航线,也不会无意中发现安然申请了去挪威的私人航线。
昨晚黎落说,他们要去旅游几天。
几天的时间,势必是不会去挪威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安然在撒谎。
他想不出缘由,却一路将车飚得飞快,满脑子只有一个思想——他好不容易才让她重新站回自己身边,又岂会轻易地让她走掉?
她若在机场,他便会拼死留下她。
她若不在
乔祎铭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另一条手臂将黎落抱得更紧。
她若不在,他势必会翻遍整个地球,也要将她找出来!
安然显然没想到乔祎铭回来,她嘴唇翕动,却嗫嚅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安女士,或许我应该告你拐卖人口?!”,乔祎铭的话十分犀利,直指要害。
黎落连忙捏了捏他的掌心,“乔祎铭,带我走就好。”
他出现的那一刻,她终于心安。
此刻别人的目的,或者说是阴谋,她都已经无力计较。只希望他能把自己带走,远远地,走掉就好。
乔祎铭下颌绷得紧紧地,与她十指交握的手更加用力,“安女士,这种事情,我希望下不为例。”
说罢带着黎落,旋身就往门口走去。
可安然却像是鼓足了勇气,卯足了劲一样一定要和他们死磕到底——
“乔祎铭,你听我说——”
“没必要,”他眉心微蹙,已经不耐。
若安然不是长辈,或者说若安然不是女人,他绝对会一拳挥出去,打得任何想将黎落带走的人找不到北。
安然却还拦在二人面前,眼中带着豁出一切也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决然,“乔祎铭,我是你”
买鸭脖子归来的顾小黎看到这个阵仗,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不管不顾地一丢,气鼓鼓地上前,拦在安然面前,又推搡着乔祎铭的手臂,“你做什么?为什么欺负我妈咪?!”
然后又看着黎落,“姐姐,你要跟他走?不跟我们去旅行了?”
质问的语气和有些失望的目光,让黎落下意识地回避着他。
可这样的举动在乔祎铭看来,无疑是——这件事顾小黎也有参与。
他倏然放开黎落的手,上前一记勾拳,又快又恨地打在了顾小黎的下颌之上,然后,在所有人的惊呼之中,将他整个人抵在了墙壁上——
“离我女人远点!”
目光灼灼,想要将面前的顾小黎烧毁!
后者哪里肯示弱半分,直接抬手,一拳回敬到了乔祎铭脸上——
“你的女人?!呵,”顾小黎耸了耸肩膀,然后握拳,又要往乔祎铭身上砸去——
两个人像斗红了眼的公鸡,谁都不肯多让办法,完全无视黎落在一旁惊声劝阻和安然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乔祎铭!”
最后看见顾小黎挂彩,安然终于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将乔祎铭推开,“乔祎铭,我是你的——”
“祎铭!”
一记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成功阻断了安然的话。
乔祎铭微微眯眼,抬眸,便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司徒娟和乔蓉。
这一声祎铭,正是乔蓉喊出来的,因为她看到了乔祎铭身边的黎落!
乔祎铭手臂一僵,下意识地将黎落护在身后,保护得密不透风。
而——
安然听到这一把声音,反应却比两个晚辈还要大!
只见她站在原地,如同石化了一样,一动不动,唇上的血色一点点地褪去,整个脊背僵硬得如同一面石强一样对着声音的方向——
司徒娟和乔蓉在乔祎铭面前站定,“祎铭,你”
话还没说完,安然就已经转身。
乔蓉在见到她的那一刻,脸色骇然大变——
“你——”
一个你字出口,乔蓉饱经风霜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皲裂,颤抖。
安然眼中渐渐蓄满泪水,在所有人或错愕,或震惊的目光之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泪俱下地开口——
“母亲,我是您的然然啊,您不认得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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