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DNA鉴定,流产报告,离婚!
乔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被乔祎铭一意孤行地抽了出来。
司徒娟虽然不甚赞同,也如今的形势也容不得她反对,只让乔祎铭放手去博。
毕竟她心里也撑着一口气在,虽然难上加难,但也总是想要再回乔家。
乔祎铭的想法也无可厚非——做惯了主宰的人,又怎么可能俯首称臣?
黎落还是没有住在年舒那里,她依旧回了落家。
说不出为什么,只是觉得哪怕被自己母亲伤得再深,也好过没有妈妈的人。
说她可怜也好,可悲也罢,总之她不想失去自己的妈妈。
她打算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等过完年再回到落氏童话去上班。
这日刚刚出门,便见到落锦书在落家门口,倚在红色的玛莎拉蒂边上,看她出来,他将车门打开,“落。”
黎落的视线胶着在那辆车上,“为什么这辆车在你手里?”
这明明是乔祎铭的车。
“这是乔氏名下的车。”
她心里泛起一股子凉意,“你非要这样赶尽杀绝吗?”
落锦书古井无波的眸子略略一沉,“公司的车,自然是只有我能用,难道这样不对吗?”
黎落清楚地知道车子对于乔祎铭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冷笑一声,“落锦书,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这样连名带姓地唤他。
落锦书的情绪,忍不住便爆发了出来,“落,难道你不希望看到我功成名就?!”
“功成名就?”
黎落只觉讽刺,“那是乔家的东西!你骗了正芸,骗了我!骗了所有人!我们都以为你要娶她!爸爸是因为想让你对正芸好,所以才留那些股份给你的对不对?!你就是个骗子!”
“黎落!”落锦书重重握住她的肩膀,“我给你说实话,就算乔远山不给我这百分之十,乔氏也迟早是我的!只不过他的遗嘱加快了我的进度!我不想看着你一辈子因为落氏的投资被困在乔家!你知道不知道?!”
原来是因为自己!
黎落错愕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最残忍的刽子手,就是自己!
她忍不住有些发寒,“你去美国,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前段时日落倾倾问我知不知道你当时为什么离开,我懒得和她纠缠,可是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什么要去美国?!”
他不辞而别的原因,瞬间显得那么阴暗起来!
落锦书别开脸,脸上的表情颓然颓败了下去,换了话题,“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回来,若早一点,我也不会白白牺牲掉你!”
她听不懂,也不想懂,“锦书,你还是我的锦书吗?还是我的哥哥吗?”
“自然是。”
他收敛住自己的情绪,“我还是你的锦书哥哥,一直没变过。从今开始,你可以做你自己,再也没有人会伤害到你,也没有人会因为什么投资就把你嫁人!”
他如此偏执,她无话可说。
落锦书声音放软,“落,一起吃饭吧?好久都没和锦书哥哥一起去吃饭了,好不好?”
“不好。我还有事。”
“我送你去。”
“我一个已婚妇女去医院看女人的问题,你也去吗?”
她的话让落锦书一怔。
在南山老宅看到的画面悉数涌回,又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黎落转身,离开。留下落锦书一人,站在寒风之中,眸光复杂地看着她。
乔祎铭和Amy坐在某公司的大厅之内。
Amy有些愤愤地看着手中的文件,“乔总,你说为什么我们的计划书这么完美,人家就是看都不看一眼?”
乔祎铭峻峭冷硬的五官没有一丝表情,窗外阳光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像在上面蒙了一层细的灰。
他目光淡淡的,却很深邃。
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他淡淡起身,“走吧,去下一家。”
Amy推了推眼镜,没有再说话。
今天已经跑了十多家了,没有人给他们任何机会。
连对方老总的面都见不到。
以前求着乔氏投资的那些大小公司,现在统统给他们吃闭门羹。
像是统一说好了的一样。
落城所有的市场,一夜之间对他们关闭了。
乔祎铭带着Amy出了这家公司的门,便见到对方一个高管从车上下来。
他没有立刻迎上去,却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不理会人家,只是静静地等在门口。
等人家靠近,他才颔首示意。
对方看到他,有些吃惊,却又觉得是情理之中的事,“大少。”
“你好,”他淡淡开口,“请问现在有时间吗?”
对方是一个女高管,年过40却依旧保养得宜。
见到乔祎铭,目光中露出一抹别样的情绪,“大少有什么新计划吗?不妨给我看一看。”
Amy立刻将计划书递上去,然后退到一边。
“大少,我们去办公室说?”
“好。”
乔祎铭与她并肩上楼。
“你等在外面就好。”,女高管砰地一声合上房门,将Amy堵在了外面。
女性风格的办公室溢着一股子的霏霏之气。
乔祎铭坐在沙发椅上,“这份报告我们赶了许久,可以说是很完美的。请你看一看。”
女高管粗粗一方,直接看到后面的数据,笑了笑,“大少手中的资金也不少,可是不够做这一次的工程。需要我们公司投资?”
“是。”
“五亿有点多。”
“那么多少合适?”乔祎铭长腿交叠起来,手放在膝盖之上,做成一个闲散的姿态。
不急不躁,十足的谈判专家。
无论是以前处于强势,还是现在的不利态势,不管面对谁,他永远都是那个掌控局面的人!
“我想想。”
女高管起身,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出来,将一杯递给乔祎铭,“大少,喝一杯吧。”
乔祎铭接过酒杯,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是将被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等合作成功了,我们再喝也不迟,是不是?”
“很快就会成功。”
对方趴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小鲜肉,我跟你明说,我垂涎你很久了。以前不敢,是因为你是乔家大少爷。现在,乔氏已经发出风声,要全面封杀你。落城谁也不敢给你生意做。不过嘛你把这杯酒喝了,陪姐姐睡一觉,我给你一亿。然后尽量说动其他董事投资。如何?”
所有人都认为乔祎铭已经龙困浅滩,再无呼风唤雨之力。
五分钟之后,这家公司的所有员工都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从某间办公室里传出。
乔祎铭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黑黑的短发有些微微的凌乱,完美的下颌弧线和棱角分明的轮廓依旧足以让其他女员工惊呼出声。
他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看向那些抬头的员工,“你们经理不小心掉到窗台外面的空调机上面去了,你们去救她一下吧。”
员工们震惊错愕,连忙推开办公室的门。
只见女高管的双手被一条领带反绑起来,整个人挂在窗外的空调外机之上,瑟瑟地抖着,脸色灰败得像一个死人一样。
这里,是十六楼!
乔大少疯了不成?!
有人追出去想要找他要说法。
可外面,哪里还有乔祎铭的影子?!
楼下。
乔祎铭将Amy手中的计划书全部拿过来,掏出打灰机,一把点燃。
“乔总?!”
这可是他们熬了好几个晚上的心血!
“不需要了。”
他缓缓开口。
那张曾经妖媚的俊颜,在红色的火光之后,渐渐冰凉似铁。
和乔祎铭的离婚协议书在黎落离开乔家两个月之后终于被律师理了出来。
黎落站在别墅门口,看着那两扇关得紧紧的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走了进去。
依旧没有见到司徒娟。
乔祎铭倒是在。
但是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蜷着身子,睡得很熟。
对她的靠近浑然不察。
半月不见,他脸上消瘦了很多,灰白的脸色,眼袋都有些浮肿。
这个人,真的是乔祎铭吗?
那个长身玉立,气度不凡的乔家大少,完完全全的变了样!
变得谁都不认识了!
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子烦躁,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留下协议书?
可他不签字,她又能怎么样?
将他叫醒,又重蹈前一次的覆辙吗?他看到这份协议,会再度对自己施暴吗?
挣扎了许久,她将那份协议书握紧,折身蹑手蹑脚地朝门口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脚下却踩到了一个东西——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提醒她,自己踩到了果盘!
黎落懊恼得想要咬舌头!
她站在原地,如被点了穴一样不敢动弹分毫!
沙发上的乔祎铭倏然睁眼,眼睛被明晃晃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
他抬起修长的手指遮住了眼睛,几秒之后,才放下手,然后,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了一样——
睖睁了几秒,他愣愣地看着黎落,明显是不敢相信的表情。
最后,翻身从沙发上爬起。
他身上的爆米花滚落了一地,身上的睡袍也皱皱巴巴,要多颓废有多颓废。
可他却不管那些,上前一把将黎落抓住,扯进怀里,“原来只要做梦,你就会回家了。”
原来他以为自己在做梦。
黎落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心口纷乱如麻,根本不知道应该点醒他,还是让他继续醉着。
还没想好,乔祎铭的吻已经铺天盖地而来——
“黎落,老婆”
他猛地衔住她的唇瓣,不肯放弃地吻着,手开始熟练地拉扯着她的衣服——
他居然还在想做那种事!
黎落推着他的胸膛,“乔祎铭,你清醒一点!”
他哪里肯?
她的反抗,更加催化了他的动作!
黎落一急,像个被逼急了的小猫一样,直接挠在他的脸上,“疯子!”
“你不是可怜我吗?那你干脆可怜到底啊!”
“我才不要可怜你!你连我的可怜都不配得到!”
她一巴掌扬了过去,快速整理还自己的衣服,飞快跑出屋子——
留下他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一样,站在原地。
门外。
“黎小姐,签好了吗?”
,黎落的唇哆嗦了一下,“没有,快点离开这里!”
律师看了她一眼,踩下油门。
身后的别墅越来越远,黎落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单方面申请离婚吗?”
“能,但是最少要一年才能离婚。如果乔先生一直不回应的话,两年的分居是必要条件。”
黎落捂住脸,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肯再说话。
夜,终于降临。
黎落站在包厢门口,看着那两扇闭得紧紧的门,心里生出一股子焦躁。
门却在她面前被倏然打开。
两个欢场女子从里面出来,她们神情兴奋,从她们手中的那叠钞票就可以看出来,里面的客人有多大方。
门再次合上。
黎落深吸了一口气,打算推门,可身边却有一道怯怯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是乔太太吗?”
“你是”
女子年纪不大,一张清秀的小脸上全是怯生生的情绪,她嗫嚅着看着黎落,将一张纸递到她面前——
DNA鉴定报告!
黎落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纸,这才发现女子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了。
“我怀了乔大少的孩子,已经有四个月了。这是羊水穿刺做的DNA报告。”
四个月?!
那不是在他们婚后没多久吗?!
乔祎铭到底有过多少女人?!
黎落只觉一股子凉意从脚底窜起,整个人再也无法淡定!她不知道应该相信那个跟自己同床共枕的人,还是眼前的这张白纸黑字的纸!
“我找不到他,只有来这里”,女子还在说着。
黎落大脑里面一片空白,她忘了自己是怎么踹开包厢的门的!
乔祎铭在里面玩得不亦乐乎,任凭身边的女人将手放在他的脸上和胸膛上来回抚摸,往他身上靠。
他只是叼着烟,半眯着眼睛坐在牌桌前,双眼血红地盯着那些牌。
黎落一步一步的走进,快要将手中的那张报告捏碎!
可里面已经玩疯了,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到来。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掩盖不住所有人的贪婪。
她上前,拎起桌上的酒瓶子,直接将酒倒进了音响的扩音器里!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黎落这边看来。
乔祎铭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从椅子上弹起,口中的烟头掉在了手背上他也来不及弄,仍凭手背被烫伤,手一拨,就将身边那些穿着暴露的香艳女郎们甩开。
他极其狼狈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的白衬衫,然后站在那里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委屈地看着黎落,张嘴想要说话,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然后,他才像是突然认出了黎落,嘴角猛地挂起戏谑的笑,重新将滚落在桌上的烟头拿起来叼在嘴里,表情吊儿郎当地吐出一个烟圈,“找我有事?我没空!”
他眯了眯眼,再度狠狠将烟吸了一口,嘴角勾成不羁的弧度。
黎落看着他。
饶是如此颓废,这样的乔祎铭依旧能够将女人的心都勾走。
他又开口,语气极度随便,“有事就说,没事就滚!不过我今天也没时间跟你说,你赶紧走吧!”
黎落咬牙,将手中的报告捏紧,“乔祎铭,你让他们都滚出去!”
“干嘛要走?”乔祎铭抬手,左拥右抱起来,“她们都是我的darling,我为什么要她们走?要走的人是你才对!”
他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她手中的纸!
那是离婚协议书对吧?
就跟她今天早上掉在别墅里的那张一模一样的离婚协议书,对吧?!
唯一的念头,就是不给她机会开口,这样,她就不会离婚!
黎落目光环视过众人,将手中的酒瓶子哐当一声丢在地上,“滚!谁不滚,谁今天就死在这里!”
最近这两夫妻是报纸上的头条,谁都认识。
其余人再也不敢说话,鱼贯而出。
乔祎铭抬步,慢慢走到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那张纸,正要撕碎!
可上面的字,却让他猛然一震——
DNA鉴定?
黎落抬手一指,看也不看,直接往自己身后一指,“乔祎铭,这是你的种!你们乔家的长孙来了!可以放过我了吗?!”
他一脸迷惑地顺着她的手往后看去,“你说谁?”
然后,他看到了那个挺着肚子,站在自己妻子身后的人。
“她怀了你的孩子!做过DNA了!”
黎落的声音,回想在他耳畔。
乔祎铭直勾勾地看着那个孕妇,语气森冷阴寒,“我认识你吗?”
“大少,你,我”,孕妇像是极慌乱,喃喃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乔祎铭已经快步上前,双手一抓,狠狠握住孕妇的肩膀,步子又快又重地将孕妇抵在了墙上——
黎落一怔。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乔祎铭要做什么之前,他已经缓缓开口,“是我的孩子吗?”
他的声调完全没有了起伏,冷冽如如寒风刮过耳膜。
这个俊美无双,让女人们迷恋无比的男子,此刻是如此的睥睨,如此地倨傲,又是如此的无情!
“是。”
孕妇颤抖着,细细地应了一声。
乔祎铭的嘴角突然勾了勾,冷到骨子的笑,冷到骨子里的邪,冷到骨子里的妖,在这一刹那,瞬间迸发了出来——
“那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的孩子!”
黎落全身颤抖着看着这样危险的乔祎铭,只觉自己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只见乔祎铭长腿一曲,用力一顶,直接撞在了孕妇的小腹之上——
“啊——”
孕妇发出痛苦的惨叫,弯下腰,捂住自己的肚子!
黎落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嘴巴张得大大的,但是却发布出一点声音来!
乔祎铭双目几近赤红,却像个没有温度的杀手,看着地上脸色惨白的人,“羊水穿刺的结果不准,等这个孩子出来,我们再去做DNA鉴定!如果是我的孩子,我给他陪葬!如果不是我告你讹诈!”
说罢抬脚,又是一脚想要踩下去——
“乔祎铭!”
黎落连忙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这个男人,冷漠到近乎无情!可是她也不能看着他如此!像一个没有温度的魔鬼一样!
她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无情,也知道再这么下去,这个孕妇会死!
可乔祎铭就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哪里是黎落能拉住的?!他听不进任何劝阻,他只是要除掉他不喜欢的东西!
他一把拂开黎落,再度抬脚——
“不要!”
孕妇伸手挡在自己的小腹上,“这孩子不是你的,不是你的!我只是来讹诈你的!他们都说乔大少好讹,最近见谁都给钱,所以我”
“乔祎铭!会出人命的!你疯了吗?!你会进监狱的!到时候你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黎落吓得不轻!空气中已经有血腥味浓浓地传来!
乔祎铭终于放下脚。
冷冷地看着那个孕妇,“要继续吗?要证明这个孩子是乔家的吗?”
“不证明了!不证明了!”,孕妇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呼气。
乔祎铭全身一松,肩膀虚力一垂,再也使不出力气。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开门进来一看吓了一跳,立刻开始打120救人。
乔祎铭却转身看着黎落,像个委屈的孩子,“她没有怀我的孩子。我结婚以后,都没有对不起你过。”
黎落狠狠一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送她去医院!”
孕妇被送去及时,孩子也保了下来。
这样的欢场女子,到底也是不可靠的。
黎落将包里的钱全部掏了出来,放在床头,看着病床上那个虚弱的女人,“以后别做这种事了,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当冤大头的。”
惹怒了乔祎铭,后果谁都不敢保证。
她都替这个女人后怕。
女人抬眸看着她,眼睛里有泪光点点,“我也是迫不得已,让我代生这个孩子的人我突然找不到了。”
黎落无语。
怎么这种事也有?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丑恶?
她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那叠钱,“将钱收好,自己买点营养品,好好对孩子。”
女子红着眼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黎落脚步一顿,为什么?
她想了想,抬手覆住自己的小腹,轻轻道出一句,“可能因为我不想你跟我一样。”
留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她走出了病房。
孕妇靠在床头,看着缓缓合上的病房门,将那叠钱放进自己包里,然后,又拿出手机,一个键一个键地摁了出去——
“你好,我”
“没事别打来了!”,那边的女人听到她的声音就极其不耐地开口,直接将电话挂断,“孩子我们不要了!要来也没用了!”
孕妇挂掉电话,捂住自己的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乔祎铭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见到黎落过来,又将手中的烟掐灭。
黎落径直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乔祎铭。”
他看着她,不说话,狭长的眸子里,缓缓地有墨色在流动。
黎落深吸一口气,还是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在了他面前。
这一次,是真的离婚协议书。
乔祎铭脸色慢慢变白,然后,他听到了自己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黎落再度打开自己的包,掏出一支笔,递到他面前,“速战速决。”
乔祎铭一怔,伸手,紧紧地将她抱在自己怀里,“黎落,能不能不离婚?我和你结婚以后我真的,连童欣我也没有”
黎落低下头。
她能感受到乔祎铭环住自己的手臂在颤抖。
但是,他以为她要和他离婚,是因为他的前尘往事么?
他,依旧是不懂得的
心,像被人丢进油锅之后又泡进了酸菜缸,有些痛,有些酸,有些胀,有些麻,但是却没有动摇。
她抬手,想要将他推开。
可身后却传来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下一秒,他们已经被记者包围——
“黎小姐,请问你是要和乔大少离婚吗?”
“走开!”,乔祎铭伸手,去拂那些记者的话筒。
可记者的下一句话,直接将他钉在原地——
“我们在黎小姐扔出来的垃圾里面找到验孕棒,结果是阳性!请问黎小姐,你怀孕了是不是?!这个是乔家的长孙,你打算要他吗?!”
乔祎铭停住了全部的动作,耳边所有的声音他都已经听不到了。
神色间,也渐渐染上一层越来越浓的欢喜!
记者们也静默了下来,看着这对夫妻,紧张地等着大新闻。
半晌之后,乔祎铭轻轻开口,“黎落,我要做爸爸了,是吗?”
他的声音那样柔,那样低,像极了小时候外婆在自己耳畔唱的摇篮曲。
几乎让她沉溺了。
可,只是几乎。
乔祎铭见她不说话,又缓缓开口,“我们把孩子生下来,我保证,会对你好,对他好。好不好?”
“你如果是因为我哪里做得不好才要离婚,我给你道歉,以后我都改,但是不要赌气,好不好?”
她依旧不说话。
他却急了!
一把抓住她的肩头,狠狠道,“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如果不要,我一定杀了你!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我要你们落家全部陪葬!我让你们全家没有一个人能够好好活着!”
黎落怔怔地看着他,并不接受他的威胁。
乔祎铭的心,倏然地就凉了下去。
高高在上,从来骄傲得如神祇一般的乔祎铭,就这么当着所有落城记者的面,一把抱住她的腰身,只差给她跪下,哀哀地开口,“黎落,把孩子生下来。我求求你,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就滚,滚得远远的,滚到国外去。好不好?!好不好?!我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黎落眼圈一酸,一滴泪就这么滑落了下来。
她看向乔祎铭,正要开口,远处就传来一阵喜极而泣的声音——
“祎铭,是不是黎落怀孕了?!她在哪儿,我的长孙在哪儿?!”
是司徒娟!
黎落一个激灵,完全清醒了过来!
她看着乔祎铭,重重往后一退,躲开他的触碰。
然后,扫了一眼众人,故意不去看乔祎铭眼中的哀戚,将包中的另外一张纸拿出来,递到他面前——
上面的流产同意书几个字直接将乔祎铭击溃!丝毫不留余地!
他将它夺过来,握在手中!
捏碎!
然后,长臂一撑,狠狠将她抵在墙角——
呼呼地喘着粗气,像一头被惹疯了的野兽,声音里都是悲鸣的叫嚣——
“黎落,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不是人?!他是活的,你感觉不到吗?你把他生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有胎动,等再晚些时候,他会笑,会叫,会哭!他会叫你妈妈了!会叫你妈妈,你知道吗?他会叫妈妈!全世界,你是他独一无二,最重要的人!你凭什么放弃他,凭什么?!”
黎落牵唇一笑,满眼的骄傲,“你,不配让我给你生孩子!”
司徒娟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厥了过去!
记者们对着他们一顿猛拍!
医生护士匆匆赶到!
乔祎铭抬手,猛然掐住她的脖子,“黎落,你不是人!你没有心!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一念之间!
一切,拜这个女人所赐!
他的生气,他的鲜活,他的心跳,全部被抽走!
医生匆匆赶到,见到这个阵仗,立刻上前想要将乔祎铭拉开。
可他的手坚硬如铁,怎么也撼动不来!
最后还是护士一个激灵,上前直接狠狠摁在了乔祎铭的脖颈之上!
他身子一软,整个人失去意识——
闭眼之前,却还在喃喃——
“你怎么舍得?怎么下得去手?!你舍得吗”
黎落面如死灰,怔怔地靠在墙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或许,让他掐死自己,自己也就解脱了
看着医生将乔祎铭拖走,她跌跌撞撞地走出医院,却再也没有了半分力气,就这样跌坐在路边,看着苍青的长空。
眼泪,滴落下来。
“你为什么哭?”
旁边一记细嫩的声音打断黎落的思绪,她侧脸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就站在自己旁边,他的脸上,也有泪痕。
黎落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原来自己哭了。
她笑了笑,将自己的唇角轻轻拉开,告诉自己要微笑。
小男孩胖胖的手在她的脸上擦了擦,他自己都带着哭腔,却还在安慰黎落,“别哭了。但是也别笑了,真的,比哭还难看。”
黎落:
“对不起,”远处一个美丽的少妇匆匆跑来,将小孩子牵了过去,“我孩子的小猫咪刚才被车子撞了,送到医院没有抢救回来。”
黎落一怔,看着那个脸上还挂着泪痕,却故作坚强的孩子,心口狠狠一抽。
她抬手,摸了摸小孩子的脸,“你的小猫咪,叫什么名字?”
“它叫花花。”
小孩子提及自己的宠物,哭得更加伤心。
黎落笑着擦掉他脸上的泪,“别哭了,阿姨给你一个花花,好不好?”
男孩看着她,脸上表情严肃,“全世界只有一个花花。”
就像小王子只有一朵玫瑰一样,他也只有一个花花。
黎落轻柔一笑,拉过小男孩的软软胖胖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这里,也有一个花花,我保证,你几个月之后再来这里,就会看到。好不好?”
几分钟后,小男孩恋恋不舍,又将信将疑地看着黎落的肚子,走了。
黎落突然又想笑。
她站起身,擦掉自己眼角的泪。
又抚上自己的小腹。
花花?
真是个好名字。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可她又突然有点后悔。
如果是个男孩,叫花花的话,到了当爷爷的年纪,别人岂不是会笑话他?
想起刚才那个小孩的破涕为笑,还跟她对掌发誓的模样。
她突然又觉得,叫花花或许不错。
乔花花?黎花花?
嗯,是黎花花
原本应该天真可爱如小小安琪儿一般的孩子,在乔家却被人看成工具!
去争夺遗产的工具!有各种用途的工具!
只可惜,他们太不了解她黎落了。
她黎落是筹码,是落凡诗的筹码。她的母亲生下她,只是为了威胁某个人。
而这个威胁,还失败了。
这让她成为了一个毫无价值的筹码。
所以她的孩子,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成为任何人的筹码,不会是任何人的工具。
TA只会是一个孩子,一个幸福快乐地成长着的孩子。
不管她何时成为母亲,也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这都是她黎落会给自己孩子的童年!
这个决定,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所以,她不会告诉乔祎铭,那张流产同意书自己签了许久,却没有下定决心去做。
这个选择,她不知道对错,但她,亦是不后悔!
缓缓地,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
街灯昏黄,黎落抚着自己的肚子,唱起小时候外婆唱给自己的歌——
“小宝贝,快快睡,梦里会有我相随,
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小宝贝,快快睡,
你会梦到我几回,
有我在,梦最美”
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
她的,和孩子的。
合二为一,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翌日。
机场。
迎来送往的地方。
乔祎铭驾着墨镜,依旧是身姿挺拔,从容俊雅。
仿佛昨日的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广播里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
旁边的女子起身,拉过他的手,“我们走吧。”
他应了一声,没有再回头。
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人在落城见过那个曾经高高在上,长相邪魅无双的乔大少。
有人说,他出国了,永远不会再回来。
也有人说,他整容留在了国内,继续潜伏在乔氏。
还有人说,他吸毒死掉了
因为这一天的头版头条,是司徒娟将乔氏的百分之十五股份悉数捐给了慈善机构!所以他们猜测,乔祎铭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
吸毒?死掉?
黎落看着报纸上的猜测,心口狠狠一窒。
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吸毒死掉?
这些记者,为了钱就知道乱写!她胡乱将报纸扔掉,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工作室的门,却在此刻被人推开。
秘书送进一封信给她。
是乔祎铭寄来的。
里面,是他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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