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家变!
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可黎落还是死死地睁着,一刻,也不敢合眼。
被警察带进这个小黑屋很久了,久到她已经记不清时间了。
除了刚开始有人来威逼利诱让她承认自己是蓄意谋害童欣以外,便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
没有食物,也没有水。
连阳光,都吝于光顾这个只有三四平米的地方
她死命地睁大眼睛,背,靠在身后的墙壁之上。
可黑暗,还是像一条毒蛇,不停地吐着信子,沿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一点点地往上攀爬,麻痹着她的心脏,却又让她觉得冰凉,又绝望
却死死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
脑中理智的弦,越绷越紧
她快疯了,真的,快疯了
门,吧嗒一声被打开,有冷冰冰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里——
“黎落,有人来接你,你可以走了。”
她挣扎着,看向光源处——
男人逆光而站,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可他的身材却是格外的高,阳光在将他的周遭镀上一层金边,修韧又挺拔的身姿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强势。
强烈的光源让眼前一阵发黑,黎落抬手,捂住自己的眉眼。
“这么不待见我?”
磁浓的声音钻入她的耳膜!
是乔祎铭!
他一身藏青色的风衣,依旧丰神俊朗,而自己,身上那件衣服早就邋遢得不成样子了。
“黎小姐,请你出来。”
女警语气客套得不行。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么?
黎落讽刺地笑了笑,胡乱地理了理自己的发,艰难地抬脚,迈出一小步。
可不知是站的时间太长,还是神经紧绷得太久,小腿一麻,竟是跌坐在了地上。
乔祎铭皱眉,“脑子关坏了还是腿关坏了?”
她却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扶着墙壁起身,往门口走。
“黎小姐,请签字,”警察公事公办地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她面前。
“不是怀疑我杀人了吗?!现在找到证据证明我无辜了?”黎落咬牙,狠狠看着对方,不依不饶,“我会告你们的!”
警察讪讪一笑,“凶手已经自首了。”
自首?
黎落一怔,下意识地开口问了一句是谁。
可乔祎铭已经抓住她的小臂,不由分说的将她往门口带。
外面阳光洒洒,黎落一时不适应,不由得抬手遮住眼眸。
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门口的人已经冲了过来,啪地一巴掌如风一样疾劲地甩到她脸上,“不要脸!”
黎落脸上迅速起了五个指引,她捂住辣痛的脸,震惊地看着打自己的人,“正芸?怎么是你?!”
“乔正芸!”
乔祎铭上前将乔正芸钳制住,语气不佳,“你给我回家去!”
“不回!”
乔正芸披头散发,生出蛮力摆脱了乔祎铭的钳制,像个泼妇一样冲着黎落吼道,“你自己要害童欣害大妈,为什么要让锦书帮你顶罪?!”
黎落如遭雷击,侧脸看向乔祎铭,声音颤抖,“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是!”
“是!”
兄妹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黎落已经拔腿,快速地转身朝警察局里面跑去——
“请问自首的人是不是叫落锦书?!”
刚才让她签字的警察一怔,旋即点头,“是。”
果然是他!
他怎么这么傻?!
“他肯定不是凶手,当晚他和我都在一起!”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凶手?他当晚也在楼上,比你先上去!”
乔祎铭冷然的声音骤然响起,下一秒,已经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拖着往门口走去——
“黎落,回家!”
“我已经从乔家出来了!”
黎落一把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是不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把锦书害进去的,对不对?!”
“胡说八道什么!他自己做的事他自己承认!你是我老婆,你只需要跟我回家!凶手的事不需要你操心!”
他一把扛起她,往停车场走去!
“乔祎铭,你王八蛋!放开我!”
她一拳一拳地捶在他肩头,“我要去救锦书出来!”
“不准去!”
她被关进去一夜!
奶奶都为了她操碎了心!到处央求着人放她出来!
乔远山还在ICU病房,落城不会再有人像从前一样卖他们这家子人的账!乔家现在竟是艰难到这种地步了!让他始料未及的地步!
她此刻却说要去救另外一个男人?!
乔家还能经得起什么折腾?!还能救得出来谁?!
乔祎铭直接将她塞进汽车里,落锁和发动车子一气呵成,“坐好!”
汽车如离弦之箭,飞快地离开警察局。
“乔祎铭,”黎落扭头看着身后的所有街景,憋住眼泪,不得已地语气放软,“你知道锦书不是凶手,我们回去,帮他救出来好不好?算我欠你。好不好?你能救我出来,你就能”
车子被猛地刹住,惯性让黎落重重往前一倾,差点撞在操控台上。
“不管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都不要再提起!乔家不允许有这样的丑闻!”
这几日因为乔远山车祸入院,乔氏的在股市已经是重度受挫,他好不容易稳定住局面,不想再横生枝节!
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那个豪门经得起这样的关注度?若是这件事引起媒体的更大关注,只怕乔家会更加艰难!
“那你就任由无辜的人进去?!”
“与我何干?!”,他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
车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那一句轻飘飘的与我何干,却如一记重重的拳敲打在她心头。
豪门无情,视人命如草芥,这是她从小看到大的现象。乔家这样的落城第一豪门,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不为人知的丑闻需要他们尽心去掩盖!
可那是落锦书!
是和她一起长大,为她挨过刀子的人!
是她的哥哥!
可是不是正因为是他,所以乔祎铭才要如此狠绝?!
她不知道。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乔祎铭见她不语,干脆降下车窗,让外面的寒风吹了进来。
他点了一根烟,用力抿了一口,薄削的唇间逸出无数的袅烟,衬得他那性感的脸若隐若现。可还没吸两口,见黎落皱了皱眉,又抬手将烟摁灭了。
重新发动车子,他看着面前的路,平和地开口,“等父亲身体稳定一点了,我带你去蜜月旅行吧。”
黎落一噎,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蜜月旅行?
她看着车窗上掠过的闲花碎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不救,她必然得想办法去救人!
谋杀?多严重的罪名!哪怕最后能够判定无罪,可落锦书大好前程,怎么受得了这样的污蔑?!
车内的气氛,僵冷。
比外面的海风还要烈。
黎落干脆合眼,靠在椅背之上,没有再说一句话。
乔祎铭则是扫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将车内的空调调高了好几度。
暖风有节奏地从通风口往外吹拂着,却怎么吹,都暖不了两个人此刻染了凉霜的心。
沉默,依旧是车厢内的主旋律。
伴随着这风,吹拂到每一个角落。
他将她带回乔宅。
车子刚刚滑进车库,黎落就被他一把扯了过去,趴在乔祎铭的胸膛之上。
他的手,穿过她的黑发,“等父亲病情稳定一点了,我带你去蜜月旅行吧。马尔代夫,还是大溪地。我看到你手机屏保是小岛上的景色,你喜欢就随便选一个地方。让Amy去准备吧。”
黎落抿了抿唇,“对不起,没兴趣。”
“结了婚以后,还没有蜜月的,你们女人不是都喜欢这样吗?我带你去,可好?”
他耐着性子。
蜜月?
黎落抬眸,看着他,目光有些凉。
你们女人都喜欢?呵
这个男人,她从来看不懂,如雾里看花,如水中望月,永远朦胧。
不过好像也没有必要看懂了。
她侧身想要推开车门,却被乔祎铭握住腰身。
他的声音沙哑了很多,“黎落”
暧昧的嗓音裹住他的欲望,让她心口一绷。
他的手,已经探了进来。
黎落不着痕迹地摁住他的手,“我还没洗澡。在那里面呆了那么久,你不嫌脏么?”
对这个男人,她不能用强。
因为下场,她已经领教过一次了并且永远不想再有第二次。
“没关系。”
他兴致显然跟她不在一个频段,手指已经划过她的小腹,“车库不会有人来。”
“我说了我不想做。”
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像乔宅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一丝起伏,没有一丝温度。
“我会让你想的。”
他勾唇,唇畔落在她的脖颈之间。乔祎铭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急切地想要再次得到她。
昨晚听说她被带走,心就有些空。他告诉自己,是想要填补那一份空荡感。
也只有她能填补。
“你——”
黎落握紧手掌,张唇,正要说完自己的话,乔祎铭的手机已经响了。
他有些戾气地放开她,将电话接起——
“祎铭,你快来医院!你爸他不行了!”
乔祎铭手一松,手机哐当一声砸在中控台上。
黎落全身的力气似在一瞬间被抽走,她无力地往后一靠。
车子,如伏地的蝰蛇,轰地一声冲进出了乔宅——
整个冬日,雾蒙蒙地白成了一片。
医院。
门口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居然围了许多记者。
“大少,请问乔老爷身体状况是不是堪忧?”
“大少,请问你会是第一继承人吗?”
“大少奶奶,请问你”
乔祎铭薄唇紧抿,目光冷凝,始终不曾发过一言。
黎落被他扯在怀里,挤了进去。
ICU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是乔家的亲朋,远亲近亲,皆是到齐,连过年都没这么热闹过。
见到乔祎铭和黎落,他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目光中有羡慕有敬畏更有别样的复杂。在这样的目光之中,乔祎铭和黎落进了病房。
医院重量级的医生刚刚完成施救,见到乔祎铭,为首的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祎铭,梁伯伯我已经尽力了。赶紧去见你爸爸最后一面。”
车祸,内出血,很多内脏开始衰竭。
饶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乔祎铭心里重重一钝,看向病床上的人,只消一秒,眼角已经开始有些发胀,发润。
“远山,”司徒娟坐在病床边,紧紧握着乔远山的手,生怕一个不留神眼前的人就灰飞烟灭一样,抽泣着,“远山,你忘了你对我说过什么?你说等过几年,你退休了,你就带我回老家。你说带我去种花,养草,那个时候我生你气,不肯答应你。现在等你好起来。我们一起去。妹妹也去。”
自己的丈夫都快要死了,她还有什么可争的?
哪怕他有千万个不对,她所求的,不过是要他活着!
另一边的李璇亦是泣不成声,“远山你别丢下我们。别丢下我们”
乔祎铭走过去,弯腰将司徒娟圈住,“妈,我来了。”
“祎铭”,司徒娟一把握住乔祎铭的手,“快,告诉你爸爸,你以后会都听话,再也不惹他生气了。”
黎落眼圈一红,眼泪就这么滑了下来。
她背过身,悄悄擦掉眼泪,却流得更凶,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生老病死,豪门里面亦是避无可避。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一旁的乔正宸和乔正芸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落倾倾更是哭得泣不成声,也不知道是真情,还是假意。
乔远山睁开眼睛,眼中微光若隐若现,他看着司徒娟,用力伸手回握住她,“阿娟。”
然后又吃力地侧脸,看着李璇,“阿璇”
“我在。”
两位太太同时应着。
“别哭了,你们听我说”,他的声音气游若丝,快要撑不下去。
“你别说话,”司徒娟急急忙忙打断他,“你不要说话,说话太费力气,你好好躺着,不要说话了。听到没有?不要说话,明天就没事了。”
乔远山摇了摇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她们两个人的手放在了一起,“年轻的时候,是我不对。你们以后不要再争了,听到没有?”
司徒娟和李璇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却还在不停地点头,“好。”
黎落心口更加酸胀。
争了一辈子,不过是争一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到底爱谁谁又知道呢?
再怎么机关算尽,不过是竹篮打水罢了。
乔远山又招了招手,将三个儿女招了过去。
乔祎铭,乔正宸和乔正芸在病床边跪了下来,握住乔远山的手,齐刷刷地喊了一声父亲。
“祎铭,你自小顽劣,父亲没少打你,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乔祎铭声音哽咽,完全没有了不羁的模样,顺从得前所未见。
“那便好”,乔远山面前扯出一个笑,又看向乔正宸,“正宸,你要注意身体。另外,答应父亲,命中无时,不要强求。”
乔正宸狠狠一震,亦是应了一声好。
而乔正芸早已哭得声音沙哑,说话都断断续续地,“爸爸,你别说话了,芸儿很乖,芸儿最乖!芸儿不会让你操心的,好不好?”
乔远山点了点头,似是欣慰,反反复复地呢喃着,“你们一定要团结,要团结,不要让家散了,一定别让家散了”
然后,看向黎落,喘着气开口,“黎落,你过来。”
黎落上前,哀切地开口,“爸爸。”
她和乔远山交集不多,可对方也从未刻意为难过他。
无论在乔宅还是在外面,他都可算得上是一个如山如海般的长辈。
“你们都出去,我跟黎落单独说一下话。”
众人愕然地看着他,又看看黎落。
司徒娟开口,“远山,你想要说什么?告诉我们便是了。”
“你们都出去,我和黎落说,单独说”,乔远山气息微弱,却翻来覆去都只有这么一个要求。
“远山,”李璇红肿着眼圈,将落倾倾扯到了病床前,“倾倾也在,要不要让她们姐妹俩一起留下来?”
乔远山暗淡的眼神波澜不惊地缓缓扫过落倾倾的脸,强撑着一口气摇头,“不必,你让她出去,你们都出去,谁也不准留下来。”
众人也不敢再反驳,皆是鱼贯而出,看黎落的眼神都是既不解,又复杂。
而乔祎铭则将门缓缓合上。
病房内,瞬间只剩下乔远山和黎落二人——
心跳监测仪滴滴答答地划过耳膜,安静得让她害怕。
乔远山看着门被合上,才费力地开口,话语开始不连贯起来,“黎落,你听我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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