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花心前夫追妻记黎落乔祎铭 > 第51章黎落,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第51章黎落,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皮带,深深地嵌入手腕之中,很快,便将那里勒出深深的红痕!

        黎落拼命地告诉自己,再挣扎一次,再一次,就可以挣脱出来,可全身的力气,就在这样的挣扎中,一点点耗尽

        而身上的那个人,却没有被撼动一丝一毫。

        “没有爱的结合也是结合!所以不要再拿以前的话来搪塞我!”

        乔祎铭倏然放开她的唇,抬头像看着猎物一样,欣赏着她的挣扎。

        兴味,愈浓。

        黎落终是忍不住,惊惧地出声,腰身拼命地往后缩,“乔祎铭,不要,我求求你,不要”

        无爱的婚姻,是她无奈的选择,可是这样的屈辱,她不要!

        她怕了,真的怕了!

        怕了他此刻像个失控的兽,怕了他会带给自己的那些伤害!

        她,真的好怕!

        “不要?!”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缓缓勾上一抹莫测的笑意,狂狷的眸子锁住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你说不要,就可以了么?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乔祎铭,”她全身开始颤抖,脸上的表情因为屈辱和痛苦同时扭曲着,“求求你,不要这样”

        不再去看他的冷漠疏然,她一味痛苦地嘶喊着,一秒也不敢停地求饶,直到嗓子发痛,一股子血腥味,涌上喉口——

        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一整天没吃东西,能吐出来的,不过是些胃液,可里面夹杂的血水,却触目惊心地晕染在纯白的床单之上,妖娆,刺目。

        乔祎铭所有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她一脸灰败的模样瞬间化为一记闷痛,毫无预兆地砸在他的心房之上,将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看着她缓缓往后仰去,看着她嘴角的血丝,他体内所有的愤怒的,狂妄的,还有欲念的火,在那一瞬间熄灭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复杂的情绪,复杂到让他分不清那是什么,却让他更加烦躁了几分!

        翻身,从她身上下来,一把抽过旁边的毛巾,扔在她身上,然后又弯腰解掉她头顶的皮带,“滚!”

        刚刚她那一巴掌,是真的将他惹恼了!所以他才会想要用强!

        可现在瞬间冷静下来,又觉得有些后悔!

        去他妈的后悔,她是他妻子,他居然会觉得不应该!

        手腕陡然被放开,黎落只觉重获新生,顾不及胸口的闷痛,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胡乱裹住自己的衣服,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

        而乔祎铭的视线,则再度落在了床上那滩血水之上。

        血,晕染得更加开了几分。

        像一副在风雪之中,即将要绽开的铮铮傲梅。

        却让他,无端心惊起来。

        私人电梯叮地一声到了底楼,黎落全身冷到颤抖,强撑着一口气,踉跄着朝外面走去。

        可还没走两步,便脚下一滑,啪地一声,摔在了大理石地板上——

        尖锐的痛像毒药一样瞬间蔓延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她最后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消失了,只能蜷缩起全身,抖得如枯索的落叶,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让自己的脑子里什么都不想,才能忘记刚才屈辱的那些画面。

        此刻早已过了下班时间,所以大厅里空无一人,只有自己的呼吸听醒着黎落,她还活着,还活着。

        可是,她倒觉得不如死了!

        眼前一阵阵发黑,头脑里面似被放进了一个重型搅拌机,搅碎了她所有的神经。而昏迷过去之前,她只听到有沉稳的脚声由远而来。

        乔正宸奉乔远山之命来乔氏取一份文件,远远地走进大厅便见到电梯旁有一个人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连忙快步上前,将她翻转过来,“小姐,你怎么?”

        “黎落,怎么是你?!黎落,黎落?!”

        回答他的,只有她紧锁的眉,和苍青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

        夜,从来都是藏污纳垢之所。

        迷离的光影之下,高远臻就着醉意将身边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往前一推,“去,陪大少去!”

        “大少,大少!”

        女子上前,柔顺地伏在乔祎铭的胸膛之上,纤纤玉手轻轻挑开他胸前的扣子,顺势抚摸进去,一口的吴侬软语,“大少,你抱抱我,大少。”

        “妈的,叫得我心尖子都酥了,”高远臻斟一杯酒递到乔祎铭面前,“人家小美人都这样了,好歹你应一声!”

        乔祎铭接过他递来的酒杯,淡淡睨了身边的女子一眼,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让她们都给我滚蛋!”

        高远臻一怔。

        今晚的音乐酒水,包括美人都是按照这小爷的喜好来安排的,怎么就把他惹到了?

        “大少,”美人不死心地勾住乔祎铭的脖颈,将胸前的一对酥胸若有似无地往乔祎铭身边凑着,“大少,大少,你疼一疼我吧。”

        别的不说,光乔祎铭这副皮囊,也让她铁了心今晚要把自己给卖出去。

        卖谁都是卖,这个男人英俊到让她找不出任何词语来形容,且只要能在他身上拔根毛,比自己腰都粗,一辈子吃穿不愁还可以挥霍无度。

        这样好的货色,她岂肯放过?

        于是越发卖力地往前凑,“大少,疼一疼我吧”

        乔祎铭闻言侧脸,狭长妖娆的凤眸里带了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光,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在对方精致的妆容上极其暧昧地轻轻一划,邪气地开口,“你确定不走?不如一会儿我让你想走,也走不了,如何?”

        “大少”,美人以为他是肯收了自己,于是娇笑一声,往他怀里窝去,可下一秒,乔祎铭手里的那杯加冰威士忌已经淋到了她头上——

        “滚!”

        这些个公子哥都是欢场常客,今天是怎么了?

        女人脸上一阵青白,却也不敢多问,连忙收起裙摆跑了个没影。

        高远臻看着一脸戾气的乔祎铭,“她们这种人不过是拿来寻欢用的,你又何必如此?”

        今天下午去乔氏和他乔大少谈投资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到了现在,就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

        乔祎铭伸手,抓过案几上的黑方,再倒了一杯给自己,“每天都吃荤的,偶尔也要歇一歇。”

        歇?

        高远臻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你该不会是不行了吧?”

        乔祎铭下颌一绷,直接将手中的黑方瓶砸了过去,“你全家都不行了!”

        高远臻矫捷地往旁边一闪,任凭那瓶价值七位数的黑方流了一地,眼睛也不斜一下,他正要开口再说几句,可包厢的门就在此刻被人从外面拉开。

        进来的男人身形颀长,龙眉凤目,一身不菲的衣装,看样子亦是家世极好。他唤名易流云,是落城最大的拍卖行不易居的少东家,亦是乔祎铭的发小之一。

        见到包厢内剑拔弩张的二人,易流云噗嗤一笑,闲散地坐在乔祎铭对面的沙发上,“我说祎铭,你们乔家好歹也是落城第一豪门,怎么大少奶奶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乔祎铭的手一顿,心中那根刺再度被挑起,如鲠在喉。

        高远臻倒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易流云,“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祎铭还亏了自己女人不成?”

        “你不知道?”,易流云一脸玩味地他们,“不会祎铭也不知道吧?”

        “我应该知道什么?”乔祎铭疏漠地扫了他一眼,“有话就说,不然就滚。”

        易流云总算看出这祖宗今天心情欠佳,于是也不卖关子了,干脆直接开口,“你家黎落今天下午去我们拍卖行典当了那么多首饰,你不知道吗?人家外面可是传翻了天,说是你们乔家,快要不行了!”

        乔祎铭蹭地起身,邪魅地看着他们,气势却凌厉如惊雷,“首饰?”

        “是啊,过几日就要拍卖了,那可真是些极品,都是古董。少说也有一两百年了。光是那个墨玉镯子,起码值这个价,”易流云比了一个六,然后继续道,“所以都在传那是你们乔家流出来的,想要的人,多得很!”

        这个女人,她把乔家的首饰,拿去典当?!

        弯腰一把操起沙发上的外套,将之搭在自己的手肘之上,他快步走出了美人香!

        一路,风驰电掣地回到东来苑,大步上楼,熟练地打开卧室里足有五尺高的保险柜——

        里面琳琅满目的,是各色价值连城的奇珍,塞满了每个角落。

        看来是一样不少的。

        而目光,下意识地落在了梳妆台上。

        上面那些她带来的嫁妆,却全都消失不见了!

        蹭蹭地下楼,找出在厨房里面忙活的小素,他快速地开口,“黎落是不是带首饰出门了?”

        “是,”小素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连忙解释道,“但是那些首饰都是小姐从家里带来的!”

        果然!

        乔祎铭狠狠转身,一拳砸在厨房的镂空木门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这个女人!

        为了落锦书,为了那个劳什子孤儿院,什么都可以付出?!

        好,真的是很好!

        那他就偏偏,不给她任何机会!

        他站在原地,许久。

        佣人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乔祎铭脾气不好是人尽皆知的事,可是到底有多不好,他们谁没有见识过,而现在的大少爷,全身都散发着四个字的信息——

        逆我者亡。

        谁都不敢上前一步,连空气似乎都凝滞了下来。

        过了许久,就在所有人都怀疑自己会马上窒息而死的当口,乔祎铭的声音幽幽响起,决绝而又狠戾——

        “找人去找黎落!然后去把正芸叫来!”

        同一时间。

        某五星级酒店套房内。

        房内沉闷的座钟笨拙地挪动着自己的秒针,滴滴答答,却也分毫不差地提醒着世人,时间,从来不等人。

        可乔正宸却无比希望,时间能从这一刻开始,凝固到永远。

        因为如此,他才可以贪婪地延续着眼前的美梦。

        黎落躺在床上,安静而甜美地呼吸着,而他,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

        怎么,都看不够。

        他甚至能想象出当她老去,即便银丝垂在满脸的皱纹边上,她脸上的每一道沟壑,依旧会是他此刻永远不想舍开的眷恋

        就算是贪心,就算是妄想,那也是他能够想象出的,最美的风景。

        只是

        目光缓缓下沉,瞬间,阴暗了数分。

        她手腕上的青紫伤,还有脖颈上的那些痕迹,以及,她被撕破的前襟

        她那么狼狈,像个奄奄一息的小兽一样趴在地上,连呜咽的声音都发不出,一点意识都没有,任由自己将她带走。

        如果是别人遇见这样的情景,这个念头方起,他的背上已经是一片冷岑岑的汗!

        连想,都不敢往下想!

        而这一切,都是乔祎铭!都是乔祎铭造成的!

        心里的恨,像被施了魔法的种子,从这一刻开始,疯狂地吸附上他心络上的每一条血脉,开始了飞速地滋长!

        双目,亦是一点点地,蒙上一层血红的纱!

        手,抬起,摩挲着她精致的锁骨,看着被单下,她那净白汝瓷,欺霜赛雪的肌肤,突然,不受控地朝下伸去——

        乔祎铭,今晚,我便要将属于我的梦,从你手里拿回来!

        Zippo打火机之上,明媚幽兰的火焰缓缓跳动着,映衬着男人完美的侧脸,让他更比平日平添了几分魔魅,而袅绕的烟雾,从那性感的两片唇中被轻轻吐出,遮住了他所有的情绪,让门口的乔正芸看不真切。

        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上前一把拿掉乔祎铭指尖的香烟,放在窗棂上摁灭,然后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大哥,抽烟有害健康!”

        乔祎铭勾唇一笑,颀长的身姿缓缓离开窗边,转身看向乔正芸,“你来了。”

        “能不来吗?”乔正芸撒娇地一笑,“佣人说我再不来你会把他们吃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呢!”

        他没有再回答,只是沉静地绕过自己的妹妹,走到巨大的办公桌前落座,“最近在忙什么?都没见你来公司给大哥送午餐了。”

        乔正芸脸上瞬间染起一抹红霞,一张小脸更加明媚娇俏了几分,“大哥想吃我做的黑暗料理,我明日再送去便是了。”

        乔祎铭闲适地翘起二郎腿,手指轻轻敲打着面前的桌面,不置可否地看着她,“你也知道是黑黑暗料理还荼毒了我那么久,看来已经有人代大哥我脱离苦海了,对不对?”

        乔正芸没有立刻回答,可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了几分,沉默了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

        心中的猜测,在这一瞬间得到证实。

        乔祎铭垂眸,想起那晚在美人香里见到乔正芸对落锦书各种刻意地讨好,几不可见地勾唇,“这个人,是落锦书吗?”

        “你怎么知道?!”,乔正芸惊讶地看着乔祎铭,却在下一秒又自觉失言地飞快捂住嘴巴,一副懊恼又娇羞的小女儿姿态展露无遗,“大哥,不要告诉别人。”

        “自然是不会的,”乔祎铭眉头舒展,略带宠溺地看着她,“大哥自小疼你,你难道感觉不到的吗?”

        “当然,我又不是木头!”

        乔正芸听他如是说,心里猛地一松,连忙上前抓住乔祎铭的手臂,撒娇一样地晃了晃,“大哥,我喜欢他很久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告诉我吧?”

        很久?

        乔祎铭目光陡然一沉,“你认识他很久?怎么认识的?”

        “他是黎落的哥哥,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乔正芸不疑有他,立刻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走了好几年,刚刚才回国的,大哥,他很好看,对不对?”

        “不知羞,”乔祎铭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却将她话中的信息收罗了个干净——

        高中时期,哥哥,走了好几年

        黎落,你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大哥?”乔正芸见他发怔,连忙出口唤道,趁势依旧撒娇卖痴,“大哥,我不敢告诉其他人,你帮一帮我,可好?”

        “这种事,我如何帮得了?”乔祎铭但笑不语,“还得要靠你自己努力,不过”

        乔正芸听到他的前半句,失望地撅了撅嘴,可又被他的后半句点得眸光一亮,立刻打断他的话,“不过什么?大哥肯帮我,叫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是女战士吗?要为了一个男人抛头颅洒热血不成?!”

        “快说快说!”

        “旁的没有,倒是今天乔氏做了个投资买了块地打算建房子,可我刚好发现,这个地好像跟你的落锦书有关系,不如你先看看?”

        他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夹,“带回去看吧。看了再告诉大哥,你打算怎么做,好不好?”

        乔正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的浓烈情感却驱使着她不放过任何与落锦书有关的任何信息。

        于是她甜甜一笑,也顾不得此事会不会让乔远山知道,只伸手快速地将文件夹拿过来抱在怀中,“谢谢大哥!”

        “谢什么?快回去好好看吧。”

        “嗯!”

        乔祎铭往后一靠,稳稳妥妥地将坚实的背部贴合在背后那张大班椅上,看着乔正芸出门之后,嘴角才浅浅一抿,绽出一丝笑意,摁下屋内的电话,“是我,少奶奶回来了吗?”

        酒店内。

        乔正宸眸光沉了沉,手,再往下寸了寸。

        许是他的手太凉,直接换来了黎落一声嘤咛,她下意思地往旁边一缩,锁骨,堪堪掠过乔正宸的指腹。

        心里的火,被她这个无意识的小动作浇灭了一些,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秒,火,被撩得更旺,红红的,像他无限的渴望!

        “落——”

        他趴在她耳边,看着她完美的侧眼,像在梦里无数次做过的那样,轻唤出声,“落,喜不喜欢我这样叫你?”

        然后伸手,解开她的发带,任她的青丝铺散开来,手指轻轻地滑过她的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落,你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鬓角被扯得轻轻一疼,黎落下意识地皱眉,浓密的睫毛轻轻地颤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醒来。

        乔正宸看着她面色白里透红,干净剔透,忍不住唇角含笑地呢喃着,“我会一直宠着你,让你永远只做我的落,永远任性,好不好?”

        许是正在做着一个甜美的梦,黎落竟然在此时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落在乔正宸眼里,无疑是完美的邀约!

        他痴迷地看着她,手指从她的发丝中抽离出来,触上她的脸颊,一路下滑——

        落在她的脖颈之上,再往下。

        像在进行一个亘古恒久的仪式,那样神圣,又那样虔诚地用目光膜拜着她胸口的每寸肌肤,而那些早已被撕破的衣服,还有她身上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迹,那些乔祎铭留下的痕迹,更让他眸中平添了几缕疯狂。

        同一时间,乔宅南梧苑。

        厅内熏香袅绕,却不若素日里那般冷清。

        主座上,乔远山将手中的青花瓷盏放下,“正宸怎么还不回来?乔宅到公司,这个时间来回数趟都够了!”

        一旁给他续水的李璇手轻轻抖了抖,强自镇定地将手中的茶盏递了过去,“早上刚刚取的松露水,再喝一杯罢,我去打个电话问问正宸,许是路上堵车了。”

        乔远山目光犀利地扫过她的脸,却也依旧接了那盏茶,带着扳指的手指摩挲了一下茶盖,“也好,你去问问吧。”

        “嗯。”

        李璇应了一声,连忙旋身出了厅堂,拨了乔正宸的电话。

        却是关机。

        她蹙了蹙眉,又改拨他的助理。

        这次倒是很快应了,助理只说,二少去了乔氏名下的五星级酒店,旁的,他也不知道了。

        李璇握住手机,暗自着急。

        自己的儿子素来稳妥,又怎么会在办这么重要的事的时候半途而废?!

        回眸看了一眼厅内的乔远山,思忖片刻,她决定先哄着乔远山去司徒娟那边,然后再亲自去找一找人。

        打定主意,心中反而没那么慌了。

        可旋身还没走上两步,南梧苑的门已经被人敲开。

        司徒娟穿着一身洒金旗袍,身姿雍容地站在门口,见到院子里的李璇,她和气一笑,“妹妹,夜里风凉,你怎么站在这里?你身体孱弱,仔细冻着。”

        李璇应声回头,脸上也早已挂好了无懈可击的笑,关切地回道,“谢谢姐姐关心,可不知道姐姐夜里来正宸的苑子,可是身上哪里不好了?来找正宸寻药?”

        “哪能?”,司徒娟往前移步,目光滑过院中的各种药草,“我和祎铭身体素来好,倒不若正宸那样让人担忧。是远山让我来的,说是正宸的事要和你们一起商量着,进去吧,妹妹。”

        二房的事从来都是自己做主,乔远山此番让司徒娟来商量,想必不是小事。

        李璇忍住心里的不快,“姐姐请。”

        司徒娟朝她笑了笑,走进厅内,见到乔远山便上前接过他手中已经喝完的茶盏,顺势放到一旁,“远山,夜深了,茶饮多了,反而睡不着。”

        乔远山不置可否地指了指她身后的檀木椅子,“来了,便坐吧。”

        然后才看着自己的两位夫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今天找你们来,是为了商量一下正宸的婚事。祎铭结婚了,正宸和正芸,我也想让他们快点结婚。我跟妈也商量过了,乔家目前还没有孙辈,她老人家也盼着抱重孙!”

        司徒娟暗暗一惊,手中的巾子被她重重地捏紧。

        这事看着是水到渠成,可她却知道,只要乔正宸也结了婚,到时候长孙还不知道会从谁的房里生出来。

        盘根错节的利益旁的不说,就光是乔家的财产分配,只怕都要重新洗牌。

        这,是她万万不想看到的!

        而李璇则是闻言一笑,自然也想到了这一层,脸上皆是放松而释然,“正宸是哥哥,那就先让哥哥结婚,然后,再轮到正芸也不迟!”

        “我也是这个意思,”乔远山颔首,看向司徒娟,“你是大太太,你出面给正宸物色一下合适的对象吧。”

        “好,”司徒娟,掩住眸中情绪,笑意盈盈地看着李璇,“正宸这孩子自小安稳沉静,不多言语,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哪一类型的,不如叫他也来,我一并问问,可好?”

        说罢也不等李璇回答,便吩咐自己身后的佣人,“去把二少爷请来。”

        “二少爷还未回家。”

        “哦?还没回家?”司徒娟一怔,旋即看向李璇,笑意更深,作势打趣着开口,“看来正宸也有这样调皮的时候,祎铭今日可是早早回来了,刚刚还来主宅跟我道了晚安,陪着我一起吃了宵夜才回的东来苑。”

        李璇被司徒娟说得脸上一阵青白,也有些挂不住,开口催促着佣人再去打电话问问乔正宸什么时候回来。

        可乔远山已经再度强势地开口,“别打电话了,你出门去找找吧。阿娟和你一起。”

        这个儿子自小体弱,他自然多护着他几分,不希望他在外面出了事。

        李璇一听,也不得不和司徒娟一道起身,“那我们去找找便回来。说不定正宸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去吧。”

        黑色的加长房车稳稳妥妥地停在酒店门口。

        候在一旁多时的助理连忙上前恭敬地拉开车门,“大夫人,二夫人,晚上好。”

        “二少爷呢?!”

        李璇跟在司徒娟身后下车,连忙着急地问。

        这一路她不知道给乔正宸发过多少短信,可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她相信自己儿子的私生活非常检点,可司徒娟在一起,她到底也怕被大房抓到什么把柄又去乔远山面前吹枕头风,降低了乔正宸在乔远山心中的信任度。

        助理看了她们一眼,唯唯诺诺地开口,“二少爷在顶楼总统套房休息。”

        “休息?”,司徒娟提高音量,讥诮地笑了笑,“乔家难道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吗?到这里来休息?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我们一起,去接他下来吧!”

        说罢便往前迈步。

        “姐姐!”

        李璇焦急地一把抓住她的手,“正宸是小辈,怎么敢劳烦姐姐上去请他?让酒店的人唤他下来便罢了!”

        “那怎么好?”司徒娟长指轻叩,不着痕迹地拉开李璇的手,“远山叫我来的,我也算是正宸的家长,自然是要上去看看,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不然远山怪下来,还以为我容不下你们二房!”

        掷地有声的话,让李璇竟一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待她回过神来,司徒娟已经走进了专属电梯!

        她连忙跟了上去,两个人一路无话地走到套房门口,司徒娟使了一个眼色,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佣人便了然地上前摁响门铃——

        “二少爷,大夫人和二夫人来接您回家了!”

        几秒之后,她们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许是睡着了,再敲!”

        司徒娟沉声开口,然后挑眸睨了一旁脸色发白的李璇一眼,“该不是,正宸在外面也玩起了金屋藏娇那一套吧?如此,倒也不必我费心再找人嫁进来了!”

        李璇咬牙,一把拂开面前的佣人,“正宸可从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用力地拍着门板,大声道,“正宸,开门,是妈妈来了!”

        门内,依旧是安静得不像话,别说回应,连脚步声都没有。

        李璇更加尴尬,刚想开口打圆场,司徒娟已经转身,淡淡地看着一旁的助理,“正宸到底是不是在这里?”

        “绝对在,二少爷的车都还在停车场内,没有开走。”

        “那好,”她珠润的手轻轻地搭在李璇肩头,冲着助理道,“你去客房部拿房卡上来,我们就在这里等你。今天必须进去看看,正宸自小身体不好,若是此刻哪里不舒服了,我们也好第一时间送他去医院!”

        助理领命而去。

        李璇的心,在一瞬间被吊到喉口——

        正宸,你可千万,要给妈妈争气啊!

        套房内。

        乔正宸看着浴缸里渐渐蓄满的水,又悉心试好水温,将浴巾等物都安置在浴缸边的架子上之后,才折身回到卧室。

        她的身上,有太多乔祎铭留下的痕迹。

        他想要先除去那些痕迹,这样,她才能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如是想着,脚下的步子不由更加轻快了几分,他顺手从床头的抽屉中翻出一盒药膏,然后弯腰,将黎落连人带被打横抱起。

        可门铃,却在此刻响起。

        急促,而又惊心。

        门外,响起助理的声音——

        “二少爷,大夫人和二夫人来接您回家了!”

        脚步,微微一顿,整个身体瞬间僵硬在原地,抱住她的手,却更加紧了紧。

        她的身体,那样柔软,此刻她睡得餍足,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他怀里,让他怎么舍得放手!

        可门外的声音,却越来越响

        不光是自己的母亲在,就连司徒娟也在。还有乔宅的佣人,和助理

        他能够清清楚楚地想象出,如果这一刻门开了,他们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只怕用灭顶之灾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他却,偏偏,该死地不想放手!

        连动摇一下,都不想!

        门外,助理将房卡捧在手心,恭敬地放在两位夫人面前,“大夫人,二夫人。”

        司徒娟凤眉轻轻一扬,一旁的佣人立刻心领神会地将房卡拿在手中,丝毫不理会一旁李璇眼中的警告和制止,径直朝门口的电子锁探去!

        可还没等她触到锁芯,门已经啪嗒一声,应声而开——

        乔正宸站在门口,一张脸上皆是疲态,衬衫的袖子被挽至手肘处,手中,还拿着一盒半开的药膏。

        空气里瞬间浮动起一股子难闻的草药味。

        让在场的女眷们忍不住轻轻掩住口鼻。

        见到众人,他疏淡地颔首,“妈,大妈。你们来了。”

        李璇心焦地上前,不着痕迹地挡在司徒娟前面,阻止任何人进门,她一把抓住乔正宸的手,“正宸,这么晚了还不回家?我和你父亲都担心死了!”

        “妈,”乔正宸合起药盒子,将衣袖卷了下来,“我一个朋友受伤了,来找我帮忙,我一时忙忘了。现在就跟你和大妈回去。”

        “朋友?”

        司徒娟冷笑一声,目光如鹰隼一样朝套房里面看去——

        玄关处,一双全手工鳄鱼皮的手工高跟靴整齐地呆在洒金大理石地板上。

        里面只怕藏着位娇客吧。

        “自然是朋友,不然大妈以为是谁?”乔正宸抬眸,目光深邃如海地看向司徒娟,语气却是依旧温谦,“劳烦大妈来接我回家,要不要先进来喝杯茶,再回乔宅?”

        如此坦荡,倒反而叫司徒娟一怔。

        所谓捉贼拿赃,捉奸在床,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此刻自己就算是进去了,也抓不到什么实质把柄,影响不了乔远山要给乔正宸娶妻的决定。

        自己反而白白落个妒妇名声,甚是不美。

        于是往后轻轻退了一步,“你父亲还在南梧苑内等着,我们早点回去吧。”

        “也好。”

        乔正宸合上门,“大妈先请。”

        一行人进入电梯,直到上车,乔正宸都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仿佛套房内,真的只是一个与自己交情不深的朋友罢了。

        只有垂在身侧,被他握到骨节泛白的手,轻易地宣泄了他此刻的情绪——

        黎落。

        你迟早,会是我的!

        黎落从套房中转醒,一股子药香钻入鼻腔,让她快速地侧脸,看向一旁。

        床头上,有一盒药膏,还有,一张便笺。

        脑中能忆起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自己从乔祎铭的休息室里跑出来,下了电梯,然后

        心里一惊,她飞快地支肘从床上坐起,目光急切地往下望去——

        还好,衣服虽然被撕破了,可是还聊胜于无地挂在身上。

        重重地松了一口气,她随手抄起一旁的便笺,上面的苍劲字迹,让她的心渐渐平复温暖起来。

        “黎落,我在乔氏见你晕倒了,所以先带你来就近的酒店休养。这药膏是消炎镇痛的,醒来记得擦。衣橱里有我吩咐人准备的衣服,记得自己换上再回家。我还有事,先走了。”

        落款,是乔正宸。

        正宸。

        原来是他在乔氏救了自己。

        他总是如此,像一个秋日的暖阳,不远不近地给自己无限的温暖,如此熨帖,如此恰到好处。

        顺手拿起那盒药膏走进浴室,发现连浴缸里的水也已经被蓄满。

        她无声地勾了勾唇,迅速地除去衣物,将自己埋在热水之中。暖流浸入每个毛孔,将心里的不快和悲哀也一并挤压了出来。

        黎落将自己放松到了极致,洗了许久才从浴缸里出来,找到衣橱里的衣物换上。

        那是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样式极为简单,可剪裁却考究非常,腰带在腰间打成一个随意却不失雅致的结,衬出她的柳腰盈盈,玉腿修长。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快速将一头青丝绾成一个松松的法式发髻,她才离开酒店,回到乔宅。

        小素见到黎落,明显松了一口气,“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大少爷见你不在,发了好大一顿火。”

        “他人呢?”

        正好,她也要和他谈谈。

        “大夫人刚刚又谴人来把大少爷叫走了,他还没回来。”

        “知道了,我回房了,等他来了,你来叫我。”

        “好。”

        黎落回到客房,坐在自己的床边,看着窗外的月色映雪,心里盘算着怎么开口和乔祎铭说离婚的事。

        离婚,目前看来是十分不妥的行为。

        因为这个婚不是乔家提出来要离的话,只怕会拂了他们的颜面,让他们恼羞成怒地对落氏下手。

        可今天的事,让她彻底地怕了。

        他把自己压在身下,他狂狷暴怒得如同一头兽。

        最危险的兽。

        仿佛只要他愿意,随时会将自己啃噬得尸骨无存。

        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在乔家只是海上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倾覆的灭顶之灾袭向自己。

        太过不安全。

        她要自保。

        而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劝服乔祎铭主动离婚。

        如此,方能全身而退。

        头脑里思绪万千地想起许久,可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他回来,到最后,竟是就这样趴在床上,睡着了。

        而乔祎铭从主宅回来,见到客房的门虚掩着,从门缝里随意地扫了一眼,便见到她甜睡地模样。

        腿已经先于思考一步迈进房内,站在她的床边,细细端详着黎落。

        睡梦中的她,眉目惬意地舒展着,巴掌大的笑脸埋在锦被之间溢着淡淡流光,睫毛浓密得像一把羽毛小扇,十分讨巧。

        而看着她呼吸均匀沉密,身体,应该是没事了。

        想起那滩血,他的目光,又是一沉。

        干脆脱掉自己的外套和鞋子,顺手一抹,将手梳进她的发丝之间,“笨蛋!”

        感受到了异样的触碰,黎落不受控地朝热源拱了拱,将自己的脸埋进他怀里,然后抬眸,半梦半醒之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讨好的味道,“妈妈,别把我嫁给乔祎铭,好不好?”

        他手上的动作,因为她这句话轻轻一顿,那张从来吊儿郎当的俊颜上突地划过一丝一闪而逝的落寞。

        她不想嫁给自己,他又何尝想过会迎她做自己的妻子?

        只是乔家祖训从来都是万重枷锁,会锁住没有情爱的你我,强迫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可心里一个角落,却悄然松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再度落在怀中她绯色的脸颊之上。

        这个枷锁,似乎也没有以前那么让他厌恶了。

        这是他的妻。

        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妻子。

        稍稍放松了力道,帮她脱掉衣服,然后拂开她脸颊上挡住额鼻的几缕发丝,他拧暗了床头的灯,轻轻开口,“睡吧。”

        可黎落却下意识地往他怀里拱得更深,“冷。”

        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在自己怀里嘟哝,这女人睡相这么差,怎么前段时日他就没看出来?

        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陡然明白过来。

        原来前些日子睡在卧室,她在防着自己,定然睡不安稳。

        今天在客房,自然是放松些。

        不得不说男人的理智是会随时被女人剥离的,比如现在,他的自制力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睖睁了几秒钟,最后幽幽叹了一口气,唤了几声黎落。

        在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之后,他轻轻地抓起她酥软无骨的手,缓缓往下拉了拉,摁了下去。

        窗外,初雪渐融,顺着屋檐而下,打在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华盖床下,渐渐响起一阵粗重却极力压抑着的喘息声,一直到接近天明,才渐渐停歇下去。

        翌日。

        大雪初融,日光稍霁。

        乔祎铭醒来,身边早已没了黎落的身影,不过这似乎并不影响他的好心情。神清气爽地下楼,可楼梯还没走完,就听到黎落的声音不远不近地从餐厅传来——

        “下次我再起晚了也不必帮我做早餐,我出去吃便罢了。”

        “那怎么行?”小素忙将手中的碗盘放在黎落面前,“这是荷包蛋,小姐若是不喜欢,只吃一个先垫垫肚子。我再去做其他的,可好?”

        黎落看着面前的那盘荷包蛋,若有所思。

        “小姐,你怎么了?”

        黎落怔了怔,“我昨天晚上,梦见我回了外婆的老宅,爬树,掏鸟窝。”

        乔祎铭嘴角抽了抽,又听得她继续道——

        “我梦见我从鸟窝里掏了两个鸟蛋出来。”

        “小姐你是饿的,快把这个荷包蛋吃了吧。”

        “不是饿的,”她摇了摇头,“我记得我根本没吃,我就是把它们放手里,然后,好像一直有人带着我用力,我就把它们给捏碎了!”

        乔祎铭脚下一个踉跄,匆忙走下最后几级楼梯,到餐桌边站定,“你若喜欢这些,改天我带你去猎狐,如何?”

        黎落抬眸,斜斜地看了他一眼,眸中淡淡地,“不用。”

        然后拿起一旁的叉子,猛地一下,叉在盘中的荷包蛋上,“食不言寝不语,谢谢!”

        蛋黄,瞬间破皮涌了出来,流到整盘都是。

        乔祎铭下身某处一紧,整个人忍不住轻轻抖了抖,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为什么他觉得,她叉蛋的动作那么狠绝?

        这幸好是梦见掏鸟蛋,这要是梦见咬核桃。

        他背上冒出一丝冷汗,顺手拉过旁边的餐椅坐下,极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不喜欢猎狐,我们就去打鸟,但是不准掏鸟蛋!”

        黎落给了他一记你莫名其妙的眼神,低头顾着自己的早餐,再也不说话。

        乔祎铭眸中不自觉地染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放松,吩咐一旁的小素去给自己倒咖啡,然后又对着黎落,“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他卖关子。

        “不去。”

        她还要去医院看落锦书,然后等乔祎铭下班回来,再和他谈昨天自己想好的事。

        可乔祎铭却已经将手中的咖啡喝完,浓眉一挑,“你有其他地方可以去吗?”

        “自然是,锦书受伤了,我得去看他。”

        然后看着他,目光坦然而执着。

        可乔祎铭却是淡然地勾了勾唇,将咖啡杯放下,“我陪你去,然后,你跟我去我要去的地方,如何?”

        原本以为他又会暴跳如雷,没想到如此平静,今日这是天要下红雨了?

        黎落愣愣地看着他,“我是去看落锦书,不是别人。”

        “我知道,”他沉静起身,拿过佣人手中的大衣穿上身。

        烟灰色的驼毛大衣,浅驼色的长裤,衬得他身形挺拔,黎落不得不承认,无论是身材长相,还是气质,乔祎铭绝对是人中龙凤,虽然纨绔,可他身上也自带一股清冷高远,隐隐之中让人觉得倨傲非常,不敢轻易接近。

        “我和你一起去,”他走到玄关处,侧脸朝她一笑,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将他的脸以高挺的鼻梁为界,分为了两半——

        一半,耀眼如肆意火焰。

        而另一半,则深沉如海中玄冰。

        明明灭灭,让人看不真切。

        也让黎落一时忘了移开眼睛,更是猜不透,他到底要去医院做什么。


  https://www.lingdianksw8.cc/36859/36859442/136330053.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lingdianksw8.cc。零点看书手机版阅读网址:m.lingdianksw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