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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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琢看向段慕风，直言道：“其实当初凌云初次提出我手中的那颗药玉是青冥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对劲，至少你应该是在别处见过或者听说过青冥珠。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当今王爷手中也有一颗，而且他似乎对青冥珠还很是了解。”
段慕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否认道：“你手上有青冥珠这一点我事前确实未透露给其他人，不过，”他顿了顿语气，“泽宇王爷常年游历于江湖，与数家门派世家来往密切，对当今武林局势了解甚是清楚，能知道此事并不意外。”
林斐琢：“你觉得他是猜的？”
“……”段慕风无奈摇了摇头，“真的是什么事也瞒不过你，他手上的青冥珠出自皇宫大内，自然有专人替他调查此事。不过，他能将青冥珠送给你，至少说明他还是愿意相信你。”
林斐琢暗自蹙眉，如果段慕风知道周祁送给自己青冥珠的理由是基于它是林家之人，或许就不会就不会这么认为了。所以，他未应承段慕风的猜疑，只是改问道：“所以，你对青冥珠了解多少？”
段慕风掏出随身的一个一掌见方的木盒，木盒呈暗红色，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由鲁班十二道锁制，展开里面正是青冥珠。段慕风伸了伸手将青冥珠递至林斐琢眼前，正色道：“你手上的那颗青冥珠没有丢吧。”
林斐琢抬眉。
段慕风：“你不妨将这三颗青冥珠放在一起比对一下。”
林斐琢心下疑惑，示意段慕风扶着他起身从床边柜子中拿出另外两颗青冥珠，并将它们一同放置在了屋子正中的桌上。林斐琢仔细凝视半晌，又看了一眼段慕风，段慕风冲他淡淡扬眉。林斐琢心下愈发疑虑丛生，他一手撑着桌面一手拨弄着青冥珠。突然，他注意到周祁先前给他的那颗青冥珠上似乎又一缕浅色与自己那颗青冥珠上的浅色形状位置不同，他又对比无华宗那颗青冥珠，也同样发现了不同之处。
段慕风伸手将三颗青冥珠掉了个个，又示意林斐琢看，“这三条白线其实是相连的。”
林斐琢眯了眯眼，也就是说这并非是玉质本身的偶然。他抬头看向段慕风，“你一早便知道？”
段慕风摇了摇头，“我也是破庙那日，凌云将青冥珠一事点破之后我才发现的。”
林斐琢心下对段慕风的城府深沉的程度此刻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正暗自微叹时，段慕风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直言道：“并非是我观察细致，而是我私下里已将此物临摹了上千遍上万遍，对于其玉璧上纹理走向了如指掌。”
林斐琢听得这么说，脑海中瞬时见闪过前夜段慕风的沉沉低语——此物是师父临终前亲手塞到我手中的，暗暗垂下眼眸。
“你是否知道这青冥珠是如何有销魂谷流落到你师父手中的？”
段慕风：“不知。”
林斐琢：“那流落到你们无华宗的青冥珠一共有几颗？”
段慕风：“也不知。不过……我猜测应该只此一颗，否则，段廷安不至于为了寻找一把火烧掉整座无华山。”
林斐琢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我却觉得不然，若是你师兄并未见过青冥珠长什么样子，他又是如何有目的的找寻，而且在河枝城的两次埋伏中都非常精准？”
段慕风：“你忘了，凌云当初能一眼认出青冥珠只是因为一本旧书。”
提到此事，林斐琢将其中一颗青冥珠拿起，举至段慕风双目齐平处，含沙射影的试探道：“若非你已将青冥珠临摹数万遍，你第一眼又如何确认这一颗正是真正的青冥珠？”
段慕风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斐琢一眼，“看来，林高衍是当真没有和你讲过此玉是如何独特。”
他搬了凳子矮身玉林斐琢跟前，细细给他解释道：“凌云和天极宫中人自所以能一眼便认定这是青冥珠而不是普通的玉佩主要有两点，一，青冥珠是药玉，药玉味甘性平，闻之镇心明目，入药润肺清胃；第二点，青冥珠的玉是白中带绿而不是眼见得绿中夹白，上百枚甚至是上千枚玉石才能雕出一颗青冥珠，更别说颗颗青冥珠之间各有关联——”
听完，林斐琢古怪的皱了皱眉，药玉他懂，玉他却不懂，还当真是被段慕风说中了。
“如此只是青冥珠最浅薄的特征，天极宫人必然会第一时间发现他门从你手中抢走的青冥珠是假的，而到时候，势必会再次想办法接近与你……”
林斐琢不甚在意摊手，“这样话又说回来了，天极宫为何一心想要得到青冥珠？”
段慕风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青冥珠放下，“我也是追寻天极宫多年才打听到如此。”换言之就是他也不知道。
林斐琢深深看了他一眼，胡乱猜疑，“或许是他们天极宫的信物，又或许这青冥珠是个了不得的某种具有号召性的东西……”
段慕风断然否定道：“不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青冥珠对于天极宫十分重要，不然段廷安不至于想要拿它来当作加入天极宫的投诚状，而且，它的重要性要等同于多个武林世家。”
“投诚状……”林斐琢无声嘀咕着。
忽然，他轻声哼笑一声，“谁说我们非要知道它的作用了？”
他眉眼弯弯看向段慕风，“还记的我之前教给你的吗？”
段慕风眉梢微吊，不甚确定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林斐琢怒目而视。
段慕风愉悦的翘起嘴角，“不被他们拖着鼻子走。”
“正是。”林斐琢一时间忘了自己受伤一事，正欲抬手拍向桌面，结果不小心拉扯到受伤的胸口与手腕，难受的咳嗽了半天才缓过劲来，他毫不在意，狡黠的眯了眯眼，“既然它没有明确的意义，那我们便赋予他们一个意义。”
段慕风轻轻拍了拍林斐琢的背脊，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林斐琢看向段慕风，“叛贼起义最重要的是什么？”
段慕风想了想，正色，“招兵买马。”
“那招兵买马又需要什么呢？”
“……钱！”段慕风神色一凛，之前零碎的一些事情似乎都有了眉目。
林斐琢：“没错。既然他们如此需要，那我们不妨送他们一程。”
段慕风了然的挑眉，“你的意思是——”
林斐琢嘴角勾起，“不光如此，我还需要你帮我办两件事。”他好整以暇地看着段慕风，“算是你两次说话不算的补偿。”
“……”段慕风无奈的点头，“好。”
林斐琢：“第一件便是大量仿制青冥珠，将方才那个传言流传出去。”
段慕风赞同的点头，“这样一来，更加能迷惑天极宫之人，为我们的调查争取时间。”
林斐琢没有说是或不是，而是直接说第二件事，“第二件，我需要你将销魂谷谷主出世一事散播出去。”
“……名号？”
林斐琢：“名字……就叫林斐琢！”
段慕风恍觉此名字熟悉，而后立刻反应过来，不解道：“你要以销魂谷谷主的名义行走江湖？为什么？这对你并无益处。”
林斐琢挑了挑眉，“我不是林家最不学无术小少爷林翡吗？”
段慕风：“……”
林斐琢冷笑道：“小少爷可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人。”
他手指轻轻搭着桌面起身，缓步回走，步步踏光，一如他当年步步迈上销魂谷大殿之上，举目四望，眼底是压抑不住的野心与疯狂，既然敢打他的主意，就要做好有来无回的准备，这江湖不是要乱吗，那不妨让它再乱一些！
“段慕风，你觉得下一颗青冥珠有可能出现在哪里？”
段慕风沉声半晌，“东源姚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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