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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离死别


头顶是灰色的大伞。

        狂风暴雨,雷声大作,滚滚的乌云一片又一片从天边压过来。

        耳畔还不断响彻着那三个字,悠扬而遥远。

        她哭的声嘶力竭,目不转睛的凝视着那张苍白而消瘦的面孔。

        “陆景墨,你不要睡着,你要等着救护车,你要活着亲口对我说这句话,我等着,我一定等着!只要你不好起来,永远也不要试图听到我对你说那三个字!”

        她紧贴在那湿漉漉的耳边。

        那桀骜不驯的,趾高气昂的陆景墨,一时间没有力气,那座山突然就轰然倒地,在自己的怀中宛若一只温顺的猫咪。

        她似乎感受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只是不住的在他耳边嗫嚅。

        “景墨,我想回家,我想永远和你和陆路在一起,给我这个机会好吗,我之前很多次都差点就想和你走了,只是,只怪我自己瞻前顾后,是我的错,只求你可以原谅我,好吗……”

        她口齿不清,七七八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额前的碎发已经完全被大雨淋湿,紧贴在额头上。

        零下几度的天气,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舞服,嗓音嘶哑着,最后说不走出话来也轻声在陆景墨的耳畔呼喊着他的名字。

        “好,我们一言为定……”他凄惨一笑,眼角忍不住滑落一刻晶莹的泪水,无需多言,那后悔的,欣慰的情绪,只能在他们之间流转,那心领神会的泪水将以往的隔阂化为乌有。

        可是,这一切,一定要用死亡来证明吗?

        无数的身影蜂拥而至,救护车来了。

        陆景墨已经奄奄一息,他极尽最后一丝气力,微微探起身子身子,在叶清浅的唇瓣上轻吻下去,便闭上了眼睛。

        那冰冷的触觉令叶清浅浑身打了个激灵,那双目骤然紧闭的样子仿佛万箭穿心,将她的灵魂狠狠撕扯开。

        “景墨!景墨!”她摇了摇那身子,没有回应,小栗色的发丝在风中轻舞,他那么英俊,有那么安逸,像是一个乖巧的婴儿,在睡梦中做着甜美的梦。

        他一定是睡着了。/

        叶清浅眼神涣散,她探下头去,不住的吻着那冰冷的唇。

        那些遥远的记忆,铺天盖地,像是无数个从枝头随风散落的樱花,带着温柔的芬芳,绽放在往事里。

        那唇的主人再也不会回应了,只是冷冰冰的躺在那里,她柔软的身躯包围着那个伟岸,生出了一种绝望的蛮力,疯狂的想要给予着自己最美最不顾一切的芬芳。

        她紧闭着眼,任凭着其他人将自己拉开,也终是要给他最后,最不顾一切的吻。

        那唇冰冷的彻骨,从舌尖处渗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那痛苦密密麻麻,无孔不入。

        像是心口上一颗无可救药的溃疡,只能带来疼痛。

        她终于放弃了,眼看着冰冷的担架将陆景墨抬走。

        那是她用尽全力爱了整个青春的人,那是孩子的爸爸,那是自己的伴侣,你们怎么有资格就这样分开他和她!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叶清浅用尽全力,却怎样也挣脱不了其他人奋力拉着自己渐行渐远。

        一时间,天旋地转。

        ……

        天地间,只有麻绳一样的瓢泼大雨骤然下落,海面上升起了烟雾缭绕的雾气,远处偶尔可以听见邮轮悠长的鸣笛声。

        她睁开了眼睛。

        “清浅——”周语迎上来,她的双目已经哭的红肿,自责地凝望着叶清浅。

        “三天了,你终于醒了……”她低声嗫嚅着,悔恨的泪水又不自主地顺流而下,她紧紧攥着那双冰冷的手。

        “清浅,都怪我……”

        她声泪俱下,叶清浅艰难地坐起身,拉起周语的手。

        “景墨呢,陆景墨怎么样,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

        “清浅——”周语艰难地吞咽着唾液,赶忙起身扶着叶清浅,“清浅,你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身子要紧,你先吃点东西。”

        她说着,将小饭桌放在叶清浅的病床上。

        叶清浅的身躯在微微发抖,她似乎听出了这骤然急转的扯开话题,其中暗含的异味,心底那最后一道防线,终究是碎了。

        “我倒不如不醒过来。”

        她的声音淡淡的。

        以前曾幻想过自己带着陆路单独过日子的情景,她自以为这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可是直到真正失去,她才恍然大悟。

        眼底只剩下茫然的,死亡一样的冷漠,她渐渐闭上了眼睛。

        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可是她哭不出来,耳膜轰鸣着,脑海里一幕幕上演着过往的画面。

        “清浅,吃饭……”

        看着她那绝望的样子,她多想将一切和盘托出,可是,等待叶清浅的,是怎样凄凉的人生呢?

        唇瓣上,似乎还留有陆景墨的余温,那淡雅的薄荷烟的清香和栀子花的味道交融在一起,缱绻缠绵,幽幽的,沁人心脾。

        可那清香有是混杂着血腥味的,直深入到人的心底,从心底的最深处卷起那缱绻的,缠绵的,声嘶力竭的过往,又化为绝望的乌有。

        她侧过身去,任凭泪水淋湿枕头。

        枕头是不吸水的面料,叶清浅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脸的一侧有湿湿热热的感觉在辛辣的灼烧着。

        良久,她擦干了眼睛上的泪水,慢慢的回过头来。

        “周语。”她凝视着周语的双眼,“我这一生,都很感谢你的存在,我是个从来不麻烦任何人的人,孤僻,自傲,一路走来,你总是这样没来由的对我好。”

        她那清亮的眼眸中分明有潮热的雾气,但字字珠玑,说的十分清楚,良久,她将脖颈间那枚紫色的玛瑙石递给了周语。

        “现在是我最后一次求你,求你帮我把这颗玛瑙交给那位女士。”

        “清浅,你要干什么……”周语看到了那绝望过后麻木的双眸,心都揪到了嗓子眼,“你再安排后事吗,我不会答应你的,我不会!”

        她惊惧的站起身子,向后退步。

        本以为是对叶清浅好,可是那双眼睛中似乎已经失去了活着的热望,这让她茫然的站起身子。

        幽幽的一声长长的汽笛声,从海平面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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