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人性

痛苦的哀嚎和扑鼻的血腥彻底点燃了同事们的不安情绪，女人们在尖叫，男人们在怒吼，生在和平年代的他们见过最残忍的杀戮也可能就是杀年猪。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他们面前如同年猪一样的死法，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彻底摧毁。有大小便失禁的，有埋起头当鸵鸟的，也有四处破坏找出路的，唯独没有说找白澜拼死一搏的。
  黏糊温热的血液沾满了白澜的手，他嫌弃的松开美工刀，继续观察倾注了血液之后的阵法变化。
  严格来说，白澜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是一个标准的好人或者坏人，大部分都是这样子的，只在有需要的时候才会表明立场，其他时间都是模模糊糊的。
  正如人生导师卡密尔所说：“世界不黑也不白，而是一道精致的灰！”
  本来在白澜的计划里，每个人随便放点血，喂饱了阵法就行，可是眼镜男要对他下死手，那就怪不得他了。
  眼镜男的脖颈处被美工刀划破的伤口其实不大也不深，如果没有阵法的影响简单止血还是有机会存活的。
  白澜不会去救他，其他人各自忙碌也没想法救他，然后他就像一条上岸的鱼，无力的抽搐几下，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精神越来越困顿，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干流尽。
  吸收了大量血液后，阵法纹路一一显现出来了，白澜虽然没有研究过阵法，但是能量的流动他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散发着猩红光芒的血色小球此刻正脉动着，一股股能量随着它的跳动被输送到阵法的每一处，阵法纹路也随之一一亮起，眼看就要彻底形成回路。
  很可惜，就差最后两圈，阵法纹路还剩最后两圈没有全部亮起来。
  白澜试了一下，他已经可以走到玻璃门前了，但是两扇玻璃门如同千斤巨石一般，任凭他怎样拉扯都纹丝不动。没办法，还是得遵守游戏规则。
  白澜退回前台，拍了拍手想制止办公室里的喧闹，可惜没人听他的。
  “啪啪啪，现在，游戏继续，我只数三个数哦！”白澜站在前台的桌子上，又拍了几下手，然后开始夺命倒计时。
  “三”
  几乎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澜身上。
  “一”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不论是平时最泼辣的妇女还是最蛮横的青皮，此时在生命受到威胁时都表现的乖巧可人。
  “不错，不错，你们不愧是公司的得力干将，首先这个执行力就挺不错的。”白澜还不忘调戏一下谢谢NPC。
  “现在请大家排好队，先按身高再按性别，女人和小孩优先哦！”白澜知道自己在幻境里他才敢这么说，不然非得挨上无数“拳”，哪怕他现在肉体堪比普通合金，也万万扛不住女拳攻势。毕竟这是排队送死，可不是排队享福。
  人群骚乱了一阵，互相推搡拉扯了一番后一道歪歪扭扭的队伍可算是排出来了。一眼看过去，队伍并没有按照白澜的要求去排列，总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期待白澜这个魔头会心慈手软。比如那个女副经理，身高也就155左右，穿着一双恨天高，却耍横站在了最后一个。
  白澜先是吩咐那个老实男人又去拿了几把美工刀，然后他就在队伍旁边徘徊，直到走到女副经理面前停下。
  女副经理面露恐惧，但还是开口询问：“白，白澜，我自问没有欺负和得罪过你吧！你不用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
  白澜点点头，语气平缓的开口：“是呀，你是没得罪过我，但是我也不是按照这个规则来的呀！”
  女副经理有些抓狂，指着白澜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
  白澜拖起女副经理就往前台走，女副经理挣扎了几下发现实力悬殊，一副摆烂的样子被拖着走了。
  走到前台后，在白澜的示意下，老实男人扔给女副经理一把美工刀，女副经理看着掉落在地的美工刀，神情麻木不知所措。
  白澜再次拍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然后开口：“我喜欢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希望大家也能好好配合，任何试图破坏游戏规则的人都会有相应的惩罚哦，现在你们有十秒钟的时间排好队形。另外说明一点，高跟鞋不算在身高里哦。”
  语毕，办公室里开始骚乱，脱鞋子的，慌乱之下撞到桌椅板凳的，各种声音响成一片。
  白澜不再管其他人排队的情况，他将美工刀踢到女副经理手边，催促道：“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我的经理大人！”
  女副经理抬起头，恶毒的看了一眼白澜，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着美工刀的右手因为太用力已经发白。
  窄细的刀刃划破她的手腕，厚重的脂肪外翻，然后才流出血液，痛苦面具直接覆盖在女副经理的脸上，但是她不敢痛苦呼喊，害怕步眼镜男的后尘。
  白澜观察着阵法的变化，随着女副经理的血液被阵法吸收，看着纹路一点一点的亮起，计算着还需要多少血液才可以彻底激活阵法。

  细数了一下，还有两圈十八道纹路需要激活，外圈的纹路要比内圈的长近一倍，但办公室里目前没有流血的只有26个人了。白澜摸摸下巴，盘算了一下，最后将目光投在了躺在地上装死的胖经理身上。
  矮胖男人就是经理，白澜刚开始的一击是给他造成了十足的眩晕感，但是接下来的各种骚乱和气味早就把他吵醒了，但是他看到办公室里的混乱恐怖场景，胆小怕事的他继续躺着装死。
  女副经理因出血过多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快要倒地，白澜看着第一条纹路彻底亮起，摆摆手让老实男人将女副经理带到一边进行包扎。
  排在队伍第一个的妹子是办公室的开心果，热情活泼，还有些憨傻，白澜刚来这家公司时对这个甜美的妹子还有过幻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他没吃过什么好猪肉，也不会对一个尿裤子的人有什么期待。
  甜美妹子哆哆嗦嗦的拿起美工刀，不停的吞咽着唾沫，划破手腕时她把头扭向一边，似乎不去看伤口就不会感到疼痛。
  她没用多少力，想着和老实男人一样，意思意思就行了。她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泫然欲泣的看着白澜，但是白澜摇摇头，表示不行。
  甜美妹子无声哭泣，泪水划过脸庞，她只能拿起刀再次划破手腕。很快，第二条纹路也亮了起来。
  有了女副经理和甜美妹子做榜样，其他人似乎也知道了白澜并不是想杀人，只是有什么变态癖好，要收集很多血液罢了，于是他们很顺从的一个接一个的“献血”，以求满足这个变态的要求，早日脱离苦海。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但凡能活下去，丢掉一些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很简单的事情。如果白澜一开始就大杀特杀，事情进行的可能就没这么顺利了。
  杀戮纵然会提高阵法激活的效率，但是与白澜自身心性严重不符，白澜自觉不是那种为了成功不择手段的人。
  白澜在等待阵法激活的过程中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队伍里有些人的脸很清晰，有些人则显得模模糊糊的，只能依稀辨认是个人。
  他认真回想了下一下，那些模模糊糊的人似乎与他在公司上班时打的交道就不多，自己对他们就没什么印象，看来这幻境的水平也就一般。
  很快，排队的人都“献血”完毕，纹路大多数都被激活，就剩下一条没有被激活。
  根据白澜的观察，一条纹路的激活大概需要400cc的血液，这个血量也就是大多数正常人一次献血的最大量，失去这么多血液一般来说是没有生命危险的，“献血”完毕的同事们也证明了这一点。
  最后一条纹路按照白澜的估算亮起来需要800cc，但是阵法彻底被激活则远不止这个要求，那就让经理多牺牲一些吧，谁让他经常说我为了你们福利掏心掏肺的。现在不让他掏心掏肺，只是让他流点血，想必他是不会介意的。
  “经理大人，地上太凉了，手脚都麻了吧，起来活动活动吧。”白澜的声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趴在地上装死的经理身上，大家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经理。
  也许是被人盯得不好意思，也许是真的有些手脚麻木，矮胖经理轻微抖动了几下，这细微的动作在一大片目光的注视下被无限放大。
  于是场面变得混乱起来了，本该处在虚弱状态下的同事们一窝蜂的冲到矮胖经理面前，拳打脚踢，生拉硬拽，仿佛此时此刻地上躺着的是杀父杀母不共戴天的仇人。
  矛盾焦点的转移总是那么的突然，白澜都没反应过来，矮胖经理已经遍体鳞伤，众人愤怒的咆哮将他的哀嚎惨叫完全遮掩，直至他死亡，白澜都没听到一声。
  发泄完了的众人此刻瘫坐一地，目光空洞麻木，浑身瑟瑟发抖，他们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刚才会那么冲动？
  或许他们是在发泄长久以来矮胖经理欺压他们积累的怒火？又或许他们在责怪矮胖经理今天为什么会招惹恶魔白澜？
  大概歇了三分钟，女副经理和妖艳女人站了起来，她们合力拖着矮胖经理往前台方向而来。
  到地方以后，两人从老实男人手里夺过美工刀，然后就开始了一场屠宰，还有余压的血液溅射在两人的手上，脸上，衣服上，两人则是刀刀到肉，就为了放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白澜的预估，此时此刻轮到他沉思了。
  女副经理在为她一直被压制不能上位在报复？妖艳女人在为没有履行激情时的海誓山盟而出刀？好复杂的人性啊，白澜想不明白。
  随着矮胖经理全身血液流尽，阵法纹路彻底激活，红色的光亮有些妖冶，似乎藏着择人而噬妖魔。
  悬浮在阵法中心的血液小球此刻脉动的更加剧烈，如同一个巨兽的心脏在咚咚狂跳，本来对阵法的存在毫无感觉的众人此刻也有所发现了，他们的目光统一集中在玻璃门前。
  “咚咚，咚咚”

  血液小球越跳越激烈，似乎真的有不知名的巨兽在缓慢苏醒。
  白澜收紧心神，警惕的观察着阵法变化，如果他的能力都在，他到也不怕蹦出一个怪物来，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就是了。可是他现在也就比普通人的力量大一些，真出现什么难搞的怪物，几乎就是必死的局。
  阵法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白澜了试着走进阵法范围去开门，但是门还是纹丝不动，白澜暗道不好。
  与此同时，他身后响起了一道道怪叫，他一回头，办公室的同事们已经变成了一只只外皮脱尽只余血肉的怪物。
  变成怪物的同事们嘶吼着扑向前台这边，路径上的桌椅板凳在它们的怪力下如同纸糊的一般，稍微碰触就撕裂成碎片纷飞。
  白澜心头大惊，这些怪物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但是办公室就那么大点地方，前台这边更小了，空荡荡的前台区域让白澜想找个地方利用地形反击都不行。
  离白澜最近，冲的最快的当属女副经理和妖艳女人了，变化后的她们俩也许是因为太恨白澜，体型明显要比其他同事大了一圈。
  白澜紧靠着玻璃门，在女副经理的长爪快要攻击到他脖子的瞬间下蹲，然后一脚踹在女副经理的脚腕上，让女副经理的身形失衡摔倒在地。他趁势骑在女副经理的背上，就准备扭断女副经理的脖子，让其彻底失去行动能力。
  与此同时妖艳女人的攻击也到了，她双手伸直一个横扫，眼看就要扫中白澜的脖子，要是给他扫中了，估计这本书也就要大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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