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太宰治：“乱步先生怎么认为？”
“他们说的是真的。”江户川乱步嘴里叼着棒棒糖，后仰瘫在椅背上。
此时他们正坐在侦探社的会议室里，这里除了社内的正式成员外没有别人，而那两位意外的来客正在外面安静的待着，似乎对他们的怀疑和猜忌毫不在意一样。
在那两人说出那些奇怪却又莫名真实的话之后没多久，侦探社社长就从办公室里出来，以商讨任务的名义叫走了在场的正式社员，显然江户川乱步之前就交代过了这件事。
没人会质疑江户川乱步的话，所以那两个人真的是【太宰治】和【芥川龙之介】吗？除了他们，是不是还可能出现【江户川乱步】、【中原中也】？
那为何会出现这与他们相似却又不同的非人存在？
他们的目的？背后之人的目的？
这是现在所有人心中的疑惑，因此便不由自主的向江户川乱步投去好奇和询问的目光，被给予厚望的名侦探一口咬碎嘴里的棒棒糖，将棍子往旁边的垃圾桶一扔，直起身子随意的解释道：“他们不属于这里。”
在【太宰治】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江户川乱步就意识到，最后一块拼图齐全了。
“不属于这里？”国木田独步微微皱眉，“是外地人吗？”
“不。”
太宰治接上了江户川乱步的话，“乱步先生的意思是，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那个【太宰治】是另一个世界的我，而【芥川龙之介】是另一个世界的芥川。”太宰治解释道，自从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他就有些兴致缺缺，“他们因为某些意外而落到了横滨，现在不知道怎么回去，姑且可以说是无害的。”
“至于他们非人的身份，我想只是因为他们的世界足够特殊吧，说不定他们这样的存在还挺常见的，甚至聚集在他们的创造者手底下干活。”
中岛敦听得一头雾水，迷茫的问道：“所以那个少年也是太宰先生吗？”
“算是吧。”太宰治打了个哈欠，“有些地方跟我还挺像的，就是那个【芥川】，暂时没看出来哪里像。”
与谢野晶子在这时开口：“那个太宰治……”
她想了想，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似乎挺喜欢自杀来着。”
在太宰治回来的路上，她就被告知有要治疗的人，而那个人也叫【太宰治】，所以她并不是单纯的治疗，同样也趁对方昏迷的时候，检查了一番少年的身体。
“他脖子上面有很明显的勒痕，应该是……上吊导致的。”【太宰治】脖子上那条不符合正常穿法的领带想要不引起她的注意都难，而解下来之后便发现，其下是狰狞的勒痕，一层叠一层的，有新有旧，显然这人就跟这里的太宰治一样，自杀几乎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而且，有经常用药的痕迹。”
与谢野晶子抽了【太宰治】一管血化验，从各种数据来看，少年的身体的确不太健康，还不怎么爱惜自己，而且还老是自杀，与谢野晶子都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能得重病死掉了。
不过这非人的身份，倒是让他看上去和正常人一般无二，没病也没痛。
最重要的是……
“他自杀似乎不像太宰那样……”与谢野晶子欲言又止的打量了一下太宰治，“像太宰那样毫无原因就是为了找乐子一样，那个少年的心理状态还挺糟糕，可惜我不是心理医生，也没办法推断出更多了。”
但不管【太宰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要紧的，是要不要把他们留在侦探社。
“留在这里也比去港口mafia要好。”江户川乱步开了一盒新的粗点心，“那个黑心首领只会在他们离开前拼命压榨他们的价值吧，本来心理状态就岌岌可危的两个人，说不定还没被他们的同伴找回去，就先在这里崩溃了哦。”
“虽然知道他们来自别的世界，但到底对他们的战斗能力不清楚，万一他们的同伴都是些不讲理的人，一怒之下——嘭！”
江户川乱步摊开手掌，“把横滨炸了可就不好了。”
中岛敦弱弱的开口：“应、应该不至于吧……”
“啊对了对了。”太宰治凑到了中岛敦旁边，抬手搭上少年的肩膀，“敦啊，你的年纪和【太宰治】差不多，要不你就去接触一下他，看看能不能再问出点什么来吧，最好能够和他打一架看看，试探一下这非人存在的战斗力哦。”
中岛敦：“诶？我、我吗？”
“对对！”
太宰治郑重的拍拍中岛敦的肩膀，“忘记告诉你了，【太宰治】答应了港口mafia的重力使，之后还会去那边做客，所以估计在侦探社停留的时间也就两天了，所以敦你要在这两天打探出足够的信息哦！”
“太、太宰先生！”中岛敦欲哭无泪，不知道怎么拒绝，他真的不是那种擅长社交的人啊。
正想办法的时候，中岛敦察觉到自己的衣角被扯了扯，扭头一看，是泉镜花正乖巧的看着他，“没关系，敦，我和你一起吧。”
中岛敦感动流涕：“镜花酱……”
太宰治：“那就这么说好了哦！”
“至于那个【芥川龙之介】，”太宰治摸了摸下巴，眼神莫名，“我去试试他好了。”
他倒要看看，这个非人存在是怎么的非人，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那两个人并不如表面上那么简单，他和江户川乱步看到的东西，还都只是浮在表面的、对方愿意给他们看见的信息。
“别太过分了，太宰。”江户川乱步暗暗警告，他实在不想牵扯太多的麻烦，“如果真的那么想知道，不如直接一点吧。”
太宰治耸耸肩，他可没想干点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不过……直接一点吗？这可不是他的风格。
短暂的会议暂时告一段落，太宰治一离开会议室，就见到另一个他正在跟【芥川龙之介】疯狂撒娇，那幅黏黏糊糊的样子，实在是让他眼睛疼，更别提撒娇对象是【芥川龙之介】了，看着青年脸上无奈又温和的表情，稍微套在他那不成器的弟子脸上，都是晚上要做噩梦的程度。
真可怕啊，只要稍微想象一下，有哪个世界的自己是一副撒娇精还痴汉的样子，都一阵恶寒了。
太恶心了！太可怕了！他才不承认这家伙是【太宰治】呢！
太宰治给旁边苦恼的中岛敦递去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去试试，接收到信号的少年在心里叹口气，紧张的带着泉镜花凑到了【太宰治】面前。
“那、那个……你好？”中岛敦试探的开口，“太宰先生？”
“嗯？”
少年停止了和【芥川龙之介】的絮絮叨叨，看向中岛敦，扬起笑回应他：“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太宰治】之前刚换上的来自芥川龙之介的衣服在治疗的时候被自己的血弄脏了，他满心遗憾的换了下来，现在穿着的是谷崎润一郎借给他的，少年换上宽松的休闲装之后，看上去就很像一个青春可爱的高中生。
中岛敦支支吾吾，他的眼神四处的飘忽着，在想用什么话题去聊天，最后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少年恍然道：“啊，是这样的，太宰先生，芥川先生，已经到饭点了，要和我们一起去吃饭吗？”
【太宰治】眨眨眼，顺着中岛敦的目光往墙上的钟看去，“呀！已经到吃饭的时间了呀！”
“芥川老师！我们去吃东西吧！”
青年有些苦恼的说道：“但是，我们没有钱呢……”
【太宰治】：“说、说的也是呢……”
“那个！”中岛敦赶紧开口，“如果不介意的话，就由我来付钱就好了。”
【太宰治】顿时就想立刻答应，但考虑到芥川老师就在旁边，他答应的话到了嘴边又被他强行咽了下去，少年轻咳两声，眼神期待的看着中岛敦，嘴上却是说着：“那，那怎么好意思呢是吧……”
感觉这位太宰先生意外的好懂呢，中岛敦拍拍胸口，“不用不好意思，只是一顿饭而已，我在侦探社工作是有工资的。”
【太宰治】的眼神一亮，正要开口，就见另一个自己凑过来，软绵绵的挂在中岛敦的背上，眼神却是朝【芥川龙之介】而去，“既然这样，那敦也顺便请我吃饭吧！”
中岛敦想着自己的钱包，欲哭无泪：“太、太宰先生！”
“芥川老师觉得怎么样！”【太宰治】扭头，问道，“芥川老师也应该饿了吧，不能饿着自己了！”
【芥川龙之介】对上太宰治的眼神，心下微叹，“可以哦，太宰君。”就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回应的是哪一个“太宰君”了。
于是四人带一个小姑娘离开侦探社，在楼下找了间饭店，中岛敦还是点了他最爱的茶泡饭，太宰治自然是要了他最爱的蟹肉饭，至于剩下的人，对吃的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店员很快就把吃的端上来了。
“蟹肉~蟹肉~”太宰治轻哼着奇怪的曲调，“蟹肉是我的最爱，是我的宝贝~”
“喂，太……”自己叫自己的名字实在是太古怪了，【太宰治】模糊了音节，好奇的问道，“你真的是这个世界的我吗？”
太宰治随意说道：“是啊，那有怎样，羡慕芥川是我的弟子吗？”
【太宰治】一噎，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才不羡慕呢”。
“是啊是啊，没什么好羡慕的，反正你的芥川老师也很喜欢你啊。”太宰治耸耸肩，看向坐在对面的青年，“既然有你们的话，是不是还会有其他人啊？比如黏糊糊黑漆漆的小蛞蝓？”
“有哦有哦！”【芥川龙之介】还没开口，【太宰治】先兴奋的说了，“不仅有中也，还有森先生，还有江户川先生，我出来之前安吾好像正在和他因为小说的事情闹别扭呢，也不知道现在处理好了没有。”
“对了！既然你是我的话，应该也认识安吾和织田作吧！”
【太宰治】双手托着腮，笑道：“我可以见一见这个世界的他们吗？”
太宰治脸上的表情一僵。
这还是【太宰治】第一次见到另一个自己那么吓人的表情。
对方的脸上还挂着浅淡的笑，看上去还是那样的活泼和不着调，但是在听见少年的问话之后，原本发亮的眼神瞬间就暗沉了下来，眼底迅速漫起难以压抑的暗沉，阴戾的眼神朝【太宰治】扫过来，凶恶的血气在那一刻溢了出来，只是转眼就收了回去，好像一切都只是旁人的错觉一样。
只是坐在旁边的中岛敦像只炸毛的猫一样瞬间绷紧了背，而泉镜花也下意识的伸手按在了腰间隐藏着的匕首上，惊疑不定的看着一如既往的太宰治。
这个世界的织田作以及安吾，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你好凶啊。”【太宰治】倒是没有被吓到，早在中原中也说出对方是叛徒的时候，并且身为太宰治弟子的芥川龙之介也在港口mafia，他就猜到这个他在这个世界也是混黑的了，那稍微凶一点也没什么，反倒是平时那副快乐活泼的样子，在他眼里才是假得离谱。
少年嘟起嘴，幽幽的盯着太宰治：“不能看就不能看嘛……”
他那里的织田作去世得早，稍微替换一下，大概也能猜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了。
“人家哪里凶了嘛~”太宰治一摊手，满脸无辜，“安吾的话他正在异能特务科打工哦——就是一个官方组织，平时就是007的社畜嘛，要是想见他有点难哦，毕竟安吾超——级忙的呢！”
“说不定等你们离开这里，安吾都不会有空出来见人哦，那个社畜眼睛仔，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迟早会变成秃头的呢，站在太阳底下都嫌弃他头顶反光得刺眼诶！”
太宰治絮絮叨叨的说着坂口安吾的坏话，刻意忽略了织田作之助的存在，【太宰治】也没有特地去提起来，只是越听越震惊——这里的安吾竟然是个秃头工作狂吗！他认识的安吾根本就堕落到天天不想工作的诶。
这简直就和芥川老师是他的弟子一样让他震撼！
啊，不是，还是芥川老师这件事更震撼一点。
“说起来，你们这里有川端康成吗？”一想起芥川老师，【太宰治】就记起那个让他与芥川赏擦肩而过的大坏蛋！少年气得磨牙，勺子不停的戳着自己面前的米饭。
“那是谁？”
太宰治耸耸肩，“不认识，你跟他有仇吗？看你的样子好像要把他生撕了一样。”
【太宰治】咬牙切齿：“是啊，本来我都要拿到芥川赏了！但是他却没有颁给我！”
少年委屈的哼唧两声，又黏上了坐在一旁的【芥川龙之介】，一顿假哭：“呜呜芥川老师啊……我好委屈啊，我超级想要芥川赏的哦超级超级超级超级——想要的嘛！所以等司书先生把我们找回去之后一定！一定一定要颁给我哦芥川老师！”
“是是，刚刚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青年无奈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脑袋，还很有兴趣的弹了一下他头顶那根呆毛，“不过呢，在拿奖之前，太宰君可以帮我去买一包烟吗？”
【芥川龙之介】苦恼地说道：“到这里这么久了，我都还没有抽上一根烟呢……”本来想在去找【太宰治】的路上买的，可是却发生了那样的意外，到现在都没能抽上一根。
“保证完成任务！！！”【太宰治】兴奋的蹦起来，但是突然想起自己没有钱，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瞥一眼【芥川龙之介】，然后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敦，你和这位太宰君一起去吧，他对横滨也不熟悉，应该不知道去哪里买吧，顺便帮我买几罐蟹肉罐头回来哦，我之前买的吃完了。”
他在前半句话用了重音，任谁都听得出来他是想让中岛敦趁机去接近【太宰治】。
“好的，太宰先生。”中岛敦应下，“镜花酱，我们一起吧，还有这位太宰先生。”
资金问题得到了解决，【太宰治】拿上自己的书本，笑道：“走吧走吧！”
中岛敦先去把这一顿的饭钱付了，这才带着【太宰治】和泉镜花离开饭店。
等这桌只剩下【芥川龙之介】和太宰治了，他们似乎在侦探社的时候便隐晦地达成了坦诚的共识，现在却谁也没有先开口。
【芥川龙之介】安静的看着太宰治吃着自己尚未吃完的蟹肉饭，微微阖眼，最后还是轻叹一声开了口：“这个世界的织田作是……去世了吗？”
太宰治吃饭的动作一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司书就是创造你们的人吗？”
“算是吧。”太宰治回避不答，但很多时候这已经是答案，【芥川龙之介】没再追问，轻声道，“司书先生是帝国图书馆指派的特务司书，事实上，司书先生并不能过多的约束我们，和我们……这些存在之间算是合作和管辖的关系吧。”
“真神奇，”太宰治托着腮，“可你们之前是人类，现在却变成了这样，还能够说是和所谓的司书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吗？该不会是被蒙蔽了吧？”
【芥川龙之介】轻轻摇头，“不，我们被……创造出来的原因，其实和我们本身是有关联的，这不是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东西。”
“那说说看。”太宰治来了点兴趣，“你们平时都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
虽然他是没机会去其他世界转一转见识见识了，但是难得的触及新天地的机会，那当然要好好了解了解，偶尔放宽一下眼界，才能让自己更机灵一点呢。
只是青年的回答让他很是意外。
“拯救世界？”太宰治表情怪异极了，连声调都上升了几个调，扭曲得不成话语，“你们平时是在拯救世界？你确定？？？”
【芥川龙之介】不太明白为什么太宰治的反应那么大，他茫然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这样没错。”
“不过准确来说，是在拯救我们世界的文学。”青年歪头，“知识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的，所以当知识和书籍消失，那么世界就会变得格外的混乱。”
青年侧头看向窗外，街上人来人往，神色是安详又幸福的，“我们世界的文学被入侵破坏了，所以为了拯救它们，我们便被创造了出来。”
“据说最初创立帝国图书馆的炼金术师就是出自一个文学被破坏的世界，他清楚的知道文学消失的危害，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我们。”
“炼金术师？”太宰治小声嘀咕着，“真是不可思议，拯救世界什么的，那怎么不见那些家伙来入侵我们的世界？”
【芥川龙之介】委婉的说道：“你们世界的文坛，似乎……”
和他们同名的文豪们不是混黑了就是去做侦探了，还有就是在官方组织里摸爬打滚，过来的路上路过书店的时候他朝里面看了一眼，发现书籍少得可怜，熟悉的文豪一个没有见到——啊，似乎有夏目老师的书，太好了，这个世界的夏目老师还在写书。
太宰治都沉默了。
啊，确实，这个世界的文坛稍微有些凋零了，入侵者都看不上吧。
“那你们那里有很多书吗？”你们这些同名人不就是和入侵者对战的战斗人员吗，难道其他写书的人很多？
不，等等——【芥川龙之介】说他们被创造出来是因为拯救世界和他们是有关联的，而他们拯救的是文学作品，再加上那个【太宰治】的《人间失格》，该不会……
“我们本来都是普普通通的写书的文豪哦。”
【芥川龙之介】缓缓肯定了太宰治的想法，“太宰君的《人间失格》就是他的作品。”
太宰治弱弱的问道：“你不会写了一本书叫罗生门吧？”
青年点点头：“嗯……是这样没错，不过并不算很长，也称不上是书籍吧。”
太宰治算是明白了，对方身为文豪，写的书在这边却成了他们的异能名称，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对方的世界也有陀思，而他能够通过对方透露出来的东西，来得到关于那只老鼠的信息？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疑问，“所以身为文豪的你们，就这样干脆的放下笔，从人类变成了非人，拿起了武器对抗入侵者咯？”
这么伟大吗？其他人他不了解，但他可不认为另一个自己能伟大到这种地步，成为非人类不就没办法轻易的死去了吗，还怎么愉快的奔赴死亡呢？
“因为，”青年顿了顿，应道，“我们身为人类的一生已经过去了。”
太宰治的指尖一颤：“……什么意思？”
【芥川龙之介】浅笑着，瞳孔中倒映出太宰治不可置信的表情，“意思是，我们都是已经死去的人，是司书先生将我们唤醒——”
“让我们重新‘活’了过来。”
这个世界的织田作是去世了吗？【芥川龙之介】不久前曾这样问道。
太宰治骤然攥紧了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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