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审问
周二晚上九点半，宿舍走廊中。
李文衍风风火火，推开宿舍门进来，仿佛一路火花带闪电。宿舍里只有岳雯一个人，正盯着电脑追剧。屏幕上，来来往往是小麦色的美女和抬头纹抢镜的帅哥。
李文衍将包朝桌上用力一放，感叹道：“还是大小姐你悠闲啊，这个保研的女人。”岳雯扭头看了她一眼：“什么悠闲不悠闲，不过是往后推迟几年找工作罢了。”
李文衍问道：“为什么要推迟几年？怎么，你是打算读到博士，还是硕士计划延期？”
岳雯暂停视频，原来这部美剧是《疑犯追踪》。她笑骂道：“延你个大西瓜，不盼一点好。今个一整天怎么都没在宿舍看到你们。”
李文衍瘫坐在椅子上，回答道：“别的丫头我不知道。老娘跑了一天招聘会，可把我累死了。”
岳雯感叹道：“金九银十的招聘会哟，你也不再是小孩子了。”
李文衍回答道：“可不是嘛，青春的小白花儿——眼看就要落啦！”
岳雯索性合上电脑，转身问道：“这位职场上的前辈，在招聘会上有什么收获和感悟？”
李文衍掰着手指，一脸正色地说道：“学校、专业、成绩、实习、性别、籍贯乃至婚恋以及生育情况。用人单位简直比男人还要挑剔，又不是选妃。至于这样吗？”
岳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李文衍摇头，继续说道：“可惜了！老娘参加这么多社团，怎么都没坚持下来。”
岳雯安慰道：“估计你享受的是呼朋引伴的过程。这不是也认识了很多人嘛，多一个人多一条路。”
“我还多一个人多一双筷子呢！”李文衍扭头瞅到岳雯桌子上闪闪发亮的圆形金属，她起身走过去拿在手中掂量。原来是带有车标的车钥匙。她问道：“叔叔的车，终于给你开了。”
岳雯看了一眼钥匙，点头笑盈盈回答道：“你说我天天待在学校，去什么地方需要开车。真不懂他们这些人在想什么。”
李文衍秀眉一挑，说道：“干嘛不开？驾照都考出来了。”
恰在此时，周轻云哼着小曲回到宿舍。
李文衍随手放下车钥匙，笑眯眯地打量周轻云，说道：“这小曲哼着，还以为是紫芹。立志出国的女人怎么也有机会这么悠闲啦。”
周轻云哈哈大笑，满面春风。她模仿李文衍口气，有模有样地说道：“老娘今天心情好。”
李文衍说道：“傻子都看能出来。快把你嘴里含的衣架吐出来，嘴巴都被撑到耳朵后面去了。”
周轻云放下书包，笑骂道：“去你的！”
岳雯关切地朝周轻云问道：“轻云，教授的套磁信有回复了？”
周轻云摇摇头，说道：“听天由命罢。紫芹还没回来？”
岳雯站起身答道：“估计和男朋友一起自习室奋战，双双考研呢？”
李文衍说道：“真是又一个披星戴月，漫漫征途。”她手指岳雯，说道：“就只有你们保研的，过着猪一样的生活。”
岳雯亦笑骂道：“去你的。”
周轻云拿起牙刷牙膏等洗漱用品，走出宿舍刷牙去。她的嘴角仍不由自主地上扬。她前脚刚出去，青春靓丽的陈紫芹回到宿舍，目光神秘中有一点儿迷离。
岳雯关切地问道：“去哪个教学楼自习了，有空座嘛？”
陈紫芹将书包放到座位上，神色阴晴不定道：“别提了。”
岳雯道：“怎么了，难道抢自习室和别人打起来了？”
陈紫芹摇头，坐下感叹道：“那样的话，就好了。今天天气太好啦！自什么习。白塔山公园一日游。”
岳雯道：“我晕！还以为你考研复习忙到现在。”
陈紫芹皱眉叹道：“早上的计划确实是这样。谁料到，这个白塔山公园，真让人流连忘返！差点赶不上末班车。”
李文衍双手搭在陈紫芹肩膀上，一边轻轻摇晃她，一边感叹道：“怕不是公园景色让人流连忘返。沉迷酒色，无法自拔。啊！你这个美丽的笨女人！”
正嬉笑欢闹之时，周轻云洗漱完毕，回到宿舍。
陈紫芹伸手推开李文衍，笑盈盈地站起身，径直来到周轻云面前。她直勾勾地盯着周轻云，目光放肆。似乎带有挑衅的意味。
周轻云抬头，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一脸无辜。
陈紫芹笑盈盈开口说道：“轻云你跪下，我要审你。”
周轻云浑身上下感到莫名其妙，不知唱的是哪一出。她用毛巾擦一下嘴巴，笑道：“这个臭丫头疯掉了，审问我什么？”
陈紫芹双手握住周轻云胳膊，轻轻摇晃，神神秘秘地说道：“轻云，你只——照实说了罢。”
周轻云丈二观音摸不着头脑。岳雯上前两步，出来解围问道：“哟，这是什么剧情？”
李文衍用手肘轻轻捅一捅她，故作低声地回答道：“你还没看出来嘛，经济学院同一宿舍二女为一渣男争风吃醋、眼看就要血溅学生公寓。”
这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周轻云和陈紫芹一齐转头朝李文衍怒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把你这…”
李文衍急忙退到一旁。等到恢复平静后，陈紫芹一边玩弄自己的头发，转头继续盯着周轻云。她伸手搭在周轻云肩膀上，娇滴滴说道：“晚上一个人回宿舍路黑黑，轻云小妹妹怕不怕？要不要小哥哥我送你回去呀？”
周轻云今天晚饭后回宿舍一路上安心、开心、怡然自得。听闻此言，她脸色不由一红。周轻云暗感不妙，颇为不悦地说道：“你神经病啊。”
李文衍听闻此言，近前来盯着她看了两眼，哈哈大笑。她指着周轻云放肆说道：“你看轻云这小脸儿红得，真是压倒桃花。”
陈紫芹道：“正所谓，十八年花芳心动，怕是有一场桃花劫哟。”
周轻云感到心噗通乱跳，不由用双手捂住脸蛋，不再言语。
岳雯凑上前来，眼神中似乎有点尴尬。她伸手轻摇陈紫芹胳膊，好奇说道：“紫芹紫芹，前情提要呀。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紫芹潇洒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本正经地对周轻云说道：“今晚暗中观察，尾随你们两个一路了。就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一般，谈笑风生。依依惜别的时候，小眼神都能拉丝了。”
周轻云投去一个不屑的眼神。
岳雯走上前来，握住周轻云的手，问道：“你真的谈恋爱了？”
周轻云避开她的目光，无奈摇摇头，拉长音调说道：“当然是——假——的！”
陈紫芹不依不饶，说道：“才怪。我告诉你，珍珠都没这么真！我进宿舍楼的时候这枚神秘男子还没走。刚好跟他打了个照面。”
周轻云心中暗道，怪自己酒酣耳热。让白谷逸送自己回学校这个决定，确实太草率了一点。
李文衍凑过来，问陈紫芹道：“有他照片吗？让老娘看一看参谋参谋。”
陈紫芹摇头道：“那我到没敢拍。我又不是八卦娱记，违法的事情怎么能干？”
周轻云见状，急忙反攻急切否认道：“人家好歹都是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你搁这儿连图都没有，就在这里哔哩哔哩。”
陈紫芹嘿嘿而笑，继续绘声绘色说道：“心虚啦！你急了。这瓜呀绝对保真。轻云妹妹条顺盘靓，条件这么好，眼光果然高一点。话说这个男人，身材颀长，有恁高。”她踮起脚尖，比划着，继续说道：“真真当得起剑眉星目四个字。英俊中不乏可爱，看起来调皮又真诚。可奶可狼。”
李文衍手肘轻捅陈紫芹，提醒道：“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注意作风。哈喇子这么长，别把口水都滴到我的鞋子上啦。”
陈紫芹笑骂道：“我把你这…”
周轻云站起身，笑着否认道：“你们这些臭丫头一个个的丫，不要听风就是雨。我真的要生气了我跟你讲。我只不过跟他了解一点小事情。”
沉默许久的岳雯酸溜溜地说道：“想了解——初恋这件小事？”陈紫芹和李文衍配合地爆发出一阵笑声。
周轻云跺脚说道：“没有！雯雯你怎么也跟她们学坏了！”
李文衍和陈紫芹一齐抑扬顿挫地说道：“轻云，你只照实说了罢。”
周轻云见状，无奈摇头。她耐心解释道：“真的不是想象的那样。他是我做志愿者认识的普通朋友。他报名参加工艺美术大赛，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陈紫芹感叹道：“工艺美术参赛选手？大艺术家呀，真是才貌双全，难怪拨动轻云的心弦。居然还能玩转工艺美术！你可一定好好把握哦！”
周轻云跳脚挥拳说道：“把握你个大头鬼！”
岳雯目光犹疑，问道：“不知道你的这位‘普通朋友’，他会哪种工艺美术呀？”
周轻云手指梳理自己秀发，回答道：“好像是刻葫芦。”
陈李二人异口同声问道：“什么刻葫芦？”
周轻云背靠椅子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顾名思义，就是用针和刀等工具在晒干的葫芦上雕刻图画和书法的传统手艺。历史悠久，题材丰富。”
岳雯补充道：“我听说过，好像是我们兰州特有的民间工艺美术作品。”
陈紫芹坐下，说道：“奇怪的知识增加了。果然是，三百六十行，行行都有好男人。”
李文衍含笑问道：“谈话怎么逐渐失去重点啦。轻云，说真的，今晚是不是一起共进晚餐，烛光摇曳？”
周轻云摇摇头，回答道：“哪有烛光，晚餐还好啦。都是大兰州当地的名小吃。”
岳雯狐疑地问道：“一顿晚饭一直干到晚上八点多？”
周轻云微笑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晚饭要吃到八点多。一起在中山桥散了会步。”
李文衍道：“夜游黄河，良辰美景奈何天！”
陈紫芹狡黠地一笑，问道：“今天陪你吃晚饭的这个男人，会不会成为将来给你做早饭的那一个呢？”
做个早饭有什么稀奇？
文衍伸手指着紫芹道：“车速太快啦！”
周轻云转念一想，做早饭之前，应是刚起床；起床之前，便是酣睡；如果有人给你做早饭…场景似乎香艳起来。
她急忙摆手否认道：“普通朋友，一面之缘。这连约会都算不上。”
陈紫芹乘胜追击，问道：“有他照片吗？看一看养养眼。”
周轻云面露难色，一脸无奈地摇头说道：“都说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李文衍说道：“撒谎的话，要吞一千根针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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