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自述
格莱斯在夜空中观测了近一个月，对各个星座的方位都十分熟悉。
“飞马座与剑盾座之间。”索菲亚盯着夜空，以一种十分肯定的预语气说道。
“飞马座？”格莱斯十分疑惑。
这两个星座之间有一条暗沉的鸿沟，看不到任何星星的存在。
不过，他还是按照索菲亚的指引，将望远镜对准了那块区域，耐心寻找了起来。
马丁则是盯着索菲亚。
在他的感应中，索菲亚身上的波动非常特别，竟然直通天穹，似乎与天上的星星建立了某种特殊的联系。
这就是索菲亚的领域吗？
马丁有些好奇。
……
半个小时后，几人聚集在天文望远镜前。
他们确实发现了一颗十分黯淡的星星，但光芒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程度。
不依靠天文望远镜，仅凭肉眼绝对无法发现它的存在。
“会不会是你之前没看到？”马丁疑惑道。
格莱斯原本是坚信自己在这个位置绝对没有看到过这个星星，但现在事实摆在眼前。
“或许……是我没注意到吧！”他尴尬的摇了摇头，犹疑着说道。
既然死星都已经找到了，那索菲亚口中另外两个更远的行星，幻星和惑星或许也存在着。
只是依靠目前的天文望远镜无法发现罢了。
夜色渐渐变深，索菲亚公主有些疲倦，坐上马车先一步离开了。
缇雅也顺路将克琳姐弟送回了伯爵家里，顺便告知伯爵今天有人想要对他们俩下手的事情，希望能够有所防范。
马丁则是和卡兰继续坐在院子里交谈。
“卡兰先生，从罗纳送来的信我已经收到了，对我帮助很大，多谢了。”马丁感激的说道。
卡兰微笑着点了点头：“有用就好，你现在也是密语修会的正式成员了，不用那么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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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问道：“那位寄信的前辈叫什么名字，我想回一份信感谢一下他。另外我也对迪蒙古文有一点自己的心得，想和他交流一下。”
多亏了那些从罗纳寄来的随笔，马丁现在掌握的迪蒙古文已经得到了系统认可。
【迪蒙古文：入门】。
在被动技能栏中，多了这么一条。
既然显示了入门，马丁就想更加深入的进行研究。
卡兰顿了顿，递来一张纸条，上面记录了一个地址。
“罗纳城西区古拉尔街18号。”他说道，“你要寄信的话，这是密语修会在罗纳的联系地址。至于称呼，你可以叫他塔夫特先生。实际上，他也是密语修会的组建者。”
塔夫特？
对于这个名字，马丁脑海里似乎有那么一点印象。
但应该属于自己穿越之前的记忆，需要慢慢回忆才能对得上号。
“卡兰先生，关于历史知识，我还有一些问题请教。”马丁的态度极为诚恳。
现在他把自己当成了学生，姿态自然也摆得很低。
“请教谈不上，咱们是互相学习。”卡兰挥了挥手里的教材，那是格莱斯刚给他复印的最新版教材。
意思很明显，他也不愿意以老师的身份自居，想要跟马丁平等交流。
其实在这个事情上，马丁也不会纠结太多，干脆直接问出了自己的问题：“为什么第三纪之前的文本记载很少有流传下来的？”
听到马丁的这个问题，卡兰微微的叹了口气：“第三纪之前的造纸技术十分落后，纸张很难保存上千年。但主要原因不是这个！”
“在第三纪末期，据说发生了神明之间惨烈大战。不仅仅是纸张，大部分带有文字记录的东西都被毁于一旦。”
“第三纪和第四纪之间的混乱持续了上百年，导致迪蒙古文失传。”
“你应该也发现了，第三纪之前的神明，大多都没有延续到第四纪来吧！”
马丁点头，他的确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现在被卡兰先生提出来，就更加清晰了。
第四纪的几个领域，生命、梦境、阴谋，都是第三纪末期新生的序列。
而第三纪马丁所知的：灵体、谎言、光明、空间、镜像等等领域，全都没有保留下来。
就算序列还在，但也变得残缺。
比如眼前的卡兰先生，晋升高阶都变得十分困难。
领域交替，意味着纪元改变，但并不是每一次纪元改变都必须把七大领域全都换一遍。
大地母神就从第四纪延续到了第五纪。
而空间之主、光明之神的教堂，也贯穿了第二第三纪元。
“纪元交替，到底是如何界定的，神明之间的斗争又是为了什么？”马丁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旁边的卡兰先生微微眯着眼睛，看了看马丁，用一种悠远的语调说道：“只有踏上更高的阶梯，才能看到远处的风景。”
……
马丁最后还是没能在卡兰先生这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得将这些不适宜的疑惑按进心底。
不过又向卡兰先生咨询了一些有关第四纪的故事。
比如，有关暗影神殿的下落。
马丁在梦境中为赛菲尔和艾西公主逆天改命，让他们有了相对平静的后半生。
但在真实的历史上，他们两人却是被流放灵界。
直到千年之后，赛菲尔与艾西公主的后人费尽千辛万苦前去灵界，将他们的尸骨带回来安葬。
不管是真实的历史，还是被马丁改变的历史，暗影神殿这个组织都在岚佩帝国的早期销声匿迹了。
从卡兰先生那得知，暗影神殿有一部分确实前往了南大陆。
但也有传说，暗影之神建立了自己的神国，将所有子民纳入了其中，永享安宁。
……
回到自己家中之后，马丁点燃了一柱宁神香。
倒不是为了睡觉，只是为了让精神能够安定下来。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脑子有些纷乱。
天上的事，他目前管不着，也没办法去管，只能先经营好地上的业务。
随着香气在空中缭绕，马丁拿出笔记本，整理了最近各项工作的进展。
今天从缇雅那里得到从西北方传来的消息。
内战已经开始了，双方在平原边缘地带陷入了僵持阶段。
而且可以预见，如果没有第三方参与，内战还会持续很久。
这是马丁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东面，旅者丘陵之外的布里斯河谷，兰斯王国的士兵仍然在不断集结着。
数量已经增加到了十万左右，预计在月底之前，兰斯人就会发动进攻。
而法拉林的各项工作才刚刚立项，很多地方需要马丁操心。
这让马丁有些心累。
坐在书桌前，整理好了接下来两周的工作安排之后，马丁合上笔记本。
精神一飘，身影出现在灵界小岛上。
杂物堆中，装有【镜像之眸】的盒子飞了起来。
他没有忘记刚刚出现在脑海里的那一声提醒。
那是属于卡兰德的声音。
为什么他会突然发生提醒自己？
更重要的问题是，这位神明仍然还活着……
马丁与卡兰德的交集就在【镜像之眸】和【无形骸骨】这两件物品上。
但是他早就用提问能力验证过，这两件物品如同它们的介绍一样，只是有些超凡物品和材料而已。
如果有什么异常，系统应该也会提醒自己。
联想到之前出现过两次的对白，马丁猜测，应该是【镜像之眸】上面还残余着卡兰德的力量。
在脑海中响起的声音中带着惊惧之意。
相比提醒，卡兰德似乎是在畏惧着镜子中的什么东西。
因为感受到这东西的存在，让他忍不住大喊了那么一声。
可他为什么会惧怕来自自身领域的力量？
这让马丁更加疑惑了。
他的视线看向手中的石头状眼球。
不出马丁所料，当他的视线和那瞳孔对上之后，耳边再次出现了卡兰德的声音。
“侵蚀之雾被封印了，连同镜中世界一起。”
“达克特瑞构造了一个独特的世界来容纳那些迷雾。”
“然而，在镜子里、在视线无法触及的角落中，我能感受到那些灰雾正在蠕动着……”
……
“苦痛渗透进入我的思想，当我尝试使用镜像时，迷雾转化为了现实，深层的噩梦展现在我眼前。”
“我就知道，那你迷雾不会善罢甘休，它们缠上我了，如同幽灵一般的缠上我了！”
“噩梦时常突然降临，甚至在面对自己的影子时，我也会见到最凶残的噩梦。”
“突然有一天，当我独身一人时，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我是谁？”
“卡兰德！”
“我是谁？”
“卡兰德！该死！离镜子远一点！”
“我是谁？”
“我是卡兰德，镜像之王！”
“哈哈！我是卡兰德，镜像之王，那么，你又是谁！”
……
自述的声音到此为止。
马丁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眼眸，眉头微皱，手指摩挲着。
直觉告诉马丁，有关卡兰德的独白到此为止了。
卡兰德最后明显是有些疯癫了。
一个人，说出的话却包含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语气，听上去就像人格分裂一样。
这让马丁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满是镜子的大厅，以及独自站在大厅中央、喃喃自语的卡兰德……
侵蚀之雾的作用，连神明都无法抵挡吗？
可接触过侵蚀之雾的马丁并没有感觉到雾气有多危险。
还是说，那时候的侵蚀之雾与现在不同？
另外达克特瑞明明已经将侵蚀之雾封印了起来，为什么现在雾气还能出现在物质界呢？
这些疑惑恐怕只能留到以后慢慢解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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