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 她是王的女人
早上，靳晟开车去律师行，车行至香江边，对岸高耸的楼宇间，一幅百米余高的LED巨幕广告屏上，赫然插播了一段颜冉冉音乐独奏会的宣传片。
视频里，小丫头身穿一身白色摸胸细纱长裙，带着一顶用鲜花编织的手工花环，怀抱一把欧洲顶级琴匠为她量身定制的纯白色大提琴，优雅的坐在一片花丛之中，在一阵花香鸟语、仙雾渺渺的映衬下，她宛如下凡人间的仙女。
这样上下班的高峰，是城市车流往来最为繁密的时段，这个时段的广告费一向不菲，即便是那短短的十几秒，已经是寸秒寸金，而且很多时候，即便有钱也未必能买到这个时段的广告。
想必，为了颜家小公主的人生第一次音乐独奏会，颜家必然会倾注心思，不难想这广告一定是颜煜宸买的，他对这个妹妹一向宠爱的不像话。
靳晟踩下刹车，放慢了车速，只是十几秒的宣传片很快就结束了，随即切换到了一个知名品牌的豪车广告，一个世界顶级超模，站在最新款的顶配豪车前搔首弄姿。
额……那超模貌似好像还是他曾经的绯闻女友。
靳晟拧眉，有些不悦，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前后映衬下，立马就衬托出了小丫头的清新脱俗、一尘不染。
他将车停下来，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我现在在香江岸边，你现在立刻重播刚刚颜冉冉的那一段宣传片！十遍！二十遍！不！今天循环一天！”
广告公司的老总有些为难，“靳少、今天的广告时段早就卖出去了，有点困难。”
“你老婆还不知道你在外面养情人的事情吧？”靳晟低幽的一句。
电话那边连忙应声，“没问题，靳少！我这就照办！”
“放心，钱会照常给你，晚一点会转到你公司的账上。”靳晟收起了威胁的语调，趁人之危的事情他还不屑于做。
“谢谢！靳少！”电话那端客气连连。
挂断电话，靳晟再次看向对岸，很快巨幕屏上再次出现了颜冉冉的画面。
靳晟掀开了跑车的车顶，倚在座位上，远远地观望了许久，直到车后方响起了一阵汽笛声，靳晟瞥了一眼后视镜，才发现后方已经造成了一段拥堵，他这才恋恋不舍的踩下油门，再次发动了汽车。
到了律师行，何洛川跟在他后面，汇报着手头上几个案子的进展情况，末了，他递给了靳晟一个邀请函。
靳晟接过，铂金镶边的白色请帖，指尖触摸，能清楚地感受到那上面精致的浮雕，低调中透着一股非凡的奢华。
他打开一看，里面正是颜冉冉音乐独奏会的邀请函和入场券，他微微挑起唇角，接着将邀请函收入了西服内侧的口袋。
手机响了起来，是颜煜宸。
“阿晟！收到邀请函了吗？这是我妹妹的人生第一次音乐独奏会，有时间过来捧捧场！”颜煜宸的语气里难掩自豪，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也不勉强你！”
毕竟之前，颜冉冉把靳晟烦的不行，靳晟就算是不来，也是情有可原。
“给你一个面子，我也得去啊！”靳晟语调微扬。
“那好！一定得来啊！”
颜煜宸似乎正在开车，靳晟好像听到了一阵汽笛声，接着便是颜煜宸自言自语的絮叨，“我去！系统bug了吗？我只给冉冉买了五个时段的广告位啊！怎么回事？为什么一直在循环她的宣传片？”
靳晟听着，抿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接着挂断了电话。
**
彼岸，巴黎。
翌日，慕柒柒醒来，窗外已经大亮。
她缓缓睁眼，靳御已然醒了。
“老公，我爱你。”慕柒柒下意识说了一句。
就因为前一天慕柒柒随口说出了几个曾经暗恋的小男生的名字，回到家，靳御便罚她说一千遍的“老公，我爱你”，不说完，就不让她睡觉。
慕柒柒也忘了她到底说了多少遍，也不记得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靳御绷着脸，“以后还敢不敢三心二意了？”
慕柒柒乏力的摇了摇头。
“说话。”靳御并不满意。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慕柒柒连忙说，接着又补了一句，“老公，我爱你，老公，我最爱你！”
靳御这才笑了，“宝贝，真乖！”
慕柒柒：“……”
在他的压榨之下，她敢不乖吗？
卧室的座机电话响了三声，那是苏菲提醒他们早餐已经好了。
梳洗完，两个人来到楼下，餐厅里，靳司沐已经坐到了椅子上，手上拿着一块切片的蒜蓉法棍，另一手抱着奶瓶，小嘴吃的脏兮兮的。
一旁，苏菲要给他擦擦嘴，靳司沐接过了手帕，软萌一句：“谢谢，我自己擦！”
他对苏菲很礼貌，即便她不过只是一个佣人。
说到苏菲，虽然说已经认识很久了，可是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慕柒柒见到苏菲的时候，心里还是会有一丝阴影，毕竟第一次在古堡见到她的时候，苏菲留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所以，司沐出生之后，为了不要吓到孩子，苏菲大多都躲着他们，从来没有出现在司沐面前。
直到有一次，苏菲正在厨房做饭的时候，那时刚刚学会爬行的小司沐，趁着慕柒柒不留意，悄声的跑进了厨房，还爬到了苏菲脚边，抓住了她的裙摆。
当时，慕柒柒吓坏了，生怕苏菲的模样会吓到小孩子。
可是说来也怪，与慕柒柒第一次见到苏菲时受到惊吓的表现不同，小司沐第一次看到苏菲的时候，他便瞪着圆溜溜的黑眼睛看着她，在苏菲蹲下身的时候，他还伸手握住了苏菲满是烧伤痕迹的手指，还轻轻地用嘴帮她呼呼。
从前，每次小司沐磕碰的时候，慕柒柒都会给他这样做，她会告诉小家伙，这样就不疼了，因为小时候他的外婆就是这样给她做的。
看到司沐的样子，慕柒柒一下子自惭形秽，她突然觉得从前她对苏菲的偏见简直太低级了。
孩子的世界里永远都是单纯善良的，而这也是儿子给她上的第一堂课。
从那以后，苏菲便不再躲着这一家人，也不像从前那样经常神出鬼没，因为司沐喜欢她，每次小家伙看不到她的时候，他就会在古堡里大声喊苏菲的名字，而每一次苏菲都会很快的出现在他的身边。
直到后来小家伙会说话了，慕柒柒问他，“你喜欢苏菲嬷嬷吗？”
“喜欢啊！”小司沐点头。
“你喜欢她什么啊？”
“妈妈！你的话太多了！”小司沐一脸嫌弃的模样，“苏菲嬷嬷就不会！”
好吧，慕柒柒明白了，他喜欢苏菲是一个哑巴，真是一个高冷又刁钻的小男神。
看到走进餐厅的靳御和慕柒柒，小家伙问候说：“拔拔、麻麻、早上好！”
“早上好！”慕柒柒揉着酸痛的腰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她刚坐下，小家伙便从椅子上跳下来，“我吃好了！”
说罢，就向外走。
“你干什么去？”慕柒柒问。
“我去公园找Nana！”靳司沐仰着小脑袋。
这是要去见小情人了。
“八爷！等下妈妈吃完饭陪你一起去！”慕柒柒叫住他。
“不用了！”小家伙拒绝他，接着指了指一旁的黑衣人说，“我让黑衣人蜀黍陪我去，这样比较帅！”
慕柒柒：“……”
儿子还这么小，竟然就已经知道要培养自己的小跟班了，那长大了，他还了得？
慕柒柒看着小家伙迈步离开的小背影，突然生出一种悲凉，真是儿大不由娘。
熟悉的早餐，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环境，慕柒柒的心也随之松散下来，刚好是周末，结束了日程繁密的伦敦之行，终于可以在巴黎好好休息一天了。
**
很快，就到了颜冉冉音乐独奏会的日子。
之前，颜冉冉几次询问靳晟，他会不会来看她的独奏会，毕竟这是她的人生第一次，对于她来说意义重大。
可是以之前两个人水火不相容的关系，颜冉冉也知道靳晟的出现一定会引起家里人的怀疑。
靳晟一直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颜冉冉的心始终悬着。
演出当天，颜冉冉再一次给靳晟发了一条信息，“晟哥哥，晚上你会来吗？”
彼时的靳晟正在4S店，看到小丫头发给他的信息的时候，他似乎能感受到屏幕那边小丫头的惴惴不安。
他微微勾唇，回复说：“今天有些事，我可能去不了了。”
嗯……他要给她一个惊喜，先惊，后喜。
果然，手机安静了许久，小丫头再也没有给他回信，看来一定是又气又伤心。
收起手机，靳晟指着面前的一辆黑色迈巴赫对一旁的销售经理说：“就这辆！”
说罢，男人帅气的递给了他一张信用卡。
半个小时后，办理完所有手续，靳晟开着暂新的汽车离开了4S店。
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颜冉冉的音乐独奏会，颜家必然会全员到齐，他决定要在这样的一个日子和颜家坦白他和颜冉冉之间的事情。
买车，只是今天计划的第一步。
虽然说他名下的豪车也有不少，但是大多都是炫酷的跑车，或者是SUV，而且大多都是炫彩的颜色，会给人一种不够成熟的感觉。
为了提升自己成熟稳重的形象，他首先换了一辆商务桥车，而这种车，他从前连个正眼都不会给，这类车实在是太庸俗了，怎么能配得上高调轻狂浪荡的靳家三少？
买完车，靳晟来到了美发店。
设计总监见靳晟来了，热情的打着招呼，“靳少？今天打算做一个什么造型？”说着，他拿出一本杂志指给靳晟说，“最近日本正流行这种染烫设计，我再给您挑染一个炫酷的颜色，绝对颜值爆表！”
靳晟径自走进了VIP包厢，坐到了美发椅上，帅气的翘起了一只腿，他看着镜子里的设计总监说，“给我把头发染成黑色！”
设计总监愣了半天，他刚刚没有听错吧？靳少要把头发染成黑色？那可是他从前最讨厌的颜色！
“黑色！没听见？”靳晟眸色寡淡，重复了一遍。
“是是是！我这就去准备！”设计总监挠着头，转身离开了。
靳少今天肿么了？受刺激了么？
做完新发型，靳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可能是染发久了，总觉得黑头发的自己颜值稍逊，可是想想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心爱的小丫头，唇角不禁勾起了一抹欣然的弧度。
做完造型，他又去了一家高级定制店，买了一身最最基础的黑色西服，庄重又不失奢华，唯独就是款式单调了点，可能是穿惯了各种新潮的西服款式，他看到镜中的自己的时候，突然就有了一种回到当年，他刚刚入行当律师的时候，野心磅礴却也略显青涩。
靳晟微微勾唇，很满意这一身造型，这样，挺好。
**
入夜，中央大剧院。
停车场，豪车林立，以颜家的号召力，城中大半的权贵几乎都到场恭贺了。
演出就要开始了，颜冉冉把自己关在后台的化妆间里，小嘴觉得老高，心里郁闷极了。
她最爱的晟哥哥，最最在乎的晟哥哥，竟然因为一句“有事”就缺席了她人生中这么重要的场合。
想着，想着，眼巴巴的眼泪一滴又一滴。
敲门声响了，颜冉冉连忙擦了擦眼泪，说了声，“进来！”
妈妈丽蓉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大束花。
“妈妈！”颜冉冉叫了一声。
“眼睛怎么红红的？紧张啦？”丽蓉关心的问。
颜冉冉微微抿唇，摇了摇头。
她看到丽蓉手里抱着的花，便问，“柒柒送的吗？”
那束花，参着红玫瑰和狐尾百合，用了她喜欢的亮橙色的包装纸，还扎了一个粉色的蝴蝶结，每一次柒柒送给她的话大多都是类似的包装。
丽蓉将花递给她，在她身边坐下来，“柒柒给我打电话，说你的手机关机了，托我转达你，她今天有公务赶不过来，让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颜冉冉点了点头，反正除了晟哥哥，谁来不来，对她来说都不重要。
“妈妈，马上就要演出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丽蓉拍了拍女儿的手，为她鼓劲说，“冉冉最棒了，加油！”
妈妈走了，颜冉冉放下花，走到沙发边坐下，屈着腿，抱坐在沙发上，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噔噔噔！”一阵敲门声。
“我谁都不见！让我静一静！”颜冉冉压抑着哭声，应答说。
“噔噔噔！”敲门声再一次响起。
颜冉冉有些生气了，她走上前打开门，有些生气的说：“我说了不想见人！”
随之，她愣在了那里，“晟哥哥……”
靳晟走进了屋子，接着反手带上门，不忘锁上。
靳晟抱着她，久久的端详，今天的她美极了，比那天他在宣传片上见到的还要美。
“为什么关机？嗯？”靳晟问她
“我……”颜冉冉脸红了，还用问么？生气了呗！
“该罚！”
“晟哥哥，你好坏！”颜冉冉轻轻推开了他。
“哪里坏？”
“你骗我说你不会来了！我当真了！”颜冉冉红着眼，伤心极了。
“今天是冉冉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能会不来呢？晟哥哥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靳晟挑唇，为自己的计划沾沾自喜。
“惊喜没有，只剩惊吓了。”颜冉冉呛他。
显然小丫头已经从刚刚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之前心里所有的委屈全部都涌了出来，变本加厉。
“冉冉！你知道这两天我为了瞒你，瞒的多辛苦么？我要忍着对你的思念，故意不见你，还要忍着对你的愧疚，不得不说谎话骗你，晟哥哥忍的好累，好辛苦！”
听到靳晟的话，颜冉冉的心软了，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离演出开始只有五分钟的时候，靳晟才来到了观众席，三千人的演出大厅已经悉数落座。
走到VIP观看区的时候，颜煜宸远远看靳晟来了，微微拧眉，“怎么才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靳晟解开了一粒西服扣子，在他身边悄声坐下，低声说：“路上堵车。”
谎话连篇的某人，竟然脸不红心不跳。
靳晟微微欠身，看向隔座的丽蓉问候说：“伯母近来可好啊？”
丽蓉点了点头。
“军座呢？”靳晟继续问，因为曾经是颜克诚的部下，他始终保持了军中的称呼。
“你伯父他有事，你也在军营待过，该知道有些时候也是身不由己。”丽蓉浅笑。
“怎么？找我爸有事？”颜煜宸挑眉，那眼神带着挑衅。
当年靳晟在颜克诚挥下服役，铁腕治军的颜克诚对待部下从来都不会手下留情，靳晟有好几次都差点在训练中丧命，颜克诚丝毫没有因为他是老友家的儿子，而对他有过丁点关照。
从那以后，在靳晟心里颜克诚就是一个魔鬼般的存在，甚至因惧成恨，后来他养了一条金毛猎犬，给它取名司令也是因为对颜克诚的报复。
在军营里，他视他的命如草芥，生活里，他偏偏就要让司令对他俯首帖耳。
所以，每次靳晟在家里叫司令的时候，心里都有那么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慰。
当然，他养了一只叫“司令”的狗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让颜克诚知道的，否则他非得小命不保，颜克诚能在军中屹立不倒几十年，一个是谋，谋略韬雄，另一个便是狠，杀人不眨眼。
思绪翻转，靳晟有些失望的回答说：“没什么事，就是挺长时间没见他老人家了！想他了！”
靳晟叹息，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终于敢和这个恶魔坦白他和颜冉冉的事情，可是这人今天竟然没来，一时间，所有的气都消歇了，整个人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无精打采。
颜煜宸哼了一声，“你能想老爷子？我看你是想死了吧？”
每次颜克诚见到靳晟，都会拿出当年在军中的架势，把他奚落个半死。
丽蓉推了推颜煜宸说：“你妹妹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嗯？”颜煜宸惊讶。
丽蓉继续说：“我在她包里看到了一枚戒指，一看就价值不菲，不像是她自己能买得起的。”
颜煜宸挑眉，“有男朋友好啊！冉冉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看看柒柒，孩子都打酱油了！是吧？阿晟？”
“嗯？”靳晟仍出着神，想着表白计划忽而落空，正郁闷不已，也顾不得颜煜宸说些什么，随意应着，“是啊！是啊！”
“哎！”丽蓉叹息，“我试探过那丫头，她说她暂时还不想考虑恋爱的事情，要以大提琴事业为重，这么说，她又不像是有男朋友的样子。”
“没有那您就给她介绍一个？”颜煜宸挑眉，“要不，我给她介绍一个？”
丽蓉瞪了他一眼，“你介绍？还不就是军营里那些舞刀弄枪的？我这辈子嫁给你爸已经后悔死了，我可不想冉冉也嫁给一个军人。”
颜煜宸低笑，“我认识的也不全是军中的人，阿晟不就是一个律师？”
靳晟听罢，眼神一亮，腰杆坐的笔直。
却不想丽蓉淡淡的一句，“当年靳家奶奶和我说想给这两个孩子牵媒的时候，其实我就不是很同意，冉冉太小了，阿晟又比她大那么多，还好，阿晟对冉冉除了兄妹之情，没有其他非分之想，我也就安心了。”
颜煜宸补刀说：“只要不祸害我们冉冉，随便他祸害谁。”
丽蓉浅笑，“你也别这么说阿晟，至少他比你强，这么多年了，你可给我带回来一个女朋友啦？”
提到自己，颜煜宸随即沉默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最怕的就是家里催人、催婚、催生。
靳晟坐在一旁，有一种心如死灰的感觉，接下来他想要搞定颜家人，很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为了他的冉冉，在颜克诚回来之前，他必须要好好谋划一番了。
两个小时的演出大获成功，久久不曾停息的掌声足足绵延了几分钟。
演出结束，一众人来到了停车场，送别了往来旧友，颜煜宸跟着靳晟来到了靳晟的停车位。
颜煜宸瞥了一眼靳晟的新车，“换车了？不像是你的做派啊？”
说着，他拉开后门想要参观，却看到汽车后座上有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怎么也得有九十九朵吧？
“送谁的？”颜煜宸八卦起来。
“女朋友。”靳晟一脸阴郁，他将花捧出来扔到颜煜宸的怀里。
颜煜宸吓得脸色都变了，“我不喜欢男人！”
“我是让你给冉冉！”靳晟翻了他一个白眼。
“你不是送给女朋友的嘛？分手了？”颜煜宸问，靳家三少一向女人如衣服，他倒也见怪不怪，“行了，等下我转交给那丫头，估计她长这么大还没有收到过玫瑰花呢！等一下得高兴死了。”
靳晟抿唇，本来想着今晚坦白成功后，将这束花送给小丫头表达心意的，现在看来已经泡汤了。
“我先走了！”靳晟心情不佳，也不等颜冉冉出来，径自上了车，开车走了。
不久，颜冉冉从VIP通道里走了出来，看到颜煜宸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有些失落，晟哥哥不是应该和哥哥在一起的吗？
“怎么就你自己？”颜冉冉问。
颜煜宸将花送给颜冉冉说：“刚把阿晟送走，他让我把花送给你！”
“哇！好大一束玫瑰花！”小丫头双眸盈亮，惊喜不已。
颜煜宸料到了小丫头会是这种反应，解释说：“他原本要送给女朋友的，结果那丫被人甩了，他又是一个小气鬼，不想浪费，只能送给你了！”
还好这话没有被靳晟听到，否则他一定会炸毛，堂堂靳少，什么时候被人甩过？只有他甩别人的好么？
颜冉冉却一点都不生气似的，抱着花，贴在脸上轻轻地蹭着，心里想，我就是晟哥哥的女朋友啊！这束花原本就是送给我的！
**
美国，纽约。
慕凝安已经来这里待了几天了，白天她在酒店里带女儿，靳寒出去忙事，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也不问，不过他做的事情一定与反击游天泽有关。
就像靳寒说的，男人之间的事情，也许她确实不该多问。
午后，慕凝安刚把小芷萌哄睡，手机震了起来，是艾琳娜。
她连忙将电话接起，电话那边，随即传来了艾琳娜近乎哀哭的声音，“亲爱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快疯了！我不会看合同，不会和记者打交道，没有你我连订外卖都不会！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死你了！”
“快了，快了，过两天我就回去了。”慕凝安浅笑，稳定着她的情绪。
“两天？后天还是大后天？”
“额……”慕凝安也说不准，不过想到艾琳娜的处境，她肯定的说，“后天！后天我就回国。”
不管靳寒的事情能不能办完，反正她必须要走，她不能让艾琳娜一个人面对那些琐事，她应该回去尽她身为一个经纪人的责任。
“我爱你！亲爱的！”说完，艾琳娜挂断了电话。
“你回国了我怎么办？”身后传来靳寒的声音，话音落下，男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我又不能留在这里陪你一辈子。”慕凝安故作冷淡。
“我说过的，以后我不会让你们母女离开我半步。”
“艾琳娜不能没有我，她现在需要我。”
“你这样我会吃醋的。”
慕凝安笑了一声，“谁的醋你都吃！”
“嗯！”男人低低的应了一声，“你对所有人都比对我好。”
那语调，委屈极了。
“有吗？”她并不觉得。
靳寒将她的身子转了过来，他看向她，目光专注，良久，他才问她：“如果游天泽出事了，你会为了他和我求情吗？”
“无聊。”慕凝安侧过头去。
“可是，那天你不也找他为我求情了吗？”男人语气里带着那么一丝愉悦，毕竟这个女人是关心过自己的。
“我只是求他快点弄死你！”慕凝安没什么好语气，实在是讨厌那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男人的表情伤心极了，末了，他看向慕凝安，极为认真地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我的女人，不需要向任何人求情。”
男人的神情，笃定和庄重。
靳寒用手指挑起慕凝安的下巴，沉声说：“我要你的头永远都高高昂着，我要你记住你是靳寒的女人，只有别人来求你，懂么？”
近密的距离，失去焦距的瞳孔，慕凝安的眼色迷离于男人深沉的注视之中。
那声音像是一种毒，而她却不知道解药在哪里。
他专注的看着她，像是书写完圣旨的王印上皇家的玉玺，那目光便是无声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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