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讲义气

向斐迪南大公夫妇投掷手榴弹的刺客叫贝德立克·查布林诺维奇，他的年龄只有19岁。
作为刺客，和他的帝俄同行们相比，贝德立克太不职业了，他对手榴弹的性能太不了解，不知道手榴弹的延时居然有10秒，所以斐迪南夫妇逃过一劫，车队第四辆汽车中的两名乘客重伤。
贝德立克在投出手榴弹之后，立即跳入旁边的米里雅茨河试图逃走。
贝德立克对行刺点周围的环境不够了解，没有提前踩点，河水只没过贝德立克的脚面，逃走未遂。
在警察将贝德立克包围，勒令贝德立克投降的时候，贝德立克又吞服了一瓶氰化物。
这瓶氰化物因过期，只能引发呕吐，吞服下的氰化物随后被全部吐出。
于是贝德立克被捕。
贝德立克来自波斯尼亚秘密组织青年会。
青年会是受塞尔维亚王国黑手会的支持组建的。
黑手会的领导人，是塞尔维亚王国情报部门负责人拉古廷·迪米崔耶维奇。
1903年，拉古廷和一群塞尔维亚青年军官发动“五月政变”，将国王亚历山大一世夫妇杀死，推举彼得一世担任塞尔维亚国王。
1911年，拉古廷成立黑手会。
为拉古廷提供资金的，是彼得一世的次子，塞尔维亚王储亚历山大。
为保证大公夫妇的安全，萨拉热窝市政府提前对大公夫妇的路线实施戒严，这反倒暴露了大公夫妇的出行路线。
贝德立克和他的同伙一共7人，分布在大公夫妇的出行路线上，准备对大公夫妇进行刺杀。
第一名刺客由于身边有警察，没敢出手。
贝德立克出手后，车队提高车速，其他刺客没能得到机会，大公夫妇安全抵达市政府。
招待会结束后，按照计划，大公夫妇将直接前往火车站，乘坐火车前往索菲亚。
此时市政府至火车站之间的道路，依然处于交通管制中。
前往火车站的路上，斐迪南大公临时做出决定，要去医院看望此前被炸伤的副官。
司机立即刹车，于是汽车就停在加夫里洛·普林西普面前。
普林西普掏出手枪，向大公夫妇连开两枪。
第一枪命中斐迪南大公的胸部，第二枪穿过车门，击中索菲的腹部，切断了动脉。
几分钟后，大公夫妇死亡。
乔治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异常复杂，历史终究还是回到正确的轨道上。
瓦西里则是惊叹于刺客枪法的精准。
两枪杀死两个人，还是在无数安保人员的周密保护下，这让瓦西里策划，瓦西里都不一定能做到。
“战争要爆发了吗？”
波利斯恐惧中带着兴奋。
“我们要立即行动起来，做好准备！”
布鲁西诺夫是行动派。
“不不不，我们不能过分刺激奥地利人。”
格奥尔基满脸震惊，塞尔维亚人下手是真狠。
巴尔干国家政变司空见惯，这几年塞尔维亚、保加利亚、希腊轮着来，主打一个城头变幻大王旗。
其他国家还好，只是把国王推翻，并不会下死手。
塞尔维亚政变时，国王和王后吓得躲进衣柜，还是被找出来直接处死。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是谁刺杀了大公夫妇，嫌疑最大的肯定是塞尔维亚人。
“准备动员吧，大战已经不可避免。”
乔治主动，既然导火索已经点燃，那就打吧。
历史书上说，奥匈帝国的皇储遇刺，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
在乔治看来，斐迪南大公的死讯传到维亚纳，奥匈帝国就会立即向塞尔维亚王国宣战。
这时候是谁杀死了斐迪南大公根本不重要。
维也纳的反应，却和乔治想象中不同。
83岁的奥匈帝国老皇帝约瑟夫一世，似乎并没有乔治想象中的那么悲痛。
他对这件事的反应，甚至不如威廉二世激烈。
威廉二世和斐迪南大公是好朋友，在斐迪南大公遇刺几星期之前，威廉二世还在斐迪南大公乡下的别墅中做客。
斐迪南大公生前，正在努力推动波斯尼亚成为奥匈帝国的第三极，为波斯尼亚人争取话语权。
谁都没想到，斐迪南大公却被波斯尼亚人杀死。
这也不奇怪。
亚二遇刺之前，还在努力推动立宪，试图将俄罗斯帝国转型为君主立宪制呢。
亚二同样是被帝俄民意党人杀死。
尼古拉在斐迪南遇刺的第一时间，急召乔治回圣彼得堡。
普恩加莱还没走，他在斐迪南遇刺后，主动和奥匈帝国驻圣彼得堡大使斯扎巴里伯爵见面，提醒斯扎巴里伯爵，在欧洲目前的情况下，各国都应该更加谨慎。
“只要大家都有善良的愿望，塞尔维亚问题就可以得到解决，否则矛盾就会激化——”
如果这些话还可以理解，那么接下来的话，就全部都是威胁了。
“——塞尔维亚在俄罗斯帝国有很多亲密的朋友，俄罗斯帝国和法兰西是盟友，这些关系很复杂，也很值得担忧。”
斯扎巴里伯爵全程一言未发，在普恩加莱说完后，礼貌告辞。
斯扎巴里伯爵走后，普恩加莱对法国驻俄大使莫里斯·帕莱奥罗格不无忧虑的说：“我对这次会晤印象不佳，奥地利正在为我们准备一场好戏。”
乔治是很想看看，正面临国内叛乱的奥匈帝国，如何发起对塞尔维亚王国的全面战争。
不止是奥匈帝国，英国也正面临爱尔兰地区的叛乱。
俄罗斯帝国和德国虽然国内没有叛乱，波兰人都蠢蠢欲动。
法国人还在等待卡约夫人受审。
斐迪南大公遇刺的时候，威廉二世正在度假，在得知此事后，威廉二世立即结束假期，返回柏林。
乔治在回到圣彼得堡之后，惊讶地发现，圣彼得堡一切如常，涅瓦河两岸为欢迎普恩加莱访俄悬挂的法国国旗还没有降下来，人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世界正处于大战边缘。
“乔治，我们该怎么办？”
尼古拉眉头紧皱，他刚刚接到柏林的报告，威廉二世对奥匈帝国的冷漠很不满，要求维也纳用最强硬的态度报复塞尔维亚。
所以，要为斐迪南大公复仇的不是奥匈帝国老皇帝，而是威廉二世。
这可真讲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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