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吃饭
十
工地上出了点小事，杨令远本来是来处理账务问题，结果碰上一个小工偷钢筋被抓住了。
“第几次了？”杨令远问。
小工见到他立马惨兮兮地把双手合在胸前：“老总，我、我这是第一次，拜托您放过我吧。”
“偷了多少？”杨令远看都没看他一眼。
“不多，这些最多就买个500。”工头回答，工头也觉得头疼，这个小工。
“嗯，那就罚500。再有第二次，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令远说完准备走。
小工立马跪在杨令远的面前，他的身上的衣服散发着恶臭，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全是灰和破洞：“杨总、杨总，求您通融通融，我、我知道我偷钢筋不对，但是，我老婆，死了。得了癌，但是谁知道这是遗传病，我女儿，现在才六啊，才六岁！就得了和她妈一样的病，医生说，还有得救，可是……我哪里，哪里拿得出医疗费啊！”
小工说得声泪俱下，他越说越伤心，甚至磕了几个响头。身旁的一些人眼里带泪看不下去，把他扶了起来。
杨令远面无表情：“说完了吗？”
“完、完了。杨总，求您了。”
工头也忙说：“诶对，杨总，他家确实是这么个情况，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一定不让他再犯。”
杨令远现在算是听出来他的意思了，是不想给罚款。
“罚款该给得给，规矩不能坏了，不然大家都来一句我老婆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无罪释放了至于你说的第一次犯，看你这作案工具不像啊。行了，滚。”
小工一下就急了，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做什么，他要做了什么饭碗就得丢，他又急又恼，这个杨令远怎么这么无情，他一下说错了话：“哼，你们富人都这个样！我祝你死全家!全家都死!死绝!你也就仗着有点屁钱！没了你老汉的钱，你就是个屁！”
杨令远本来不想和他争辩，又回过头来：“你也就只能骂出这些没营养的话了。”
他居高临下，没有一点共情能力。说实话，他爸确实快死了，但是那又怎样？就算没有钱那又怎么？他依旧能够活得比眼前这个人体面，他嘲讽地笑了一下。
小工作势要冲上来和杨令远扭在一起。
工头看再不拦要出事忙插在两人中间：“哎呀，老弟冷静，五百罚款我帮你给，杨总您宰相肚就饶了这愣头青吧。”
事情这样也就算是结束了。
杨令远在机场接到了李因缘。
李因缘是个漂亮的妹子，大气又精致。
她穿着及膝的黑色收腰长裙，袖口与裙摆的流苏穗子随着走动而摆，胸口黑纱和渔网从优雅里透出一丝性感。纤细的天鹅颈上挂着颈链，白金骨架镶嵌钻石与水晶，配上吊坠耳饰价值不菲。长卷发斜披在一侧肩膀上挡了些香奈儿黑包的金链，她整个人都在灯光下照得亮闪闪。
杨令远和她对视了，发现的她的瞳孔里都闪着光，于是感叹：妹子的化妆品就是牛啊。
“最近过得怎么样？”李因缘坐进车里：“明明有司机还亲自来接我，真的太麻烦你了。”
“还行，去吃饭？”
杨令远早就订好了高档西餐厅，就是电视里那种很适合表白具有浪漫气氛人又少的西餐厅，刚好和李因缘的服饰很搭，他选了一个靠窗的双人座位。
他也是丝毫不含糊，上来就切入主题：“恋爱没？”
“没有，怎么。”
“那就和我结婚。”
“噗。”李因缘差点没噎死，赶忙拿起红酒灌下喉咙：“你说什么呢！哥，我俩虽然保持着联系，都多久没见面了，至少两年了吧，而且，我们没有任何恋爱倾向吧！”
“你了解我吗？”
“……算了解吧。”
“我了解你吗？”
“也算。”
“这不就成了。”
“哥哥诶，结婚又不是两个人了解就够了。这样结婚还不如不结，而且我不打算结婚。”
“结婚归结婚，你的日子你照样过，我的日子我也照样过。”
“形婚……哎，我就知道会是这种。我还以为回国之后你这种只管利益的调调会变一变，没想到简直是一成不变！我败给你了。”李因缘用手指优雅地扶住额头，杨令远从小就这样，办很多事情不掺杂任何一点点多余的情感，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觉得既然利益到位了别人就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在生意上确实是这个道理不错但生活上也这样就很让人无语：“既然这样，不是谁都可以？干嘛非得是我。”
杨令远说：“我妈喜欢你，我也需要一个媳妇，像你这样门当户对，精明懂理。”
“谢谢您夸我。”李因缘捧读完，假兮兮笑两下。
李因缘：呵呵，你夸我，我真开心呢。
“据我所知，你爸妈应该也在催你，你和我结婚，你应该也明白我是什么人，这是双赢的局面。而且本质上，你和我是一样的。”
“是这样说没错啦。但是结婚就不一样了，你看着吧，结婚他们就要可似催孩子。”
“国外代孕。”
“谁带孩子？”
“请个保姆，关于学业和未来方面，补习班和家教老师，我想我们的经济实力应该能做到。”
作为较为全方面了解杨令远生长轨迹的李因缘来说，她不惊讶他能说出这种话来：“我不想让孩子最后变成你这样，不要。不负责，就别生，很简单的道理。钱只能粉刷外表，没有地基和内饰照样不能住人。行了别说了，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她撩了一下头发：“形婚是悲剧的开始，节假日什么的、万一找到真爱了要离婚牵扯起来也很麻烦，我也不喜欢演戏。直接和伯母说暂时还有人选搪塞过去就行了，她非要给你塞，也说不合适。”
杨太太对杨令远管教得十分严格，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她的大儿子身上。她倾注了所有的爱与精力，为他规划未来，为他东奔西跑。她抓杨令远抓得很紧，爱也爱得十分迫切，不敢有任何一刻的放松。杨令远也没有异议，全盘接受了母亲对他的爱与期待。他的自我牺牲在这种自私的爱里，只要是他母亲想的，他都尽力去做，比如娶李因缘。
“行了，饭吃差不多了。”李因缘站起来，流苏摆动着：“有什么问题再找我。”
“你才是，刚回国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找我。”杨令远客套几句，毕竟想让人家做自己媳妇还是得有点付出。
“哈哈哈，别装好人。”李因缘看出了他的心思。
李因缘自己叫了一辆车，杨令远回家后就看到这副狼藉的模样，眉头紧锁给钟点工发消息。
厕所从里面被反锁，他一脚踹开木门，门锁哐当掉地。杨光虽然蜷缩着呈防御姿态，但是一瞬间看过来的眼神比杀人犯的眼神还要骇人几分，或者说满地玻璃和四溅的血迹就是杀人现场。杨令远感觉头疼，这小子是想把镜子换成青铜的才满意吗？在柜子里翻找后，丢过去几瓶精神类药物，砸在杨光身上。
“滚起来，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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