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余怀笙再次回到军区已是一周后了，陈远说有事情要和他商议一下。

        “小余，你看一下这个。”陈远说完将一张报纸递给余怀笙。上面赫然印刷着刘司令战死窑县，本次行动军长余怀笙战时弃兵而逃，致使伤亡惨重，余家大少爷余怀程与日本商会会长的长子桥本椿野私下商谈，意欲参股商会。

        “这是什么意思，和日本人有什么关系，这张报纸是哪家报社报道的，简直一派胡言。”余怀笙将报纸扔在办公桌上。

        “小余，现在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吧，背后的关系有多大，你根本就想象不到，中鑫报社的发行量有多大你应该清楚，我敢说不到明日满城都会传遍，到那时你该如何自处，整个余家都会被你连累，我很奇怪你家就没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到这时了，你的处罚逃不掉了，现在你还是快回家问问吧。”陈远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余怀笙此时心乱如麻，他准备回去问问父亲和大哥是怎么回事，对陈远说：“司令，我先回家看看。”陈远笑着示意他。

        余怀笙一路上都心声不宁，直到赶回家，也不见佣人来迎，他跑向书房也空无一人，直到去往前厅碰见了管家，他忙拉住管家：“张叔，我父亲他们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三少爷，刚才公司来人说有人聚众闹事，二少爷本来随少夫人去娘家了，就又转道回公司，可谁知半路出车祸了，老爷听到消息就赶去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余怀笙没想到事情竟那么严重，那一瞬间他想到了所有的可能性，于是让管家备车，今日不知怎么了，道路格外的拥挤，到达时，已经有警察在疏散人群了，可残破的车身和地上未凝固的血迹就说明了一切。他又被一名警察带往医院，以往的脚步从来没有此刻这样沉重，在去往病房的路上，他想到了陈远的话和那张报纸，车祸会是意外吗？不，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是冲着大哥去的吗？还是有其他的目的？大哥还活着吗？不敢去细想。

        “父亲。”余怀笙推门进去，只看到安然入睡的侄子，他环顾一周，有些艰难的开口：“我大哥呢？他没事吗？怎么只有绍儿"

        "怀笙，只剩他了，你大哥大嫂把他护住了，人当场就没了。和你个相撞的那个人也是当场去世。”余经源满脸沧桑，望着小孙子稚嫩的面庞悲伤不已，余怀笙听后有些失措，尽管面无表情可是眼眶酸痛，心中的绞痛让他无法开口再去询问过多的细节，失去了兄长，看着未经世事的孩童，有些无力和迷茫，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心跳的声音，余怀笙与父亲相顾无言，一切都太突然了。

        许久，余怀笙开口：“我······。”又停顿了一下，用手摸了一下鼻子，眼睛望向窗外，“”哥他，他，我没见到他最后一面，昨天，他跟我说，想让我回公司，我没答应，还有我去窑县之前，他来找我，我说他思想太陈腐，说他懦弱，还有哥的那张书画，是我拿的，我把弄丢了，没还回去，之前他······”余经源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子打断他：“怀笙，他都知道，都知道的。”

        余怀笙扶着墙缓缓蹲下：“”他，他都没听过我说，他再也听不到了。”他靠着墙自顾自的说着，止不住的哭泣。余经源就这样陪着他度过了这难熬的一晚。

        余怀笙不会想到，他一回来就经历丧亲之痛，余府，余老夫人在得知儿子儿媳双双离世的消息后就一病不起了，整个余府陷入了死寂，几日后，不少人来参加余怀程夫妻的葬礼。

        城南报社，“”余怀程他。”吴先生对宋璟说。“我已经知道了，这不是意外。”宋璟拿着报纸说着，“余家，你要去一趟。”吴先生点了点头又说，“我明白，他们的孩子还活着。我明日就去。”

        余府，“怀笙，伯父和瑛儿来了。”余怀笙听到余怀钰的声音才回过神，眼神有些空洞的看向外面，“我去看看。”

        林建业带着林瑛前来吊唁，看到余怀笙开口：“怀笙，节哀，你哥哥很优秀，他肯定不希望你为他难过。”“嗯，谢谢伯父。”林建业欣慰地拍了他的肩膀说：“我去看望一下你父母。”“您请。”

        林建业走后，林瑛温柔的注视着他，轻声说：“怀笙，我陪着你。”余怀笙回应她的目光：“谢谢，足够了，我很满足。”没有拥抱，没有过多的言语，此情动人悠悠。

        到了傍晚，大部分人都走了，林瑛要留下来，“瑛儿，管家给你备了房，去休息吧。”余怀笙让管家带她去，“我陪你。”林瑛说道。

        “听话，去休息吧。”说完径直走进前厅，林瑛只好去房间休息了，等到人都散去后，余怀笙独自一人去余怀程的书房，在确认没人后，就直接推门进去，书桌上还有一本铺放的书，应该是余怀程还没来得及看完的，走时比较匆忙，余怀笙拿起来翻看一眼后就放回了原处。书房内凡是上锁的地方都能找到钥匙，书架上除了书并没有其他东西，余怀笙拉开椅子泄气的坐上去，紧闭双眼，双手抱紧脑袋紧闭牙关有些不甘心。

        第二日，余怀笙如昨日一样招待来人，宋璟进门后一眼看到了他，“三少爷，您好。”余怀笙和她握手后回：“您好，多谢前来参加我哥嫂的葬礼。”“我与他们也是朋友，发生这样的事深感遗憾，节哀顺变。”宋璟话音刚落，林瑛一眼认出了她，“宋小姐。”宋璟宛然一笑：“林小姐，幸会。我是来吊唁的。”

        “余怀笙。”背后突然传来声音，众人闻声回望，“桥本椿野，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的。”余怀笙走到他面前。

        “怀程兄可是我的合作伙伴，他出事了我怎么可能不来。”桥本椿野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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