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4章
顾琰没大碍了，他已经和顾三白去上学了。
萧珩从龙一的屋子里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空碗。
顾瑶瑶看着碗，唔了一声：“都喝了？这么乖。”
萧珩笑了笑，反手拿出一盒炭笔：“我说你答应他的。”
顾瑶瑶黑了脸。
八月底，轩辕麒回来了，与他一道来昭国的还有常坤与叶青。
顾瑶瑶以为常坤是来找常璟的，谁料并不是。
他是来见龙一的。
顾瑶瑶正在院子里苦逼地和龙一撅笔，常坤走了过来，他的情绪很激动，想靠近却又仿佛怕惊了龙一，他就那么站在不远处，一眨不眨地看着。
“他、他就是那个孩子吗？”他连眼眶都红了。
常璟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家老爹。
萧珩说道：“如果你说的是被剑庐掌门拐走的孩子，是的。”
龙一是五岁那年被剑庐掌门偷走的，剑庐掌门让蛊师抹去他的记忆，将他培育成了一个杀人的工具。
萧珩看了眼瘸着胳膊和顾瑶瑶玩得忘乎所以的龙一，对常坤道：“龙一走的时候还小，他只记得自己来自暗夜岛，父亲是岛主，别的什么不知情了。可是，我听常璟说，您没有生下龙一这么大的儿子。”
常坤苦笑道：“他说的岛主不是我，是第一任岛主。他是第一任岛主的孩子，不是岛主自己生的，应该是从外面带回来的。”
“什么叫应该是？”萧珩问。
常坤道：“第一任岛主是个奇人，他身上有许多常人无法理解的秘密，这个孩子就是其中之一，我总感觉他不是普通的孩子。”
龙一确实不是普通人。
常坤叹息一声道：“岛主临终前将这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好生照顾他，我没料到剑庐的人会抓走他，给他喂食紫草毒，把他变成了死士。我愧对岛主。”
那孩子不见了之后，他也是仔细找过的，可没找到，他便以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萧珩问道：“你们岛主是不是有个药箱？”
常坤惊讶：“有的，你怎么知道？”
顾瑶瑶完成今日份的撅笔，常坤去找龙一，他不确定龙一是否还记得自己。
顾瑶瑶则与轩辕麒去了书房。
轩辕麒将一个锦盒递给顾瑶瑶：“我先去了剑庐岛，发现龙一与暗夜岛有关，于是又去了一趟暗夜岛。这里头是剑庐掌门的手记。”
顾瑶瑶先看了容掌门的手记，原来，他八岁时随父亲出岛，他的师兄受了伤，多亏一个神医出手相救，神医的药箱里有奇奇怪怪的刀和药品。
他二十岁那年，又遇到了同一个神医，神医的容貌没有改变。
三十岁，亦然。
他觉得神医一定是服用了长生不老之药，而那个药就藏在他的药箱里。
他跟踪神医去了暗夜岛，发现他就是暗夜岛的岛主，随后他在神医的书房发现了一张画像。
“是第一任暗影之主的画像。”轩辕麒说着，将那张画像自怀中拿出来，双手递给了顾瑶瑶。
这是一个极为尊重的手势，长辈给晚辈递东西不会如此。
顾瑶瑶心里想着事，没在意这个细节，可当她接过画像时，神色一下子顿住了。
这不是画像。
是照片。
她前世的照片。
……
顾瑶瑶去见了常坤，问常坤要了第一任岛主的画像。
常坤拿出了一张陈年画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我怕我有一天会忘，早早地将它画了下来。”
顾瑶瑶看见了穿着军靴、披着大衣、身材高大、一脸冷漠的男子。
“教父……”
原来容掌门见到的那个人就是教父，他的容貌没有改变不是因为服用了长生不老药，而是一次次地穿越来这里。
顾瑶瑶捏紧了画像，“他人去哪里了？”
常坤难过地说道：“他死了。”
顾瑶瑶眸光一颤：“你说什么？”
常坤叹道：“他每一次来这里，都会种下一批紫草，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初的紫草就是种不活。后来，他去世了，临终前他让我把他埋在紫草下。你说奇不奇怪，第二年他埋骨的地方，就长出了大片大片的紫草。”
顾瑶瑶怔怔地看着画像，眼泪忽然落了下来。
……
夜里。
叶青来了一趟顾瑶瑶的屋子。
顾瑶瑶静静地坐在窗前。
叶青张了张嘴，轻声道：“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顾姑娘，小统帅，萧夫人，还是——”
顾瑶瑶道：“都可以。你师父……”
叶青来到她面前，垂眸，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语气如常地说：“我师父他老人家去云游四海了，他走之前去暗夜岛见了我一面，他有个东西让我转交给你。”
顾瑶瑶接过盒子打开。
是那三个坐在桃树下的泥人，还有那幅曾经没有容貌的将军画像。
如今，容貌已被国师添上去。
是她前世的脸。
暗影之主就是她，她就是暗影之主。
叶青转身抬手，不着痕迹地抹了眼眶里的泪，平静地说：“师父有个故事，让我一定转述于你。”
顾瑶瑶道：“你说。”
叶青斟酌了一下措辞，缓缓开口。
“从前，有个穷困潦倒的术士，因得罪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被毒打流落街头，濒死之际，一个神仙一般的女子救了他。女子说，‘你长得真像我的一个故人’。”
“因为一张相似的脸，女子医治他，收留他，对他倾囊相授，还带他结识了轩辕家的公子。”
“他想，那个故人一定对她很重要。他有想过去假扮那个人，但他最终没有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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